喬梓韌看她毫無防備的眸光,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時時算計著如何撲倒白兔的惡狼。
感覺有些窩囊,或許他該好好調(diào)教她,何謂情愛、何謂怦然心動。
「我沒想到小姐會直接進我的房!箳侀_懊惱的思緒,他沒好氣的開口。
語落的那一瞬間他不由得想起,在他之前,陶傾嵐給予所有奴仆的愛與包容,是不是與給他的一般多。
至于一個姑娘家不該與男人單獨共處一室的忌諱,想必對陶傾嵐而言,并不具任何意義。
「因為你都沒回我話!顾狡鸺t唇,語氣有些惱。
「對不住,我睡昏頭了!
陶傾嵐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萬分可愛地偏著頭問:「那你還有精神同我出門嗎?」
她這句話一問出口,讓喬梓韌感到啼笑皆非,思緒有些錯亂。
這似乎不是一個主子該對奴才說的話,他幾乎要以為他才是主子,而陶傾嵐是他的貼身丫鬟。
而她的性子,似乎對不愉快的事不會留在腦海太久。
對于她過度單純的美好,他還真不知該笑或該哭。
「我馬上好。」
喬梓韌暗嘆了口氣,飛快地下榻梳洗,即便陶傾嵐單純的心思百無禁忌,他也不想惹人非議。
事實證明,喬梓韌的顧忌是對的。
當(dāng)他梳洗完,正準備與陶傾嵐一同出門時,突然出現(xiàn)在「美人窩」的陶老爺,讓他愕然倒抽了口氣。
他沒想到會這么快就見到陶家老爺。
「爹,今兒個好早!
雖然有些多余,但陶老爺還是蹙眉問道:「他是誰?」
「楞柱!固諆A嵐毫不吝嗇地朝著爹爹扯開了一抹如陽光般燦爛的甜笑。
「老爺早!乖俦康娜硕贾来丝淘撜f什么,喬梓韌暗暗捏了把冷汗,識趣地扮起稱職的奴才。
陶老爺挑眉,凌厲的眸光毫不掩飾地打量著眼前高大俊朗、氣宇軒昂的……奴才。
「新入府的?」
陶傾嵐用力點了點頭。「楞柱好可憐的,他無家可歸,剛好女兒身邊缺個身強體壯的小廝,所以就把他帶回府了!
瞥了眼天真可愛、少根筋的女兒,陶老爺神色一僵。
真是頭痛!在他看來,最危險的人就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了,他的女兒可是黃花閨女啊!
「你打哪來?姓啥叫啥?為什么會無家可歸?」陶老爺趨身向前,瞇著眼仔細端詳著他。
面對陶老爺連珠炮般的問題,喬梓韌頓時張口結(jié)舌!肝摇
「爹!您別急,我還有好重要的事得辦,有什么話,晚些再問,好嗎?」小臉一沉,陶傾嵐解救了他的窘境。
「又要出門拾寶?」他的語氣里有寵溺與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嗯!」陶傾嵐毫不遲疑地用力點了一下頭!杆岳阒团缮嫌脠隽恕!
伸出柔荑主動握住喬梓韌的手,她笑得甜滋滋地同爹爹說道。
她綿柔的掌心好軟、好嫩,偏在陶老爺深沉冶凜的眸光下,喬梓韌壓根沒心思感受,只是不著痕跡地放開主子的玉手,不敢逾越。
他很愛她碰他手的感覺,但可不想因為不知好歹,眷戀姑娘柔荑的觸感,而與自己的雙手永別。
陶老爺走向他,朗聲拍著他的肩頭吩咐道:「好好看著小姐,如果小姐少一根寒毛,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陶老爺?shù)纳ひ袈爜頊睾,雖像玩笑,但落入耳底的感覺卻與落在他肩頭的力道一樣,警示意味十足,逼得他腦門發(fā)麻,不敢不從。
「老爺放心,奴才會謹守本分,保護小姐。」
這一句話是他的真心話,因此聽起來誠意十足。
見爹爹叨絮未盡,陶傾嵐美眸含瞠地開口!傅瑒e碎嘴了,活像個愛操心的老頭子,再同你瞎扯下去,時辰都晚了!
說起拾寶,女兒幾乎忘了她還有個極寵她的老爹。
陶老爺瞇起眼,瞪了她許久!敢擦T!去吧!別太晚回府!
「謝謝爹!顾s緊拉著喬梓韌出府。
確定兩人走遠后,陶老爺冷冷地揚聲喚道:「暮,跟著小姐!
倏地,一抹由屋檐掠下的墨色身影悧落地落在陶老爺面前,抱拳領(lǐng)命。
「順便查查那楞柱的來歷!
寡言護衛(wèi)聞言頷首,倏地翻身躍過花墻。
對著護衛(wèi)離去的背影,陶老爺煩躁地在心里嘆了口氣。
就這么一個天真活潑、心思單純的千金,若不派人暗中保護,他能不擔(dān)心嗎?
喬梓韌陪著陶傾嵐走出了陶府,走進大街后他們拐進一條暗巷里,喑巷兩旁皆為高墻,教人壓根瞧不出前方是否還有路。
他目光深幽地打量著四周。「以前就你和冬兒兩人一起出門嗎?」
這小巷愈走愈偏僻,她們沒遇上惡人,還真是奇跡。
「是呀!李大娘家我們?nèi)ミ^幾回,熟得很,這巷子雖暗了些,但可是捷徑。」
看著她心無城府的笑容,喬梓韌再次被她可愛的模樣所吸引,這世間很少像她這樣無憂無慮的性情吧!
「以后沒有我陪,一個人別走這種暗巷。」他神色凝重地開口。
沒來由地,陶傾嵐因為他的話,平靜的心湖泛開喜悅的漣漪。
她抬頭迎向他幽深的黑眸,忽地展顏一笑!咐阒趽(dān)心我,對嗎?」
他不假思索地頡首。
「只要你一直陪著我,我就不會是一個人。」她說得好自然,是出自真心的期盼。
縱使明白她的話無關(guān)情愛,伹強烈的興奮感讓他胸口驀然一熱地允諾!肝視恢迸阒〗!
她露出柔軟甜笑!覆豢梢苑椿卩!」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總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定力量,她喜歡有他在身邊的感覺。
「不會!
她頓下腳步,伸出手勾住他粗粗的長指,稚氣地晃了晃彼此相拙住的手!感≈腹葱≈福椿谧顭o恥,轉(zhuǎn)一圈打個封箴,要你不忘、不忘!」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喬梓韌怔了怔。
他從五歲起就不信這小孩子的玩意兒,這一回,看著她俏皮可人的模樣,他微微;蟮嘏浜现。
陶傾嵐甜甜說完,松開他的指,忽地跳呀跳地,拚命踮高著腳想捏捏他挺直的鼻梁,要他不忘,不忘。
無奈喬梓韌太高,跳了幾次,她只能對著他俊挺的鼻梁現(xiàn)出微惱的麥情。
喬梓韌怔怔出神的思維只落在姑娘可愛的臉龐,壓根沒心思理會,她努力在原地跳動的原因。
下一瞬回過神,是鼻間吃痛的感覺喚回他的思緒。
「嗚……小姐為什么捏我的鼻子!」他搗著鼻,痛苦地抗議。
「要你不忘、不忘嘛!」陶傾嵐皺了皺俏鼻,沒半點反省意思地沖著他大笑。
喬梓韌瞇起眼,緩緩朝她逼近。
「你、你、你要做什么?」小手心虛地搗住自己的鼻子,她賴皮的嚷著。
「要你不忘、不忘嘛!」喬梓韌挑眉,一字不漏地抄襲她的話。
他往前朝她貼近一點、她就退一點;他向前走一步、她就退一步。
她愕然一驚!覆还!」
他們的身高懸殊,為了捏他的鼻子,她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
再怎么樣,她的力道或許只像蜻蜓點水。
他可不同,人高手長、力氣大,若讓他得逞,她的鼻子不被擰掉才怪。
思及此,她三步并做兩步,倉皇逃離。
不管他此刻的行為有多幼稚,喬梓韌存心逗她。「光讓我記著卻不讓你記著,打封箴有什么意義!
見他心意甚堅,陶傾嵐急忙地加快腳步,仍是比不過他的長腿,待她回過神,喬梓韌已不動如山地杵在她面前。
陶傾嵐一個緊張,不聽話的腿兒打了個踉蹌,直接撞進男人結(jié)實的懷里——
頓時,她身體柔軟的曲線壓在男子結(jié)實俐落的胸前,小手貼在他如擂鼓般跳動的胸口,軟嫩的唇瓣則貼在男子剛毅的下顎。
陶傾嵐扇著墨睫,極近、極近地瞧著他滾動的喉結(jié),地微啟唇,粉唇輕頭,不知所措地僵立在原地,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
蒙朧間,有股過分親昵的感覺在兩人間蔓延著。
陶傾嵐聞著他身上清冽的男性氣息,赫然發(fā)現(xiàn),她有些暈眩,心里充斥一股好詭異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陶傾嵐出聲喚了喚!咐阒
突然改變的氛圍讓陶傾嵐的心慌得緊,當(dāng)他溫暖的氣息拂著她的發(fā)頂,她的心跳,竟也跟上他如擂鼓般的節(jié)奏。
「你……還好嗎?」強壓下心里的緊張,他回過神問。
她發(fā)上清新好聞的香味與貼在他身上的嬌軟身軀,讓他渾身僵硬。
「你的下巴又硬又刺人!寡谙滦念^莫名的悸動,她擰起眉抱怨,接著滿臉通紅地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看著她粉頰上的紅潮、軟唇上的嫣紅,他暗自調(diào)整紊亂的氣息,片刻后才道:「對不住!
陶傾嵐揚了揚唇,率性甩去羞赧的心情,加快腳步道:「我們快走吧!」
見她仍是傻呼呼的模樣,喬梓韌嘆了口氣,這姑娘還真是會折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