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淡云蔽住了月娘,光線變得渾濁不明。野外陣陣輕風帶著點兒花草的香息緩緩拂過,在這七月的夜里,感覺還有點兒涼意。
洗浴過后的海棠,從河水里起身上岸,披上寬大的外袍,跪坐著將濕漉漉的長發(fā)攏到一邊,正要拿白布條束胸,突然從身后傳來的一陣腳步聲令她大驚失色。
她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到這里來!飛快地攏起外袍,猛地回過頭,海棠在看清來人后,更顯驚恐萬狀!
皇甫!老天爺,他不是去曲賬房家喝酒去了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里跟曲賬房的家相距沒有十萬八千里,也有兩三里呀!
一時之間,海棠像被悶雷劈中了一樣,就這樣僵著身子,半扭著頭,睜著一雙霧蒙蒙的翦水瞳眸,一動也不敢動。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皇甫恪搖搖晃晃、腳步踉蹌地走過來,與往日的慢條斯理和穩(wěn)妥不同,好似喝醉了一般……
醉?腦海里一想到這個字,海棠馬上意識到自己也許可以蒙混過關。
她現(xiàn)在臉上沒有戴人皮面具,露出的真實容貌是他從未見過的,大概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是海華吧?
俗語說“急中生智”,這話一點也沒說錯,一向覺得自己笨得要命的海棠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變聰明了點。是因為和皇甫先生同一屋檐下,才耳濡目染、近朱者赤,如今腦子也稍微靈光了些?
“嘿嘿,沒想到……居然、居然能在這里碰到狐仙……”海棠聽到他這樣嘀咕一句,未了還打了個酒嗝。
太好了!他真得喝醉了!海棠雀躍不已,下一秒,身子已經被一雙大手從身后牢牢抱住!
“啊,放手!”海棠嚇了一跳,抓緊衣衫,回頭下意識地用力掙扎。
“不放!”皇甫恪低低地笑著:“我一放……妳就會不見了!”
“你喝醉了,趕緊回家去睡一覺啦!”海棠蹙著秀眉,聞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酒味,越發(fā)篤定他醉了。
醉了就好辦了,海棠一面掰他的大手,一面稍微放下心來。
誰知這手無縛雞之力的皇甫先生,明明喝多了的皇甫先生,手勁其實還蠻大的,她居然用盡全力也掰不開,更掙脫不掉他!
“小狐仙,既然被我抓到,妳逃不掉的哦……”他低頭,不懷好意地對著她潔白的小耳垂吹著氣,曖昧不明地捉狹道:“嘿嘿,變紅了哦……”
“你放開我!”明知他喝醉了,但這邪佞的舉動還是令海棠羞紅了臉,掙扎得更厲害了,除了被寬松的外袍遮掩住的身軀,那兩條修長雪白的美腿,以及修剪得整整齊齊、白白凈凈的玉足盡落在清朗深邃的眼中。
那似小花瓣般的腳趾甲鑲嵌在一個個白細的趾頭,漂亮得竟令他喉頭難耐地動了動。
他順勢自身后欺上她柔軟芬芳的身子,一手將嬌小的她從后摟抱住,另一只大手順勢滑住美腿,握她的一只小腳!
“呀!”海棠驚呼一聲,兩手不停地拉扯著男性大手。
可無論她怎么打,怎么掙扎,她的腳仍然被他牢牢地握在寬大的手掌中,他掌心中的灼熱直竄入她腳心,令她驚慌失措。
自小她就被嬤嬤們教導,女子的腳是不能隨隨便便被男人看去的,除非……除非是自己的夫婿。可如今,她扮成男子,難道還奢望會嫁人嗎?
“真美……”她聽到他沙啞地喟嘆一聲,說了句:“小狐仙美得讓人真想用牙啃一啃,咬一咬!
什么?海棠大驚失色,他想……啃她的腳?難不成,他把她的腳當成鹵豬蹄了?是因為太窮的關系,平日里沒多少機會啃鹵豬蹄,還是他晚上在曲賬房家盡顧著喝酒沒吃飽肚子?
“不要!”她抬起頭,正想義正詞嚴地警告他千萬別打她腳的主意,誰料他飛快地俯下頭,吻住了她的嫩唇!
海棠整個呆住了……看樣子,他不僅想啃她的腳,還想吃她的嘴。嗚……這個人,這個人是不是變態(tài)的大惡魔?喜歡吃人?
他不止想吃,還真就這樣做了!灼熱的氣息整個罩住嬌美的人兒,火熱的唇舌不住地吸吮著她清甜的如花唇瓣,滿足地舔吮著她的嘴角,甚至將舌頭深深探入甜蜜芳香的檀口之中,霸住地糾纏著那不停閃躲的丁香小舌。
海棠哪見過這等陣式,一時又駭又急,生怕他會因為肚子太餓而咬掉自己的舌頭,萬一真地不幸被他咬傷了,就算事后上告到鎮(zhèn)委會,也只會因為他是醉酒之后而為判個誤傷,倒霉的還是自己。
“唔、唔!”她無法說話,只好不停地發(fā)出抗議聲。
“想說什么?小狐仙?”男人終于察覺到她的抗議,唇抵著她的,張口低問。
誰知他這一張嘴,摩擦過她柔軟的嫩唇,瞬間竄過一陣酥麻的電流。
“咦?”好奇怪!她皺眉,為明白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難不成他的嘴帶電?
“呵,怎么了?”皇甫恪聲音低啞,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愛極了她此時的純真反應。
“你、你不能再吃我的嘴了!”海棠回過神,一把推開他,非常嚴肅地告訴他:“你要是餓了就回家吃飯去!干嘛老吃我的嘴?”還叫她小狐仙,其實他才比較像吃人的黑山老妖。
聞言,皇甫恪挑高眉頭,這個女人,是真傻,還是裝傻?
明明已經二十歲的年紀,明明曾經是后蜀國里寵冠后宮的貴妃,這一言一行居然如同不解人事的稚氣女娃娃。
他唇角勾起,不再給她機會抗議,再次俯身,忘情地輕啄著她的櫻唇,她的滋味很甜,令他欲罷不能。
“唔……”被霸王硬索吻的海棠卻是欲哭無淚,求救無門。
顯然,這一次的親吻比上一次要來得火熱、猛烈,從佳人那不斷嬌喘的唇,酡紅的雙頰,以及迷蒙的雙眸,就可知道她已經有了感覺。
皇甫恪呼吸急促……在他眼中,她一向是那朵高高盛開在枝頭的絕艷海棠,此時更勝過天下任何一種奇麗花朵,正盈盈無措地等待著他的采擷,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他眼眸一黯,大掌鉆進她寬大的衣袍里,撫上那未纏布巾的渾圓雪\\ru!
“呀!”他放肆的動作令海棠秀眉輕皺,驚叫出聲。
難道,他又看中她的胸部了?可是胸部不是奶娃兒吃的嗎?他都這么大了,怎么還……
“怎么了,小狐仙?”皇甫恪相當訝異于大掌中柔軟飽滿的美妙觸覺,沒想到這丫頭看起來纖細,胸前倒是相當有料嘛!
“你、你再意圖不軌,我就、就……”她話中的意圖不軌是指要他別再打吃她的主意,而聽在皇甫恪耳中,卻是認為她不愿意與自己親熱,這讓他大大地不爽。
“為什么?因為有了意中人嗎?小狐仙。”他笑嘻嘻地問:“是哪家的公子秀才?”
意中人?海棠不由自主地想了想,腦中下意識地浮現(xiàn)出一抹俊頎的優(yōu)美白影。
不是吧,皇甫先生沒事在腦子里冒出來做什么?哎呀,真是脫線了!這下連海棠都忍不住自己罵起自己來,明明本尊就在眼前,正借著酒意不懷好意地算計自己,她居然還覺得他人不錯。
也許是因為他喝醉了的緣故吧,沒喝酒的皇甫恪又斯文又有禮,根本就不會想吃人。
算了!還是暫時原諒他,等他睡一覺醒來,明天一定會忘記今晚的事情的!
……
這一夜,荒蕪的河邊,那夾雜著嬌啼的喘息聲,一陣陣,久久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