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魏天祺全身僵硬,一臉不自在。
他看到低垂著頭的喬蜜兒,方才門一開啟,就算只是匆匆一瞥,可是他還是看到了,她發(fā)紅的眼眶,她受傷的神色,還有她難過卻努力壓抑成自然的態(tài)度。
什么樣的男人在與對方一夜激情后,一早睜開眼,會一臉驚悚,態(tài)度慌亂,好像做了什么錯事?
什么樣的男人在與對方一夜激情后,清醒時,會一臉懊惱,不知所措?
什么樣的男人在與對方一夜激情后,會急急忙忙的跳下床,態(tài)度惡劣,連瞧對方一眼都不肯?
什么樣的男人在與對方一夜激情后,只是拿起褲子,套在身上,話都不說便開門離去?
什么樣的男人在與對方一夜激情后,像是辦完事,毫不負責(zé)任的任憑女孩子傷心難過,仿佛有毒蛇猛獸在身后追逐,急匆匆的逃離?
答案是爛男人,超級爛男人,霹靂無敵爛男人,膽小沒用、只會玩樂、欺負女人的霹靂無敵爛男人,而那就是他。
喬蜜兒沉默不語,低垂著頭,一手緊揪著胸口的衣裳,逃避他尷尬的神情。
他們兩人就這么站在門口,沉重的氣氛彌漫室內(nèi)。
重重的嘆了口氣,魏天祺高舉雙手,率先打破沉默,“我道歉,蜜兒,別生我的氣,我剛才……剛才不是逃開,不是發(fā)現(xiàn)自己與你同床共枕,所以受到驚嚇,我是……我是被自己全身赤裸的站在你面前嚇到。”因為全身赤裸,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疤痕。
他不習(xí)慣赤裸的面對人,就算是和心遙,最多只在醫(yī)院里讓她看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疤痕,再多的,也沒有。
她仍然低垂著頭,依舊沒有開口。
魏天祺懊惱的爬梳頭發(fā),“我剛才清醒時,神智還很混亂,沒想到自己會在你的身邊睡得這么沉,所以一醒來,發(fā)現(xiàn)你在我的身邊,我以為……”以為自己在作夢,又想到昨晚自己的行徑,不禁嚇到了。
不只是嚇到,他習(xí)慣一個人睡,床上從來沒有第二個人,不習(xí)慣毫無束縛的面對任何人,就算平時表現(xiàn)得再如何有自信,仍然介意被人看到他沒有遮掩的、最脆弱的真實一面。
“你不需要向我解釋!眴堂蹆杭奔钡某雎。
“什么?”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說,你不用向我解釋什么,也不需要向我道歉,事實上,你離開也是應(yīng)該的,我們……我們就算發(fā)生昨晚那件事,你也不需要太在意!彼惓5睦潇o。
“我們昨晚……我不需要太在意?”沒來由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討厭她那毫不在乎的態(tài)度。
她方才明明很難過,他看到她的眼眶泛紅,現(xiàn)在她卻要他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什么?不用向她道歉什么?她忘了他昨晚在怒氣沖天之際是如何傷害她的嗎?
“是的,不用太在意!彼鹧b輕松愉快的表情,坦然面對緊鎖眉頭的他。“昨天的事情是我自己愿意的,你情我愿的情況下,我一點也不覺得有任何需要你道歉的地方,雖然剛開始時,你的舉動嚇到我了,可是……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受到傷害,更何況我們都是成熟的男女,男歡女愛本來就是正常的行為。當(dāng)然,我也沒有認真的看待你說要娶我的事,我知道你是因為我過去做的那些事而氣昏了頭,你本來就說沒有娶我的打算,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為了昨天的事情要求你負責(zé),我不是那種女人,一碼歸一碼,雖然我真的很想嫁給你,但是沒有這么自私!眴堂蹆簭膩頉]有像現(xiàn)在這樣干脆。
“因為我們是成熟的大人,昨天的事情是你情我愿,所以我不需要負責(zé)?”魏天祺淡淡的重復(fù)。
“嗯,不用。”誰都不需要對對方覺得抱歉。
他的神情變得冷漠!拔铱梢圆挥靡驗樽蛱焱砩系氖,被迫一定得娶你?”
“我知道從頭到尾你都不想和我結(jié)婚,如果用這種事強逼你,婚姻生活也不會幸福!彼冻鰻繌姷男θ,態(tài)度平靜,雖然心里苦澀,但是掩飾得很好。
“也就是說,你覺得和我上床,有了男女之間的關(guān)系后,一切仍然可以回歸正常,好像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是嗎?”他總是溫柔的雙眼此刻正散發(fā)出暴戾的氣息。
“是。”她沒有瞧見,因為低垂著頭,閃避與他對上眼,深怕他會發(fā)現(xiàn)她眼中的難受和言不由衷。
“好大的氣度。”他笑不出來,事實上,他充滿無法形容的怒火,氣她竟然可以這么瀟灑的看待兩人昨晚的沖動。
她不是有好大的氣度,只是怕他感到困擾,如果任性的要求他負責(zé),說不定他會更討厭她。
她的這席話,令人輕松?讓他感覺松了一口氣?
“喬蜜兒。”魏天祺連名帶姓的叫她,語氣異常平靜。
她驚訝的抬起頭,霎時發(fā)現(xiàn)他十分憤怒,總是微揚的嘴角緊抿著,微瞇的雙眼流露出危險的光芒,怒氣在臉上蔓延、擴散,好像他此刻面對的人是令他感到憤怒不滿的怨恨者。
她不自覺的吞咽唾沫,心房傳來陣陣不安的騷動,忍不住退后一步,卻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惹火他。
“如果你是真心這么認定我們的關(guān)系,如果你確定方才說的那些話是發(fā)自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我發(fā)誓我一定會掐死你!蔽禾祆餍攀牡┑┑恼f,而且他真的會。
他沒有見過這種女人,這種令人難以捉摸的女人。
不用負責(zé)?發(fā)生關(guān)系是你情我愿?誰說狗屁的成熟男女可以對自己做錯的事自行負責(zé)?誰說的?
昨晚他做了什么,會不了解?是他逼迫她的,是他欺上她的,當(dāng)他被怒氣沖昏頭時,故意做出這種惡劣的事。而她呢?從頭尾到都是自愿的?好,就算剛開始她被嚇到,然后才慢慢的接受,但是他這個始作俑者都知道自己不對了,她竟然說出這種毫不在乎的干脆話語?
他一點也不相信她不在意,更不相信她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如果她是個隨隨便便的女人,不會在昨晚之前仍然沒有經(jīng)驗;如果她是個生活淫亂的女人,不會在發(fā)生這些事后,還特地告訴他一切都沒有關(guān)系。
就是因為太在意,為了避免讓自己受傷,她才會說出這種話,同時也不想要讓他覺得她在趁人之危。
是啊!她明明是這樣子想的,她明明努力的裝出不在意的態(tài)度,可是他為什么反而想要掐死她?
他難道真的想讓她難看?還是這是他的懲罰?他還在怨她、氣她對他做了這么多偷偷摸摸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