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停下來時,她氣喘吁吁地軟倒在他懷里,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學會了嗎?照著我剛才的方法再來一次。”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此時的他不像幾分鐘前那么冰冷,反而像饜足的獅子,神色帶了一絲傭懶。
她才不跟他來這一套,她再笨也聽得出來他現在是想再吃一次豆腐。
“想賴皮,嗯?”他話音帶著輕輕的笑意。
她瞥到餐車,轉移話題,“該吃飯了!
她跳下床,將餐車推過來,架好餐桌板,喂他吃飯。
雖然他臉色已經好多了,但似乎仍有心事,吃飯過程沒和她講幾句話。
難不成是因為她沒再吻回去?不可能吧……
她臉微紅,收拾好餐具疊在餐車上,正襟危坐,認真嚴肅地問:“你剛剛在想什么?都不講話!
“我在想你總是來一個小時就走,雖然你發(fā)誓沒有義大利情人,我還是沒辦法真正釋懷!彼猿暗溃骸白兊眠@么疑神疑鬼,真不像我自己!
她低下頭輕咬下唇,雖然前幾次都用謊言蒙混過去,看來他其實還是很介意。的確,如果是真的情侶,這樣很奇怪吧……原來,他也不是那么傻的會全盤相信女友的話,只是藏起情緒,努力留住她……
她的沉默讓他眼底閃過一絲陰郁。
“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我晚一點會出院!
她錯愕地抬眼看向他,“你不是還沒動手術?”
“嗯,最快得下個月才能動手術!
“那為什么……”
“狗仔找到這里來了,早上還成功闖入我的病房,雖然隨后被醫(yī)院保全架出去了,但遲早會有更多媒體來打擾,我得換個地方休養(yǎng)!
她憤憤道:“那些人真過分,你狀況正不好,還要挖你的隱私!”
“我會暫時搬到私人別墅去,那里很清幽,隱密度高,但交通不太方便,你愿意跟我一起去那里暫住嗎?”
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她愕然。雁姊說不出口的該不會就是這件事?
“如果你怕伯父伯母會擔心,我可以跟他們溝通,雖然我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伯父伯母早就認同我是未來女婿了!
“我……我考慮一下。”她話音有些不穩(wěn)。這太超乎她的接受范圍,一開始她會答應幫忙,是因為以為她只要做到安慰和陪伴就可以,但情況越來越超出預期
“小愛,如果你要我相信你,就答應我的要求!”他知道這樣說很卑鄙,但還是無法控制內心的不安和占有欲。
他原本并不打算強迫她配合他,但是那通電話讓他的恐懼爆發(fā),讓他有種回到談分手那天的惡夢感。
無論真相如何,他都想要將她綁在身邊,哪里都不能去,不必寂寞地等著她來見他,他想徹底感覺到她是他的!
“陽,你聽我說……”她的手覆上他握緊的拳頭,想勸他改變心意,卻被他反手握住,拖到他懷中被緊緊抱著。
他在她耳邊嘶啞道:“不準拒絕我!彼牫鏊曇糁械拇嗳酰胝f的話卡在喉嚨里。
蔚于雁工作忙到一個段落,抬眼看時間不早,進來病房時,就見到這一幕——
她錯愕侯福安還在,且弟弟像抱著洋娃娃一樣抱著她不放,侯福安則對自己比手畫腳,但她看不太懂。
“誰?”蔚燦陽聽到腳步聲。
蔚于雁總算反應過來,“我啦,你不是要辦出院嗎,我已經幫你辦好手續(xù)了!
聽到是姊姊的聲音,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謝了。”
“不會,那個……你可以先放開小愛嗎?”
他不放手,還答非所問,“小愛要跟我一起過去!
“喔,這樣啊!蔽涤谘阌悬c愧疚地想,果然面臨可能要分開的狀況,弟弟不可能有紳士風度,她居然還樂觀的以為阿福會搞定。
“姊,我手機里有小愛家的電話,幫我打給小愛父母,請他們家的管家把行李收拾過來,我們再出發(fā)去別墅!
“不讓小愛自己整理行李嗎?”她嘗試替侯福安爭取短暫的自由,好能跟她私下討論怎么應對。
“她家的管家怎么可能連這點小事也處理不好!彼悬c不悅。
侯福安適時開口,“陽,讓我自己打電話跟管家交代吧,有幾套衣服我挺中意的,我怕管家沒收到!
“那好吧,姊,你把我的手機借她,我不小心摔壞她的手機了!
蔚于雁聞言有些心驚,卻不動聲色,從口袋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先打開記事本軟體在上面打字問發(fā)生什么事,再遞給侯福安。
“哪,手機拿去。”
侯福安看到上面的字,反應了過來,也跟著在記事本軟體上打字,為了掩蓋自己的動作,她假裝講電話,“喂,是我,我是小姐,把電話給管家……管家嗎?幫我收拾五套衣服,送來醫(yī)院,記得不要漏掉黃色那件洋裝,還有那件碎花上衣,我很喜歡!
她將手機還給蔚于雁,簡單說明她的猜測,說有通惡作劇電話剌激到燦陽,拜托蔚于雁替她打電話給她弟弟解釋她的情況,她怕她沒回家弟弟會擔心,弟弟的電話號碼也不忘留在上面。
蔚于雁對她點頭,用眼神表示交給她,邊走出去邊道:“我還有點事要忙,等要出發(fā)再過來叫你們!
過了四十五分鐘后,蔚于雁推門而入,話中有話地道:“小愛,你家‘管家’過來了,你來跟他確認物品有沒有缺的!
侯福安安撫地對蔚燦陽說:“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嗯!蔽禒N陽點頭。
侯福安松了口氣,往門口的方向走時,蔚燦陽在她背后用淡淡的語氣說著讓她心驚的話。
“如果你沒回來,我眼睛也不治了!
她在心底嘆氣他現在異常敏感,力持鎮(zhèn)定地回答,“放心,不會的!
離開病房,她在走廊看見弟弟倚在墻邊臭著臉。
果然生氣了……她走過去,自知理虧地道歉,“雁姊都跟你說了吧,抱歉,瞞著你這件事!
他憤憤咬牙,“都是因為我欠錢,你才得接這種差事。”
她安撫道:“你別太放心上,不全是你的錯,高中時我被他救過,我沒辦法放他不管!
他離開墻邊,轉身站直身子面對她,因為心底的不舍,聲量有些大的說:“偽裝成別人這樣真的好嗎,為什么不讓那個男人認清事實!”
她嘆息,“這事情沒那么簡單,車禍之后,他不想動手術復明,如果自暴自棄的時間太久,對公司、對他,都不是好事!
他瞪眼,“我才不在乎他怎樣,姊,你本來就對他有感情了,萬一陷得更深,受傷的是你自己啊!”
她聞言苦笑。她怎么會不知道……這幾日和蔚燦陽相處時,她已經漸漸感受到那種煎熬。
“小萬,謝謝你為我打抱不平,但讓他恢復往日意氣風發(fā)的模樣,是我的心愿,你知道的,從雜志上看到他自信帥氣的臉,是我平常的小幸福呢。”
侯兆萬抿緊下唇,依然不是很認同。
她拉住他的手輕晃,“讓我任性一次嘛!”
侯兆萬任由她撒嬌了兩三分鐘,撇唇道:“他最快下個月才動手術,你工作怎么辦?”
“你幫我跟店長請假,如果店長不接受……也只能辭職了!
“用得著為那男人犧牲到這個地步嗎?”侯兆萬又想跳腳了。
“工作再找就有,但如果這時放他不管,我以后一定會后悔的!
侯兆萬看她這么固執(zhí),煩躁的抓了抓頭,“真拿你沒辦法……”
她喜出望外,知道他答應了,上前親一口他的臉頰,“小萬,謝謝你!”
這句感謝他接受得很心虛,摸著自己后腦杓干笑道:“有件事我要自首,我在電話里誤會他是周太太的兒子,所以聲稱自己是你男朋友想嚇跑他,沒想到害你手機被摔爛!
“原來是你!”那臺手機雖然不是最新款的,好歹也花了她半個月的薪水,就這樣毀了她不可能不心疼,更別說也是因為他這句話才害得她現在得跟蔚燦陽同住,她氣得想打弟弟。
看出她動了怒,他趕緊堵一句,“還不是你伙同同事騙我才會發(fā)生這種事,該生氣的是我,你寧愿依靠何秋星也不跟我講真相!”“秋星不知道。”侯福安氣呼呼地說。
他呆了一秒,“。克灾芴膬鹤拥氖率恰娴?”
她不好意思地輕樞臉頰,“嗯,我唯一說謊的是我沒給電話號碼。”
侯兆萬忍不住有感而發(fā),“天啊,姊,你的桃花運真的很差耶,不是軟爛男人就是心有所屬的瞎子!
“他不是瞎子,那只是暫時的!”侯福安瞪他,“我的衣物有帶來嗎?”
“沒,我來是要勸你放棄,準備那個干么?”他理所當然地哼了聲道。
“你是要我整整一個月沒衣服可以換??”她嗓音高了幾度,感覺頭痛。
侯兆萬抬高沒被三角巾包著的右手求饒,“好好,我待會立刻回去準備,這樣對你夠好了吧?”
她叮嚀道:“我不在時,你記得要照顧好你骨折的手,知道嗎?”
“知道啦!
“對了,那個……”
侯兆萬打斷她的話,沒好氣道:“幫忙照顧隔壁的老先生,對吧?”
侯福安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啦,還拜托你這個!
“誰叫我有個雞婆的姊姊!焙钫兹f聳肩,一副沒轍的樣子。
侯兆萬和蔚于雁說好,再給他一點時間回去準備姊姊的行李后,就離開醫(yī)院。
侯福安回病房時,病房里的蔚燦陽聽到聲響立刻急切地問:“是小愛嗎?”
她瞧他患得患失的模樣,心疼不已,走到他床邊,輕聲道:“抱歉,管家少拿了一些東西,還要晚一點才能出發(fā)!
他聽到她的聲音近在咫尺,伸手在空中摸索,她見狀主動握住他的手,他的俊臉立刻因為她的親近露出喜色。
“晚一點也沒關系,東西有拿齊比較重要!
一個小時后,侯兆萬拿著她的行李回來,目送她坐上蔚家的轎車離開。
而她坐在轎車后座,癡癡凝望著身邊蔚燦陽的側臉。
從今天開始,得和他朝夕相處一個月……她忍不住有些悸動和緊張。
希望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