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璇攢緊秀眉,步伐紛亂地走來走去,臉上的擔憂、焦急表露無遺,廳內(nèi)更是彌漫著一股異常凝重的氣息。
這也難怪,今日就是武林人士和西門邪的對戰(zhàn)日,難怪整個南宮府上下全都是緊張的面孔。
“爹已出去一個上午了,這會兒連個音訊都沒傳回,會不會出了什么事?真讓人著急呀!”南宮璇的聲音令一旁的南宮夫人及在場其他幾個掌門名派的弟子,臉色更加不安。
此時,門口家丁急著傳報,“老爺回來了!”
“爹!”南宮璇心急如焚的沖到門邊,入眼的就是讓人攙扶著,慢步進來的南宮無極,他的臉色相當慘白,身后那群也沒比他好上哪里的大俠們更是傷的傷、殘的殘!暗銈?nèi)チ诉@么久,到底結(jié)果如何?西門邪的問題解決了嗎?”
面對妻女的擔憂,南宮無極只能嘆氣,“我們輸了!
“輸了!”南宮璇一驚。
手臂受了劍傷的司徒策咬牙憤恨道:“那家伙實在是太厲害,是我們太低估他,還來不及見他如何出手,我們一半以上的人就已倒了!
真是丟臉死了,哪需要什么談判,這場仗根本是就一面倒的情況——他們加起來十多個武林高手竟打不過一人?要不是西門邪突如其來的“好心”,放他們回來傳話,他們?nèi)家粶缈诹耍?br />
“那家伙想做武林盟主,不但要我們敬奉他,還要我們月月奉上妻女、錢財給他享用!彼就讲哒f得咬牙切齒,滿臉的不甘心,“想想居然要有頭有臉的南宮大俠和諸位武林前輩喊他一聲大哥,真是令人氣憤,更別說還要聽無恥之徒的命令,奉上自家妻女供他狎玩,簡直是可惡至極!”
“那不是玩完了!”南宮璇絕望的嘶吼,“不要!爹,我才不要去服侍那種男人!”
南宮無極點了頭,“我知道,就算拚了爹這條老命,我也不會讓你去受辱的!”
南宮璇垂頭喪氣,“難道沒其他辦法能制伏他……”
“有!”坐在一旁休息的殷巖泉突然出聲,“有個人也許可以阻止他的暴行!
“誰?”南宮璇失望的臉蛋上燃起希望。
“自然就是當年橫掃江湖的女魔頭……”
“殷兄是糊涂了嗎?”司徒策失笑,“那女魔頭已多少年沒出現(xiàn)了,更何況要找到她并不容易!
“我不是說要找她!币髱r泉頓了一下,“我指的是,那天離開南宮府的陸少爺!
陸天?南宮璇張大嘴,可那人早已被她氣走了呀!
“雖然我也聽說,那個陸天是女魔頭之后,可那日我瞧他一副弱不禁風貌,當日他也親口說不會武功,怎么可能肋我們一臂之力?”有人抱以懷疑的口吻。
“凌空掌門有所不知,當日我、司徒兄和南宮大俠曾親眼見識過陸公子的腳上功夫,我敢大膽的說,在座各位沒一個能比得上陸公子,西門邪亦是,我推測陸公子是故意隱瞞會武,說不定他還身懷絕技,只是沒展露出來!
這樣說來,他們打敗西門邪的機會提高了!
“只可惜陸公子已經(jīng)離開,還擺明不愿幫忙,我們要如何開口求他?”
“那可不一定!背雎暤氖亲旖俏⑽⑸蠐P的司徒策,“那回南宮小姐誤傷了陸夫人,從陸公子的態(tài)度上不難察覺他對他夫人呵護至極,甚至不惜與南宮大俠撕破臉,所以若我們能說服陸夫人,或是請陸夫人來一趟,難保陸公子不會出手幫我們。”
問題是,要如何把人請來?
司徒策展露微笑,眼底卻閃過一抹狡猞,“請人有很多種方法,明的拒絕,咱們就來暗的;我看那日陸夫人連南宮小姐都敵不過,又如何抵擋得住我們當中任何一人?”
意思就是,直接綁來不就得了!
“絕對不可!”殷巖泉連思考都不必就拒絕,“我們乃是正派之士,豈能用這樣的手段帶走陸夫人?這樣跟西門邪擄人又有什么兩樣!”
“難道殷兄從未做過昧著良心的事嗎?”
“這……”殷巖泉被堵得說不出話。
“成大事就必須犧牲一點,況且我們又不會傷陸夫人一根寒毛,只是強押她來作客而已!
“司徒大俠所言甚是,那女人本就是賊寇,我們何須對她百般禮讓?讓她來南宮府作客是給她點面子,何須對她那么客氣?”南宮璇在一旁揚風點火。
這個火點得相當好,瞬間所有人一面倒,全都贊同將徐阿瑛給綁回來!
“就這樣說定了!”不理會殷巖泉臉上的猶豫,司徒策在一旁敲定,“至于由誰去請人嘛!”
只是來作客的歐陽晴站出來,臉上露出讓人發(fā)麻的笑容。“我去吧!”
酒樓里的點心遠近馳名,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師傅做出來的,難怪這酒樓坐滿人,他們還是排了好長的隊伍才等到這個座位。
不過,倘若沒有后頭那默默尾隨他們的身影,徐阿瑛覺得眼前的點心將會更加美味。
記得當日前腳才離開南宮府,那家伙后腳就跟來,還守在兩人住宿的客棧外等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任她怎么趕都趕不走,還像個鬼魅般默默跟在兩人身后——他們到哪,那家伙就跟到哪,就是不肯離去。
最后陸天實在受不了那可憐乞求的模樣,這才答應(yīng)讓那家伙跟著他們一道;但陸天愿意,不見得她就樂意吧!
“喂,你究竟要跟著我們到什么時候?”趁著陸天去買東西的同時,徐阿瑛眼露兇光質(zhì)問著。
“小的、小的只想跟隨陸公子和陸夫人……”面對口氣兇狠的徐阿瑛,小童一向都是如此害怕的縮著臉。
“笑話,你是南宮家的人,做什么跟著我們?”不好意思,她對南宮那一家子都沒有好感,仆役也是。
小童縮了一下,臉上布滿委屈,“小的已經(jīng)待不下南宮府了,現(xiàn)在南宮少爺討厭我,南宮小姐更是痛恨我,那日陸夫人和陸公子一離開,小姐立刻對我發(fā)了一頓好大的脾氣,還把小的……趕出府!小的無路可去,只想跟著陸公子……因為陸公子對小的真的很好……”
此時,酒樓里的小二端來午膳,有紅燒魚、油蔥雞和幾份小菜,一盤盤佳肴令小童忘了先前的委屈,猛吞了好幾口口水。
“太好了,又有雞!”就知道陸天對她最好,每天都會點她最愛的雞腿。
徐阿瑛迫不及待扯了一只雞腿放人身旁的空碗——那是給外出的陸天留的,她則是一手往另一只雞腿探去。
注意到一旁有人虎視眈眈……下,是口水直流的盯著她手上的雞腿,徐阿瑛反瞪一眼過去!拔腋嬖V你,雞腿是姑奶奶我的,沒你的份;我管你是不是好幾餐沒吃,若餓了就吃菜!”把一邊的菜肴往小童面前推。
就在徐阿瑛要將雞腿送入口中時,突然眼睛一亮,瞬間扯出一抹微笑,原來是陸天回來了。
“你上哪去了?這么久才回來。”
陸天微笑的從袖口取出一只秀雅別致的銀簪,上頭綴著幾顆垂下的玉珠,小巧又不失精致。
這是……她眨了眨眼,給她的?
“方才我去藥鋪抓了些藥,以便調(diào)制幾包帶在路上用的草藥,回程我看見一個首飾鋪,上回替你買的是鑲玉的簪于,這次我換了珠簪,比較襯你今日淡黃色的衣裳!边呎f邊替她將散落的發(fā)絲撥到耳后。
陸天溫柔的舉動令徐阿瑛突然覺得耳邊一陣熱,尤其是他手指觸碰到的地方更像是有把火燒了起來似的,讓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好快。
近來每當和陸天接觸時,她這種狀況就會愈來愈明顯。
水眸盯著那只珠簪,是很漂亮、精致,可惜她不懂如何使用!
看出她的想法,陸天道:“你不會使用沒關(guān)系,我?guī)湍,待會兒用完餐點,我來幫你重新梳發(fā)、插簪,順便也該替你的手臂換上新藥!
她紅了臉,吶吶道:“其實不用這么麻煩啦!”
“一點也不麻煩,把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是相公我的責任!彼蛺劭此樇t的模樣,真可愛,難以想像她就是煞氣十足的女大王。
“哦!”她垂下紅臉。
“咦?小童,你餓了就吃,不用傻傻的等我們喊開動吧?”陸天注意到小童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盯著碗中的雞腿。
察覺被發(fā)現(xiàn),小童立刻將目光收回,尷尬的捧起碗準備扒飯。
陸天一笑,“你一定餓壞了,這只雞腿給你好了!
“不用、不用!”身旁徐阿瑛下意識按住陸天的手,反倒自動自發(fā)將自己手上那只丟進小童碗內(nèi),“我的給他就好,你才是要多吃點營養(yǎng)的,好給我養(yǎng)得結(jié)實一點,別讓人覺得你動不動就會被風吹走!
“陸、陸夫人,這只雞腿真的要給我?”小童吶吶道,方才她可是很護著那只雞腿呀!
“當然啦!你看你都瘦成這副德行,可憐喲!一定是在南宮家吃得不好,這會兒你也該多吃點肉補補才是!毙彀㈢男θ蓦y得溫柔起來。
“謝謝陸夫人!毙⊥_心的咬了起來。
“娘子,你真好心!标懱煸谒系驼Z稱贊。
溫柔的笑容令徐阿瑛心底甜滋滋的,而陸天那雙迷人的眸子則是令她看得失了神。
這時,店小二來到這桌,說是有藥鋪老板送藥材來找一位陸公子,現(xiàn)正在掌柜那里等著:陸天一聽就知是找他的,為了不讓藥鋪老板等太久,他決定先去掌柜那里檢視送來的藥材。
徐阿瑛望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樓梯那端,再也看不到那抹溫柔笑容和迷人眼睛,這才如夢初醒;她扭回頭,瞪著自己空空的兩手。“咦?我的雞腿呢?”
眼往左瞄,思,她相公的還在碗里,很好,但她手上的那只呢?往右橫掃一眼過去——有個家伙正吃得不亦樂乎。
“混蛋小子!居然搶姑奶奶的雞腿吃,你活得不耐煩了嗎?”他是什么時候下手的,怎么她居然沒察覺?
“這是陸夫人給我的……”已經(jīng)咬了幾口雞腿的小童,模樣好不委屈——明明是你方才給我的好不好?
“胡說八道,我怎么可能會給你雞腿?吐出來!你給我吐出來!”
這陸夫人的腦袋是有問題嗎?不過小童后來發(fā)現(xiàn),這樣的情況其實還滿常出現(xiàn)的。
好比說在街上——
“有沒有搞錯?吃你一個包子就要兩文錢,有沒有那么貴?你根本就是在搶錢!”顯然某人忘了自己也是個搶匪,正跟某個賣包子的老板吵了起來。
陸天默默走上前。“娘子,這條街上小攤的租金本來就高,和隔壁市集相比,多兩文錢其實不算貴了!
“可是……”她頭一扭,目光對上來人溫柔的注視,不知怎的,她這只母老虎的氣勢在瞬間去了大半。
他用指腹輕輕擦拭她嘴角殘留的包子屑,“況且這包子內(nèi)餡確實是肉多味美,多兩文錢也值得!
“說得……也是!卑涯樲D(zhuǎn)向方才被她罵到臭頭的包子攤老板,她笑臉吟吟道:“老板哪!其實你做的包子真的很好吃,而且多賣兩文錢一點也不貴,應(yīng)該賣四文錢才是!”
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謝、謝謝夫人贊賞。”老板怯怯的伸手過去,“呃,夫人,那兩文錢……”這位夫人方才還沒給錢呢?
“喏,兩文錢給你,另外這些錢也給你,我要再跟你買十個包子,這么好吃的包子,沒道理不多買幾個。”
“謝謝、謝謝夫人賞臉!”
熱騰騰的包子用紙包好,徐阿瑛一把搶來,不給陸天接手的機會!拔襾、我來,你不是說要去買點干糧,我們好帶著路上吃,快去吧!”
“那你和小童到前頭樹下等我,我去去就回來!
“好。”她很乖的點點頭,人才往樹邊走了幾步,驀地,瞪著自己兩手捧的“東西”,錯愕道:“咦?我手上哪來這么多包子……耶?”一探荷包,發(fā)覺里頭的數(shù)目不對,忍不住破口大罵,“是哪個王八蛋偷了我的銀兩去買這些包子!”
那個人不就是你自己嗎?后頭的小童啞了聲!
還有一次是他們在市集里遭到偷兒——
徐阿瑛二話不說,抓起一旁賣豬肉的刀子就追了上去,在狹小無人的巷弄里,小小年紀的偷兒很快就被追上。
“大膽小偷!連你姑奶奶的東西都敢偷,是嫌命活得太長,想早點去見閻王是不是?”女大王的氣勢立刻出現(xiàn)。
“阿瑛,等等!”后頭追上的陸天,快速握住她持刀的手腕,“這里不是你的山頭,若被人看見你這模樣,搞不好會誤認是你持刀脅迫人,那就不好了。二巾集里已因她奪刀狂奔亂成一片了。
“這偷兒什么不偷,竟敢偷你上回送我的荷包,那上頭繡了很漂亮的花,你說我會不會氣得想殺人?”她仍是氣呼呼的,可口氣已下似先前那么生氣。
“可我擔心你拿著把刀在大街上橫沖直撞,萬一出了什么事,傷著自己怎么辦?”他收下刀子,交給小童送回豬肉鋪,心底則是松了一口氣。
“好嘛!抱歉讓你擔心了。”見到他擔憂的眸子,她的氣焰滅得也快,“那……我就不教訓(xùn)他了,不管傷到誰,好像都不好;可我真的很想要回你給我的荷包,你看,方才他一跌倒,都弄臟了!”
“想要,我再買一個給你,這個就給這位小兄弟好了,你看他瘦小的身子,穿的是一身粗衣,年紀還這么輕,想必也是情急下才會偷你的荷包,那里面雖沒多少銀兩,但應(yīng)該夠他吃幾頓了!
徐阿瑛沒異議,乖乖讓陸天牽著手走出小巷。
兩人才回到街上,陸天就實現(xiàn)諾言,去替她挑選新的荷包。
他前腳才離開,后頭徐阿瑛已開始瞪著四周,嘴里喃道:“耶?我不是在追偷兒嗎?人呢?我什么時候回到街上來著?”
看在小童眼底,只能說,這女人的腦袋一定有問題!
終于有一天,小童忍不住偷偷問陸天!瓣懝樱@陸夫人……足不是有什么毛。俊
“什么意思?”
“她怎么常會忘了自己做過什么,不對!應(yīng)該是說在公子面前……”小童細數(shù)這些天來徐阿瑛的奇怪反應(yīng)。
陸天先是一愣,接著若有所思的笑彎了眼,凝望著那抹不知為了什么又和街上攤販吵起來的倩影,他問:“有這回事嗎?”
“有,而且多到數(shù)不清了,上次是在酒樓,然后是在市集,還有布莊、客!毙⊥馄鹗种笖(shù)著,沒注意到身前男人臉上的笑容隨著他數(shù)的次數(shù)增加而擴大。
因為這女人眼底、心里都只有他一個人,才會忽略掉周邊所發(fā)生的事——給她一分好,她便還你十分,若非是她心底在意的那個人,怎會如此對待?
陸天不禁心花怒放,證明不是他單方面的喜歡,她也是。
“所以說,陸夫人的身體真的沒事吧?”小童仍是很擔心。
“她沒事,只是她的心中有我!
小童甩著腦袋,“我不懂……”咦?他用力眨眼,是他眼花了嗎?怎么陸公子聽了他的話,不但臉上沒一絲擔憂,反倒?jié)M面笑容朝那頭正吵得天翻地覆的女人走去,不會是連陸公子的腦袋都開始出現(xiàn)問題了吧!
面對吃飯吃了一半,卻突然發(fā)出驚呼聲,扔下一句“等我回來”便跑得無蹤影的男人,徐阿瑛實在覺得古怪,等了片刻,飯菜都涼了也不見男人回來,女人終于發(fā)出抱怨聲!澳羌一锏降着艿侥睦锶チ耍俊
“放心,陸夫人,公子絕對不是去找姑娘!睅兹障嗵幭聛,小童已習慣徐阿瑛那兇巴巴的脾氣——她板起臉來是很可怕,可兇一兇就沒了,十足十的紙老虎一只。
“他敢!”徐阿瑛冷哼一聲。
不過陸天從未扔下她這么久都不見蹤影,多半一盞茶的工夫就會回來,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耽擱了嗎?愈想愈不安,愈瞧外頭天色愈暗,徐阿瑛命令小童守在酒鋪里,她要去找人。
“但陸公子交代過,要我半步下離夫人,這樣萬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有個照應(yīng)!
她臉一板,一個握緊的拳頭出現(xiàn)在小童眼前,“誰敢在姑奶奶我面前欺負我,我就先給那家伙好看!”
開玩笑,她可是夜叉寨的大當家,才不需要一個小僮仆的保護呢!
“是是是,陸夫人說得都對。”想她女大王的氣勢,確實一般宵小都不敢靠近,所以小童忽略了陸天的交代,任由那女人大搖大擺走出酒鋪去尋人,只是出乎小童意料之外,徐阿瑛這一去,就再沒回來過!
至于那個說只出去一會兒卻消失不見的男人,其實是出去追人啦!
“爹!”方才在客棧里驚鴻一瞥,他絕不會認錯那抹閃避在人群里的背影,這才會丟下徐阿瑛和小童,一個人追出去。
不料當他一喊出“爹”時,前面那道身影卻像是在逃命似的,倏地跑得不見蹤影。
他先是一愣,之后也追了過去!暗!你再給我跑試看看!”跑到人煙稀少的巷內(nèi),陸天對前面還想溜的背影大吼一聲。
“我不是你爹!”那道身影停了下來,臉卻像是在賭氣般不肯轉(zhuǎn)向陸天,“都說過多少遍,出門在外,不準喚我爹,要叫大哥,你都聽不懂嗎?”
陸天五官扭曲——就為了這個可笑的理由,這家伙足足跑了十幾里的路,若非他腳程快,早就追不到了!笆莮~以后我會記住,大哥!”
前面的人終于肯轉(zhuǎn)過身,那是一張看來頗為年輕的面孔,有些似陸天,應(yīng)該說是陸天有像那名男人,畢竟是“父子”,咳咳,“兄弟”嘛!
男人笑咪咪的朝他走了幾步,拍拍受教的陸天肩膀,“這才對嘛!你瞧瞧,我哪點像你爹了,可別把我喚老了!
都快年過半百的男人,還敢說自己年紀輕,這世上大概就只有他爹的臉皮可以這么厚了!暗痹馊艘坏,陸天改口,“大哥,你為何會跑來這里?”
“你還說!還不是你這渾小子一出門就去了半年,連一點消息也沒捎回來,我不親自出來一趟行嗎?”
“這么說,你是出來找我的羅!”陸天挑眉,一點也不覺得他爹的答案是這個。
“怎么可能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的寶貝暖玉。”男人回答得很誠實。
陸天就知道,這世上他爹最在意的就只有他娘一人。
“要你這兔崽子去找暖玉,你好樣的,居然讓我看見你與姑娘在酒鋪里風流的喝酒作樂,甚至不知羞的在大街上摟摟抱抱,嘖,我真替你感到丟臉!
“你早就發(fā)現(xiàn)我了?”卻不叫他?
“廢話,對一個失職貪戀女色的人,我才懶得理會呢!”
陸天只覺得哭笑不得——所以這男人是故意跑給他追的,若非真跑到快斷氣,恐怕這人還不肯停下來見他吧!
“話說回來,你這小子膽子還挺大的嘛!居然擅自把我要賣的櫻桃酒轉(zhuǎn)送給別人喝,實在是太可惡了!你知不知道我每釀一回酒,都得用命來釀,要是被娘子知道我又偷拿她的寶貝櫻桃,我還有幸福日子可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