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學伸手在她的桌上敲了敲,她不得不抬頭,也看到了那杯牛奶,他這才滿意地離開,方博霓則無奈地端著牛奶喝了起來。
喝光牛奶,她瀏覽著文件,她現在沒有使用電腦,文件都是直接列印出來帶回來看的,為避免電腦輻射影響肚子里寶寶的健康成長。
看完手上的文件之后,她伸了一個懶腰,起身離開書房,走到廚房門口,除了黃阿姨,還有一抹高大的身影在一旁,她詫異地挑眉。
平時這個時候,魏楚學也該在書房里才對,但后來她仔細一想,不對,自從黃阿姨來了之后,他似乎都是跟著黃阿姨一起待在廚房。
她不禁笑了,他現在這副模樣倒是讓她想到了古代替皇帝驗毒的太監,心里腹誹了一番,她忍著笑走進廚房。
“魏楚學,你在這里干什么?”
黃阿姨聞言笑了,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奇怪的先生和太太,每次她做菜的時候,先生都會在她旁邊看,起初她以為是不被信任,后來看先生很認真地記著她做菜的步驟,她心里隱約明白了,這位先生在偷學呢。
而這位太太總是勤奮地工作,一回家就躲進書房里,她還以為先生是家庭煮夫,他們是女主外、男主內,可看著又不像。
其實她也不開心這位先生偷學,可他給的工資很優厚,實在是做不出趕他出廚房的行為,便也睜只眼、閉只眼地當不知道。
“工作上的事處理完了?”魏楚學答非所問。
方博霓點了點頭,“暫時告一段落。”言外之意便是吃完飯還是要工作。
過了一會,黃阿姨弄好了飯菜便告辭了,魏楚學和方博霓就坐在了飯桌邊,方博霓吃了一口飯,疑惑地問:“怎么黃阿姨每次就做個菜就走了?”
“我不喜歡陌生人在家里進進出出!彼麅炑诺匾皇侄酥埻,一手拿著筷子。方博霓聽了覺得他的怪癖還真不少,“那等一下碗筷你洗!彼春脩虻卣f,想著他一個大總裁洗碗的模樣,她心里樂了。
魏楚學云淡清風地看了她一眼,“一直都是我洗,不是嗎?”
他的話讓方博霓臉上出現了短暫的愣怔,“不是清潔阿姨洗的嗎?”因為太過驚訝,她的聲音高高地上揚。
魏楚學挑眉,“清潔阿姨只在一三五上班!
方博霓拿著筷子,吃驚不已地看著他,轉念一想,她平時很少關注家里的事情,所以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她的眼不知不覺地落在他捧碗的手上,那雙手又白皙又修長,怎么都跟洗碗搭不上關系,她之前用過的杯子和碗筷都是直接放在廚房水槽里的,以為第二天會有人洗,料不到每次都是他洗的。
方博霓看了他一會,“那個……咳,以后我洗吧。”他默默地做好事,不求表揚的行為讓她一時自責了。
魏楚學吃得差不多,放下了碗筷,“這些事情我做就行了,你注意休息!
“呵呵!彼龑擂蔚匾恍Γ乱话颜值拇罂偛貌粌H叱咤商場,不能入廚房做煮夫,她甘拜下風了。
她也沒有搶著要做,邊吃飯邊想到了一件事情,“聽說豐大公司找上你了?”
豐大公司是新近出名的金融公司,推出了一個被不少專業人士看好的項目,這個項目很受人眼饞,包括她。
“嗯。”魏楚學點頭,一心二用地記下她吃飯的量和不愛吃的菜。
“哦?”她眉眼風流地一挑,“那你們是準備合作羅?”
魏楚學的笑淡淡地在臉上展開,“怎么,你也有興趣?”
方博霓被說中心思,一點也不懊惱,露齒一笑,“是啊,任誰都會對這個大蛋糕有興趣,不是嗎?”
“你最近在書房里都在忙這件事?”他微瞇眼睛,淺笑地問。
她眼神變了變,“也許吧。”給了一模棱兩可的答案。
“不要再白費工夫了,這個項目是魏氏集團的!彼麛蒯斀罔F地說,眼里有著毋庸置疑的肯定。
方博霓好笑地看著他,嫵媚地仰頭,“你這么肯定?到時別丟臉丟到家了。”
魏楚學哂笑,“雙方都已經達成共識要在后天簽合約了,你覺得呢?”他松口說了出來。
方博霓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簡直不敢相信他說了什么,在她還孜孜不倦,費盡心機的時候,他居然說這件事情已經成了他砧板上的魚了。
她眼紅地說:“你不要跟我玩這種心理戰術,不要以為我會隨便相信你!
“這個項目魏氏集團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他打開天窗說亮話,雖然他們兩個人結婚了,魏氏集團和方氏也有合作,但他們仍是各憑本事拿項目。
方博霓冷哼一聲:“你會這么好心地告訴我?你想不費一兵一卒就讓我知難而退,作夢!彼植簧,心理戰術不僅他會玩,她也玩過,只是她確實被他說出的話影響到了心情。
魏楚學聳聳肩,“我沒有撒謊的必要!
方博霓看著他,手里的碗被她緊緊地捧著,大有他再說一句她不滿意的話,她就直接將碗扔到他身上的氣勢。
魏楚學皺眉,感覺到她身上不平穩的情緒波動,他不該隨便透露公事,以往看著她作無用功,他不會多想,現在她懷孕,思慮太多會影響到寶寶,所以他選擇將這件事情說出來,早點讓她知道,也省得她疲勞,再加上合作已經定下,她也掀不起大風大浪。
方博霓深吸一口氣,低頭不說話了,認認真真地將飯吃完,接著將空了的碗放在一邊,淡淡地說:“這種事情你以后不要告訴我了!
他怎么會突然這么好心地告訴她,讓她少作無用功,她隨便一想就知道跟她懷孕有關,她心里一陣惱意。
“你這么跟我說,我一點也不開心,知不知道孕婦不開心會怎么樣?”說完,方博霓起身,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魏楚學挑眉,枉做一回好人了,他面上不顯山露水,安靜地收拾、洗碗,接著安靜地回了書房工作。
到了晚上,魏楚學走出了書房,他看了一下手表,因為孕婦需要充足的睡眠,他現在也開始早睡了,但還是比較晚,分針再走一會就到十二點了。
他手放在門把上扭了一下,咯啦一聲,門卻絲毫不動,他的眼里閃過不知名的情緒,半晌,清俊的眉眼淡淡地瞄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反身離開了。
躺在床上的方博霓聽著門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滿意地哼了哼,隨即抱著被子蹭了蹭臉。
她看他不爽已經很久,因為她懷孕,他不再壓著她睡,但每晚都要抱著她睡,就為了避開她的無影腳,她雖小時候曾被家人抱在懷里睡,可這么大了還被抱著睡,她是怎么也習慣不了,多虧了孕婦的嗜睡癥狀,她才能在被抱著的情況下安然入睡,不過他今天惹毛了她,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他那張臉。
她打了一個呵欠,其實她早就想睡了,不過為了確認他是否真的進不來才堅持不睡,現在知道他進不來,她心里才一陣舒爽。
堂堂魏氏集團總裁有什么了不起的,還不是被他老婆給趕出臥室,沒地方睡嗎,如此一想,她整個人身心舒爽,非常愉悅。
她閉著眼睛,嘴角帶著笑,正要睡,卻聽到喀嚓一聲,她驀地睜開眼睛,頭一轉過去就看到打開門走進來的魏楚學。
他右手上拿著亮晃晃的鑰匙,她氣得一咬牙,她居然忘記備份鑰匙了,她睜大眼睛,看他有什么話說,大有跟他大吵一架的架勢,他卻安靜地去浴室洗漱了。
方博霓傻眼了,覺得自己的興師問罪就像被一桶冷冰冰的水給澆熄了,一陣無力感在她心里升起,她哼著揍了幾下被子,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魏楚學的動作很快,十分鐘就走出了浴室,看著躺在床上的方博霓,他同樣沒有好臉色,眼底含著一抹沉色,他上了床,直接從身后抱住她,動作一如既往,可渾身的陰暗氣息讓敏感的方博霓感覺到了。
“你膽子很大!彼┰谒亩呡p聲地說,吐出的氣息不似以往帶著溫潤,染上了一絲陰冷。
方博霓默默地向前爬了爬,卻是沒有什么效果,仍是逃不開他的禁錮,她惱火地推了推他的手,“不要抱得這么緊!蹦┝擞旨由弦痪,“我鎖門就是不想跟你一起睡,又怎樣?”
她輕飄飄地反問了一句,她敢作敢當,是她做的她就認了,他是一個天之驕子,被人寵著,可她不會寵他、由著他,“我們之前說好的,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想毀約?”她涼涼地說,她才不會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