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方利澤怒瞅。暗罵低級,又罵不要臉!
“方利澤。”筱魚瞪他!澳惆阉虻阶旖嵌计屏,會不會太過分一”高偉仁哭道:“就是啊,我是靠臉吃飯的。”
“小白臉嗎?”方利澤說。
“你看他!”高偉仁朝筱魚癟嘴。“他好像沖著我來?”
“方利澤,你態度很差喔!斌泗~警告。
“我看他不爽!狈嚼麧衫浜。
“請問我哪里惹你?”高偉仁問。
“看起來欠扁。”
亂丟煙蒂,用情不專,又亂播種,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欠揍啦,方利澤想到濫情又逃跑的老爸。筱魚跟這種男人牽扯不清,一輩子是非不斷,肯定完蛋。高偉仁辯解!拔页姓J我是穿得比較時髦,因為我是搖滾歌手,這是舞臺需要,欸,哥兒們,不用這么沖,來,喝一杯……”說著勾住他肩膀。
“唉喲……”好痛,方利澤反手一掐,差點把他骨頭掐裂,高偉仁求饒。
“快放手!”
筱魚拍掉方利澤的手!安灰
“搞外遇的男人還有臉跑來前妻家搭伙!”方利澤指著他鼻子罵。
“哇靠!”高偉仁瞪大眼睛,轉頭問筱魚!八悄阈職g?”
“不是!
“喔,那他氣什么?想說如果你有男人了,我很識相的,你說一聲,我馬上走!
“方利澤,你把人家打成這樣,還不快點道歉?”
“我是替你教訓他!
“誰要你當正義哥了?”
“就是啊,”高偉仁插嘴。“我跟筱魚好得很,你管我們!彼麚ё◇泗~肩膀,向方利澤嗆聲。“我們雖然離婚,但在我們之間,還存在著一種很難說明的感情。那不是一般世俗之人可以理解的,這世上除了愛情,還有另一種比愛更深邃的……痛——”很好,會痛就好。方利澤再次掐痛高偉仁,將那臟手掐離筱魚肩膀。
高偉仁縮手。“你是不是嫉妒我跟筱魚好?你到底是我們筱魚的什么人?”沒錯!這是重點,這也是筱魚長久來想知道的。
方利澤我到底是你什么人?你看看,你的表現多讓人誤會。
方利澤正經八百答。“我是她——的——”終于說出口。“……高中同學。”
“靠,高中同學會這樣?騙我沒讀過高中,只是同學喔?”筱魚氣接,只是高中同學?方同學,算你狠。
忽然,門鈴響。
又……十二點多會是誰?筱魚跑去開門,一會兒,一個女人跟著筱魚沖進來,筱魚大叫:“蘇芙倩來了!”
“X!”高偉仁跳起來。
蘇芙倩跑進房間,抓住高偉仁就是一巴掌。
好響喔。
真的打捏。
高偉仁今天好慘喔。
筱魚跟方利澤被這突來的潑婦巴掌嚇到,他們倆忽然同盟,一起縮到邊邊去,閃遠遠。
蘇芙倩狠罵高偉仁!澳阍趺纯梢赃@樣對我?馬上跟我回去!”又瞪住廖筱魚。
“你真賤,一副要成全我的樣子,結果呢?還和他見面?你要不要臉?!我們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我跟他又沒怎樣,他只是肚子餓來喝湯,你不要這么激動,對Baby不好。”懷孕了還這樣。
“都離婚了喝什么湯?!”
“重點不是雞湯還是鴨湯!”蘇芙倩跺腳嚷。
“啊是你問我喝什么湯啊?”脾氣真暴躁欸,筱魚被吼得很茫然。
方利澤聽著她們倆的對話更茫然,現在是怎樣?到底誰是第三者?眼前這個披頭散發叫囂的是她前夫的現任女友?那也就是破壞筱魚感情的第三者?
0K,理解了。那么,現在這個第三者沖到筱魚家,罵筱魚跟她的男人糾纏,介入他們的感情是我就知道,方利澤憤慨。就知道會有這種混亂發生,原因就出在那個沒事留長頭發的爛男人!
爛男人很衰,捂著腫起來的左臉跟嘴角。“我只是來喝個湯你干么。俊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來這里幾次了?我忍不下去了!”
“我都只是來吃個飯,又沒跟她怎樣。”
筱魚趕快解釋。“真的,他每次吃完東西就走,你要不要也坐下來喝湯?”方利澤大開眼界地瞪著筱魚,她的反應堪稱一絕喔。
“誰要吃你弄的東西!”原本高貴美麗的蘇芙倩,現在披頭散發,痛哭流涕。她怨恨地罵筱魚:“他都不要你了,你還糾纏他?!”
“喂!”高偉仁說:“是我自己要來的,不要罵她!彼隳氵有一點良心,方利澤翻白眼。
“你到底想怎樣?高偉仁!你到底愛誰?你要逼瘋我嗎?”
“我愛她弄的飯菜,你會嗎?你每天讓我吃那種跟餿水沒兩樣的東西——”
“我很用心煮!”
“不是用心就行的,要有天分,天分!我已經吃慣筱魚煮的,你弄的我真是吃不慣,口味這種東西跟習慣一樣,愛情可能會變化,但口味跟習慣是很難改的。”
“我聽不懂啦,你耍我嗎?你現在嫌我了?高偉仁!”她又跺腳了,跺得筱魚驚心動魄。
“小心動了胎氣,你休息一下,先坐著,要罵等會兒再罵。喝湯吧,雞湯對孕婦很好!斌泗~盛湯給她。
我的雞湯很好用喔?方利澤再度翻白眼。
“誰希罕!”蘇芙倩打落碗,湯灑地,碗破碎。
高偉仁崩潰了!案闶裁矗!你怎么會變這樣?你以前不會這樣的,你就是這樣歇斯底里我才不想回去!”蘇芙倩尖叫:“我歇斯底里?還不是因為你!你玩膩了就想把我甩了?我為了你跟裘慎分手,還丟了工作,高偉仁你沒良心!”
“你跟我的時候有良心嗎?”
噗,歹勢,筱魚真不是故意的,但憋不住笑出來了。呃,注意到蘇芙倩射來的兇狠目光——她趕緊捂嘴低頭,研究地毯。
“你笑我嗎?看我這樣你很得意是不是?!”蘇芙倩發狂,沖向筱魚!岸际悄悖 备邆ト蕮踝√K芙倩。“干么啦!
“我要跟她同歸于盡!”
“筱魚又沒惹你。”
“她笑我你沒看見嗎?!”
“是你的行為可笑好嗎?”
夠了,這兩位忽地一起離開地板,他們被某人拎起,一手一位,拖出房間。
“要吵出去吵,丟人現眼。”方利澤將他倆拖出門外,砰,關鐵門,終于清靜。
他走回房間,雙手插腰看著筱魚。
筱魚坐在地板,雙手撐在身后,仰著臉,很愜意地看著他。
方利澤嚴肅道:“喂,這樣亂七八糟,這就是你要的人生?”該哭哭啼啼不哭哭啼啼,該劃清界線不劃清界線,該視為仇敵卻大開門戶,廖筱魚腦袋壞得徹底。
“無所謂啦,”筱魚笑著!斑@么熱鬧,滿有趣的。”也許混亂也許荒謬,但,這比孤單一人,悶在靜得要死的房間好。
“搞不懂你!狈嚼麧勺,拿啤酒,拉開喝。
“要開車的人喝什么酒?”
“酒精退了再走……”方利澤說:“那個女人懷孕了嗎?還大吼大叫的。”
“是啊。”筱魚嘆息。“好像很恨我。”
“因為你沒有切割清楚,下次不要讓高偉仁進門!斌泗~失笑,他說這話有說服力嗎?他還不是對江紫薇念念不忘?果然當局者迷旁觀就清喔。她清清喉嚨。“方利澤,人跟人的感情又不是塑料袋,不裝東西了就扔掉。”
“靠,聊哲理嗎?我奉陪。我意思是,談戀愛要純粹,一對一,了嗎?”
“我不知道什么叫純粹,你經歷過喔?”
“就像那個綠茶廣告,純粹很重要。”
“你工作時穿西裝打著領帶,也會講這種白爛話嗎?”
“白爛話只跟小白講!彼f。
“小白聽起來很套!蹦懔R我喔。這個,是他以前說過的,她記得,她呵呵笑!安灰詾槲也恢,你損我!
“那是騎著小銀時說的吧?”他也笑!昂染?”他把喝了一口的啤酒遞給她,她拿來,喝一口。然后,他們都笑了。
“你的小銀還在嗎?”她問。
“跟你的大魚一樣老!
這是只有他們才懂的對白,于是這個片刻,生出一種誰都不能取代的親昵感。面對筱魚時,方利澤偶爾會有這種感覺,他被打開了。
她好像可以毫不費力就走進他心房,到他很深的地方,讓他敞開心懷,放下戒備。
他幼年坎坷,習慣防御跟戰斗。他現在看似成功,但時?謶,擔心擁有的有一日又會失去。他肩膀僵硬、脖子緊繃,總是預備著要對抗什么。
然而,在這里,這時刻,面對筱魚,緊張感消失了。他覺得好放松,這是跟任何人在一起時,都不會有的感覺。
筱魚說:“我冰箱還有荔枝酒,加雪碧會很好喝。”
“快拿來。”
“OK!”筱魚把酒調好,端來,他們對坐,干杯,暢飲。
兩人喝得有點茫,傭懶,舒服。
方利澤說:“我有點茫,睡一下再走!
他爬上筱魚的床,蓋著筱魚的被,躺平。
他看見墻壁。“這里是?”
他翻身,背對她,宭見窗外電線耔。“窗外風景直爛!
“你很會嫌欸!斌泗~癡癡笑。
“因為這里真的很遜!
“是,你厲害!斌泗~大笑!暗枪硖拇蜉斘摇!
“暫時的,很快會超越你,等著瞧!彼麄冇幸淮顩]一搭地胡扯。
筱魚說:“這個荔枝酒加了雪碧好喝吧?”
“唔!狈嚼麧烧f:“我記得你以前愛喝好立克。”
“對啊,好可惜,現在都沒得買了,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都買不到了!币股,氣溫更低了。
屋外,街上漸漸沒了車聲,世界變得靜悄悄。
背對她躺著的方利澤,忽然問起:“你爸媽到底怎么回事?從不管你。”
“說來話長,你有三個小時聽我講嗎?”她以前也這樣講,玩笑的口吻。那時他沒興趣聽,但這次,方利澤說——“你講,我聽著!
筱魚怔住,眼眶熱燙。并不是真的愛訴苦,但這一句“你講,我聽著。”害她感動啊,方利澤還是喜歡我的,也許不是超級喜歡,但應該是有比以前更喜歡。
假如不是對某人有興趣,又怎會想聽那個人的歷史?
筱魚慢吞吞說明!拔野謰尪际谴舐蓭,本來很相愛,后來變仇人。一開始呢,是我爸跟他助理外遇,我媽受到很大刺激,為了報復我爸,我媽就跟來教我打網球的教練搞上了。等我爸終于跟助理分手,想和我媽重修舊好,卻發現我媽外遇,還跟小她很多歲的男生在一起。我爸大受刺激,雖然我不明白他有啥好刺激的,結果他跑去交了一個比他小二十多歲的女生——”看吧,案情好復雜對吧?還有下文喔。
筱魚繼續說:“我媽本來想跟網球教練分手的喔,想和我爸和好的。但發現我爸立刻又交了小女友,她豁然開朗,干脆搬去跟我那個教練同居。我爸看我媽這樣大咧咧搞外遇不把他放眼里,他也在外面買房子,跟小女友同居……后來就是他們重復的不停外遇,不停打聽對方狀況,互相較勁……嗯……最后那個家就由我一人獨占,后來他們想離婚,結果官司一直打,財產分配搞不定,事情大概是這樣——”
不對,不只這樣,筱魚補充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搬出來嗎?因為官司打到最后,我媽希望我替她上法庭作證,有一次我爸生氣打了她,不過因為沒有驗傷,所以喔——可是,可是我爸也希望我上法庭作證,因為我媽有一次實在太生氣了,就用粗話問候我爸全家——欸,到最后我覺得這樣搞來搞去他們不累,我都累死了,而且我不知道要站哪一邊,而且他們反正都找到另一半有另一個家了,所以我離開家……喂?你有在聽嗎?喂?方利澤?!”呢,是鼾聲喔。
這又不是枕邊故事,聽起來很好睡嗎?
也是啦,自己都講到嘴巴酸,何況他?這確實是大爛戲,拖很久,連她這個演出者都演膩了。
看著他背對的身影,筱魚嘆息。她講這些,希望得到他的安慰,但,這是奢侈吧?
這家伙也真是,對她也太無情了吧?還說他聽著呢。她在這邊冷颼颼,他倒好,蓋著她的被,編著她的床,舒舒服服睡下去,都不會不好意思的,都不會憐香惜玉的,換作江紫薇,他會這么狠嗎?
剛剛的結論要更改,其實,他不喜歡我,所以才這樣對我。可是,不管怎樣,今晚有他作伴,就算他睡著了,她還是好開心呢。
像這樣,喝點小酒,在夜里,聽著他沉重的呼吸聲,那鼾聲很像浪,流向她,淹沒她,她好溫暖,好想抱抱他啊,他的身體肯定更暖。筱魚恍惚了,看著看著,臉越來越低,終于枕在茶幾面,閉上眼,也睡了。
好喜歡他的呼吸聲,他們之間啊……暖眛迷離,隱隱約約,不清不楚的,持續地藕斷絲連啊。
筱魚迷糊地想著,她總是輸給他,任他占著她地方、她的床。她矛盾著,因為他,暗自緊張或悲或喜。他大方來去,因為她的不設防。他偏又,未曾真的占有她,讓她屬于他。
她像化外之地,任他悠游,任他留足跡,卻不敢要求,請他永住下來,不要走。請他在她寂寞心房……落腳。
筱魚睡了吧?
方利澤睜著眼睛,他其實沒睡。他沒回應筱魚的呼喚,是不知該如何安慰。雖然她講起過往,口吻平淡,沒一點引人入勝或夸張渲染的語氣?墒牵抢锩娴谋瘋新犚。
他也歷練過,經歷世事,知曉人性。
那些渴望被憐惜的女人,愛扮演受害者,不停強調自己悲慘,然后討溫情擁抱。筱魚要是想被安慰,口氣要更可憐兮兮,最好還哽咽啜泣。她以前口齒不清,就表達障礙;她現在口齒清楚,一樣不擅長表達,怎么有人講這種事,說得這樣啰嗦平淡?叫人想安慰,都無從下手啊。
后來,方利澤聽見筱魚沉重的呼息。方才講話時,她的鼻音也很重。跟以前一樣,天氣一冷,她的鼻過敏,就好不了啊。
——未完,待續,請看橘子說1112《你愛勝利我愛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