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吉江康介的聲音,吉江巧子跟樹音母女倆,立刻下樓迎接辛苦工作一整天的他。
可當她們下樓卻看見客廳里除了他,還有一個高大的男子。
“。币驗閷δ悄凶釉谑煜げ贿^,樹音忍不住驚叫。
“樹音寶貝,你在干什么?”吉江巧子蹙起眉頭,以眼神告訴女人不該如此失禮,“老公,你要帶客人回來怎么沒事先說一聲?”
她以最快的時間、最犀利的眼神及敏銳的觀察,審視眼前這陌生卻又氣宇不凡的男子。老公幾乎不曾帶過同事回來,她想這個人必定非常特別,老公才會邀請他到家里來。
突然,一個念頭鉆進她腦海里--難道這男子是老公替他們寶貝女兒物色的對象?
”“初次見面,打攪了。”藏人微微彎身一欠,“我是真木藏人!
吉江巧子愣住。“真木藏人?這個名字怎么……”
哎呀!這回連她都忍不住驚呼了,“真是抱歉,真木先生,我沒想到你會……我真是太失禮了!”
現(xiàn)在,她總算知道剛才女兒為什么驚叫了;但話說回來,他不是剛才被樹音掛電話,怎么想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在他們家的客廳?難道說……他早就在他們家門外?
“吉江先生,不知……”藏人話聲平靜又平和,“可以把令嬡借我一會兒嗎?”
“借?”吉江夫婦兩異口同聲。
“是的!彼创揭恍Γ拔腋悬c事需要面對面溝通!
“呃……哦!奔到橐粫r間有點回不了神。
“我跟你沒什么需要溝通的!睒湟綦y掩內(nèi)心的不安,但還是板起臉表達她強烈的不滿。
“樹音寶貝?!”他對女兒如此失禮的回答大感詫異。
藏人不答反笑,只是靜靜看著她,唇角微微揚起,笑得迷人卻也嚇人。
樹音不自覺的后退一步,但他卻毫不在意吉江夫婦兩在場,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抓住她。
“干嘛?”她驚羞的拍打他的手,放開我。
“很抱歉!辈厝司o緊拉住她的手,向吉江夫婦點頭致意,“我很快就讓她回來。”
“什……”樹音簡直不敢相信他就當著她爸媽的面,而且是侵門踏戶的跑進她家來把她抓走。“爸比、媽咪,救我!”
她哭爹喊娘的求救,但吉江夫婦兩卻已被眼前的景況震驚到完全無法反應。
當藏人終于把樹音連拖帶拉拽了出去,兩人終于稍稍回神。
“天哪,孩子的爸,這……這是怎么回事?”吉江巧子不解的看著她的丈夫。吉江康介沉默了兩秒,露出一個我哪知道的表情。
藏人把她拉到他車子邊,免得他們的談話被她爸媽聽見。
“你是土匪還是強盜?”樹音氣呼呼的對著他大叫,“你居然跑到我家把我擄走?”
“我只是請你出來聊聊。”
“請?我可沒有受到任何邀請!彼f完轉(zhuǎn)身就走。
他伸手拉住她,稍一振臂,她就重心不穩(wěn)的跌進他懷里。
當她的臉一貼上他的胸膛,那天晚上在賓館里發(fā)生的一切,像幻燈片般在她腦海里快速播放,頓時她腦袋發(fā)脹,心跳加速。
“干嘛?”樹音驚羞的推開他,一臉氣急敗壞,“快放開我的手!”
“你又不是我爸比,為什么要乖乖聽你的話?”
“我是你的老板!
“已經(jīng)不是了。”她皺著眉提醒,“山田室長沒告訴你嗎?我辭職不干了。”
“在我的公司里,沒有我的批準,誰都不可以說不干就不干!彼袂閲烂C,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你不是要我走?你不是說我撐不過三天?”她氣惱的瞪著他,“現(xiàn)在你稱心又如意,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是的,他希望她自己離開,直到現(xiàn)在這一刻,他還是認為她不適合也不夠格呆在秘書室,但奇怪又確定的是……他不想她就這樣離開。
“所以說,那對我說的那個什么就算是一只不起眼的螺絲釘,對公司也很重要的話是隨便說說的?”他語帶譏諷,“到頭來,你只會光說不練的說大話,卻什么都辦不到?”
“明明是你說公司少了我這只螺絲釘也不會有任何影響的!本垢艺f她說大話還光說不練?也不想想是誰說了那么過分又傷人的話,害她難過又氣得半死。
“你以為大和光電式旅館還是安親班?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要我以后如何維持我的威信?”
其實他今天來的最重要的目的是想向她道歉,但不知怎的,他就是說不出口。
他是個會據(jù)理力爭、但也會低頭認錯的人--一旦他確定自己是錯的。對她說了那些話,他確定自己是理虧的,可是一面對她,他的理性跟風度總是蕩然無存。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存在為何讓他如此焦躁又激動?
“你要怎么維持你了不起的威信是你的事,與我何干?”她負氣的回嗆他。
“明天不準遲到。”他濃眉一糾,語帶命令。
“你還沒搞清楚嗎?我辭職了!
“不準!彼暰一沉,“要是你明天沒來,我跟你保證……我會親自到你家來把你押到公司去!
“什么?”因為知道他不是在糊弄她,樹音著實吃了一驚。“你這個人怎么這么霸道?我都不想上班了,你為什么要……。
她話未說完,就被他嚇得硬生生的把話給吞了回去。
因為他此刻突然欺進她,非常非常近距離的盯著她的臉。盡管夜幕低垂,她還是可以就著路燈清楚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他深深的、定定的看著她,眼底充滿復雜的情緒……他感到生氣,氣她為什么就不能聽他的話,明天乖乖去上班。
他覺得懊喪,因為他竟也有擺不平、搞不定的人,他莫名焦慮,因為他擔心她真的就這么走人,不再踏進大和光電一步。
但該死的,這不就是他希望的結(jié)果嗎?怎么才幾天時間,他的心意就動搖了、改變了?
“干嘛?”迎上他熾烈又直接的目光,她羞紅了臉。
“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他神情認真而嚴肅。
看他一臉的慎重及鄭重,樹音呆了一下。
他是真的希望她回去?為什么?才短短兩天時間,他為什么一改想要趕她走的初衷,還特地跑到她家命令她?
啊,對了,一定是因為罪惡感。他為那天在賓館對她說的話感到抱歉,他自知理虧并企圖彌補,所以才要她回去上班。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他還算有反省心,她倒是可以原諒他。
當然,不是這么容易就原諒他。
“你有罪惡感,對吧?”她直視著他的眼睛。
“罪惡感?我有什么罪惡感?”藏人微怔,眉頭一擰,有些心虛。
“當然是因為你那天在賓館對我說了很差勁的花呀!彼毖圆恢M。
迎上她清澄又純真的眸子,他的胸口突然一陣悸動。
“我才沒什么罪惡感!彼ǘㄐ纳,語氣強硬。
“那你為什么要我回去上班?”
“因為我不想聽我父親在耳邊啰嗦!彼彩墙o了她一個答案。
“是這樣啊!睒湟籼裘迹澳悄憔驼J命是聽令尊啰嗦吧!”
說著,她轉(zhuǎn)身就走。
“喂!”見狀,藏人再一次拉住了她,“我都親自來準你回去上班了,你還想……”
“道歉!彼谜韵镜捻
“什……”
“除非你為那天說的話向我道歉,否則我不回去!彼龖B(tài)度雖不高傲卻堅定。
簡直不敢相信這愛哭鬼竟有如此強硬的時候,他驚訝的看著她,彷佛她是什么先發(fā)現(xiàn)的物種般。
“吉江樹音,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可是--”
“真木先生,請你別討價還價!彼驍嗔怂浇菗P起一抹笑意。
藏人的申請掙扎又懊惱,兩只眼睛像火球般瞪著她。這一次,他被她掐住咽喉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試著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然后細細思考。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況他還理虧在先,這回他就先順了她再說--這不知死活的笨蛋,反正他以后有的是機會修理她。
“對不起!贝蚨ㄖ饕夂,他毫不掙扎猶豫,“我那天真的很差勁,我真心的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
……樹音呆住。
她沒想到他這么快又不見太多掙扎的就低頭認錯,而且還誠意滿點。
這個時候,聰明的人決不能得寸進尺,不然就真的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彼陨允掌饎偛诺臍庋,“明天我會準時上班的。”
“是嗎?”藏人臉上立刻浮起一抹喜悅。
“不過你得保證不會再胡亂兇我!睓C會難得,她連忙加碼要求。
“我保證!彼患偎妓鞔饝怂。
“一言為定?”樹音不放心地再次確認。
他唇角一勾,笑意里潛藏著她沒沒發(fā)現(xiàn)的壞心眼。
騙人的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