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客廳只有一組舊沙發(fā),地上閑置幾臺拆裝的音響及電腦主機,靠墻的柜子上放著一臺二十吋的電視。
左聿將一盒面紙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然后在她對面坐下來。
“沒跟你爸溝通嗎?”他知道政商名流子女的婚姻很多是長輩安排,他其實沒有立場說反對的話,但聽到她要訂婚的消息就是讓他的胸口有股揮之不去的窒悶。
“我昨晚跟我爸大吵一架,生平第一次反抗他!彼龜肯麻L睫神情一黯,不愿回想父親對左聿的惡言惡語。
“以晴,你希望我能為你做什么?”他真的不知該如何處理對她的心情,他確實對她產(chǎn)生情感,但只能選擇壓抑漠視,他不該跟她有牽扯卻又忍不住想親近她。
“跟我上床!彼理蛑,大膽提出。
他瞠眸駭住,旋即轉(zhuǎn)頭輕咳兩聲。
“現(xiàn)在不適合開玩笑。”他掩飾一瞬間內(nèi)心的撼動。
“我不是開玩笑,我一點也不想嫁入富亞集團,不想走我爸安排的人生,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可以擺脫這樁聯(lián)姻!彼f得正經(jīng)八百,他卻是蹙起眉心,臉上微慍。
“這種想法太可笑,你應(yīng)該理性的面對,為將來做好調(diào)適準(zhǔn)備!彼f得有些心口不一,光想像年輕的她要嫁做人婦,他的心就仿佛被人用力的掐了一把。
“我不想再當(dāng)聽話的乖乖女,我要任性一次。”她早猜到他一定會拒絕,也許就是因為有這個認知,她才敢大膽開口,不過只要跟他進入屋里就達成她要的效果了。
“我送你回去吧!”左聿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站起身,她的一句玩笑話卻輕易擾亂他的理智思緒,他確實不該再跟她有獨處的機會。
“我還不想回去,如果你有事忙可以先走,沙發(fā)借我睡一下。”說完,她率性的打個哈欠,側(cè)身蜷在沙發(fā)上就要入睡。
左聿訝異她的行為。她方才還對他哭訴被逼婚,為何現(xiàn)在便大剌剌的想借宿?
“喂,起來,你不能睡沙發(fā)。”他還是希望快點將她送回去。
“我好困,兩個小時就好……”她閉著眼喃道。昨晚她整夜沒睡。
左聿竟一時對她沒轍,只能瞠眸瞪著她。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大膽的說要跟他上床,卻又若無其事的在這里睡了起來?
他應(yīng)該任她睡沙發(fā)嗎?或者把床借給她?
他竟然拿不定主意,只是坐在她對面,安靜的看著她的睡顏。
意外她很快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很安穩(wěn)。
左聿凝望著她恬靜的睡顏,內(nèi)心卻是百感交集。
她要嫁人了嗎?為什么愈想愈窒悶,胸口愈不舒坦,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牽掛過,為什么卻對這個單純的學(xué)妹感到一絲不舍?
其實他早發(fā)現(xiàn)不只將她當(dāng)學(xué)妹看待,他不想叫她的名字,也許是想維持那個份際。
他坐到她旁邊,不自覺伸手輕撫她的粉頰,將幾根散亂的發(fā)絲撥開。
她的五官細致,膚似雪白凝脂,身上是名牌絲質(zhì)衣料,她宛如一朵溫室的牡丹,高雅嬌嫩,一點也不適合置放在這陋室,但他卻生起想守護她的念頭。
他第一次對女人產(chǎn)生憐惜,一個不同世界的單純女孩。
一雙羽扇長睫微扇,撐開水眸,撞進眼簾的是一張俊朗的臉龐,柯以晴突地驚愣了下。
左聿也因為她無預(yù)警的醒來而驚顫,他的大掌覆在她粉頰,拇指描繪著她誘人的唇瓣,他傾身靠她很近。如果不是她突然醒來,也許他已不自覺貼上她的唇瓣。
他忙放開覆在她臉蛋的手,抬起身略顯尷尬地道:“抱歉。”
“為什么道歉?”她坐起身,第一次看見他臉上顯露不自在的神情,但她其實一點都不介意他偷吻她。
“沒什么!弊箜膊唤X得自己有點孬。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跟女人上床,為什么現(xiàn)下竟因為想偷吻她而心慌?
“回去吧!彼D(zhuǎn)頭伸手探向茶幾拿鑰匙,不敢再跟她獨處片刻。
手臂卻突地被扯住,他一轉(zhuǎn)頭,薄唇立刻被一股柔軟覆上。
他瞠眸瞪著主動投懷送抱的她。
柯以晴也沒料到自己會突生大膽的沖動,只不過他對她躊躇的行為讓她想主動推波助瀾,她方才看見他幽黑的眸中流露一絲情感,讓她更想探索他的心。
“以晴?”他慌忙推開她,她的唇瓣只是在他薄唇輕觸、輕點,卻已經(jīng)讓他胸口撼動不已。
“抱歉!彼凵噍p舔唇瓣,雙頰染上薄暈,沒想到他會拒絕她,讓她有些難堪。難道她誤解他的感情了?
“接吻不是這樣!彪p手握住她纖細的肩,他俯身向前,吮住她的唇瓣,方才她舔唇的誘人舉動,讓他再也無法壓抑欲望。
他吮吻她的唇瓣,帶著狂熱的氣息,撬開她的貝齒探入她的檀口,他勾卷她的粉舌,汲取她口中的甜美。
原來,吻可以這么張狂、這么令人顫抖。她雙手緊揪他的上衣,任他在她口中貪婪的索求。
她嚶嚀的嬌喘讓他下腹繃緊,欲望迅速上升,一手穿過她柔軟的發(fā)托住她的后腦勺,另一只手已經(jīng)探入她的衣襟,愛撫她細致的肌膚。
“!”她驚呼一聲,忍不住身體一顫,卻喚醒他一絲理智。
“該死!”左聿低咒一聲,離開她的唇瓣,離開她的身體。
他急忙站起身,走到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扭開瓶蓋,仰頭大口灌下。
他灌得又急又猛,仿佛身體干渴已久。
他竟然差點為了滿足私欲隨意要了她!他一直不想跨過那條界線,是因為知道她在他心中有份量,絕不是可以隨意玩玩,率性揮揮手不用聯(lián)絡(luò)的女人。
他懊惱著差點就傷了她。
“聿……”柯以晴望著站在冰箱前猛灌冰水的男人,不明白他為何急踩煞車,她并不介意跟他發(fā)生關(guān)系。
雖然一直知道他男女關(guān)系紊亂,但她無法隱藏自己喜歡上他的心情,她喜歡跟他相處,喜歡他的吻、他的碰觸。
“叫學(xué)長。”左聿繃著臉糾正她,她不知道她此時嬌柔喚他名字的聲音聽起來釘多誘人,他把剩余的水直接往頭上澆下去。
“嗄?”柯以晴眨眨眼,意外他的舉動,然后不自禁地笑了。
“我不知道‘學(xué)長’會壓抑欲望。”她未曾叫過他學(xué)長,一直以來都是他單方面學(xué)妹學(xué)妹叫得很親切。
左聿走向沙發(fā)彎身拿起車鑰匙,一手捉住她的手臂,將她帶離公寓。
“回家了,下次不準(zhǔn)再來這里,否則難保你能全身而退!彼Z帶警告。
“我不介意。”她跟他走下樓梯,興味一笑。
雖然沒有進一步關(guān)系讓她有些遺憾,但她其實更高興他對她的珍惜,并沒有將她當(dāng)成隨意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