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賜婚魔主司徒空與白蓮圣女寒孺的皇榜一經貼出,果然天下震動。
但因婚期定在一個月后,短時間內還沒人上門找碴。
倒是皇帝屢遭刺殺一事終于有了結果,確實是太后所為,初始是為了對付寒孺,所以行徑還有所節制,但隨著刺殺一次次的失敗,太后也陷入一種瘋狂,可能是想起自己流產,叫前任圣女分去了先皇的寵愛,于是有了馭虎傷人一事。
皇帝聽司徒空說完了結果,臉上卻是沒有太大的打擊或驚訝。
司徒空也沒問他的想法,畢竟,皇帝小小年紀就懂得利用自身安危栽贓那些與他作對的王公親貴,鏟除異己,心性絕對堅韌,不必擔心他因此一蹶不振。
他只想知道一件事!斑@麻煩你打算怎么收?”
皇帝沉默了很久,才道:“你信不信,朕有襁褓中的記憶?”
“我信!鼻笆浪吐犨^,科學家提出有關胎兒在母體內感知一事。相比起來,襁褓記憶并不是太特殊的事。
“那些記憶并不是太清楚,但朕一直記得,太后對朕是愛恨交加,所以朕長大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自己的身世,也早知前任白蓮圣女與太后間的恩怨!
“而你從未想過去尋找自己的生母?”
“朕為何要去找?太后待朕雖稱不上寵愛有加,卻也有恩有義,先皇早逝,朕十歲登基,太后垂簾,直至朕十四立后,太后歸政,期間太后從未起過異心,一力輔佐于朕。朕是周氏子孫,萬民之君,一生所為者,無非是揚我大周國威,傳承萬代,朕只要一個品端儀正的太后,不需那處處想著制衡君威的前任圣女。”
“國家遠在個人情感之上嗎?”司徒空深深地打量他一番!澳闳裟芨由拼傩,日后必能在史書上留下深濃的一筆。”
皇帝笑了,尊貴的、高高在上!半揠y道還會薄待自己的百姓?”
“我以前看過幾句話:‘百姓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不知道你對這些話有什么感覺?”
“百姓是國家的根本,這事太傅早教過了。”
頭痛!司徒空很難得想認真教這個徒弟一些事情,怎么就是說不清呢!
“我這樣說吧!你最大的夢想是四海夷服、萬邦來朝,所以你特別尚武?赡阋趺创蛳履切┑胤,自己征戰嗎?或者依靠少數的強者?一場戰爭的關鍵除了將帥勇武、糧草充足、戰略正確外,兵士也是很重要的一環,但你憑什么讓那些拿著微薄糧餉的士兵們為你拚命?你給了他們何等好處?戰功?別告訴我你不知軍隊里多少不良士官愛冒領下層士兵的功勞。你說給錢,若有另一人出更多的錢請兵士造反呢?”
皇帝沒想過這類問題,這似乎跟善待百姓有關,可又跟善待不同?至于差別在哪里?他卻是想不透。
“那朕該怎么辦?天下百姓千千萬,朕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
“想辦法萬眾歸心!不管你是薄賦養民、還是輿論宣傳,總之一句話,收攏民心,必有大用!
皇帝想了很久,對著司徒空深深一揖!皫煾溉艨先氤薇匕轂閲鴰,日夜恭聽圣訊。”
司徒空眨了眨眼!澳汩_玩笑吧?”
“君無戲言!
皇帝認真的神情讓司徒空心頭一凜,這小子說真的了,可他只會說,不代表他懂得怎么把那些虛言變成事實。
他要是蠢到以為自己是政治天才,入朝做國師,保證沒三天就死無全尸;但也不能直接拒絕皇帝,他小小年紀,心思恁重,太過招惹他,一樣完蛋。
司徒空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靶邪!我若能順利應付過準丈母娘那關,給你做國師又何妨?”
“準丈母娘……你是指白蓮圣主?”皇帝想到那無緣的生母!八龝䜩砭?”
“不只會來,還會給我們兩個找來很大的麻煩!
“為什么?”
“你把白蓮圣女賜我為妻,她可能不找我們麻煩嗎?我估計連白蓮十二護法都要出動了!
“那我倒要先問問她們,圣女的容貌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空歪著頭,頓了一下,大掌搭住皇帝的肩。
“打個商量,你可以用任何理由找白蓮教麻煩,我也會盡力幫助你擺脫那群女人的監視,但以后別再拿寒孺的臉做文章,如何?”
皇帝很不習慣與人如此親密,但又掙不脫司徒空的掌握,一張臉脹得通紅。
“這是最好的辦法,我沒道理不用!
“那還不如拿你的身世來說,威力更大!
“混帳!朕的私事可以任人非議嗎?”
“你的事不愛人講,就要說別人的事,喂,你也太自私了吧?”司徒空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皇帝用盡了力氣也擺不脫司徒空的糾纏,不禁泄氣。
“你似乎從來不怕朕!
“你喜歡我怕你,像那些侍衛一樣,一見你就戰戰兢兢的,硬生生將一套伏虎拳改成繡花掌教你?”
這個人的嘴巴真是有夠討厭!不過,性子挺有趣的,若真能為朝廷所用,當是能做為心腹,托以重任者。
況且,皇帝感覺得出來,司徒空教他武藝,是毫無藏私、盡心盡力,單單這一點就值得贊賞。
“兩件有關白蓮教的把柄都不能使,這一仗朕不知道怎么打,你隨意吧!”
司徒空本來也沒打算完全靠皇帝,但……
“兩件事拜托你。首先,你用功一點,盡快藝成,免得我不小心掛了,魔教沒一個正式魔主,被人滅了。其次,我真玩完,白蓮教肯定想方設法問罪寒孺,你一定要幫我保住她。”
“我已接下魔主令,你若死了,我自動成為魔主,還分什么正不正式?”
“你是魔主,但你武藝未成,就沒有發魔神令的資格,再說……魔教那群目中無人、目無法紀的長老們,你沒點本領,帶得了他們嗎?”
這也是件麻煩事,懶散成性的高人好用,委以再大的權利都不必怕他們心起不軌,但也因為這個原因,要他們做事,得費更多的手段。
但皇帝算了算,這筆買賣還是值得做。
“行,你兩個條件朕都允了,若是——”
“白蓮圣主協同十二護法正在行宮外等候見駕!钡骊J進來了!斑有……太后也在!
“母后怎會出慈寧宮?”皇帝驚訝。
司徒空放開皇帝!鞍顺墒悄氵B番遇刺的消息太轟動,白蓮教早有準備,并且查出幕后主使者是太后,這才全員出動,逮了太后,然后你賜婚的消息跟著公布,她們便一起來了!闭f著,他兩眼望向寒孺。
寒孺嘆口氣,點頭!疤罂磥泶_實行動受制!彼X得這回師門的做法真是太蠢了,不管皇室里如何內斗,終究是皇帝的家事,外人要橫插一手就是不對,恐怕白蓮教這回要栽跟斗了。
果然,皇帝大怒。“該死的白蓮教!她們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敢私入皇宮,擒拿太后,簡直無法無天!來人!”一記喝聲下,圣意傳了下去。“召令平陽王領軍三萬,立刻封了白蓮教山門!”
司徒空站在一旁,兩手環抱,似笑非笑。若他沒料錯,白蓮圣主敢行如此大膽行為,她是想著骨肉天性、要母子重逢了,可她沒想過,皇帝壓根兒不想認她這生母,皇帝要的只是一個完整又穩靠的皇權。
如今皇室杠上白蓮教,他卻成了得利的漁翁,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寒孺朝他投過去警告的一眼。別太得意,十二護法齊出,可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皇帝不會有事,她與他嘛……哼,肯定生死兩難。
司徒空不在意地揚了揚眉,伸手去拍皇帝的肩。
“一會兒別跟白蓮教硬杠,你只管接了太后走,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皇帝疑惑了,這師父不就是來借他的勢力壓制白蓮教,居然肯主動替他扛事,他是不是聽錯了?
司徒空白他一眼!耙荒闵,看人家能不能一拳打飛你?你動動腦子,現在白蓮教還是很有號召力的,你硬來,她們肯定栽個‘無德’的罪名到你頭上,最后麻煩的還是你。你先顧好自己和太后,讓魔教與白蓮教江湖事江湖了,待諸事抵定后,你再出面收拾殘局,方能得最大利益。”
寒孺偷偷地投給司徒空贊賞的目光。他夠狠,都這時候了,還在給皇室和白蓮教緊繃的關系中添柴加火,是一定要弄到白蓮教滅亡嗎?
司徒空背地里對她揮揮手,讓她安心。他很清楚,不會笨到讓皇室有機會獨大的。
倒是皇帝咬牙切齒想半天,才忍住氣道:“既然如此,暫且放她們一馬!
司徒空對寒孺拋了個眼神。搞定。寒孺提在半空中的心終于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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