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佳要離職?你們說她去相親?!”夏千昶不經意聽到兩人談話,無比驚愕地低呼。
原以為何家佳今天下午請假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她早上來上班只說下午有事想請假,他因當下何酈云又印了一份國外寵物病歷要給他看,于是沒多追問緣由,輕易就準假。
萬萬沒料到,她竟請假去相親?!
沈芳寧和陳玉萍頗訝異夏千昶的反應,他儼然對何家佳去相親心生焦慮且氣惱。為什么?
原本她們是一度以為夏千昶對何家佳有意思要追求她,但一見到他難以忘懷的美艷前女友回來,看著他們兩人相處和偕儼然就要復合似的,她們也不敢向他追問他是否可能對何家佳曾有曖昧。
雖不解夏千昶的奇怪反應,她們也只能就所知的向他轉述——何家佳告訴她們,母親突然要她去相親,對方是三叔公的孫子,因工作非常忙碌一直沒時間認識異性,又已到成家年紀且買了房子,這次難得從臺北回鄉(xiāng)休假兩日,長輩于是替他們安排相親。
夏千昶聽完,氣惱地轉身上樓撥電話欲聯絡她,不料她手機沒回應,他接連打了三通都轉進語音信箱。
沈芳寧她們只說她是跟對方約傍晚吃飯,卻不清楚時間及地點,因一時聯絡不到她,他不免更心急,匆匆打下一行訊息傳出簡訊,希望還來得及阻止——
回絕相親,立刻跟我聯絡,我們好好談。
送出訊息后,他認為語氣似乎欠佳想再補充留言,可一時竟不知要輸入什么,他只想跟她直接談話。
這時,從對講機傳來聲音,沈芳寧向他告知飼主帶狗要來動手術,他心緒有些煩亂,很想回絕這場手術或交給盧科中,甚至何酈云代為執(zhí)刀,卻因是他先前已跟飼主溝通過,且將進行心臟的大手術,不好臨時更換由他人執(zhí)刀,只能暫放下私人情緒,拾回理性與冷靜先進手術房專心動手術。
在進手術房之前,他慣例將手機交給助理代接,他特別向陳玉萍提醒,若何家佳回電,要她不能去相親,等著他動完手術再跟她聯絡。
陳玉萍奇怪他的要求,也只能點頭應諾。
經過數小時手術后,夏千昶步出手術房,脫下手術服匆匆轉往柜臺詢問有無何家佳消息,陳玉萍卻是搖搖頭。
夏千昶置身車內,雙手撐在方向盤托著下巴,一臉無奈地望著擋風玻璃外何家緊閉的鐵門。
因遲遲聯絡不到何家佳,他愈想愈焦慮,就開車來她家找人,沒想到她家鐵門緊掩顯然沒人在,又因不清楚她去哪里用餐,只能守株待兔,在這里等著她返家,好跟她談一談。
眼看已快八點,他也在車里待了快一小時,期間仍不停撥她手機始終沒回應,該不會她沒把手機帶出門吧?
其實他沒必要這么急于找她,她只是去相親,又不是相親后就立刻結婚,他卻莫名心生焦慮,擔心她可能傻傻地跟相親對象承諾什么,更氣惱她滿著他去相親,只想盡快見到她,跟她好好談清楚。
他看見一輛房車又駛進這條巷子。這次,車子終于駛進何家的騎樓。
將車停在對面路旁、在車內等候的他,總算看見何家佳從自家房車后座下車。
他立時推開車門下車,匆匆步上前!凹壹!”
何家佳轉頭看見他,無比驚愕,隨后下車的何父何母看見他出現也頗訝異。
“千昶,好一陣子不見了。怎么看都是一表人才,什么時候能喝到你的喜酒?”何母笑呵呵說道。
“伯父,伯母,我有重要的話跟家佳說,帶她出去談完話就送她回來!毕那ш葡蛟S久未見的何父何母禮貌頷首。
“什么重要的事?”何家佳一臉困惑。他竟會晚上專程跑來她家找她?
“你沒帶手機?”他聲音悶悶地問。
“沒!彼龘u搖頭。
明知他不可能再在晚上打電話跟她閑聊問候,她昨晚還是不由得等著他來電,直等到午夜才打算關機,見手機已快沒電,索性不充電了。
今天沒帶手機出門,晚上也沒打算充電,就為斷絕再空等他來電的念頭。
“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又問道。
“先上車再談。”他示意她坐上停在她家對面的房車。
她只能乖乖上車。
“你去相親?”當她一上車系妥安全帶,夏千昶隨即踩下油門,同時開門見山地問道。
“呃?”她有些訝異他會知道,只能點點頭。
“為什么?”他濃眉一攏,臉色難看。
她沒看他,不清楚他此刻神色異常,只淡然解釋,“我爸媽希望我去看看,反正我沒男朋友,也差不多到適婚年齡了!
“你這么急著結婚?不談戀愛就要相親結婚?”他有些難以置信,以為她雖曾經歷失敗的戀情,應該還是對愛情存有憧憬。
“沒有那么急,只是先認識,談得來就交往看看!彼f得保守,內心奇怪他問話語氣似乎帶著一抹怒氣?
“那你跟我談不來嗎?”他悶聲質問。
“嗄?”她對他的問話不解!拔腋拇蟾绾苷劦脕戆。 背酸t(yī)學專業(yè)無法深談,但她也并非完全無知了,至于其他方面就更有話聊。
“既然如此,為什么拒絕我卻選擇去相親?”他氣惱道。
盡管沒十足把握她會很快接受他追求,繼而改變關系成為男女朋友,但他以為她對他是有好感的,兩人要從干兄妹關系升級應該不是不可能的事。
沒料她不僅沒回應他的告白,還匆匆跑去相親!
她側首看他,因他的話無比錯愕!笆裁匆馑?”
“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懂還是裝迷糊?”她的反應令他氣結。
“上周日我不是要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我那么明顯的暗示,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
“我……難道夏大哥對我……有一點點意思?”她心口頓時緊張?zhí)鴦,小心翼翼地大膽推測。
“不是一點點,是很多點!彼麤]好氣強調,到了這節(jié)骨眼,他索性說得直白,“家佳,我喜歡你。這陣子對你態(tài)度明顯改變是在追求你,對你示好是希望從主雇及兄妹關系變成男女朋友!
他側首看她,繃著俊容強調,“聽到你去相親,我焦急又氣惱,更因聯絡不到你,煩躁擔憂不已。
“如果你對相親對象沒什么意思,就先跟我交往培養(yǎng)感情。不,就算你對對方有好感,我也不會輕言放棄,會更努力贏得你的心!彼攀牡┑┥昝。
“怎么可能……”她瞠大眸驚詫,難以置信他此刻的告白,一顆心更紊亂跳動著!跋拇蟾缒阍趺纯赡芟矚g我?你明明一直愛著前女友,現在也跟對方舊情復燃,為什么卻向我告白?”她無法理解他的想法,更不認為他是會腳踏兩條船的男人。
“什么?”夏千昶對她的話無比錯愕!拔疫愛著前女友?跟對方舊情復燃?你是從哪里道聽涂說?”
“我……親眼目睹……”她抿抿唇,神情黯然低下頭。“夏大哥跟何醫(yī)師非常相配……”說著,她心口再度一扯,實在無法違心說出祝福他們復合的話。
“何醫(yī)師?”夏千昶一愣!澳闶侵负吾B云?”很懷疑地問。
她點點頭。
他卻瞠大眼楞住。“誰說酈云是我的前女友?沈芳寧?陳玉萍?”萬萬沒料到會有這種傳聞,他急于找出散播八卦者。
“我們都這么認定!焙渭壹颜f得肯定。
即使他沒介紹與何酈云曾有的關系,但當冷艷的她出現,她們同時認定對方就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夏千昶一聽更加錯愕,也有種無力感,他隨即將方向盤一轉把車停靠路邊,原本是打算載她到附近咖啡館坐下來好好談話,此刻一聽她嚴重誤會,只能趕緊向她解釋清楚。
他側過身看著她,一臉認真嚴肅申明,“聽好,我跟酈云從來沒交往過,她更不是我的前女友。我對前女友也沒有什么深情難忘的舊情糾葛!”
她抬頭看他,對他的解釋充滿懷疑。
他進一步強調:“我跟酈云一直只是單純的學長學妹關系,絕沒有任何曖昧!
“可是,你讓她住在二樓客房……那晚我回醫(yī)院拿手機,看見你們抱在一起……”她心情忐忑說道,不認為他們關系單純。
“讓她借住客房就足以被渲染成男女朋友?”他不禁好笑,又不是讓對方借宿他的臥房。“那你也住過客房,是不是早就是我的女友了?”他反問道。
“關于那晚你看見的情景,真的只是一個小意外,我當下不是解釋過了!彼以為她相信了,沒料會誤會這么大。
“自從她回來后,你晚上不曾再打電話給我……”她不由得又挑出問題質疑。
這幾日他對她的態(tài)度,比起先前有明顯疏離改變。
“抱歉,那是我疏忽了。因下班后就向她問一些她這些年在德國接觸的寵物特殊病歷及高難度的手術做研究,屢屢討論得太熱烈,總談到半夜也就不便打電話給你。
“不過,我跟酈云是待在一樓做討論的!迸滤`解,他多做澄清!斑有,酈云只住客房,不曾進入樓梯另一邊那扇門,屬于我私人的住處空間,更不曾踏進我的房間!
他對于男女關系界定清楚,也有一定的自我原則。
對于他再三強調的說詞,她仍面露懷疑,只因想到他皮夾放著的照片,想到曾見他幾度望著照片,面露黯然愁緒。
“你還是認定我在臥房金屋藏嬌?好,那就帶你去檢查!币娝詰岩伤c何酈云的關系,他只能讓她目睹真相,若不能取得她對他的信任,將無法再深談交往的可能性。
他于是驅車上路,朝獸醫(yī)院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