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他真的好帥喔!”郭芷君仍陶醉在葉鐵復與眾不同的俊逸外表與氣質里!罢嫦M芸次乙谎郯!”
就在那個瞬間,葉鐵復轉頭了。
一雙可以迷倒眾生的眼眸掃向了柜臺。
“!”郭芷君差點尖叫!八次伊耍
一踏進公司,愛慕視線便自四面八方蜂擁而至,葉鐵復早已習慣這樣的仰慕愛戴。
他可以視若無睹,不受到任何動搖,反而是走在他身邊的秘書,有些緊張不安。
程川哲的面貌普通,一旦走入人群中,很快地便找不到蹤跡,這樣的他,哪受得住如此大陣仗。
雖然視線不是集中在他身上,談話的中心也與他無關,但走在葉鐵復身邊的他一樣可以感受到那如餓了一個月的餓狼眼神,實在讓人渾身不對勁,頸后寒毛森然豎立。
葉鐵復泰然走過大廳,那些恨不得成為他枕邊人的強烈渴望,就像每日飲用的白開水,不過是一天的日常,忽然,他在那些純粹的愛慕與欲望中,察覺到了一絲雜質。
他是個王子,貨真價實,跟童話故事里的公主一樣,就算在厚重被褥下放了一顆豌豆,也可以察覺到存在而睡不安眠,而葉鐵復同樣輕易的就可以察覺有兩道彷佛帶著針刺的目光。
他有些納悶的轉過頭,準確無誤地掃向柜臺。
柜臺站著兩名女人,年紀輕的那個,一發現他轉過頭來,臉上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就只差沒當場倒地昏厥了。
而另一個,年紀稍大了些,幾歲他懶得猜,她狀似倒抽了一口涼氣,可能沒預料到他會忽然轉頭,接著迅速低下頭去裝忙,而那個讓人感到不悅的視線,在剎那間消失無蹤。
一個排斥他的女人。
在這間公司里,是奇特的存在。
反向手法吧。
他輕哼。
以為這樣就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洗洗睡吧。
他沒有任何躊躇的轉回頭來,走向了早就有人按開等待的電梯。
“他看我了!”郭芷君抓著杜沛蓁的手,因為興奮過度而雙手微顫,“你有沒有看到?他看我了!”
“有有有!倍排孑璞凰サ锰,忙拉下她的手來,但已太遲,手腕上陷著紅色指印。
“你說會不會我明天早上,來公司上班時,就看到座位上放著一束玫瑰?”
小姐,你會不會太浪漫?
杜沛蓁瞠目結舌。
是她跟社會脫節太久嗎?
否則為什么這位小她六歲的女孩,她覺得有六十年以上的代溝?
“我不……”杜沛蓁遲疑的歪頭,“知道!
“你有收過花嗎?”
“沒有!彼娴膶@樣的話題感到嚴重疲乏,“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到正事上頭來?”
“現在就在聊正事啊!
現在聊的是私事吧,而且她一點都不想聊!
“那個研發工程部門經理……”
“你是不是沒收過花?”郭芷君一臉恍然大悟。
新同事一定是忌妒剛才公司最最高貴的黃金鉆石單身漢,特地將視線流連在美麗的她身上,故心頭充滿了不平吧?
她的朋友都對戀愛的話題充滿興致,但是新同事卻是興趣缺缺,八成是戀愛路不順遂,加上年紀又不小了,找不到什么好對象,所以才屢屢打斷她。
希望她三十歲時,不會變成這樣孤僻難相處的歐巴桑!
因郭芷君天外飛來的一筆,而錯愕了一會兒的杜沛蓁好想抓著郭芷君肩膀搖晃尖叫:不要再討論一個你拚死命也追求不到的男人了!時間是金錢!不要浪費!
不過此情景她也只會在腦海中幻想,她實在不想去碰觸一個才認識不過二十分鐘的女生。
于是她沉默,以眼神做著無言的控訴,而郭芷君將她的沉默當成默認,將那不滿的眼神當成了被說中痛處的悲傷。
“為什么?”郭芷君納悶打量,“你長得也不錯啊,不過就差我那么一點!
是是是是是是。
她也不想比她漂亮,因為她討厭引人注目,所以她讀書時期,常都低著頭走路,也因此練就只要前方有障礙物,可以馬上知曉的雷達功夫,比盲胞的白手杖還要精準。
“你沒收過花真可憐!
杜沛蓁嘴角已在抽搐了。
她的自制力正在松動。
“如果他要求跟我交往,我是該馬上答應,還是要搞矜持一下呢?”郭芷君又沉醉在她的春秋大夢中。
杜沛蓁還沒開口呢,郭芷君又自顧自地說下去了,而且還不忘補她一槍。
“啊,你沒收過花,應該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是最好的吧?”
“那個,”杜沛蓁雖然外表看起來像個很好說話的軟柿子,但是呢,她也是個有硬實心的軟柿子,咬到了中心處,可是會反擊的!罢埢氐焦ぷ魃系氖聛砗脝?不管你要不要接受那個人的追求,你自己決定就好。麻煩現在請告訴我,研發工程部經理的事情!”
郭芷君被訓了一頓,臉垮了。
“我是你前輩耶,你怎么可以這樣跟我說話?”這是老羞成怒了嗎?
是前輩就給我正經一點!
“不說就算了!倍排孑枰灿X得煩了,“我自己看。”
“?”
“你去當你的花癡吧!”滾一邊涼快去。
“你說什么?!”
于是,杜沛蓁上班第一天,相處不過二十三分一十八秒,就跟同事決裂了。
杜沛蓁覺得跟共事的同事決裂,也沒有什么不好,至少,她耳根清凈了,不用聽人發花癡,不用屈意奉承,也不會聽一堆她毫無興趣的八卦,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反而更為自在。
臭臉算什么?
她又不是沒見過。
不理會她算什么?
她早練得金鐘罩鐵布衫。
她是上班來賺吃飯錢的,不是來迎合人的,且說得難聽點,她的薪水又不是郭芷君給的,管她媽媽嫁給誰!
她唯一擔心的只有葉鐵復那個人,就怕他真是小學同學,更怕他既是小學同學,又認出她來,那日子就難過了。
要知道,工作不好找啊。
她對于找工作的設限多多,又沒有什么特殊的一技之長,家里的飲料店一直在賠錢狀態,真希望這個“葉經理”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葉惡魔”,這樣她就可以安心在這家公司繼續待下去,況且柜臺工作沒她想像中要當個交際花似的送往迎來,只要是重要主管或客戶,郭芷君一定搶著第一個上前去服務,她樂得輕松。
隔天,葉鐵復并沒有再看柜臺一眼,當然也沒有送花給郭芷君,郭芷君依然只要葉鐵復一出現在一樓大廳,就會發出愛慕的驚嘆聲,而她會在那個當下,將頭低下去,避免與他四目交接。
幾天過去,也沒有什么特殊的狀況發生,她不免猜測,說不定這個“葉經理”還真不是“葉惡魔”呢,是她想太多,杞人憂天。
如是想的杜沛蓁,松了口氣,她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平順的過了,卻沒想到,人際關系不是她想的那么簡單的。
更未發現,郭芷君已經對她記上仇了。
杜沛蓁按下馬桶的沖水鈕,拉整好衣服,打開門走出,腳底突地一滑,轉瞬間,摔個四腳朝天。
屁股的疼痛讓她擰了五官,手按著地欲起身,鞋底的油漬讓她差點再摔了一次,好在她這次有心理準備,反應夠快,及時拉住了門把,才沒摔裂了尾椎骨。
就在她方便的廁所前,地上明顯的一攤不明物質,是她進來之前,未存在的。她以指尖抹了些許,聞了聞,一股難聞的油耗味沖入鼻尖。
“為什么會有一攤油?”她大惑不解。
該不會是哪個冒失鬼不小心翻倒,卻未處理掉?
然而,眼下她最該關心的似乎不是罪魁禍首到底是誰,而是——
她的裙子一片污漬!
公司經理級的高階主管與男性是穿便服,通常都是套裝或西裝,而基層員工在獲得錄取時,一人分發兩套制服,此時,杜沛蓁唯二的棗紅色窄裙屁股處,一片暗紅,活像MC來忘了墊衛生棉。
慘!
杜沛蓁臉綠。
冬天才有可遮掩臀部的外套,現在卻是暑氣仍重,秋涼不見影的八月天啊!
她很想把襯衫上衣拉出來,但柜臺小姐最是注重儀容,這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難道,她只能前往行政總務處,花錢買條新裙子?
上班不到一個禮拜就破財,有沒有這么倒楣?
薪水都還沒領到呢。
她欲哭無淚地嘆氣,卻也無計可施。
她沮喪的將視線從臀上的污漬抬起,那一個瞬間,廁所門口似乎有人影閃過。
莫非,是禍首?
她連忙追過去,卻忘了她的鞋底仍是一片滑膩的油,差點就摔了個狗吃屎。
她氣憤地低聲咒罵,索性踢掉了鞋子,就怕她清完鞋底的油,兇手早就溜之大吉了。
她一定一定,要叫那個人,把買新裙子的錢給吐出來!
赤著僅著膚色絲襪的腳,拔腿沖出了廁所,轉出彎道,冷不防與人撞個滿懷。她人尚未站穩,視線尚未集中,就急急忙忙一把揪住對方。
“不準逃!”
命令才剛出口,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便傳了過來。
是男人!
而她這時抓著的,是對方的……褲襠?!
“放手!”
壓抑得極低的沉嗓在她頭頂響起,隱含著暴怒。
她不僅放了手,還反射性的往后跳了一步,并在同時抬起頭來。
“葉鐵復?”大吃一驚的她,脫口而出。
公司里最尊貴、最受歡迎的王子陰著張俊顏,八風吹不動的酷臉上,怒氣清晰明顯。
他這輩子從不曾被如此冒犯過。
這不知打哪來的冒失鬼,竟然直接往他的褲襠抓下去,縱然他的追求者眾,但一個個都只敢站在遠處,以充滿強烈渴望的視線,希冀他的回陣,卻沒有人敢這樣大膽的冒犯。
而且,還直呼他的名諱!
更讓他沒料到的是,冒失鬼竟然抬起了手,伸出食指,直指向他的鼻尖。
“是你喔?故意在廁所門口倒油讓我摔跤!”啊啊,他竟然出手整她?莫非他就是那個“惡魔”?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認出她來了?
難道她都三十了,還是跟國小一樣,沒變化?
不是說女大十八變嗎?
怎么在她身上沒應驗?
早知道就去整形。
她在心里哀嘆。
只是現在再去整,也來不及了!
可怕的惡魔已經認出她了!
她在說什么鬼?
等等,她在指控他嗎?
葉鐵復驚愕的眼瞳微微縮了縮。
“你這人怎么這樣?都陰著來的?”杜沛蓁氣壞了,一時之間沒想到邏輯上的問題。
“什么?”葉鐵復微瞇起鳳眸。
陰著來?
“都”陰著來?
這女人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好像他陷害她多次一樣。
拜托,他可是葉鐵復,即使在什么廁所倒什么鬼玩意兒的事,他的確有可能做得出來,但那僅限于在他交往甚密的親友面前,才會讓他們看到他童心未泯的真實本性,怎可能去捉弄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女人,而且還是公司的員工!
“我有看到你了,你別想裝無辜!”她抓起他的衣袖,葉鐵復如蟲子上身般,迅速甩掉!澳憬o我過來!”杜沛蓁再抓,他再甩。
不想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纏著,葉鐵復轉身便走。
“不準走!”杜沛蓁兩手用力抓著他的西裝下擺,“你要賠我裙子!”
兩人所處的走廊,除了是通往廁所的走廊,也是通往大樓后門的必經之處,兩人拉拉扯扯已經夠引人注目了,更別說其中一人竟然是高傲的王子,一時之間,經過的人都驚呆了,更有人迅速將這百年難得一見的一幕拍了照,發給了其他同事,很快的,“王子”竟然與新進員工在走廊拉扯一事,傳遍了整間公司。
忍無可忍的葉鐵復不得不轉過身來。
“你有何目的?”
“我要你把廁所的油漬清掉,還有賠我裙子,對了,還有道歉!倍排孑枥碇睔鈮选⒄裾裼性~。
“什么油漬?”
“你在女生廁所倒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