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的女人?”手機對面的江河潤驚訝的雙眸瞠大!斑@真是稀奇了,你對人家做了什么事?”
“她說我國小時欺負過她,問題是我完全沒印象!”
葉鐵復將杜沛蓁的敘述轉述了一遍,并把小冊子的事情告知了江河潤。
江河潤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對于他的底細清清楚楚,完全不需要隱瞞。
“那本小冊子呢?”他要親眼見見。
“燒掉了。”他才不可能將寫有他秘密的證據留著。
“你干嘛燒掉?”他還沒看耶。
“那里面寫了我喜歡貓,怎么可以不燒掉!”萬一被其他人撿走還得了。
“你老實招來,你是不是對人家始亂終棄?”什么國小時欺負過她,只是借口吧?江河潤一手拿著話筒,一手無聊地在紙上畫畫。
江河潤是葉鐵復的堂哥葉東達的同學,當初在美國也是玩在一起的。
江家非常的有錢,靠祖產躺著過也可以好吃好穿的過三輩子,江河潤在三十歲前夕,突然覺得這樣每天醉生夢死的日子很無聊,所以開了家征信社來打發時間。
“別胡扯了,我不干這種事!”他在談感情方面,是很有格調的,除非遇到瘋子,要不然絕對是好聚好散。
“我記得你國小時已經開始走酷哥路線了,那個人確定不是記錯時間?”要是幼稚園的葉鐵復,那那位女士就有百分之兩百的可能是無辜受害者。
“她信誓旦旦說是國小的時候,”葉鐵復手指煩躁的敲著桌面,“從她小冊子的內容來看,我覺得她沒有說謊!
“那她跟你讀同一所小學?”
“嗯,但中途轉學走了!贝蟾啪褪且驗檗D過學,所以程川哲才沒查出兩人的淵源吧。
“為什么轉學?”
“說是因為被欺負的關系啊。拜托,虧你還是開征信社,連這樣的聯想都不行,干脆收起來了吧!”葉鐵復怒道。
“我今天很忙,懶得思考!苯訚櫯吭谧郎希Z調跟豬一樣的懶。
要不是葉鐵復是他的鐵桿麻吉,他現階段根本無暇去接這個case。
“……”如果江河潤在他眼前,他一定會狠揍他一拳。
“我想一下!蔽迕腌姾,江河潤又出聲,“你有沒有國小畢業紀念冊?”
“有!
“那準備給我,我去探訪一下她的同學,看有沒有人記得這件事!
“我回去找一找!
“那晚上我過去你家拿!
江河潤準備掛電話時,葉鐵復的聲音又傳來了。
“我跟你一起調查。”
“什么?”
“我跟你,一起!”一字一字,鏗鏘有力。
他沒有耐性坐等江河潤的報告。
他要親手查出真相,這樣他才能找出解決方法,他不躲避事實,也不讓杜沛蓁再逃避。
“好啊,我okay的!
“我先把她的履歷表傳給你,你有時間可以先調查一下。”
“好。”
掛了電話后,江河潤將手機放置一旁,打開了電腦蛋幕。
沒一會兒,手機傳來訊息提示聲,江河潤打開傳過來的資料,仔細閱讀了一遍。
“杜沛蓁,二十九歲……嗯,她家離鐵復家不遠,的確有可能讀同一所學校!彼偻麻営[過后,暫且放到一旁。
打開eamil收件匣,幾封人力銀行的郵件陸續傳了進來。
最近又有兩個調查員離職,所以他急需補充新血。
征信社調查員是耗損率非常高的職業,有的甚至待沒幾天就跑掉了,雖然他征信社的規模小,但目前手上只剩一個調查員,忙到快跟他翻臉了,讓他這個當老板的,也不得不下海。
“快點有人來應征啊,我快累死了!我開公司不是開來累死自己的,是打發時間而已的啊……”他拿起一旁的咖啡,邊喝邊閱覽人力資料!班膏膏,有新的應征者!
他開心點啟,“杜沛秦……嘆!”
咖啡噴上了螢幕。
“啊?你說杜沛蓁去你公司應征?”在葉家,還在房間書柜找畢業紀念冊的葉鐵復托異轉頭。
“對啊!苯訚櫞筘葚葑谌~鐵復那kingsize的大床上,兩手攤直于后,閉著眼,一副要睡著的樣子。
“是同個杜沛蓁?”
“嗯!苯訚欬c點頭,“履歷表內容一模一樣!彼蛄藗大呵欠。
“拒絕她……不,接受吧!
“你要讓她來我公司上班?”江河潤張開眼。
“至少是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如果她去別的地方,我就不見得找得到了!
“噢!苯訚櫂袠杏悬c發癢的下巴,“你是不是滿在意她的?”
“嗯!
“為什么?”
“就是在意!彼麘械媒忉。
終于找到塵封許久的小學畢業紀念冊的葉鐵復走過來,坐在江河潤旁邊翻閱。
“如果她不原諒你怎辦?”
“想辦法啊。”哪有什么怎么辦?
“那想辦法還是不原諒你呢?你要跪在她面前嗎?”江河潤存心調侃,“抱著她大腿,跪在地上,三步一叩、九步一拜。”
“你當拜神。縿e說廢話了!倍疫是讓人一點都笑不出來的冷笑話。“大少爺脾氣真差。”
“這里。”已經翻到六年五班資料的葉鐵復將紀念冊遞給他。“這就是我就讀的班級。”
“嗯……”江河潤環視過照片一遍,“不知道杜沛蓁小時候長怎樣,不過依她現在的長相,小學時應該也不差,在這班同學中,應該算前幾名的!
“我對這些人也沒什么印象,”葉鐵復道,“只有幾個男生有玩在一起的,姑且還記得!
“女生呢?”
“沒什么興趣。”他小時候只覺得那些女生很煩,一天到晚在旁邊嘰嘰喳喳的,真想送每人一卷膠帶,把嘴巴封起來。
“但我們現在得去尋訪那些你覺得煩的女生。”
“也只能這樣了。”他嘆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吧。”拖一天,他就晚一天能去找她,當然要快點解決。
“現在?”媽呀,都快八點了,要不要讓人休息的。
葉鐵復二話不說,將還想賴在床上的男人拉了起來,半拖半拉的,強硬地將人帶出門。
兩人就著國小紀念冊上的住址,按圖索驥,一個一個詢問同班同學的記憶。
因為杜沛蓁是女生,直接詢問女同學比較實際,但問了幾個,有的已經搬家了,有的則是人在外地,一直問到第四個同學,才得到人還在上班,要他們約晚上十點半再過來的好消息。
對方應該是有得到家人的通知,所以他們才按了電鈴,應答的人下樓來,就是一個跟葉鐵復差不多年紀的女子。
“請問一下,你是否認識……”
“葉鐵復?”女子打斷了江河潤的問題,驚喜的直盯著他身邊的葉鐵復,“你是葉鐵復對不對?”
“嗯!比~鐵復遲疑了一下才點頭。
“果然是你。”女子開心得像青春期第一次遇到偶像的少女!拔衣犝f你國小畢業就出國留學了,現在是回來了嗎?你怎么會想到來找我?雖然我們小學時的交情還不錯,但你會主動來找我,還是讓我好驚訝……”
小學時的交情不錯?
葉鐵復將江河潤手上的紀念冊拿過來,翻到前面的大頭照去。
別說眼前這位女子的長相,他一點熟悉感也沒有,畢業紀念冊上的大頭照,他也覺得陌生啊。
到底是哪門子的交情不錯?
“我跟婉麗她們上星期聚會的時候還有提到你耶,你小時候長得好帥,現在更帥了……”女子一臉神往。
“你認識杜沛蓁嗎?”葉鐵復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自言自語。“誰?”
“杜沛蓁!
“她是誰?”女子滿臉困惑。
“不認識。”葉鐵復帥氣地單手闔上畢業紀念冊,對江河潤下令道:“我們走!
“啊?你要走了?”女子追了過來,“你要不要參加同學會?我們最近打算舉辦同學會..”
“我很忙,再見!比~鐵復開門、上車、關門、落鎖,再次命令江河潤,“開車。”
“噗!苯訚櫅]發動引擎,倒是忍俊不住嗤嗤竊笑,還夸張的全身顫抖。
“笑屁。”
“你剛才的樣子,像被蟑螂追。”
“開車!”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再不開車,我就……”他十指蠕動。
“好好好,我開我開!”天曉得他最怕癢了!澳悴灰獊y來喔,我在開車,會很危險的!比~鐵復這個人有時會不按牌理出牌,先警告比較安全。
“會怕就好!比~鐵復打自鼻尖嗤哼兩聲。
夜幕已經低垂,車窗的倒影清晰。
葉鐵復瞪著一臉嚴肅的自己,心想著,接下來他都不出面了,先派江河潤去問,等到有眉目,他再下車。
他摸了摸臉,整了整發,考慮著要不要去買個面具……
葉鐵復國小班上有四十個同學,其中女生有二十二個。
第一個晚上,找了六個,只有三個還在原住所,但都不認識杜沛蓁,葉鐵復幾乎要懷疑,杜沛蓁說了謊,他們根本不是什么國小同學!
第二天白日,葉鐵復因為要上班,所以暫停搜查工作,直到他下班,才又由江河潤開著車,照著畢業紀念冊的通訊錄,按圖索驥。
時間已快十點,江河潤照著GPS上頭的指示,彎進了一條街。
“杜沛蓁的家在這里!遍_車的江河潤指著對面的一家茶飲店。
“什么?”靠在椅背上的葉鐵復坐直身,自江河潤與方向盤之間的空隙望去,果然看到一家小小的,沒有什么裝潢的,依建筑物的老舊程度判斷,至少有二十年歷史的茶飲店。
茶店柜臺后方有道人影,葉鐵復想看仔細點,無奈江河潤車子已經開過去了。“停車,后退!”葉鐵復拍江河潤的肩膀。
“干嘛?”江河潤連忙緊急剎車。
葉鐵復身子往后好看個仔細。
柜臺后方是個中年女子,想也知道不是杜沛蓁。
“走吧!彼Z氣帶著無奈的拍拍方向盤。
江河潤看他似乎正發著“相思病”,忍不住好心提議,“我們可以下去買飲料……”
“不用!”現階段找人要緊。
“我派人盯了一下她的作息,她每天早上七點左右會出門晨跑,大概八點回家,然后就不出門了,也沒看到她在前面賣茶!
“嗯!比~鐵復將她七點會出門晨跑一事記了下來。“下一個的住處在哪?”
“在前面而已!苯訚欉呣D動方向盤邊回,“那個女生家在這,”他指指地圖上的標示,“離杜沛蓁家很近,走路大概五分鐘!
“搞不好她認識杜沛蓁!倍甲〉眠@么近了。
“這個若沒下文,今天就先到這里吧!苯訚櫞蛄藗呵欠。
“嗯。”看看時間也晚了,太晚打擾對人家不好意思。
“如果二十二個內,還真沒有一個認識她呢?”
“那就連男生也一起問!
“如果男生也沒有呢?”
“那就把在外地的也一起找了,一個不漏!
“需要問到這么徹底?”江河潤認為如果臺北的同學都問過,沒一個知道的話,那樣本數也是足夠了,可以證明杜沛蓁可能在說謊,也許另有目的,只是是為了什么,江河潤就猜不出來了。
他也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才開征信社,自己本身其實沒有半點推理能力。
他們要找的周琪芳家已到,江河潤在一旁找了停車位,將車子停妥。
江河潤先帶著畢業紀念冊下了車,等確定這個人是認識杜沛蓁的,再通知葉鐵復過來。
葉鐵復兩手枕在頭后,看著跟對講機說話的江河潤,陷入沉思。
如果真是他欺負過杜沛蓁怎么辦?
不,他用力搖頭。
不可能!
他幼稚園欺負同學的過往,他可都還有記憶,更記得那影響了他在外表現的轉折點,如果他重蹈了覆轍,不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
公寓的大門開啟了,一個長發及肩的女子走了出來,小家碧玉型的,五官纖細,似乎是個文弱安靜的女孩。
過一會兒,他的手機震動了。
手機震動,表示江河潤有通知過來,也就是——
周琪芳認識杜沛蓁!
他迅速推門下車,大踏步走往對面,周琪芳跟江河潤的對答越來越清晰。
“如果杜沛蓁真是你的國小同班同學,為什么她的資料沒有在紀念冊上?”江河潤詢問細節。
“因為她四年級就轉走了,大概是……暑假之前的時候!
葉鐵復覺得他的心臟正加速跳動。
這個人的確是認識杜沛蓁的!
“你知道她是為什么轉走的嗎?”江河潤再問。
“她……”原本對答算順暢的周琪芳忽然支吾了起來。
有人靠近,周琪芳以為是鄰居,讓出了空位站到一旁,但對方卻在她前方站定,她納悶轉移擱置在江河潤身上的視線,當與葉鐵復四目相對,她先是蹙緊細眉,眸中有困惑。
“這位是葉鐵復!苯訚櫧榻B,“你記得嗎?也是你國小同學!
葉鐵復還以為她會跟之前的女同學一樣,驚喜的裝熟,沒想到周琪芳卻是退后了一步。
“你……是你要找沛蓁的嗎?”
很好,這個女生聰明,而且也不像顆黏皮糖欲纏住他不放,對于能找到一個平穩談話的人,葉鐵復覺得松口氣。
“你跟杜沛蓁交情好嗎?”江河潤開口。
“我跟她……”周琪芳眼神閃爍,“曾經是好朋友!
葉鐵復與江河潤對視一眼。
“為什么是用過去式?”江河潤提出困惑的點。
“因為我背叛了她!敝茜鞣紦v住臉,“我對不起她。”
“你為什么背叛她?”葉鐵復咄咄逼人質問。
“還不是因為你!”罪魁禍首竟敢用這么兇惡的語氣跟她說話?!
“我?”他還真喪失了部分記憶?
“是你唆使那些女生欺負她,我怕你們的勢力,只好背叛她!”憶起無法原諒自己的過往,周琪芳顯得怒不可遏。
“要不要找個地方說清楚?”江河潤提議,“我們想就這件事,問你幾個問題。”
“沛蓁怎么了嗎?”周琪芳心急地問。
“我會跟你說明的。”江河潤環顧四周,發現前方有間咖啡館燈還亮著!叭ツ抢,可以嗎?”
咖啡館的老板,周琪芳是認識的,也不怕這兩個人敢對她怎樣,故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