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一走,官焱就坐不住了,腦子一直想著曲慧渠,索性他就拿了鑰匙出門了,開車到曲家。
車子一路很快地開到了曲家門口,他按下門鈴,開門的是曲梁,對上曲梁似笑非笑的神情,官焱尷尬地別開了臉。
“喲,遲了,盤子都收了,沒菜沒飯了!鼻盒覟臉返湹卣f。
官焱直接繞過他走了進去,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捧著牛奶喝的曲慧渠,她的神情顯然想不到他這么快就過來,但下一刻她就低著頭不看他。
他苦笑了一下,而身邊的曲梁繼續煽風點火,“我以為你要好多天才能想明白呢,來讓我看看,是不是哭紅鼻子?”
曲梁找到機會就盡情地嘲笑官焱,官焱淡定地任由他說,等他說完了,官焱云淡風輕地問:“口渴嗎?”
曲梁聳聳肩,一副不怕的樣子,走到曲慧渠身邊,“小慧,哥去書房了,有事喊我,知道嗎?”
他也就耍耍嘴皮子,真的要做出拆散人家的壞事,只怕雙親半夜夢揍死他,交代了一句,他就去了書房。
官焱無奈地一笑,曲梁使勁地損他,但每一句話都是訊息,讓他知道曲慧渠還好,例如曲梁說曲慧渠在做菜,這是暗示他,小慧生氣了,但還沒氣到爆,快來順毛。
再比如調侃官焱快哭了,這是拉同情票,不得不說,曲梁這位損友真的是用盡心思,而官焱也很懂得見機行事。
官焱坐在她身邊,看著她,一臉的郁悶,“小慧,我發誓!彼龀霭l誓狀,“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影響你的生活。”
曲慧渠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著杯中牛奶,白如云朵,看起來令人胃口大開,只是她現在胃部被塞了一個大石頭,一點也不想喝。
官焱拉了拉領帶,緊張地看著曲慧渠,她不說話,舌粲蓮花的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了,只會張著眼睛看著她。
曲慧渠慢慢地端起牛奶,緩緩地喝光,宛若身邊沒有人一樣站了起來,走到廚房將杯子洗干凈擦干,放進了柜子里。
官焱傻眼,他想湊上去卻沒有他插足的地方,他懊惱不已,伸手拉住曲慧渠的手腕,無聲地凝視著她。
曲慧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淡地問了一句:“什么事?”
官焱淡淡地一笑,“你什么時候回來?”
曲慧渠咬著牙,“我回自己的家住幾天,不行嗎?”
果然是生氣了,而且還是很生氣,“我不知道會有記者把你的事情寫上去,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
他也看到真相雜志上寫她的話,將她描述成他的,時之歡,任何女人都不喜歡被這樣形容吧,更何況他的女人性子高傲。
“我絕對不是把你當作新歡什么的!闭f著他拉起她的手,“我的爸媽你也見過,我也答應過你,你想什么時候結婚都行!
曲慧渠的神色仍然是一片陰沉,官焱見自己的話沒有緩解她的怒意,反而讓她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他愣了一下,“不是因為這個?”
她輕哼一聲,反手從他的手里掙開,“你回去吧,我上樓休息了!闭f完她就往樓上走,在官焱看不到的地方,她臉上閃爍惱意。
官焱冷肅地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眉一皺,一個箭步上前,將走上樓梯的曲慧渠給抱了起來。
曲慧渠驚呼一聲:“你干嘛?”
官焱頑劣地對她一笑了,“你不是要休息嗎?我抱著你上樓休息!
他的大掌炙熱如鐵地烙印在她的身上,她慌得推著他,“我哥在樓上,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喊我哥了!
她的威脅讓他笑得更歡了,“阿梁要是看到我這么真心實意地送你上樓休息,他絕對不會有第二句話!
曲慧渠這一段時間被官焱寵得不像話,連帶著忘記了他們剛開始相處時,他最擅長的就是陽奉陰違。
要他一個人回去,留她在這里,怎么可能呢,他二話不說直接攔腰抱起她往樓上走,“乖,你想在這里休息就在這里休息,我完全尊重你的選擇!
他的意思是她喊人他也不介意,是嗎?曲慧渠遇上了一個凡事只講自己原則的他,哪有斗得過的道理。
她就這樣被他抱回了自己住的房間,她抿著嘴,一等他放下她,她就跳了起來,“謝謝你哦,慢走不送!
“不是要休息嗎?趕緊躺下休息!惫凫团牧伺纳硐氯彳浀拇矇|,笑得一臉溫和。曲慧渠堅定地說:“你走了我就躺下睡。”
官焱站了起來,“看你睡了我才能安心!
曲慧渠氣嘟嘟地看著他,跟他比耐力,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是她輸,她心中一嘆,脫了鞋子坐到床上,“晚安!
官焱點了一下頭,扭開門把走了出去,曲慧渠捶了一下被了,下了床走到浴室洗漱,過了一會才走出來,她躺在床上卻完全沒有睡意。
她伸手關掉了燈,良久她坐起來開了床頭燈,拿起床頭柜上的書慢慢地看了起來,門把傳來轉動的聲音,她抬頭一看,脫口而出,“你怎么還在這里?”
官焱何止在這里,還換了一套衣服,發尾微濕,神清氣爽地看著她,“你怎么還沒睡?”
曲慧渠傻眼了,拿著的書早已從手中掉在了床下,看著他這副宛若在自家的模樣,心生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睡覺吧,早睡早起身體好!惫凫妥叩酱策,自然地躺在外側,由下往上地看著仍坐著的她,“不睡?”
她很熟悉他這個神情,當他挑眉問她不睡時往往背后的意義會讓她羞澀,她低下頭,默默地躺了下來,只不過小心地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這是第一次她躺在他的身邊他沒有立刻摟住她,她靜靜地背過身邊沒有說話。
她沒有告訴他,她為什么生氣,因為真相雜志把他的情史也做了詳細的介紹,她吃醋了,她之前一直沒有去關注這些,但現在一看,她愣住了,他的情史還真是豐富。
酸澀如氣泡般一個一個地冒出來了,酸得她心口疼了起來,怒意騰騰地跑回了家里,一邊做飯一邊想著,到了此刻,她哪里還想不通自己是嫉妒了、吃醋了。
吃飯時挑著米粒吃,根本沒什么胃口,接著泡了牛奶中和一下酸氣,結果看到他急匆匆地跑過來,她心里就像放煙花似的開心不已。
是什么時候開始,她對他這般的用心了?她想了很久,想不出具體時間,她這一輩子還沒吃過醋,所以第一反應便是好丟臉,吃的又是陳年老醋。
曲慧渠將臉埋在枕頭里,抿著小嘴自我反省,這件事情絕對絕不能告訴官焱,要是讓他知道了,呃,應該會被嘲笑吧。
特別是她喝的是醋,他卻以為她吃的是炸藥,以為她是因為私生活被爆料而不開心,她咬著唇忍住要告訴他的沖動,她才不是因為這個不開心,她才不會告訴他,她吃醋了……
躺在她身后的官焱默默地看著她纖弱的背影,心中一嘆,終于還是忍不住伸手將她攬進了懷里,“為什么生氣?”
“要你管!鼻矍蓺獾鼗刈,“我要睡覺了,不要吵我,你不睡就出去!
官焱樂得一笑,“好,睡覺!彼犜挼乇е,沒有越矩地輕摟她。
被他像個小孩子似的抱在懷里,她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他輕哼一聲,她立刻不動了,感覺他開始意圖不軌,在她的身后蠢蠢欲動起來。
見她識相地不動了,他半是可惜半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一次她在他的懷里,他安心了,上了一天的班也有些累了,他閉上眼睛,漸漸有了睡意。
而她則是睜眼睛轉呀轉的,聽到他傳來規律的呼吸聲,她才停止了亂轉的腦袋,也跟著閉上眼睛,熟悉的味道縈繞在她的鼻尖,她很快地軟了身子,躺在他的懷里安靜地睡著了。
早上,她是在一陣天搖地晃中醒過來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便看見官焱紅著臉頰,面露風流之色,身體一挺一動。
她后知后覺地輕哼了幾聲,眼睛忽然紅了,“到處發情,你也不看看場合!”她憤怒地指責他。
“嗯……”他舒服地拉長了鼻音,看她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他不禁低笑著,“這里是我們的房間啊!
是,是他們的房間,可是她哥就住在隔壁第二個房間,他心虛得厲害,要是被聽到了怎么辦?
他還添亂,開玩笑地說:“沒事,聽到床撞墻的聲音,他會以為我們在裝修房子!
什么裝修,騙三歲小孩吧!曲慧渠瞬間黑臉,可身體的欲望已經蘇醒了,雙腿誠實地張開,無聲地歡迎他的侵入。
……
房間里安靜了,似乎都能聽到了灰塵在空氣中飄揚的聲音,他們緊緊相挨,互相吞吐著對方的氣息。
“官焱,你太過分了!”她晃過神,狠狠地咬牙說道。
他低低地笑開了,“你也可以對我這么過分!彼軞g迎的,這話他放在了心里,沒有說出來,要是太過得意,他很可能要一個人睡很久。
曲慧渠伸手在他的腰部扭了扭,憤恨地說:“你還不起床上班?”
“是,親愛的老婆。”離不開她柔軟甜美的身體,卻愛上她命令式的話語。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不要生氣了,今天回家吧,總不能讓阿梁認為我們一直在裝修房子!
曲慧渠噎住了,她哪里還有話說,他簡直太不要臉,太不知羞了,最后她干脆地轉過臉,裝睡不理他。
官焱笑呵呵地去浴室沖澡,出來后看她不理他,心里直想笑,“我去事務所了!
“哼!
官焱又抓著她親了好幾下才松開她,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她的房間,到樓下的時候看到曲梁。
“和好了?”曲梁問他。
“嗯!惫凫涂峥岬攸c了點頭。
“床頭吵床尾和!鼻翰恍嫉卣f。
“羨慕就找一個,不要在我面前酸。”官焱得意地笑著。
曲梁無語地別過頭,“唯官小人難養也。”
兩個人斗著嘴一起離開了,各自開車往目的地去。
官焱先是回一趟公寓,他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那一套,他不能穿著同一套去事務所。
他進了公寓換了衣服后快速地離開了公寓往樓下走,他剛到樓下,正從褲袋里掏出車鑰匙時,身后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跟了上來。
他一個側頭,靈活地閃開了一迎面而來的棍子,但也狼狽地摔在了地上,兩個,不,是三個人。
他快速地打量了他們一番,他們穿著很簡樸,帶著濃重的口音,罵著朝他奔來,他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所以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逃跑。
官焱一愣,剛要閃過,一股濃郁的味道已經襲擊而來,噗的一聲,他屏住呼吸,卻還是落了一個滿身是油的下場。
他趕緊閉眼,被滑膩膩的汽油給澆了一身,他不敢亂動,液 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流動著,他微微一動就感覺到液 體似乎流進了耳朵里。
汽油味在身體周身流動著,幾道腳步聲快速離支,又有幾道腳步聲正面而來,“官律師,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是樓下的保全阿車。
官焱無法說話,摸了摸嘴巴,掌間也是一股油膩,難受至極了。
“官律師,你別動,我拿毛巾讓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