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哥,你在想什么?”娉艾仰頭問。
這是一首華爾滋,速度不快,很適合用來和初見面的男子共舞。
“沒什么?你的容貌讓人印象深刻!
明明不夸張的舞步,她的舞蹈還是吸引了舞池內(nèi)外男人的目光,說她是聚光體一點都不夸張。
“你夸獎人真直接!笨┛┹p笑,他看見她唇角的酒窩。
“你比較喜歡迂回的夸獎方式?”
“不,我討厭猜謎,我寧可直接知道,你對我的感覺!
“所有男人對你的感覺都很相似吧,你根本不需要費心猜測!
“那可不一定!
娉艾想起她的教授,那個讓人牙癢的男人,他從沒把她看在眼里,從沒對她有過一點點的感覺。讓人氣餒的壞男人。
“當(dāng)然不一定,你不能要求全世界男人的視力都在正常范圍內(nèi)!
“你真的很風(fēng)趣,喬大哥,你知道我們要被湊成一對的事嗎?”
“知道!彼麤]想過,她會開門見山問。
“你有什么想法?你反對嗎?”
娉艾大大的眼睛望住他,似曾相識的感覺浮上,他見過這雙眼睛,他一定在哪里遇過娉艾,只是眼前想不起來。
“給我十個理由,否則我沒有道理反對!
“你不反對的原因是太孝順長輩,還是覺得放棄聯(lián)姻帶來的利益太可惜?”娉艾反口問。
除了美麗,她還很聰明,這是短暫交談后,力夫?qū)︽嘲目捶ā?br />
“你怎就沒有想過,我是不由自主,讓你的美麗迷惑?”
“比我美麗的女孩子比比皆是,尤其在科學(xué)昌明的今日!辨嘲魳沸,裙擺飛起,場邊的男孩猛鼓掌,為了她曼妙舞姿。
“什么意思?”
“別騙我你沒聽過化妝品,或者整型醫(yī)師!
嗤一聲笑開,和她交談很有趣,她是個和自己旗鼓相當(dāng)?shù)娜宋铮@個婚姻,就算給他一百個理由,他也不肯反對。
“就算你的美貌是上述兩種人、物相助而成,我還是很樂意接受聯(lián)姻。”
“為什么?”
“因為你頭腦下面的東西!
“多謝稱贊。”音樂將要結(jié)束,但他們的溝通尚未進入正題,娉艾笑笑問:“你急著回去嗎?你還有別的約會?”
“你希望我早點離開?”喬力夫不答反問。
“不,我有話想同你討論。”她實說。
“好啊。”
“問題是……今天很不湊巧是我的生日會,我該應(yīng)酬的男生多到嚇人。如果你有意愿的話,可不可以到二樓左手的第二個房間等我。一有機會我就溜上去,把該完成的話題談完!
“你的香閨?”
“是啊,里面有一些書,無聊的話,我不介意你翻一翻!
“第一次見面就約我進房間,居心叵測!彼χ鴵u頭。
“是司馬昭之心啦!”她笑著回他,在音樂結(jié)束后,一個國標(biāo)式敬禮,她將他拉到場外,湊上力夫耳邊說:“等我哦!”
很曖昧的動作語調(diào),但喬力夫相信,這么伶俐剔透的女孩,沒道理發(fā)出曖昧邀請,于是,他合作進屋,合作地趁眾人不注意之時,閃入樓梯間。
是左邊第二間還是右邊第二間?考慮三秒鐘,他進入右手邊房間。
門推開,他知道為什么娉艾敢大方地邀他入門。
說香閨倒不如說是間小小的套房,左邊是客廳,沙發(fā)電視音響應(yīng)有盡有,右邊鄰窗,可從窗口望向外面庭園的熱鬧,往前走幾步,有一扇門,他猜,門后才是她的香閨。
讓人訝異的是,靠窗的空間里,她擺滿畫畫工具。畫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水彩畫,那是一群采葡萄的村婦,一邊彎腰采集果實,一邊高聲笑談,栩栩如生的人物,幾乎讓他聽見村婦的交談聲。
他沒想過,除了舞蹈,她還擅長繪畫。好的很,夫妻有共同興趣,有助于婚姻的維系。
他專心地盯著畫紙,忍不住地,將擱在地面上的畫筆拿起,調(diào)出色彩,在葡萄葉間繪出光影。
他不確定自己畫多久,直到身后的門扇開啟,他想,娉艾來了。
“你的圖讓我聯(lián)想到法國的香檳亞丁區(qū),娉艾,你去過那?”他沒抬頭。
娉艾沒發(fā)出聲音。
力夫回頭,他看她,終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見過娉艾。
對,是她,他們在法國見過三回!
“我們見過,在今天之前!彼畔抡{(diào)色盤,走到她面前。
她沒說話,大眼睛里添上警戒。
“你幾時換上黑衣服?我必須說,雖然黑色可以襯出你的白皙肌膚,但粉紅色更適合你。”
他是大眾情人,贊美是他和女生交談的第一步驟。
她還是不說話,直直盯住他,仿佛他是新世紀(jì)瘟疫。
“怎不說話?要不是和你談過,我會誤以為你是沉默寡言的女生!
她仍然望他,一語不發(fā)。
“記不記得我們在法國特華市和漢斯圣母大教堂見過面?我記得,你對夏卡爾的畫非常著迷。你該提的,剛剛跳舞,我一直想,什么時候見過你,原來我們是舊識。”
有緣對吧?喬力夫笑瞇眼,據(jù)說這種陽光笑顏會讓女性心醉。
她轉(zhuǎn)身,打開門,冷冷丟出一句:“你走錯房間,我不是你認(rèn)識的那個人!
“終于開口說話?太好了,你這種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容易讓人誤會你有雙重人格。”
還不走?她雙手橫胸,嘆氣,站在門口處同他對峙。
“章娉艾……”
“我不是章娉艾,她的房間在對門!眮G下話,她徑直往畫架走去。
他微跛的腳步,讓喬力夫猛然想起,對阿,她是“瑕疵女孩”,不可能是國標(biāo)高手章娉艾。除了相同的身材容貌之外,她們的談吐氣質(zhì),裝扮統(tǒng)統(tǒng)不同。
拿起畫筆,她不舒服,因他動了她的圖,但她不得不承認(rèn)他很高明,幾筆加強,讓她的葉子立體感加強。
“對不起,我認(rèn)錯人,不過你不能否認(rèn),我在法國見過你。”
她沒忘記他,他在她的畫紙里鮮明,飛機上幾次勾勒,不知不覺間,圖畫成型,她才發(fā)現(xiàn),她將他烙入心。
,
蓋叭補扒叭亂¨鶸飛矗好甲磊磊甲圖
“你記起來了!彼﹂_,咧大嘴的笑法,仿佛天下事沒有困難便
她憎恨這種笑法,卻又不能不被這樣的笑容吸引,她是怪人對不?沒錯,矛盾一直是她的性格特點。
“你以為自己是宇宙中心點,人人都該記住你?”還是忍不住刻薄,她啊,真要命的不受歡迎。
“聽起來我好像有點自傲!彼π,不介意她的挖苦。
她沒理他,繼續(xù)作畫。
“你是章娉艾的雙胞胎姐妹?”手環(huán)胸,他為自己找來椅子,坐到殷艾的畫架旁。
點上幾點深紫,她在農(nóng)婦的衣服加上小碎花。
“那么,今夜的生日宴會不單單為娉艾舉辦,你也是主角之一。”他自顧自說。
主角?從出生起,她就不是主角,她是影子,聽懂沒?她只是影子,沒有表情動作,只有數(shù)不清的灰黑。
“為什么不下樓,為什么一個人躲在這里?樓下有很棒的音樂和食物!
音樂是用來跳舞的,不適合殘障人士。殷艾挑挑眉,一臉的不以為然。
“音樂可以用來欣賞、哼唱,可以恰養(yǎng)人心,沒人規(guī)定聽見音樂非得跳舞,如果真有這種規(guī)定,我會第一個舉槍,消滅音樂的存在。”
他居然猜出她的心思!
力夫的話,讓殷艾的畫筆頓了一下,過度的紫在農(nóng)婦身上暈出大痕跡,搶救不及,她深吸口氣,轉(zhuǎn)頭瞪他。
他有特異功能,能看透人心?
賓果,他猜中了。
“餓不餓?我沒吃東西,要不要我下樓偷渡一點食物和你分享?”力夫問。
殷艾惱怒,用力吐氣,她痛恨被看透,她愛當(dāng)“孤癖、不曉得滿腦袋裝的什么東西”的角色。
“別氣,和我心意相通不是壞事情。”說著,他抽走她的畫筆。將不小心暈上的紫修補成背光處。
不多久,他成功地將圖畫修補,殷艾驚訝,他的畫功比自己高明太多。
他轉(zhuǎn)頭,笑望它的訝異。
“怎樣,陪我吃點東西好嗎?你可以不說話。但我要拿你的安靜當(dāng)默許!兵啺园!無妨、很多女人欣賞他的霸氣。
反正不管她說不說,他都當(dāng)她默許了不是?
“我在五分鐘之內(nèi)上樓,你最好利用時間把手洗干凈!闭f著,力夫把門關(guān)上。
殷艾低頭看著沾了顏料的手心,不自覺間,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