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愛我?”她輕問,帶著令人不解的微笑。“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你有什么證明嗎?有照片?影片?日記?還是有什么紀念品?”
她不是故意刁難,是真的沒有一點他愛她的記憶,甚至連一句溫言軟語都沒能收藏在心里。
安旭臣再次被問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的確沒有證據,她說的,一個都沒有!
因為可惡的他,是在她面對生死關頭時,才認知到這份感情的,即使現在對她開口說愛,都感覺既薄弱又心虛。
“你很愛我!彼衲缢,攀著唯一的浮木。
聞言,況詠甯攔在腿上的柔荑緊握成拳,隱忍著泛上鼻間的酸意。
他知道她對他的心意,那為什么還要這么對待她?
她把情緒藏得很好,沒有泄露出心底的脆弱,用無動于衷的表情,堅強開口:“很抱歉,我全都忘光光了,所以現在的我一點都不愛你,請不要用夫妻的名義強留住我。”
他難過的凝住她,胸口百味雜陳的翻攪著,苦楚噙在喉間。
雖然知道她不記得他,但是從那總在歡愛時忘情傾吐愛意的雙唇中,聽到她表明不再愛他的話時,他像結結實實挨了一記拳頭,痛得眼冒金星。
“要是離婚后,你又記起我的話怎么辦?”他掙扎著,相信若是從前那個溫柔多情的況詠甯,就不會這么果決無情。
“那就到時候再說了!彼隣看綑喑湮⑿,不附和他的樂觀。
事實上,要是她真的忘記他,那他們還有可能在一起,就因為壓根兒沒忘記,所以對于忽視冷落、欺瞞外遇無法釋懷!
安旭臣將她堅定的態度和眼神看在眼里,不確定自己若反對到底,會不會讓她懷著怨恨仇視他?
倘若反目成仇,豈不是比離婚更糟?
“如果我答應了,我們以后能不能像朋友一樣相處?”他提出但書,著實不想和她成為不相干的人,至少還要能通通電話、偶爾碰碰面,他才能重新努力挽回她。
“或許吧!”況詠甯聳聳肩,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低頭從包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抽出里頭紙張,推到他面前。
安旭臣看著已有況詠甯簽章的離婚協議書,整顆心落入谷底——
原來,他該受的懲罰不只是被遺忘而已,還得走上離婚一途!
從前的他恃愛而驕,現在失去了她的愛,踏實變虛浮,幸福變悲涼,成了下堂夫。
熱鬧的啤酒屋,熱烈的Men'stalk,安旭臣、鄭允武和朱毅三個單身男人把酒暢談,互吐心事。
“事情就這樣成了定局了嗎?”朱毅聽完安旭臣很瞎的遭遇,不禁替他感到可惜。
安旭臣大口喝啤酒,哂然一笑。
“不是有人說幸福不會平白送上門,要靠自己努力去找尋的嗎?”他眸光熠熠,已有打算。
他的個性向來是不做則已,一做就非做到成功不可,對他而言,曾經自動送上門的幸福,是他輕忽才會讓它跑掉,既然他已經確認了自己心意,就會主動出擊,把幸福給追回來。
“說的對,雖然你老婆說要離婚,但并沒有說以后就形同陌路,所以山不轉路轉,你就想辦法找各種理由再接近她,不熟就混到熟,忘記就纏到永難忘記。”鄭允武大掌拍上安旭臣肩膀,給他加油打氣。
“嗯,目前的一切只是過渡時期,會好轉的,我不會輕易放棄!”安旭臣也對自己很有信心。
“不過話說回來,你是真的愛人家嗎?”朱毅好奇探問。
身為好朋友,可沒忘記他一開始對聯姻的不滿,而且鮮少跟他們提及婚姻生活,完全沒有新婚甜蜜放閃光的戲碼,這會兒老婆忘了他,又變得那么緊張,讓他看得霧煞煞。
“廢話!”鄭允武立刻送他一記爆栗,儼然成了安旭臣的發言人!耙遣粣鄣脑挘x婚就剛好正中下懷了,干么還想追回來?又不是吃飽太閑!”
安旭臣笑了笑,任鄭允武和朱毅打打鬧鬧,思緒不由自主的飄到了況詠甯身上,一想到她,心就變得柔軟,又矛盾的參雜了淡淡的酸楚。
之前,因為不需要費心追求,所以將她的存在與付出視為理所當然,不曾顧慮她的感受,更遑論花心思討好她……
那樣委屈的生活,還得忍受那么久,真是難為她了!
“欸,傳授一下,要怎么樣才能打動女人的心?”安旭臣向現成的兩名軍師虛心求教。
“哈,這你就問對人了,本大師打從三歲起就開始交女朋友,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八年的資深經歷……”朱毅夸張的吹噓起來。
“靠,是三歲起就開始被甩的經驗吧?”鄭允武沒好氣的吐糟朱毅,兩人簡直像對冤家,培養感情的方式就是一見面就抬杠,偶爾使使爆栗促進情感交流!安荒苈犞煲愕模癯,我來教你,想當年,我在學校里可是女同學眼中的白馬王子之一……”
“屁,你這只大猩猩什么時候變白馬王子了?”換朱毅啐鄭允武,兩人又杠了起來。
好吵啊……安旭臣翻白眼,端著自己的啤酒杯,做到邊邊去。
嗟,他是失心瘋了,才會問這兩個一點建設性都沒有的家伙。
看來,要挽回心上人,還是靠自己比較實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