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曦覺得自個兒像是被雷劈中了,沒想到自始至終搞不清楚狀況的人真的是她,傅云書應該也跟她一樣吧……不對,她忘了昨晚的事嗎?傅云書說什么?小包子在他身邊很安心,因此閉眼就睡,如同小時候他有爹陪伴睡覺……好吧,她果然如娘所言,心思更單純。
頓了一下,凌玉曦虛心請教,“小包子何時知道你師傅就是你爹爹?”
“娘親不是給小包子繪了爹爹的畫像嗎?”
凌玉曦瞬間被石化了,難不成早在他向她求問“子璇叔叔為何與爹爹如此相似”之時,她就沒有糊弄成功嗎?
凌玉曦推起討好的笑容,態度極其卑微的道:“娘親沒有一開始就告訴小包子傅師傅就是你爹爹,小包子會怪娘親嗎?娘親不是故意隱瞞,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
凌霄搖了搖頭,“侯府太壞了,欺負娘親,誣陷娘親,娘親不想回侯府!
凌玉曦差一點淚奔,小包子怎能如此聰明如此體貼呢?
“不過,娘親不應該說爹爹……”凌霄深深看了她一眼,皺眉搖頭。
凌玉曦真的不知如何反應,垂著腦袋瓜像做錯事的孩子嗎?在一個四歲的孩子面前擺出這樣的姿態會不會太蠢了?還是尷尬的笑幾聲混過去?這種姿態好像也挺不象話的……她再一次深深的感覺到生個天才型兒子很困擾。
“沒關系,爹爹不會跟娘親計較!绷柘霭矒岬。
這顆小包子的胳臂是不是彎得太過分了?凌玉曦不服氣的撇嘴,“他好意思跟我計較嗎?若非侯府欺人太甚,我又如何……罷了,反正全說明白了,皆大歡喜!
抿了抿嘴,凌霄悶聲道:“娘親,爹爹很可憐的。”
凌玉曦挑起眉毛,無聲的請教他,傅云書何來可憐之說?
“娘親有小包子,爹爹只有一個人!
怔楞了下,凌玉曦突然明白了,這顆小包子在勸她與傅云書和好。
“小包子,爹爹回京的時候,我們一起回去吧。”
凌霄兩眼閃閃發亮,“真的嗎?”
“嗯,不過,我們暫時不回侯府。小包子也知道娘親被誣陷的事,這就表示侯府藏了壞人,可是爹爹至今還查不到壞人是誰,我們無從防備,所以,只能暫時住在外面,待爹爹查清楚了,我們再回去!
“小包子只要能跟娘親和爹爹在一起就好了!
凌玉嗡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當然,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娘親還會給小包子生弟弟妹妹嗎?”
凌玉曦再一次被石化了,放在兒子頭上的手不知該不該收回來,為何一下子跳到生孩子的問題?嚴格說起來,她和傅云書和離的事還沒徹底解決,這會兒她若是急著拉傅云書上床生小孩,難保侯府不會拿她的清白大作文章。
“小包子想要弟弟妹妹!绷柘稣0椭劬Τ蛑赣H。
那模樣真是太萌了,若非凌玉曦的理智還在,說不定傻傻的給他點頭應了。
凌玉曦將手收來,很誠懇的詢問:“小包子為何突然想要弟弟妹妹?”
“爹爹問小包子想不想要弟弟妹妹,小包子很想要弟弟妹妹,爹爹就說,這事要娘親同意,娘親才能給小包子生弟弟妹妹!
咬牙切齒,凌玉曦很想掐某人的脖子,原來他一直暗中給小包子洗腦……不對,也許該說,小包子從一開始就很清楚師傅是爹爹,因此很乖巧的迎合爹爹企圖塞進他大腦里的念頭,父子倆一搭一唱,算計某個自以為聰明的傻蛋。
“娘親會給小包子生弟弟妹妹吧?”凌霄顯然對這件事很固執。
“……這種事總要等你爹爹來了再說嘛!绷栌耜貨Q定先將眼前這關混過去,可是這一刻,她同時生出一種前途堪慮的感覺,這對父子實在太精于算計了,即使上一世是高材生的她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何況他們還聯手……將來,她會不會變成生孩子的機器?念頭一轉,她忍不住抖了一下,這實在太可怕了!
凌霄歡喜的點點頭,再度將心思擺在練字上面。
凌玉曦突然有一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不到一個時辰之前,她還糾結在如何說清楚傅云書的真實身分,這會兒她擔心的竟然是將來會不會成為一只母豬,這還真是應驗了一句話——世事無常。
雖然入秋了,暑氣散去不少,可是白日艷陽依舊高照,若是能夠不曝露在大太陽底下,誰都喜歡待在涼爽的池邊。除了出門給人看病,凌玉曦都拉著兒子來到草藥園,坐在栗樹下,一邊乘涼,一邊練習吹簫——這是她唯一擅長的樂器。她很贊成讀書讀得很煩悶的時候,應該將自個兒放逐在音樂的世界,因此她認為兒子必須接受音律的熏陶,可是這兒真的很難尋到音律師傅,索性先由她教他吹簫,待他大一點,去了書院,書院自然有教導音律的夫子。
凌霄很喜歡簫聲,因此每次給他上課,他總是特別興奮,可是今日一直不來勁,吹了好一會兒,也聽不出他吹了什么。
“怎么了?天氣太熱了嗎?”
“娘親,我……”凌霄突然跳了起來,邁開小短腿往外跑。
凌玉曦還真是傻眼,這顆小包子在搞什么?
約莫一盞茶,凌霄垂頭喪氣的走過來,再度回到剛剛的石椅坐下。
“小包子,要不要告訴娘親,這是怎么一回事?”凌玉曦自認為通情達理,訓話指正之前一定要先問清楚,免得孩子覺得委屈,抱怨當娘的不懂他的心。
咬了咬下唇,凌霄可憐兮兮的瞅著母親,“爹爹是不是不要小包子了?”
凌玉曦怔楞了下,終于明白怎么一回事了。“爹爹怎可能不要小包子?娘親不是說了,這幾日爹爹有要事在身,回城里去了,不能陪在小包子身邊!
“可是爹爹說過,沒有看到我,他睡不著覺!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子哄小包子,難怪小包子胳臂全彎到他那兒去了。好吧,她自我檢討,上一世獨立自主的嬌嬌女不太懂得討好人,可是,當娘的再苦也要安慰兒子。“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城里到這兒來回要一兩個時辰,爹爹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如何來看小包子?”
“爹爹真的不會不要小包子?”
可憐的小包子,這根本是嚴重缺乏安全感。凌玉曦輕聲一嘆,伸手將他抱進懷里,溫柔的道:“娘親向小包子保證,爹爹很愛小包子,就像娘親一樣,見不到小包子,我們會擔心,有小包子在身邊,我們會開心,小包子是我們最珍貴的寶貝!
“真的嗎?”
“真的,小包子忘了嗎?爹爹教小包子武藝,陪小包子爬到樹上摘果子,親自給小包子打造弓……爹爹如此愛小包子,怎可能不要小包子?”
陰霾一掃而空,凌霄開心的咧嘴一笑。
這時,銀珠急匆匆的走進草藥園,“小姐,福伯剛剛從城里回來,說城里發生了大事,這會兒在花廳等小姐!
凌玉曦神情一肅,連忙放下凌霄,牽著凌霄離開草藥園去前院的花廳。
一見到凌玉曦,福伯立刻起身,“小姐……”
“福伯不急,坐著就好,回春堂的藥材送到了嗎?”凌玉曦最擔心的還是自個兒的生意,更重要的是不能誤了人家醫館。
“送到了,這是易大夫給小姐的帳冊和銀票!备2畬装干系牟及f給凌玉曦。
凌玉曦將凌霄安置在一旁,在上首坐下!俺抢锍隽耸裁词?”
“吳家被淮城衛包圍了。”福伯驚魂未定的道。他一直覺得小姐不應該拒絕吳少爺的提議,可是小姐認為吳家看似得意,其實是站在風口浪尖,一不小心就會落入萬丈深淵,凌家這種只求生存下來的落魄人家還是別去招惹,沒想到小姐真說中了。
凌玉曦想起那日在小屋外無意間聽聞的內容,由此可知,吳家被淮州城衛包圍應該是傅云書的杰作!案2芍涝桑俊
“我打聽了一下,可是各說各的,總之,應該是跟海盜有關系!
凌玉曦若有所思的挑起眉。大齊初建之時,為了鞏固政權,嚴禁海上貿易,直到前一任太宗皇帝才開始鼓勵海上貿易,也因此大齊海上貿易并不活絡。大齊十三州當中,瀕海的并非只有淮州,但因為地理位置居中,淮州最大最富裕,所以最大的出海港當然也在淮州。
因為海盜猖獗,致使淮州商賈不愿意從事海上貿易,難免也教其他帥看了心生怯步,因此吳家就成了大齊唯一進行出海買賣的商賈。若是吳家被圍與海盜有關,很有可能是吳家勾結海盜……原來如此,難怪吳家敢不畏海盜威脅出海買賣。
“除了吳家被淮州城衛包圍,城里還有其他的事嗎?”
“如今城里只準進,不準出。”
“只準進,不準出?”
“對,好像是防止吳家的人潛逃出去,我是趕著禁令開始之前離開!
凌玉曦覺得好笑,又不是那些有通天本領的權貴,已經將人家家里包圍得水泄不通,有必要擔心人家潛逃出去嗎?
頓了一下,福伯試探的道:“小姐,吳家與鎮國公府有關。”
凌玉曦一怔,“什么?”
“我也是聽說的,淮州大戶人家皆知此事,要不,單憑吳家商賈的身分,淮州那些身分尊貴的人家如何瞧得上眼?”
淮州大戶有一半以上的貴女皆找她看病,她難免聽到一些私密的話,吳家是商賈,正經八百出身的人家并不歡迎,可是每回的賞花宴,吳家必在受邀之列,原來是因為鎮國公府……她明白了,傅云書名義上對付吳家,事實上是沖著鎮國公府,如此說來,海盜的問題就不是那么單純了。
“福伯,只要有機會,我會向鎮國公府討回我爹的清白!
聞言,福伯眼眶立刻紅了,突然站起身,在凌玉曦面前跪下來,聲音哽咽道:“小姐,我知道這太為難你了,可是你要跟侯爺回京了,老爺一生的清白也只能靠你了。”
福伯與凌父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福伯的妻子是凌父為他娶的,福伯的兒子甚至成了凌玉琛的伴讀,每每想到凌父死不瞑目,福伯就傷心難過?墒,如今凌家能安安穩穩的在淮州扎根已經不容易,哪敢妄想對付鎮國公府這樣的外戚權貴?
凌玉曦起身將福伯攙扶起來,“不為難,為人子女,豈能見父親含冤而死卻無動于衷?福伯放、也,終我一生,我一定會讓凌家光明正大回到京城,也會讓琛哥兒將來挺直脊背站在朝堂上!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福伯已經管不住淚濕衣襟。“小姐,你能有這份心就夠了,莫拿自個兒的安危開玩笑。”
“這幾年福伯幾乎都跟在我身邊,還不了解我嗎?我不會莽撞行事!
福伯用衣袖擦了擦眼淚,開玩笑的道:“是,我會提醒侯爺,教侯爺盯著小姐,別教小姐一時義憤填膺闖禍了!
“福爺爺放心,我會告訴爹爹。”凌霄突然跳起來道。
福伯見了哈哈大笑。
凌玉曦懊惱的瞪兒子一眼,沒有那個男人,她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凌霄撒嬌的爬到母親身上,卻很英勇的說:“小包子會跟爹爹一樣保護娘親。”
凌玉曦冷哼一聲,“小包子一顆!”
凌霄咯咯咯的笑了,在母親的懷里鉆來鉆去。
凌玉曦懶得理他,讓福伯去休息,然后抱起那顆心情無比暢快的小包子回房,同時叫銀珠帶著帳冊和銀票跟上他們。
凌玉曦沒有試圖打探城里的消息,一來因為她相信淮州城很快就會解除準進不準出的命令,免得引發民怨;二來左鄰右舍的莊子會自動互通有無,若城里有消息傳出來,不打聽,人家也會把消息送上門,反之,若沒有消息透出來,她也打聽不到。更重要的是,傅云書只要完成任務就會出現,她自然可以從他那兒得到第一手消息。
果然,淮州城隔日就恢復自由進出,只是身分的核對更為嚴格,不過,傅云書卻是過了十日才招搖過市的來到莊子。
看到傅云書,凌霄好像恨不得撲過去,可是雙手卻緊緊抓住母親的衣裙,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傅云書看了凌玉曦一眼,見她點了點頭,確定她已經說了,便蹲下身子,看著凌霄,張開雙手,下一刻,就見凌霄松開母親的手,飛也似的撲進他的懷里。
“爹爹,小包子好想你哦!”凌霄緊緊揪著傅云書的衣襟。
“爹爹有要事在身,娘親沒告訴小包子嗎?”
“有,可是小包子還是很想爹爹。”
“對不起,以后爹爹再也不會丟下小包子這么久!备翟茣е柘稣酒鹕恚叩搅栌耜孛媲,貪婪的直盯著她,“夜里是否擔心得睡不著?”
“又不是小孩子,為何要擔心?”凌玉曦嬌嗔的一瞪。也不看一下場合,當著眾人面前,難道要她說每晚翻來覆去睡不著嗎?
“我想你們,夜里難以成眠。”傅云書可不在意其他人,滿心滿眼皆是她。
凌霄突然湊到傅云書耳邊,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什么,不過,顯然是令傅云書極其歡喜的事,只見他唇角上揚,糾纏著凌玉嗡的目光更火熱了。
“……我們進去再說!绷栌耜匾呀浺娮R過兒子如何扯自個兒后腿,若是不想被賣得更徹底,甚至在眾人面前沒臉沒皮,還是趕緊將他們父子帶回房間。
他們一家三口回房了,某人的情緒卻無法平靜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劉穆言激動的扯住傅峷的手臂。原本他只是想跟傅云書一起回莊子慶祝一下,可是沒想到傅云書的目的地不是他的莊子,而是凌家的莊子,腦子還沒來得及思考,傅云書就突然多出一個兒子,害他下巴差一點掉到地上。
傅峷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劉公子看不出來嗎?霄少爺是爺的兒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為何會突然迸出一個兒子?”
傅峷忍不住皺眉,“什么突然迸出一個兒子?霄少爺本來就是爺的兒子,只是以前不知道,如今終于相認了!
劉穆言真的很想跪下來求饒,為何他有聽沒有明白呢?“以前不知道,如今終于相認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傅峷真的很想賞一拳,讓他腦子清醒一點。“以前不知道夫人生了小少爺,如今知道了,當然要相認啊!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哪兒奇怪了?
“為何以前不知道你家夫人生了小少爺?”
“夫人離開侯府之后方才發現有孕,侯府的人不知道,爺又如何得知?”傅峷忍不住嘆氣,劉公子真的被嚇壞了,要不,為何像個傻子似的問個不停?
“如今又是如何得知?”
“遇見了不就知道了嗎?”
“可是,又是如何遇見?”
傅峷受不了的翻白眼,他真的準備沒完沒了的問下去嗎?算了,索性好心一點,拍了拍劉穆言的肩膀,從頭說起,徹底滿足他的好奇心——“說起來,這是劉公子的功勞。若非劉公子,吳公子不會帶爺去春水堂,我們也不會在春水堂發現小少爺……”
相對外頭的吵吵鬧鬧,凌玉曦的房里是溫暖而寧靜。
凌霄嘰哩呱啦說了一刻鐘,就心滿意足的趴在傅云書的懷里睡著了,傅云書隨即就近將他放在榻上,凌玉曦取了薄毯為他蓋上。
凌玉曦有很多話想問,可是過了半晌,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你不問我嗎?”
“若是能說,你就會說,何必我開口問?”若說此次行動真正目標是鎮國公府,他的任務只怕還沒結束,恐怕也不便對她多說什么。
“吳家為了壟斷海上貿易,勾結海盜,殺害大齊百姓,如今已被押解進京,送交刑部審理!眹栏裾f起來,他真正的目標還未解決,可是現今她要跟他回京,就不能不了解鎮國公府的情況,“鎮國公府”這幾個字勢必經常出現在她耳邊。
凌玉曦不以為然的挑起眉,“吳家有如此大的本領勾結海盜?”
傅云書贊賞一笑,“沒錯,想必你已經猜到了,吳家不過是鎮國公手上的一顆棋子,而所謂的海盜是否是真正的海盜,這就很難說了!彼暮1I已確定是大齊百姓,此時已暗中送至京城,交給皇上秘密審訊,不過即使能從這些人身上查到鎮國公府,但若他們不咬出鎮國公府,就不能藉此定下鎮國公的罪,更別妄想將鎮國公拉下來。
很難說?若是她猜得沒錯,他很確定海盜是鎮國公的侍衛或死士,只是很難拿此事教鎮國公認罪,自然不好一口咬定鎮國公乃主使者。
“無論如何,吳家垮臺對鎮國公府是很大的打擊,是嗎?”她只要知道鎮國公府的地位是否動搖了。
“當然,吳家乃江南首富。”
凌玉曦冷冷一笑,沒有江南首富這個錢袋子,鎮國公想“做大事”難免諸多不便。
“我可以向你保證,鎮國公不會笑到最后!
“我不傻,不會以為雞蛋可以對付石頭,可是我也明白,再巨大的石頭面對洪水泛濫也難以招架。每個人都有弱點,沒有人可以無所懼怕的將天下踩在腳底下。”
沒有人可以無所懼怕的將天下踩在腳底下——這句話說得真好,即使身為一國之尊的皇上都不能不妥協,后宮不少嬪妃就是最佳證明。傅云書戲謔的一笑,“你為何將自個兒視為雞蛋?我倒覺得你是一顆頑石。”
“我才不是頑石。”
“明明就是小頑石!备翟茣焓忠还,教凌玉曦撲倒在他懷里。
“你干啥?”凌玉曦緊張的看著一旁的凌霄。
“剛剛小包子跟我咬耳朵,說了什么,難道你不好奇嗎?”
“……他還能說什么?”
“是啊,他還能說什么……”傅云書刻意停頓了一下,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近乎呢喃的接著道,“不過是說你答應他生弟弟妹妹……”
“我豈有答應他?”凌玉曦急得臉都紅了,這顆小包子太不老實了,胡說八道,她不過是承諾他爹爹來了再說,何時答應?
傅云書搖了搖頭,“當娘親的不守信用,這樣好嗎?”
“我真的沒答應他!
略微一頓,傅云書轉而點頭附和,“你也的確沒有答應,生弟弟妹妹這種事又不是單靠你一個,還要我配合啊。”
“傅云書,你耍我!”凌玉曦懊惱的踩他一腳,可又不敢太用力,感覺倒像在挑逗。
“生孩子的事本來就要我們兩個一起合作啊!备翟茣軣o辜的道。
“傅云書——”凌玉曦不知如何阻止他糾纏這個話題,索性用手遮住他的嘴巴。
她不讓他說,他就不說,不過,他可以用情意綿綿的眼神對她訴說。
他的目光比嘴巴更有殺傷力,她只好轉而遮住他的眼睛。
聽傅云書輕聲的笑了,凌玉曦又羞又惱的索性捂住自己耳朵,然后閉上眼睛。這會兒聽不見,也看不見了。
傅云書靠過去親吻她的唇,聲音溫柔而甜膩的道:“小包子真的很想要有自個兒的親手足,回京之后,我們給小包子生個弟弟妹妹,好嗎?”
半晌,凌玉曦沒有回答,卻將腦袋瓜鉆進他的懷里。
傅云書伸手將她圈住,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揉進身體里面。他知道,從今以后她不會離開他了,除非他不懂得珍惜她,而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