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曼臻的話還沒說完,剩下的話已被他吻進嘴里,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池以桓,我有話跟你說,你別這樣——”曼臻皺了皺眉。
“嗯?你說!彼允遣豢弦苿影敕,鼻子蹭著她的。
“我還有半年畢業,畢業以后……我要回臺灣!
“為什么?”池以桓猛然撐起身子,眉心擰了無數個結。
“臺灣才是我的家呀,來美國本來就只是為了念書,畢業以后當然就回臺灣……”
“曼曼,那我們怎么辦?”他的眼神灼熱。
“我有想過……可是、可是還能怎么辦呢?我想念臺灣……可是我也同樣的愛你……”曼臻嘆口氣!爱敵跷覀儾辉缇椭罆羞@一天嗎?”其實她也覺得自己是瘋了,怎么會突然說出這么絕情的決定。
池以桓站起身來,心里頭忽然透出一股極大的恐懼。”曼曼,你留下來!
“我也想呀,畢竟我還那么那么愛你……可是池以桓,臺灣才是我的故鄉。我和你不同,我從小就生在臺灣、長在臺灣!甭橥A艘幌。“我只是想回臺灣,不代表我們要分手……”
“你可以偶爾回去,只要不離開我!彼皇莿e過臉,聲音竟有些變調。
“我要怎么說你才會明白?我想念臺灣,我喜歡的是臺灣……我不想在美國定居!甭橐搽y過了起來。她也舍不得池以桓,可是在異國的日子真的很累,盡管有池以桓。但臺灣的一切才是她所熟悉的。
“曼曼!”他少有的失控,雙手緊握成拳,一聲壓抑的低吼。她怎么能走呢?她怎么能這樣就走了?就只是云淡風輕的一句;“我要回臺灣了”?
“你怎么能這么殘忍?”這一聲質問,讓曼臻傻了。
“池……”
“好了,還有半年,這件事情我們慢慢談!背匾曰嘎潇o了下來,聲音回到從前的溫和,吻了吻她后便逕自走回屋內。
曼臻怔怔看著他的背影。他生氣了吧?認識這么久,他第一次狠心拋下她,第一次吻得那么冰涼,第一次定得那么決絕。也是,誰要她這么熱情無義,一心只想回臺灣……不能怪他,心頭猛一揪緊,滿是無盡的失落。他們半個小時前不是還很好很甜蜜的嗎?
夜涼如水,她一個人愣愣的坐在原地,眼淚忽然像斷線的珍珠般落下。她也很為難呀,她愛池以桓,也愛臺灣,這讓她怎么選擇?兩個都是她無法割舍的,可是、可是……
*
池以桓一個人坐在書房里,終于下定了決心——曼曼不能走。要走,也要等嫁給了他之后才能走。
那天之后,他們極有默契的沒再談到這件事,盡管他們都還記得。
隔天一早,池以桓仍是笑容可掬的在樓下等曼臻吃早餐。
“曼曼,早!彼男θ菘偸悄菢訙厝,讓曼臻貪戀著。
曼臻沒有說話,她因為兩人昨夜的不愉快而一夜沒睡好,神情有些恍惚,拉開椅子,安靜的吃起早餐。
“曼曼,昨天是我不好,你別生我的氣!背匾曰改裢怂肷,輕聲嘆息,軟下聲音道歉。
承認吧,池以桓,你根本就看不得曼曼有一點點的不愉快。
“……”曼臻的頭仍是垂得低低的,長發遮去了半張臉;她停下了動作,全身一僵。
“對不起,曼曼,我昨天……我昨天有點失控!背匾曰妇o緊盯著曼臻,眸光溫柔。
“你什么也沒做!彼K于說話了,聲音好細微.“我只是氣我自己,你對我那么好……但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辜負我們兩個……”說到最后,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
“曼曼寶貝,別哭呀,你哭了我會心疼。”他連忙小心翼翼的替她拭去眼淚,可是曼臻卻越哭越傷心。她平時是很倔強的一個女孩,他很少看見她哭,這么一哭,其實讓池以桓有些慌了手腳。
“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可是我真的很怕很怕……你不要我了……”她伏在他懷中,低低的哭,聲音軟綿綿的,像是一縷縷情絲,密密纏繞著他倆。
“傻女孩,我怎么會不要你呢!背匾曰敢宦牐奶蹣O了。“我這么愛你啊,你是知道的,不是嗎?”
“可是我覺得自己好對不起你……永遠都只是……只是……讓你愛著,從來不懂得回報什么……池以桓,我是真的很喜歡很愛你的……”曼臻哭得好傷心。
“曼曼,我怎么會跟你計較誰愛得比較多!背匾曰讣毸榈奈锹湓谒樕希曇魷厝岬梅路鹨獙⑺诨!拔覐膩聿辉诤踹^那些,那些無聊的東西只有愛得不夠深的人才會計較的。昨天我只是很害怕,害怕你就這么離開我……唉!
等了許久許久,終于等到曼曼的一句“我愛你”。
“池以桓,”淚眼迷蒙中,她抬起小臉,聲音好堅定,帶著一丁點孩子氣的任性,“我已經決定再也不要離開你了呀……不管你是不是趕我走,我都要留在你身邊,死皮賴臉地!
“曼曼、曼曼……”又是一陣情迷意亂。曼曼雖然不走了、不離開他了,可是他還是好怕她一聲不響的又走了。
他還是想要跟她結婚。
。
計畫就是這么展開的。
他先打電話給伊藤光,然后聯絡雜志社,接著找展傲云和夏妘染。
喔,還有安緹雅。其實安緹雅早就想起了那些往事,不過呢,她是聰明人,知道池以桓這輩子是非黎曼臻不娶了,所以也就逐漸學會放棄。
所以啦,雜志上的那些照片,根本不是偷拍的,而是池以桓示意要這么做的,否則誰敢惹毛池大少?
他帶著曼曼上辦公室,吩咐珍:“不要讓人進來打擾。找我的就說我干在。”
“現在怎么辦?”曼臻問,她一點都不想成為公眾人物!斑B我的教授都知道了……丟臉死了!
“丟臉?”他為她泡了一杯熱咖啡,揚起眉。
“我的意思是,這樣會很麻煩很討厭嘛。”她撒起嬌來。曼曼是極美的,尤其是她擰眉薄嗔的時候最惹人心動。
池以桓笑了!澳悄阏f應該怎么辦呢?”
“我怎么知道呀,是你要承認的,怎么讓我想辦法?”她歪過腦袋,枕在他肩上,嘀咕了一句:“真是不負責任的男人!
“噢……”她發絲的香氣幽幽傳來,他溫笑!拔矣幸粋負責任的好辦法。曼曼,你要不要聽?”
“你說呀!彼獠,完全沒有想到池以桓接下來的話有多驚人。
“嫁給我!
曼臻一聽,驚跳了起來,方才的懶散一掃而空!俺匾曰浮惆l燒了?”說完還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驚懼不定。這太突然、太突然了啊。
“沒有,曼曼!彼兆×四请p小手!拔沂钦J真的!
“我的天……”曼臻正想往后退,突然碰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大群她熟悉的人走了進來!俺亍彼皇且瞬灰M來打擾的嗎?
“噓!彼渎。
“曼曼,好久不見!毕日f話的是展傲云,他一臉笑意!耙Y婚了是不是?”
曼臻還來不及回答!罢埂
“哎呀,想不到池太太會是心妍姐的女兒!毕膴u染也笑了,她甚至準備了禮物!奥,新婚禮物!
池以桓在心里偷笑,小染果然是狠角色。
可是曼臻卻慌了,她倒抽一口涼氣!靶∪窘恪弧
“這不是上回以桓抱著的漂亮小姐嗎?我是安緹雅。一年半前‘池太太’曾打過電話給我是不是?”安緹雅嫣然一笑,伸出手來要跟曼臻握手。
曼臻困窘不已。這手,握是不握?
握了,那就承認自己是池太太。
不握,那也太不給安緹雅面子了。
曼臻求救的看向池以桓,誰知池以桓嘻嘻一笑,跟著叫了一聲;“池太太。”
曼臻像是被出賣了一樣,不敢置信的盯著大家,抱著最后一點微弱的希望,想要解釋,“等等……我真的不是——”
又被打斷。
“池先生,全紐約的記者現在都在樓下了,他們想要采訪你有關新婚的消息!闭渫崎_門,很專業的報告著。
曼臻往后退了幾步,看向眼前那一個個對她期待殷切的眼神——當然下包括樓下那群陣容龐大的記者們——一年半前大聲說要同居的狠勁油然生起——
“池先生,我的婚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