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他更加擔心懷中的嬌妻。依她剛烈的性子,若他有個萬一,恐怕誰也制止不了她生死相隨,除非讓她除了他之外,還有其它掛心之人,譬如——
孩子。
“啊!”
傅香濃驚喊一聲,因為丈夫突然將自己橫腰抱起,二話不說便大步邁出廳外。
“放我下來,萬一被旁人看見——”
“我抱我妻子,怕誰看?”他更加大膽地俯首吻上那誘人櫻唇,羞得她將臉埋進他胸膛。
“聽說你今天去注生娘娘廟求子?那么你有沒有聽過,求神不如求人?”
見妻子抬頭以迷惘的目光注視他,南天齊這才揚眉接著說:“求人也不如靠自己,所以跟我回房努力吧!”
明白他所指何事,傅香濃雙頰赧紅,忍著嬌羞輕輕頷首。
誰教她想懷個孩子,還真是非得靠他一起努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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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燈下讀完丈夫從軍中寄來報平安的家書,傅香濃不禁輕撫著自己渾圓的肚皮,露出安心的笑。
“等你爹回來看見你,肯定又驚又喜,你可得平平安安的出世,知道嗎?”
孩子像聽懂了她的話,在肚子里動了動,更讓她笑瞇了眼。
為了不讓丈夫因擔心她而分心,在征求長輩同意之下,至今她還未提筆告訴丈夫自己已懷有九個月的身孕,就等著他凱旋歸來那日,親眼瞧見這天大的驚喜。
“夫人,這信您前天看、昨天看、今天又看,都看上八百遍了,還不膩呀!”在一旁侍候著的采兒,說著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叭胍沽,您不困,肚里的娃兒也該早睡,還是快上床歇息吧!”
傅香濃好笑地瞅她一眼!安胚^戌時你就呵欠連連,未免太不濟了。”
“是夫人您精力旺盛,一點也不像個有孕在身的婦人!
“是嗎?”她也覺得自己精神不錯。“大概是因為這孩子乖,在我肚子里從不作怪,連害喜也只有短短幾日,沒讓我受什么折騰吧!
“那一定是因為夫人您做了不少善事,所以好人有好報,連肚里的娃兒也是來報恩的,舍不得讓您受苦,以后一定會是個懂事又孝順的孩子!辈蓛赫嫘倪@么認為。
“希望這孩子將來真能懂事、成材!备迪銤饽榱藟K烏梅糕入口!班,真好吃!采兒,你也一起吃。”
“這怎么成!”采兒連忙搖手!澳歉饫锏臑趺房墒悄戏絹淼纳系蓉暺罚腔侍筚n給太君的,我一個下人怎么能——”
“誰說不行?我們雖是主仆名分,但我心里一直把你當成妹妹看待!备迪銤庹f著便硬將糕點送入采兒口中!柏暺酚秩绾危磕棠探o了我便是我的,我能吃你當然也可以,別跟我見外。”
“夫人……”
這番貼心話聽得采兒心里和嘴里一樣又酸又甜,眼眶不禁濕潤起來。
“其實采兒一天都不敢忘記,當年我爹為了還賭債,將我賣入青樓,我趁他們不備跳樓輕生,當時多虧小姐您見我可憐,說動老爺出錢為我贖身,還請大夫為我療傷,留我在您身邊服侍,否則我哪還有命活到現在,這份大恩采兒至今還無以為報,只能來生報答了!
“說什么來生,怎么突然傷感起來了?”傅香濃拍拍她手臂,淡笑道:“那是我們有緣,談什么報答?千萬別再放在心上——”
叩叩叩——
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采兒前去應門,發現來人竟是未婚夫高壯。
采兒微擰秀眉!斑@么晚了,你怎么——”
“太君吩咐,請夫人快快收拾細軟,立即到佛堂見她!
“收拾細軟?”傅香濃一臉疑惑,心中隱約有種不祥預感!笆遣皇前l生什么事了?”
高壯點點頭,面色凝重!皶r間緊迫,請夫人快點收拾。采兒,快幫忙夫人,衣物簡單收拾幾件即可,首飾也別全帶走,挑些貴重和有意義的即可!
雖然不明白發生何事,但是看高壯神情嚴肅,她們也只能盡快收拾好一切,跟著他快步來到佛堂。
“奶奶、爹,發生什么事了?”
傅香濃一進門便發現奶奶面容慘白,公公一臉凝肅,看來真發生了什么大事。
“香濃,時間不多了,這是賬房里取出的所有銀票和我幾條金鏈子,記得貼身收好!
南老夫人將傅香濃拉到身邊,取下手中佩戴多年的血玉環,套進她手腕,目光哀傷地凝視她。
“這是我們南家數代下來只傳長媳的避邪玉環,奶奶今日將它交給你,希望它能保佑你這一路平安無禍,順利為我們南家保住肚里的一脈香火!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傅香濃聽出了話中的不尋常,又想起剛剛來此之前見到的一件怪事!胺讲盼野l現有一名太監打扮的人從后門離開,是不是宮里傳來了什么壞消息?和天齊有關嗎?”
南老將軍望著兒媳,沉重地長嘆一聲。
“香濃,爹接下來所說的事雖然殘酷,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為了肚中孩兒,你一定得堅強撐著,絕不能在這節骨眼里倒下!
見兒媳點頭允諾,他才接著說:“當年我曾在戰場上救了王公公父親一命,所以今晚他舍命來報,說是早先傳來齊兒兵敗被俘,因為降敵而——”
“不可能!”傅香濃緊握雙拳,斬釘截鐵地說:“天齊他忠君愛國、志節高超,寧死也不會降敵,這消息一定有誤!何況他是不敗將軍,不可能戰敗,絕不可能!”
“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認為?”南老將軍憐憫地看著她,神色哀凄!爸皇驱R兒功高震主,加上又與皇上寵信的奸相馮步勤長期不和,這次馮相自行請纓,由他女婿擔任副將,我原先懷疑是為了牽制齊兒、抓他把柄,現在想想,對方心機深沉,或許想的不只這些,而是早有預謀要乘機除掉齊兒!
“不是或許,是肯定!”南老夫人咬牙恨道:“方才王公公不是說了,那道緊急軍情正是馮相女婿發送,說什么陣前降敵論罪當誅,所以已命令潛伏敵營的細作刺殺齊兒,只怕齊兒早已兇多吉少!那奸相還不斷在皇上面前進讒,說我們南家通敵叛國,煽動皇上一怒之下判了我們南家抄家滅門的死罪——天理何在。!”
刺殺齊兒……兇多吉少……抄家滅門……
傅香濃臉色刷白,身子虛弱地晃了晃,腦子里瞬時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