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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荷月應該在家。
她好想立刻見到他,想誠實地面對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情感,想向他承認她愛他,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對他動了心,只是兩人之間的差距、關系、他不曾明確表明的態度,讓她裹足不前。
她怕被否定、怕被反對,但更怕是自作多情。
不過律臣和小笙的話點醒了她,幸福是不會憑空掉下來的,想要的幸福得自己去爭取。
荷月待她的好是與眾不同、獨一無二的,即使他從不曾說過喜歡她之類的甜蜜情話,也不能因此抹煞掉他對她的好。
就算他現在不愛她也沒關系,她可以從現在開始努力讓他愛上她,總有一天,她一定能夠聽到他親口說愛她。
但是等會兒見到他的時候,第一句話要說什么?
荷月,對不起……
荷月,我愛你——
荷月,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這一次她會用心呵護兩人的愛情……
幾乎是她停妥車子的同時,另一輛車子也駛進她右邊的位置停放,她下了車,對方也打開車門。
華箏不經意地抬眼投去一瞥,卻當場怔愣住。是荷月居的主廚之一——娜特莉!
她怎么會在這里?!她來找荷月做什么?
她對荷月還沒死心嗎?
“華小姐,好久不見!蹦忍乩蛞部匆娏巳A箏,主動打了聲招呼。
她還為了荷月學中文,說了一口流利的國語,心意和毅力讓人佩服!笆前。镁貌弧逼溆嗟脑捲谇埔娏硪粋從駕駛座跨出來的身影時,悉數梗在她的喉嚨,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荷月?!
他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便走到后車箱提出一個登機箱!白甙伞!
那是一個女用的大紅色登機箱……是娜特莉的!
她、她要搬來和荷月住了嗎?華箏的心仿佛正失速墜入無底深淵中,又冰又冷。
娜特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神情有些尷尬,“荷月,你要不要和華小姐談一談?我可以自己先上去。”
“我們應該沒什么好談的!
這么晚了,她還來這里做什么?她到底有沒有當人家女朋友的自覺啊?要是被人瞧見,她就算跳進淡水河里也洗不清了。
他說,我們應該沒什么好談的。這話仿佛當場呼了她一巴掌,華箏狼狽又難堪地僵在原地。
他握住娜特莉的手,轉身邁開腳步,“上樓吧。”
看到兩人親密的姿態,她的眼里疾速奔騰過一抹詫異,卻什么也沒說。
娜特莉頻頻回頭,“可是……”她覺得華箏好像受到很大的打擊,臉色有點蒼白。
走進電梯里,席荷月低聲道:“別多管閑事!
娜特莉只好閉上嘴。
電梯門徐緩地關上,門里門外兩樣情。
已經太遲了嗎?華箏瞪著緊閉的電梯門,莫名的恐慌正在侵蝕她的心。
如果荷月沒有接受娜特莉的感情,他不可能會讓她搬來和他住在一起!
真的來不及了嗎?
這一次,她就要永遠失去他了嗎?
她不再是唯一能進入他的生活的女人,她再也不能獨占他溫暖的懷抱,那都將成為另一個女人的權利了。
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嗎?懲罰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好好珍惜荷月對她的包容、寵溺和用心?懲罰她的怯弱?
以后再也沒有人會對她那樣呵護備至了……
華箏徐緩地在車子旁蹲了下來,雙手用力地捂住嘴,但是低低的嗚咽聲還是從指縫間逸出,泄漏了她的絕望和悲傷。
心,好痛好痛……
她好后悔好后悔,她愿意用所有的一切來換回荷月。
但是她沒忘,當初決定要結束關系的人是她。
為什么人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擁有的時候恣意揮霍,失去了才來懊悔,想要挽回,但是人生里有很多事情一旦錯過了,就再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
現在,他再也不會為了她的眼淚心疼不舍,再也不會用他寬闊的胸膛來收納她的淚水。他和她,從此再無瓜葛。
“你到底哭夠了沒有?”
一個熟悉的嗓音陡地響起,在偌大的地下停車場里回蕩著,一聲一聲撞擊著她的心臟。
她迅速地抬起頭,愣住——
***
電梯門一關上,席荷月立即放開娜特莉的手。
“喂,你太沒禮貌了吧!”娜特莉不滿地控訴,“你當我的手是什么?衛生紙嗎?想用就抽,用過就丟!”
“抱歉!
“就這樣?”他未經同意地牽了她的手耶,只用兩個字就想打發她?“太沒有誠意了吧!”
席荷月橫了她一眼,“我都已經答應把房子借給你住了,你倒是說說看,我還要怎么做才算有誠意?”
“開開玩笑嘛。”她笑了笑。
這個同學兼老板也算是非常有情有義了,一聽到她租屋的地方發生火災,他沒有第二句話,立即把房子借給她住,直到她找到新住處。
他扯了扯嘴角,笑兩聲,“哈哈,很好笑!
他的笑一點都不真誠,好嗎?他們換搭上樓電梯,娜特莉正色道:“這樣真的好嗎?”
“叮!彪娞菡玫诌_席荷月居住的樓層,門立即打開。
“哪里不好?”他拉著大紅色登機箱率先走出電梯。
“華小姐一定誤會了,以為我們兩個在交往,你要不要去跟她解釋清楚?”
他刷了磁卡,“她要怎么想是她的事,我要和誰交往時我的事,我沒有義務要向她報告!彼揪筒粦撛賮碚宜,她只需要好好地、用心地去經營她和沈律臣的感情,然后過得幸福快樂就好了。
他的事,與她無關。
“你明明就還在乎她、愛著她,為什么要放棄、要裝作無所謂?還要拱手將她讓給別的男人?”
“砰!”他將登機箱重重地放下,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因為她喜歡的人不是他。
娜特莉嚇了一跳,暗叫一聲糟。她說話太肆無忌憚,要是因為這樣惹怒他,而被趕出去,就慘了!
席荷月深吸一口氣,才道:“這里有兩間客房,想住哪一間隨便你挑,除了我的房間不準進去以外,廚房、書房、健身房,都可以使用。”
“謝謝。”
“這是磁卡和鑰匙。”他將備份鑰匙給她,“折騰了一個下午,你應該也累了,洗完澡早點休息吧。”
他轉身走向大門。
娜特莉忽地出聲,“荷月。”
“還有事?”他回頭看她。
“其實你只要借我一間客房住就行了,不用把房子讓給我。”這樣好像是她侵占了他的房子,她覺得很過意不去!拔冶WC不會在半夜潛入你的房間偷襲你!
“真是幽默啊!彼。
“我是說真的!
“對我媽來說,孤男寡女住在一個屋檐下就是同居,要是讓她發現,我會馬上被押進結婚禮堂!彼稽c也不想冒這個險!澳悴挥孟胩,只管住下就是了!
娜特莉是為了他才會千里迢迢跑來臺灣,身為她的同學兼老板,于公于私,他都應該要擔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她點點頭,“那你回去開車小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