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暖氣喘吁吁地扛著個大便當?shù)侥炒笪逍羌夛埖辍?br />
晚上屈衍軍有個記者會在里頭,雖然她非常“委婉”的勸告他五星級大飯店的晚餐絕對比她做的好吃,但他三令五申的說想吃她做的便當,她只好又變成國王的奴隸,冒充工作人員替他送便當來。
女朋友做得如此窩囊的,大概也只有她一人吧!
在飯店大廳問清楚了記者會的地點,并秀出哥哥的識別證后,她又辛辛苦苦帶著便當坐電梯上樓,出電梯后,才想張望左右,就發(fā)現(xiàn)她不用找了。
記者會好像已經(jīng)結(jié)束,右方走廊廊底擠了一堆人,大部份扛著攝影機或拿著麥克風,鬧烘烘地仍對著記者會場拍個不停,跟著,人群像摩西分紅海似地向兩邊分開,屈衍軍從中酷酷的走出。
她一眼就看見他了,不僅僅因為他巨星的氣勢奪目,重點是他右手掛著的那只女人手臂,有些礙眼。
那是呂馨馨,難得讓她記住的一名演藝人員,在屈衍軍的強迫下。
裘暖考慮著該上前或是帶便當落跑,忽然就感到一道目光正精準的鎖定自己,她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他和她,分據(jù)走廊的兩端,面無表情的注視彼此,她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平時待她的態(tài)度算是熱情了,因為她看不透此時的他,更覺得這種刻意營造出來的距離,很令人難受。
“嚴軍,你怎么了?”呂馨馨察覺身旁的男人在拍照時心不在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她看到了電梯前嬌俏的身影。
是她嗎?奪走這男人的所有注意力?
她有些不滿,畢竟他現(xiàn)在還是她的緋聞男友,該給她些面子,不過礙于他陰晴不定的脾氣和滿不在乎的個性,她不敢直接表達。
橫了心,在鎂光燈喀擦喀擦的閃爍中,她踮起腳,往他的俊臉上送上香吻。
記者們?nèi)序v了,鎂光燈閃得更起勁,這端的熱鬧和那端的冷清,形成諷刺的對比。
明知道是緋聞,明知道是作假,但當這一幕活生生在眼前上映時,裘暖仍是覺得心底泛酸,怔怔的提著便當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反應才算得體。
突然,記者群發(fā)出驚呼,裘暖面無表情的看到屈衍軍甩開呂馨馨的手,大步朝她走來,不管身旁一群人追著他,直接停在她面前。
兩人面面相覷了好一陣子,他才捺不住性子,冷冷地問:“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若是她問,他絕對會解釋,無論是呂馨馨那突來的一吻,或是為什么對于記者把他們拱在一起,他卻只能保持沉默的原因。
他沒有主動解釋的習慣,也不覺得自己必須放低身段去做這種像是討好的事,但她是他的女人,他可以給她了解的機會。
只要她問。
“你……”對著他漠然的冷臉,還有他后頭那一群準備挖大新聞的記者,她突然咧出一個突兀的大微笑,高高舉起手中的便當!澳氵要吃便當嗎?”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你該死的只想問這個嗎?”
“呃……”她的笑容變得有點難堪!昂冒桑悴幌氤缘脑,那我可以吃嗎?”
這女人……屈衍罩拳頭倏然緊握又放松,不發(fā)一語的從她手中把便當接過。
她就這么不在乎他?在報紙上的緋聞她云淡風輕,現(xiàn)在她親眼目睹呂馨馨親他,她也無動于衷,就算給他一點暗示,事后再談也好,她連偷偷安撫一下他也不肯嗎?
“嚴軍,這位小姐是……”記者發(fā)問,所有的攝影機都就位了,拍著相對無語的兩人,還有一旁臉色難看的呂馨馨。
“她是誰不重要!彼砻。
這句話讓裘暖五味雜陳,心涼了一半。她果然不是太重要的人,尤其是在公眾面前,她這個地下夫人,就只能在地下。
不小心瞄到呂馨馨充滿諷刺意味的笑,這令她更不舒服了。
攝影機仍是不放棄,紛紛轉(zhuǎn)向裘暖,此時她相當佩服自己居然這么有膽識,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居然還能侃侃而談。
“我是他的助理。”她指指屈衍軍!八緛淼闹硇≈茏罱辉冢晕襾泶。
“只是這樣嗎?那為什么嚴軍會拋下呂馨馨走向你?”剛才嚴軍的行為太奇怪,記者仍是不相信。
“因為他肚子餓了,又馬上要趕往下一個通告,所以趕著來拿他的便當!彼鷣y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實的話!澳銈儾幌嘈诺脑挘梢匀ゲ。我是裘杰——他經(jīng)紀人的妹妹,以前也代過幾次小周的班,相信憑你們記者的本事,很輕易就能查出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她如行云流水般的托詞令屈衍軍胸口像卡了塊大石,又悶,又痛。
他開始后悔今天叫她來送便當,這原本只是想向她展示身為她男人的特權(quán),但他忽略了記者會可能提前結(jié)束,造成所有他不想令她看見的畫面,全被她看見了。
不能公開她的身份,一直是他相當無奈的現(xiàn)實,但他寧可這層假面紗仍覆蓋著他倆秘密的關(guān)系,也不愿揭開之后,還必須否認,甚至抹滅她的存在。
他今天才知道當她就在面前,他卻不能擁抱她,還必須撇清關(guān)系的感覺,竟是如此窩囊,如此令人憤怒。
“便當送到了,那我先走了!彼p輕點頭,在記者半信半疑下,轉(zhuǎn)身向樓梯間行去。
“等等!”他拉住她,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澳愫臀乙黄鹱!
“嚴軍!”呂馨馨突然擠過來,勾住他的手。“等一下你不是要陪我去錄音室?guī)臀忆浶赂鑶?她去不適合吧?”
屈衍軍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推開她,只是冷著臉,等待裘暖的回應。
看著眼前郎才女貌的一對,裘暖發(fā)現(xiàn)自己腦袋一空,居然沒有任何感覺了——任何心痛、委屈、悲哀、酸澀的感覺,都沒有了。
她朝他露出意味深遠的一笑,撥開他抓住她的手,拋下最后一句話。
“再見!
。
這陣子,屬于嚴軍的緋聞莫名其妙的多了起來。
上次那個呂馨馨沒出現(xiàn)多久,就被另一個女星取代在他身邊的位置,接著只是制作電影配樂,就傳聞他和電影女主角走得很,接下來他出席了一場慈善義演,美麗女主持人的名字又馬上和他連在一起,最近的緋聞女星何妮則是熱情又大方,聽說在錄影時看他一眼就被愛神的箭射中,非追到他不可。
對于這些緋聞,屈衍軍沒有解釋,裘暖也懶得問,反而看多了覺得很膩。自從替他送了一次便當,他就變得陰陽怪氣的,不過倒是沒再要求她送,當然她也不會自找苦吃,索性在他的管轄范圍外輕松的吃飽睡、睡飽吃。
那天的情況之后,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吊詭,他老是冷冰冰的覷著她,仿彿欲言又止,近來緋聞甚囂塵上的時候,在床上更是對她需索無度,好像在發(fā)泄什么怒氣似的。
而她也知道他脾氣又臭又硬,喜歡情人的奉承,平時怕他氣到爆血管,她會放下身段,但她這回自認并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他要生悶氣,就去生吧!
“小睡豬,起來!
“裘暖!限你三秒鐘內(nèi)起床!”
咦?這次直呼她的姓名了?
恍恍惚惚地坐起,才發(fā)現(xiàn)自己報紙看到一半,不小心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不過這也是司空見慣的事,眼前的國王老大為什么黑著一張臉呢?
“你最近都有看報紙!鼻苘娒榱嗣榈叵律y的影劇版,用的是肯定語氣。
“嗯!彼鷣y點頭,腦袋里的瞌睡蟲還不愿讓她太清醒。
“我很好奇,”他冷凝著表情,干脆挑明了說。“為什么身為一個女朋友,你完全對我的緋聞不在意?”
其實他恨透了這種炒新聞的方式,但最近他對女星們的示好沒有再像以前直接板著臉拒絕,因為他想知道她的反應,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有多重的份量。
結(jié)果,她不僅毫不關(guān)心,連他給了她諸多暗示,她也只在睡夢之中稱贊了一句“把你照得很帥”。
“你想解釋緋聞嗎?”她捂著小嘴,呵欠連連,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罢堈f!
“我并不是主動來找你解釋。”何況他不認為自己必須做這些,她應該要更主動些才對,這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更令人氣結(jié)。
從一開始交往,她就像局外人一般,連句愛語也沒聽她說過,難道這次也要他命令她吃醋,她才肯表達一下對他的在乎嗎?
他屈衍軍的感情,何時變得這么廉價了?
“喔,那就算了!睆纳嘲l(fā)上起身,她想走回自己的房間,睡在床上總是比較舒服,卻被他一把拉回原位。
“裘暖!彼芍哪抗,幾乎要冒出火花!澳阏娴囊稽c也不在意我的緋聞?就算我真的和那些女星有一腿,你也能這么無所謂?”
她無奈壓下再打一個呵欠的沖動!拔艺f過,明明是假的事,何必費心思生氣呢?”
“無論有多少女人這么糾纏我,你都覺得沒關(guān)系?”
“國王如果真要來個后宮三千,我阻止得了嗎?”也就是說,男人若要劈腿,無論她怎么哭怎么鬧,也于事無補,那她何苦浪費力氣?
而且,相處這段時日,她對他也有基本的了解,這男人真的就像孔雀那么驕傲,感情上更是潔癖,他不喜歡的女人巴上他,只是自討苦吃。
他為什么不覺得,她的不動聲色是一種信任呢?不是解釋過了嗎?
但屈衍軍顯然不這么想。聽到她的回答,他心都寒了,原本慍怒的神情中忽然冒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裘暖,我問你,在我們交往的這段期間,你真心愛過我嗎?”
冷不防被這么一問,她怔住了。這一向是女主角用的臺詞,居然被他先用了,她都還沒質(zhì)問他是否愛她,否則干么老是用物質(zhì)收買她的情感,更把她當奴隸似的使喚,他居然有臉問這問題?
“那么,在我們交往的這段期間,你真心愛過我嗎?”她把同一個問題丟回去給他。
“你連向我要一個解釋都懶,會在意這個?”話語中有些自嘲。
如果他不愛她,何必在百忙之中還三天兩頭來和她糾纏?如果他不愛她,怎么會介意她對他的緋聞無動于衷?如果他不愛她,怎么會在面對她虛情假意的討好時,感到如此的難受呢?
“你也不像會追問這種問題的人!”他今天實在太奇怪了,是最近做唱片壓力太大嗎?沒睡飽又一直被他沒頭沒腦的追問,她忍不住扁嘴!叭绻悄悖銜凵弦粋霸道脾氣壞,整天只會命令你的人嗎?”
屈衍軍低聲笑了,笑容很是苦澀!八赃@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只是附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