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翠克!派翠克!”被拖出婚紗店后,葛安菲覺得自己的手臂快被扯斷了!她不知道派翠克為什么會那么生氣,生氣到一句話也不肯說。
連叫了他幾次后,發(fā)現(xiàn)他根本仍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葛安菲氣得用力甩開了他的手,站在原地不動。
派翠克直到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還有人,他轉(zhuǎn)過身,看著站在路中央的葛安菲,也看到了她……眼眶好像含著淚?
“你不需為我做什么,只要維持現(xiàn)狀就可以了,好嗎?”她幾乎是在乞求了。
派翠克看著她的模樣,內(nèi)心一陣抽痛!他連為她帶來些許快樂的能力都沒有,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我會永遠(yuǎn)記著這些日子來你帶給我的快樂,就讓我們在這里分手吧。”葛安菲沉靜地開口。
派翠克只能愣愣地看著她流淚。
“謝謝你。”葛安菲努力想擠出最燦爛的笑容,可惜做不到,只能任淚水滑落。幸福來得太快,也太短暫,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愛情從自己手中失落,甚至連握住的機(jī)會都沒有。
葛安菲轉(zhuǎn)過身,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調(diào)適自己的心情,然后筆直的朝著前方的路走去。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只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就算背后的視線再如何熾熱,她都不能再留戀。
派翠克看著她愈來愈遠(yuǎn)的身影,直到幾乎要被人群淹沒,他想也沒想地便拔腿追了上去,從后緊緊抱住了她。
時間似在這一刻停止了運轉(zhuǎn),空氣也仿佛停滯,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誰也不想打破這沉靜。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么沖動,只知道他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自己視線中離開,像是那樣他們就永遠(yuǎn)不會再相見了。
葛安菲知道自己不能轉(zhuǎn)身擁抱他,也不能開口說什么,所以只能靜默地背靠在他懷里,偷偷汲取這可能是最后的溫暖。
派翠克一把扯下自己胸口的項煉,默默地為她戴上。
葛安菲看著胸前的灰色水滴狀水晶,想轉(zhuǎn)過身問他,卻被他制止了。
“別轉(zhuǎn)身,別讓我動搖!彼掳偷衷谒绺C處,低沉的嗓音有著過分壓抑的痛苦。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他這么說了。別讓他動搖?
“永遠(yuǎn)戴著這條項煉,永遠(yuǎn)不要取下來,這是我唯一能留給你的!痹谒险f完這些話后,他突然扳轉(zhuǎn)過她的臉,用力地壓上了她的唇,霸道地汲取她所有的甜蜜,悲愴得像是死前的最后一吻。
葛安菲連眼睛都來不及睜開,他就已放開她大步離去。
她身上仍留有他的氣味,唇上、耳畔有著他的溫度,可是她知道,她已經(jīng)失去他了。
她連轉(zhuǎn)身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緊緊握著胸前的那個水晶飾物,攤軟地跌坐在地上,放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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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菲,你已經(jīng)回臺灣了?”乍看到手機(jī)里的來電顯示,姚治平顯得相當(dāng)驚訝。
“嗯!彪娫捔硪欢耸煜さ纳ひ糇C實他的確沒有看錯。
“你在家嗎?我現(xiàn)在馬上過去!币χ纹娇焖倌闷痫L(fēng)衣、鑰匙,就要趕往地下停車場。
“治平,到‘門庭若市’等我好嗎?我還沒吃飯。”她不喜歡讓他到自己的住所,那是她的私人天地,她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好,我半個小時內(nèi)到,你先點餐!币χ纹綊焐想娫,開了車門,隨即發(fā)動引擎。
等他抵達(dá)“門庭若市”時,葛安菲已經(jīng)坐在包廂里等著了。
“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沒先跟我聯(lián)絡(luò)?小葉呢?”整整一個月不見,好不容易才等到她,他當(dāng)然有許多問題要問。
“先吃飯好嗎?”她臉上戴著咖啡色墨鏡,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他的打算。
姚治平覺得她似乎有哪里變得不太一樣了,明明仍是同個人,可是感覺卻好像只剩軀體,沒有了靈魂。
葛安菲看著眼前的素食小火鍋,舉筷吃了兩三口香菇、豆腐后,便不吃了。
“不吃了嗎?只吃那么一點點,夠嗎?”他總是過分擔(dān)心她,對她投入過多的關(guān)愛,他知道自己不該給她壓力,可是情感這種東西,并不是他想克制就能克制的。
“治平,我累了,真的累了!被蛟S體力上仍可以撐幾年,可是她已無心再在演藝圈待下去。
姚治平沉默地看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幫助我離開,好嗎?”什么名什么利她都不要了。以前什么都沒有的時候雖然覺得孤單,但現(xiàn)在她什么都擁有了,卻也不見得比較快樂,她已厭倦這樣強(qiáng)撐的生活方式了,她不想再勉強(qiáng)自己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她看來像是即將凋零的花朵,搖搖欲墜地顫抖著,似在等著下一陣強(qiáng)風(fēng)襲來,好讓她早早解脫。
葛安菲低下頭看著小鍋子底下忽大忽小的火苗,覺得自己的人生何嘗下是如此?
“安菲,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你知道我隨時可以出借肩膀給你的,也愿意當(dāng)你永遠(yuǎn)的依靠。”姚治平抓住了她的手,濃烈的情感已經(jīng)無法隱藏。
他最終還是說出口了。葛安菲輕扯嘴角。她本來就該和他說清楚的,不該再拖下去了。
“治平,我——”
“別說了。是我逾矩了!彼砰_她的手,不想讓場面太尷尬。
“治平,別把感情放在我身上,我承受不起,也無法回應(yīng),別折磨自己!彼x擇把話說清楚,她不要讓他存有希望,那樣對他太殘忍,也太不公平。
姚治平直視她的眼,吞吐著想說些什么,終究沒能開口:他不想跟她連朋友都做不成。
“手頭上的合約我會履行,小葉那邊我會自己跟她談,剩下的就麻煩你了!彼囊庖褯Q,不可能再更改。
“菲,別跟我斷了聯(lián)系,好嗎?”就算只是偶爾捎來訊息也好,就是別讓他從此失去了她。
葛安菲靜靜地看著他,卻是無言以對。她拿起包包準(zhǔn)備離開,卻被他拉住。
“前陣子有個人來公司找過你,說是你以前的朋友,要我將這個交給你,她說你看了就會知道!币χ纹綄⒁粭l銀色手鏈交給她,還有張抄下抄下聯(lián)絡(luò)方式的便條紙。
葛安菲將手中的銀手鏈翻轉(zhuǎn)過來,果然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菲字,頓時大為吃驚,是她!
“謝謝。那我先走了。”葛安菲皺緊眉,拿著手鏈和那張紙條便離開了。
姚治平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深深后悔自己的沉不住氣,為什么要選在這個時候?qū)λ戆鬃约旱母星?雖然這結(jié)果已在他預(yù)料中,但當(dāng)真的發(fā)生時,他還是覺得非常沮喪。
安菲總是太過勉強(qiáng)著自己,將所有心事放在心底,表面上看來愈堅強(qiáng),其實內(nèi)心愈脆弱。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離開,寧愿自己一個人生活,也不要他的陪伴。
愛情勉強(qiáng)不來。她知道,他也知道。
所以,除了默默守候,他再也找不到其它方法了,只能看著她遠(yuǎn)走,把傷痛留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