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夫人淡淡的掃視了眼前的一雙男女,一個是她個性最糟的孫女,另一個是江氏企業(yè)下一任的董事長,見過見過,相親宴時見過嘛!
這次已經(jīng)跟孫女下了最后通牒,無論如何得客客氣氣的跟人家出去個幾趟,每次相親,還沒交往就把對方嚇跑,成什么樣?
難得這兩個人意外地接受了以商業(yè)聯(lián)姻為前提的交往,平時半夜熱線個沒完,還常常自己安排大小約會。這事她當(dāng)然樂見其成,尤其終于碰到有個人能忍受繁鈺的個性,她可是求之不得。
嗯,不過像這種一大清早就用在她眼前的出場方式,真是不同凡響啊。
“體格不錯,有在練身體。”何老夫人開始打量起江子霖,看得他把被子拉得更高。
該死,為什么這女人房間的被子這么小條?
“奶奶,你進來干什么?”何繁鈺趕緊打圓場,她也不想一直被扣在這兒動彈不得。
“唉,本來是來質(zhì)問我寶貝孫女昨晚混到幾點才回家,結(jié)果一進來就嚇了我一跳!焙卫戏蛉思傺b一臉無奈的樣子,“看來兩位進展神速,過了一個很精采的夜晚嘛!”
“奶奶!”何繁鈺又羞又氣,奶奶站在前頭,他們誰也沒辦法穿衣眼。“你先出去啦,這樣很怪耶!”
“怎么會怪?奶奶挺高興的,想不到你們兩個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焙卫戏蛉诵Φ藐H不攏嘴,“三百回合是嗎?年輕人,真好喔!”
咳,江子霖掩不住滿臉通紅。何老夫人真愛開玩笑,怎么感覺跟相親宴上差了十萬八千里?那時的她像個慈祥長者,哪有現(xiàn)在這種壞心眼?
“好啦,事情都到這兒了,來談?wù)勏乱徊皆撛趺崔k吧!”最后一句話說得小倆口莫名其妙,她還主動拖了把椅子到床尾,悠哉悠哉的坐了下來。
“下一步?”何繁鈺瞪圓了眼,什么意思?
“是啊,江子霖,你現(xiàn)在上了我家繁鈺的床,打算怎么負責(zé)呢?”何老夫人模仿川劇變臉,瞬間拉下臉色。
上了……江子霖看向身邊的女人。是啊,他是摸上她的床,但這是兩情相悅的事,為什么給何老夫人說起來,好像他對小鈺怎么樣了。
他昨晚也被“為所欲為”了很久耶!
“奶奶,拜托!什么負責(zé)不負責(zé)!”何繁鈺首先發(fā)難,“昨晚我們喝多了,氣氛好,就、就順道邀他來我房間參觀參觀……”
參觀個頭啦!江子霖環(huán)顧四周,他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才搞清楚她房間長什么樣。
“江先生!焙卫戏蛉藬[明沒在聽孫女說話,視線落在待宰羔羊身上。
“負責(zé)?我該負什么責(zé)?”江子霖凝重的皺起眉,“我們是男女朋友,這種事是很自然的吧?”
“哦?”何老夫人挑了眉,顯然這理由不能說服她。
“奶奶,別鬧了喔!我們是什么……未婚夫妻不是嗎?”何繁鈺邊說,邊偷偷的自被子下用手肘頂了頂江子霖。“沒有什么亂來,反正……就這樣嘍!”
“沒錯!苯恿負н^她光潔的腰際。恩愛般的瞧著她,“你是我親愛的未婚妻!
這理由正當(dāng)吧!江子霖吻上她的臉頰,滑嫩滑嫩的,真舒服。
“好,那就結(jié)婚吧!”何老夫人突然做了驚人決定,“越快越好,月底就把這婚事了了吧!”
“嗄?”兩人果然默契十足,一起大吼起來。
結(jié)婚?月底?今天都五號了。要怎樣在月底結(jié)婚啊?
“反正生米已煮成熟飯,還拖拖拉拉什么?奶奶很感欣慰,繁鈺終于找到對象了!焙卫戏蛉藘(yōu)雅的起身,“我等會兒叫人把行程擬出來,你們這個月就給我空下來準(zhǔn)備結(jié)婚吧!”
此話一出,坐在床上的小倆口先是腦袋空轉(zhuǎn)了幾秒鐘,接著爭先恐后的嚷了起來。
“奶奶,什么叫準(zhǔn)備結(jié)婚?我這個月很忙,我跟便利商店的企畫案還沒討論好,新產(chǎn)品的制作也還沒搞定……不是,我干么那么快結(jié)婚啊?”
“老夫人!這個月我要去澳門考察市場,怎么能空下來?結(jié)婚沒必要這么趕吧?”
“澳門?”何繁鈺忽的轉(zhuǎn)過頭看他,“你什么時候要去澳門?怎么沒跟我說?”
“月中啊,考察市場順便和朋友見面……我忘記跟你說嗎?”
“什么叫忘記!我們說好要一起去玩的,你現(xiàn)在背著我先去?”何繁鈺氣得舉起小手槌他,“說,什么朋友?男的還是女的?”
哎呀呀!瞧小倆口多甜蜜。『卫戏蛉藪熘⑿,悄俏的走了出去。不過話說回來,江子霖當(dāng)初看起來挺沉穩(wěn)的,想不到個性跟丫頭如出一轍……的吵。
房里的兩個人為澳門一行爭執(zhí)了一分鐘,最后是江子霖不耐煩的抓住她槌打的雙手,直接壓制在床上,用纏綿的吻讓她閉嘴.
“我不去,行了吧?”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唇,江子霖有點無奈的投降。
“哼!隨便你,不要說是因為我!彼涡缘膭e過頭,其實心底很開心。
“接下來怎么辦?”
“什么接下來?”她大概被吻昏頭了,完全忘記最重要的事。
“結(jié)婚啊,你奶奶下令我們立刻結(jié)婚……月底,天哪!”江子霖頭疼了起來,向一旁倒去!霸趺磿l(fā)生這種事?”
“我再去跟奶奶說好了,沒必要搞閃電結(jié)婚吧?”她坐起身,開始找可以穿的衣服,“你把我衣服扔到哪里去了啦?”
“我怎么知道!彼哺饋碚乙路耙侵,我剛剛就會趕緊穿上,不至于在這張床上坐以待斃。”
“……”何繁鈺正趴在床緣撈衣服,聽見令她非常不舒服的一句話,“坐以待斃?”
“剛剛那樣子不像嗎?我們衣不蔽體,被釘在床上動彈不得,只能任你奶奶宰割,搞到現(xiàn)在變成得閃電結(jié)婚!彼容^介意的是那近乎狼狽的糗樣,“早知道昨天晚上應(yīng)該直接到我家去。”
何繁鈺偷偷瞪了他一眼,接著掀開被子下床,到衣柜里翻睡衣比較快。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他干么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不想被逼婚是吧?
她也沒多樂意嫁給他啊,只不過這事大家早知道,江何兩家原本就是要聯(lián)姻的,未來對彼此的企業(yè)都有莫大的助益,再加上她也不是那么討厭他,才試著交往看看的。
“你要是不想結(jié),我可以跟奶奶說。”她套上絲質(zhì)睡衣,“我只要堅持,奶奶也拿我沒辦法!
嗯?江子霖套上褲子,怎么覺得正前方有股濃濃的火藥味?
小鈺在生氣嗎?無緣無故為什么又發(fā)脾氣了?難不成她對結(jié)婚這件事非常不滿?
開什么玩笑!他也算是身價很高的黃金單身漢,她竟然還要考慮觀望?若不是對她真的也有好感,他干么花時間跟她約會,還忍到第十六次才吻到她?
“你不想嫁?”他擰眉,越想越火大。
“是你不想娶吧!彼樖职杨^發(fā)一夾,就要走出房外。
江子霖立刻拉住她,將她拉進懷里。這女人真的在發(fā)無明火,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
“我沒說我不想娶,你想到哪里去了?”江子霖摟住她,他喜歡她那小巧的身子。
“你剛講得不甘不愿,好像很后悔昨晚摸上我的床。”何繁鈺咬著唇,又別過頭去。
后悔?怎么可能會后悔?他瞧著眼前任性的大小姐,看她真像在照鏡子,只是他保證自己沒她那古怪的個性。
他放松手里的力量,改以溫柔的方式擁著她,而且很不要臉的主動吻上她的臉頰、頸子、然后是有些敞開的領(lǐng)口。
“你干么?”她縮起頸子,吻所到之處,泛出淡淡粉紅!拔,江子霖……”
“我如果會后悔,就是現(xiàn)在讓你出門。”他突然打橫抱起她,惹得她一聲驚叫。
“!嚇?biāo)牢伊四!”她忙不迭的攀住他的頸項,羞赧的微噘起嘴,“你現(xiàn)在想怎樣?不是一副很后悔的樣子嗎?”
“怎么可能?昨晚沒上你的床我才會后悔莫及。”她真的很輕,他甚至能抱著她轉(zhuǎn)個兩圈!拔覜]說不想娶,我只是覺得剛剛被人看光很尷尬罷了。”
何繁鈺聞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小嘴勾起圓弧,難得嬌羞的眨了眨眼。
“你真的想娶我啊?”她難為情的戳著他的胸膛,“我脾氣很差。”
“半斤八兩。”
“我腳很短!
“勻稱就好!
“我胸部很小……”這句話她說得特別小聲,也是她超級介意的地方。
“摸起來剛好!彼靶暗男χ
她禁不住笑出來,整顆心像要飛到云端似的,從來沒這么開心過。
嫁給他……怎么想,都覺得應(yīng)該很不錯。
江子霖坐到了一旁的沙發(fā)上,依舊抱著嬌小的何繁鈺,她真的是他遇過最干癟的女人,既瘦又小,可是抱起來的感覺,卻是有史以來最溫暖的。
那長而卷的頭發(fā)、那掩飾真實的甜美、那嗆麻的小辣椒個性,還有在逞強中夾帶的嬌羞樣,每一個樣子他都喜歡。
他是個在商場上廝殺的人,向來注重經(jīng)濟效益,如果要花一輩子的時間來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何繁鈺,他竟然覺得非常值得。
“好不真實,我明明討厭商業(yè)聯(lián)姻的!彼谏线@么說著,人還窩在江子霖懷里。
“我也是,我原本打死都要拒絕的!彪m然知道逃不了一輩子,但想爭取一時的自由。
兩人不約而同的互看一眼,仿佛想起自己之前的嘴硬,第一次約會時,何繁鈺立刻便說出“我是不得已”的這種話來。
江子霖也沒好到哪里去,他擺張冷臉,開門見山就說“根本是浪費時間。”
“咳,如果這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的話,我也是很開明的啦!”她試探性的瞥了他一眼,“我可以立一紙協(xié)議書,婚后誰也不干涉誰,我要交男朋友也是個人自由!
江子霖有點訝然,還帶了點微慍。這女人還想交男朋友?
他現(xiàn)在該說什么?總不能氣急敗壞的喝止她吧?搞得好像他愛她愛得要死一樣——辦不到!
“同意,我也可以交女朋友,只要維持夫妻之名!币埓蠹臆。
“但是不能被拍到!被拍到我會被記者煩死!”她飛快地離開他的腿,坐上沙發(fā),還隔了一個坐墊。
他還真的想交女朋友?要是希望她開口撒嬌說不行,制造出讓她真的很喜歡他的樣子——哼,下輩子!
“行,只要你能說得動何老夫人。”江子霖索性起身。
“包在我身上!鄙虡I(yè)聯(lián)姻是嗎?是啊,他們誰也沒說愛上誰,一切就只是聯(lián)姻罷了。
反正硬拗也拗不過奶奶,不如就趁這次直接走上紅毯,一勞永逸!
哼,夫妻之名是吧……何繁鈺氣得往浴室走去,有本事江子霖就不要再上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