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shè)計師一怔,“何小姐?”
她是上流圈子中炙手可熱的設(shè)計師,認識這些千金小姐是相當平常的事。
問題是何小姐跟江子霖不是才離婚嗎?設(shè)計師想通之后,難掩輕笑,看來是復(fù)合了吧。
“那什么時候結(jié)婚?”這件事好像都沒聽說?
“還沒定案,但年底之前會結(jié)!彼辶饲搴韲,“不過這次會很低調(diào),說不定只登記結(jié)婚!
“這是兩個人的事,彼此才是最重要的。”設(shè)計師微微一笑,面向眼前的湖光山色,“如果你們愿意來這里度蜜月的話,我會很感動。”
“哈哈,冬天來這里,只怕會很冷,而且我們決定去歐洲了!睘榱伺略O(shè)計師難過,他趕緊再補充一句,“但這里是度假小屋,我們隨時都會來!
“我會請人定時清掃這里的。”設(shè)計師為他們考量得面面俱到!澳呛涡〗闶裁磿r候生日?”
“今天。”
“今天?”設(shè)計師嚇了一跳,時間這么緊迫。
“是啊,所以我才跟你約早上十點!苯恿乜戳丝幢,“我必須先來確定這一切都OK,再去帶她來!
“來回一趟要四個小時左右,這樣我還有點時間。”設(shè)計師雙眼發(fā)亮,好像也準備了什么驚喜。
“時間?你不是完工了嗎?”
“總要做點裝飾,我可以在房內(nèi)放點花辦,準備一個蛋糕,再為你們準備一頓晚餐!眱煞昼姷纳铰奋嚦叹陀虚g民宿,她會請他們送餐上來。
“謝謝你!蓖砩显谶@兒度過嗎?應(yīng)該很不錯!拔覀兙驮谶@窗臺用餐,依山傍水!
“沒問題,江先生您快走吧!”設(shè)計師忙催促著他。“四個小時讓我準備是綽綽有余了,現(xiàn)在天黑得早,您得快去接未婚妻來。”
江子霖感激設(shè)計師的貼心,健步如飛的朝車子奔去。
如此完美的度假小屋,送給他深愛的女人,他知道小鈺一定會非常喜愛這個地方,送禮就是要送到心坎里,他才會如此煞費苦心的準備這一切。
可別像去年那輛藍寶堅尼,只能晾著生灰塵。
發(fā)動引擎,驅(qū)車向前,江子霖一顆心早巳飛到了臺北居所里何繁鈺的身上。
何繁鈺坐在沙發(fā)上,雙眼有些呆滯地看著桌上的提袋。
她沒有想到,這回離開的行李如此輕簡,扣掉在度假村添置的東西外,一個小行李袋就夠了。
表情凄楚的瞪著桌上的紙筆瞧,那張紙擱在桌上好一會兒了,她就是不知該如何下筆。
今天是她的生日,從前幾天起就發(fā)現(xiàn)子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常往外頭跑,回家后又噙著很得意的眼神瞧著她,她就知道,他在安排些什么。
但是,她要走了。
時間差不多,她該離去了,再待下去,她會舍不得走,也會讓子霖起疑心。
她可以猜得到子霖今天應(yīng)該是為她準備了什么驚喜,她很想留下來,也很想知道那份驚喜是什么,但是她不能!
一切都要快刀斬亂麻,從今天起,她必須走出他的生命。
何繁鈺緊咬著唇,才能忍住淚水不流。她深吸一口氣,終于提起筆,簡短的寫下了最后的信箋。
他們離婚于黑色的七夕,在秋末冬初復(fù)合,然后她又選在她的生日,再一次傷害子霖……
更傷害自己!
他們說不定比牛郎織女還可憐,因為再苦再久,牛郎織女還是能等到一年一度的相會,而她,還剩多少時間?
要去哪兒她還沒確定,總之先離開臺北再說,先找個地方落腳,再通知蘇妤瑩。
何繁鈺寫完簡短的信,簽下自己的名字時,淚水還是不自禁的滑落。
淚水在紙上暈開成半透明的圓,很快的被紙吸去。
如果那滴淚是血,一定會是白紙上最沭目驚心的紅。
她抹去淚水,抬起右手,手上那閃閃發(fā)光的婚戒象征他們燦爛的愛情,只可惜現(xiàn)在的她蒙上了陰影,再也配不上這種璀璨。
摘下戒指,這是她二度戴上,又二度摘下的婚戒。
拎起手提袋,與上次的氣氛不同,她這次真的是離情依依。
緩步的走向門口,她再三回頭看向這個有著他們歡笑的家。她不懂為什么上天要這樣折磨她?為什么要讓她用這樣的方式走完人生?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
悲痛的心再也止不住淚水,任她再怎么抹也抹不盡,她終于忍痛將門給拉上,這扇門將徹底阻隔她與子霖共同的人生。
親自上鎖,埋藏一切。
她希望子霖知道,她對他的愛沒有半點虛假,只是……她沒有辦法許下一輩子的承諾!
只因她的一輩子太短。
江子霖興高采烈的出了電梯,才十二點多,立刻再出發(fā)回去,最慢也才三點,時間還來得及。
當他拿出鑰匙,插入鑰匙孔時,他發(fā)現(xiàn)鎖了三段鎖。
奇怪?今天小鈺明明請假在家里的,怎么會上鎖,她出門了嗎?江子霖狐疑萬分,火速開了門進去。
“我回來了!”他高聲喊著,把門隨手帶上,“小鈺,我們該走了,我今天說要帶你……”
走到房門口,里面空無一人,被子如同平日被折疊得很整齊。
他再往書房走去,琴房、視廳室、小辦公室,都沒有見著她的蹤影。
出門了嗎?江子霖拿出手機,猜想她只是到附近買個東西。
結(jié)果鈴聲響了,竟然在他們的房里。
走回房里,他在梳妝臺上發(fā)現(xiàn)手機。小鈺真是有夠粗心,連手機都不帶!不過這表示她人在附近而已,很快就會回來了。
繞到外頭,他有點心急,喜悅的心急,希望能趕緊接到她,立刻推她上車,驅(qū)車直往那美輪美奐的湖畔。
一道刺眼的閃亮,因反射太陽光,直人他的眼。
他伸手擋住那道光,亮點是客廳茶幾上某個物體,他皺著眉前進,每走一步,心里就越不安。
因為這情景,似曾相識。
一枚戒指閃閃發(fā)光的躺在桌上,下頭果然又壓了一張紙。
該死的何繁鈺!為什么又來一次?總不會又有人拍到他跟那位女設(shè)計師在一起的畫面吧!
江子霖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fā)生兩次,他抄起紙條。這次絕對不是離婚協(xié)議書,因為他們早就簽過了!
親愛的子霖——
我知道你一定非常錯愕,或許非常生氣,不懂我為什么又要離開。
我并沒有對任何事不滿意,只是你我的緣分已盡,時間也到了。
我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請你忘了我,找個更適合你的女人,幸福的過你精彩的人生。
何繁鈺。
江子霖讀了又讀,他幾乎快把那封信看破了,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為什么?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昨晚他們還說好今天要去慶祝生日,小鈺一臉期待的模樣,假早就請好了,就等這一天。
他騙她說早上有個重要的客戶得先去談?wù),其實是藉機先到度假屋去確定一切,出門前更無異狀,她還親自送到門口,用撒嬌的聲音要他早點回來。
這是怎么回事?何繁鈺,你是哪一根筋有問題?
他瞪著桌上的戒指瞧,又把戒指扔下?說什么要他再找更適合他的女人?還幸福的過日子?
天底下有誰比她更適合他了?這女人是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江子霖扔下紙,火速沖進房里,打開衣櫥,發(fā)現(xiàn)果然屬于何繁鈺的位子已經(jīng)空了。
再到床頭柜一看,原本不多的東西,現(xiàn)在也空空如也,甚至連浴室里的牙刷跟盥洗用品也全都消失了。
她這次是玩真的!上次還只是先帶走一些東西,這次雖然帶回來的衣物不多,但收得夠徹底,徹匠到這問屋子仿佛只有他一個人!
他往床緣一坐,怒不可遏,尤其他根本不知道為什么她會無緣無故離他而去。
拿起手機,他頭一通電話打給她的寶貝弟弟。
“哈羅,姊夫。 蹦锹曇粽媸禽p揚飛快,聽得江子霖更加不爽。
“你姊呢?”他沉著聲。
“姊?姊不是跟你在一起嗎?”怎么跟他要人來了?
“何繁亮,你給我說實話,你姊去哪里了?”江子霖驀地一聲怒吼,何繁亮才驚覺大事不妙。
“姊不見了嗎?”
“她又給我離家出走!扔下戒指、留下一張紙要我去找更好的女人!她沒跟你聯(lián)絡(luò)嗎?”
“沒有!你說清楚,姊又離家出走了?到哪里?”
“我知道哪里還要問你嗎?”他是哪句話聽不懂,“你不知道我找別人!”
江子霖懶得再問沒結(jié)果的答案,喀的一聲就掛掉了。
還有誰呢?他記得小鈺有個律師好友,就是上次陪同她來離婚的律師,他只記得她姓蘇,但是不知道她的全名或是電話。
他緊握著手機,回到茶幾抓過戒指,立刻奪門而出。他決定先回小鈺的娘家,說不定她會回去那里。
該死的女人!該死的生日!明明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他很甜蜜的前往度假小屋的,為什么會變成在尋找壽星呢?
何繁鈺!你給我滾出來!最好立刻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