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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愛告狀 第八章
作者:圓悅
   
  那日,郁青天抱著陳雨過跋涉在谷底的泥濘里,大雨鋪天蓋地的下,沖得山上的泥土一起往下落。

  腳下踩的都是混濁的泥水,滿眼望去都是雨幕,走到后來他根本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而懷里的人體溫也越來越高……

  平生第二次,郁青天體會到那種無助到絕望的感覺。

  所幸的是,老天爺還不想亡他們,居然在他最絕望的時候送了一個小木屋到他們面前。他抱著她沖進小木屋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凍得身體麻木了。

  這木屋大概是山里獵人打獵時暫時歇腳的地方,不但有簡單的灶具和家具,還存有少許的柴米,甚至梁上還掛著幾塊風干的肉。

  絕處逢生,郁青天的眼淚差一點就掉下來了。

  而現(xiàn)在幾天過去了,大雨早就停了。在吃了他按照她的描述采回來的草藥后,她的高燒也已經(jīng)退了。

  這期間索中哲既沒出現(xiàn)來救他們,敖鷹那家伙也沒追下懸崖抓他們,一切風平浪靜。

  這些日子里他遠離了朝廷大事的陰謀算計,每天曬曬太陽、釣釣魚、摘摘野菜……除了她的咳嗽仍牽動著他的心之外,日子過得說有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他那個忠心到死的清官老爹,才體會不到這其中的樂趣吧!

  他青天老爹的一句“皇家有恩于郁家,姓郁的要世代忠良”既套住了自己,又套住了兒子,還要借著套住孫子,曾孫……

  這皇家做的還真是一本萬利的生意!郁青天忍不住嘴角抽搐。

  “咳咳咳……”驀的,里屋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都已經(jīng)咳了這么多天了,那據(jù)說很有效的藥湯也喝了不少,卻總不見好轉(zhuǎn)。平生第一次,郁青天主動想念起索中哲。

  藥?!對了,煎了這么久的藥,應(yīng)該已經(jīng)好……

  他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廚房已經(jīng)布滿濃濃的黑煙。

  該死,他又把藥煎糊了!郁青天驚跳起來,卻混亂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知道在廚房里團團亂轉(zhuǎn)。

  “還不拿水潑?!”等到陳雨過忍著腳痛來到廚房外,灶臺已經(jīng)往外噴出火焰了。

  “哦!”他這才醒悟過來,一把抓起一旁的水盆,從缸里舀起一盆盆水往著火的灶臺上倒。

  “咳咳咳……”陳雨過也趕緊打開門放出黑煙。

  總算是及時發(fā)現(xiàn),火勢很快就被澆滅了,黑煙也散了。她才剛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郁青天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往灶臺里一盆盆的倒水。

  那只被充當成藥罐的倒霉砂鍋,早就摔碎在地,燒成焦炭的藥材和滿地流淌的水,將廚房搞得一團狼藉。

  “別再往灶臺里倒水了,火已經(jīng)滅了!痹俚瓜氯タ峙抡麄廚房都會被水淹了!陳雨過趕緊叫住他。

  “滅了?”郁青天這才停下手,俊朗的臉又是黑灰又是臟水的,弄得像只花貓似的。

  “噗……”哧。她笑出了半聲,忽然想起他們?nèi)栽诶鋺?zhàn),趕緊收住笑顏。

  可滿心滿眼刻印的都是她的郁青天,又怎會忽略她的一顰一笑呢?

  “雨兒你不再生我的氣啦?”郁青天驚喜的道。

  “誰說我不再生你的氣了?”陳雨過努力裝出生氣的樣子,可面對一個弄得自己像只花貓似的大男人,她又怎么氣得了?當下一臉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雨兒你就原諒我吧!”見她似有軟化的跡象,他把握住機會辯解起來,“那天我真的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怕你著涼了才脫掉你的衣服,抱著你睡也只是……”

  那日她醒來,發(fā)現(xiàn)他們竟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氣得一腳將他踢下了床,之后任憑他怎么解釋她都不聽。

  “你還說?!”他居然大剌剌的說起那天的羞事,陳雨過的小臉一下子爆紅。

  “你要相信我,那天除了抱住你之外,其它我什么都沒做!庇羟嗵旄吲e手發(fā)誓。

  “你給我閉嘴啦!”這下就連她的脖子也變得紅通通的。

  “是真的,你就相信我吧!”

  “你再說這些,我、我就打你耳刮子!”陳雨過揚起手,結(jié)結(jié)巴巴的威脅道。

  “我知道你舍不得的!庇羟嗵旌裰樒ふf。

  “你……”眼前這男人怎么和她之前認識的差這么多?莫非是掉下懸崖摔傷了腦袋?想到這,她不由埋怨起自己只知道和他慪氣,卻忘記關(guān)心他的身體狀況。

  “只要你能原諒我,就算打我?guī)装驼朴炙愕昧耸裁茨?”久歷官場的郁青天何等厲害,立刻就打蛇順著桿子上了,還無恥的用上了哀兵政策。

  當然他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事實上,他一邊說還一邊捉住她的小手,往自己臉上打去。

  “別……”陳雨過可不答應(yīng)了,可是她又怎敵得過他的力道呢?“啪”的一聲,她只覺得自己的掌心一陣刺痛,他的臉頰更是紅了一大塊。

  “就這樣一直打到你出氣可好?”

  “你別這樣!別再咳咳咳……”眼見他抓著自己的手又要打,陳雨過急得大咳起來。

  “你別急,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再說話!”郁青天急忙去倒水,卻發(fā)現(xiàn)水上漂浮著一層炭灰,明顯已經(jīng)不能喝了。

  “呃,臟了,我去挑水!彼麑擂蔚纳ι︻^。

  “呵……”看見他這樣子,陳雨過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雨兒,你不生我的氣啦?”郁青天乘機湊了過去。

  “誰說我不氣了?”她的嘴巴仍是硬的,可是那雙水眸里的笑意卻再也掩藏不住。

  “哦~~”他故作沮喪的垂下頭,提著水桶拖著腳步出門。

  雖然知道他應(yīng)是在做戲,可望著那垂頭喪氣的高大背影,一種憐惜之情涌上她的心頭。

  “你等等!彼K于忍不住出聲了。

  “雨兒,你答應(yīng)原諒我了嗎?”他猛的轉(zhuǎn)過身,一對星眸亮閃閃的瞅著她。

  “我……你的外衣都濕了,去換了再出去!眹肃榱税胩,她終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獵人的小屋里也有一些換洗的衣衫,他們這幾天穿的就是這些粗布衣裳。

  “我就知道你還是關(guān)心我的。”郁青天望著她笑瞇瞇的。

  “快去啦!你好啰唆!彼滩蛔⊥扑幌,關(guān)照道:“床上有件熊皮背心,你把背心也穿上吧!”

  他的衣服在跌下懸崖的時候被樹枝扯得破破爛爛的,那幾件替換的粗布衣裳又都不怎么厚實。偏偏為了他們的生計,他每天都得在外面待上好久,往往回到屋子里人已經(jīng)凍得半僵了。

  雖然他從沒對她提起這件事,可是每次看見他明明嘴唇凍得烏紫卻還強裝沒事的模樣,她的心里很著急,卻苦于沒辦法幫他。

  等到她稍微恢復(fù)體力了,就拿出攜帶的針線,偷偷的將蓋著的那張熊皮縫制成背心。誰知才剛完成,還沒想好該怎么給他,就意外碰上他差點燒了灶房的事。

  “那不是一張熊皮嗎?怎么變成背心了?”他疑惑的問。

  “你別問了,穿上就是!标愑赀^又推他一下。

  “好!

  郁青天走進里屋,果然看見被子上放著一件熊皮背心,雖然稱不上好看,卻也縫得扎實,看得出是花了一番心血。

  這是她偷偷做的吧!大手撫過厚實的熊皮,掌心的感覺刺刺的,而他的心軟得就像朱雀街上最嫩的豆腐花。

  呵呵呵……一種叫作幸福的感覺充斥了他的心。郁青天的薄唇挑起一抹好滿足的笑。他才笑得開心,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要命,這身衣服還真有夠濕的!起先他還想只換掉外衫就行了,可解開外衫之后才知道不單是外面,就連里面貼身的衣物也都濕透了。

  郁青天一邊凍得齜牙咧嘴,一邊趕緊丟開裹在身上的濕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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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雨過忽然記起針還插在背心上。

  糟糕,可別扎在他身上。∠氲竭@,她顧不得腳傷仍未痊愈,急巴巴的沖進房去。

  郁青天正彎腰從白木箱子里拿替換的粗布衣衫。

  這是冬季少有的晴天,雖然氣溫不是很高,但是陽光燦爛視野明亮。一道美麗的光柱穿過半開的窗欞,投射在他赤裸的背上。

  “等一等,先別……”望見那暴露在日光下的男性背脊,陳雨過的聲音戛然而上。

  聽到她緊張的抽氣聲,郁青天的五指一松,抓在手里的粗布衣裳又一次掉進箱子里。

  “這是怎么弄的?”她的小手撫過他后背的傷痕。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經(jīng)忘記了!彼忠淮巫テ鹣渥永锏拇植家律,胡亂的要往身上套,卻因為雙手顫抖得太厲害,有些力不從心。

  “撒謊,你不可能忘記!彼槌鏊掷锏囊路,“轉(zhuǎn)過身,讓我看看前面!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的上半身應(yīng)該還有更多傷痕,這一排排紅紅的圓型疤痕,曾經(jīng)被她誤以為是燙傷,而現(xiàn)在她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

  “不,我會嚇壞你的!庇羟嗵靻÷暰芙^。

  “可是我想看。”她堅持。

  “那——好吧!”他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轉(zhuǎn)過身。

  雖然陳雨過已有心理準備,可是那些盤踞在他身體的紅色傷痕實在太密了,她仍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果然還是嚇到了!郁青天有些苦澀的想。

  “三寸長的釘子一丈五的木板,等滾過去衣服早就毅釘子扎爛了,身上也都成蜂窩了,那血就像噴泉似的從身上涌出來……”

  驀的,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又一次在她耳邊回響。

  “這就是滾釘板造成的傷口嗎?”顫抖的小手撫過猙獰的傷痕,她的身體更是顫抖得仿佛要散架似的。

  “既然覺得害怕,就先出去吧!”郁青天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聲音里卻掩不住深深的失落。

  “你、你真的滾過釘板!”陳雨過失聲叫道。

  她的話撕開他心頭那道多年未愈的傷口,恍然間,身上的傷口似乎仍在噴血,他甚至還能聞到血腥味!

  “出去!”他厲聲吼道。

  這些年來他已經(jīng)習慣了獨自舔噬傷口,可聽見她離去時那蹣跚的腳步聲,他的心又好像被什么撕裂了似的。

  雨兒,不要走!他的聲音消失在喉嚨里。他的五指緊握,將手里的粗布衣裳揉成了一團。

  驀的,一雙纖細的手臂從身后環(huán)住他的腰,仍然濕漉漉的面頰貼上了他同樣傷痕累累的背。

  “你怎么沒走?”粗布衣裳掉在地上。

  “我、我們說過要一起的!彼穆曇羧詭е唤z哽咽,可這回郁青天聽明白了,她的哽咽、她的哭泣并非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憐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郁青天拉開環(huán)在腰間的纖細雙臂,轉(zhuǎn)過身來滿懷歉意的道。

  “嗯,我知道!笨粗砩厦苊苈槁榈膫,她的喉嚨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默默的流淚。

  “告訴我,你是在為我哭泣嗎?”郁青天將遮住小臉的凌亂鬢發(fā)攏到她耳后,大手又順勢從耳際來到下顎處,輕輕托起她的小臉,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我……”陳雨過有些膽怯。

  “好雨兒,告訴我好嗎?”他的聲音更溫柔了。

  “為你,只為你!”她眨眨眼,更多的淚珠滾落,跌碎在他的大掌上。

  再毋需更多的言語了,他已經(jīng)從那雙凝淚的明眸里得到了答案:無論是她的心還是她的眼,裝得滿滿的都是他!

  “這些為我流的淚水,是我最珍視的寶貝!彼┫骂^,將滿懷愛意的吻溫柔的印在那雙凝淚的明眸上。

  她覺得自己的雙腳發(fā)軟,需要扶住什么才能穩(wěn)住身體。

  她的小手正好按在他心臟的位置,掌心的熱力熨貼著他的肌膚,那熱力甚至滲透到他心里。

  “痛嗎?”她顫抖著小手撫著那些傷痕,一個、二個,三個……這么多的傷口,她簡直無法想象當時他是怎么撐下來的。

  “現(xiàn)在不痛丁。”在那雙小手的觸摸下,一直盤踞在他心頭的寒冷開始被驅(qū)散了,心頭那道從未曾痊愈的傷口也開始有結(jié)痂的跡象。

  “那時一定很痛吧?”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都過去了!蹦切⿷K痛的過往郁青天已經(jīng)不想再回憶,現(xiàn)在他一心向往的是未來,和她一起的未來。

  他身上的那些傷疤明顯是因為傷后缺乏照料才會變成這樣,恍然間她似乎看見了他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

  “我多希望那時能在你身邊,就算不能幫到你什么,好歹也能替你熬藥送水……”陳雨過的聲音梗住了。

  “我沒事,你別哭了!庇羟嗵焐斐鍪譃樗脺I,可灼熱的淚水卻越拭越多,濡濕了他整個手掌!坝陜汗,別再哭了吧!”

  “嗚嗚嗚……”聽到他的話,她的淚水不但沒停住,反而掉得更兇了。

  “唉~~我該拿你怎么辦呢?”他的聲音近乎嘆息了,心中亦充滿了憐惜。下一刻,他用大手捧住她的小臉,俯下身用雙唇吮去那即將跌落的淚珠。

  “天哪!你都快凍僵了!快、快到床上去取暖!标愑赀^這才注意到他的雙唇因為寒冷而變得冰冷,急著要把人往床上拉。

  “咦?你怎么啦?”一拉沒拉動,二拉也沒拉動,她睜大了剪水雙眸,不解的凝睇著他。

  “雨兒,你確定了嗎?”郁青天的腳跟站得穩(wěn)穩(wěn)的。

  “確、確定什么?”她滿臉迷惑。

  “確定要不要做我的妻子!”他直直的望著她,眼神灼熱。

  陳雨過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這兩道灼熱的目光里了。

  “雨兒,我喜歡你!彼熥员戆椎。

  “我、我也喜……”歡你。

  “你先別說,等聽完我的話,你再決定要不要繼續(xù)喜歡我,好嗎?”郁青天載住她的話,誠懇的道。

  “好,不過你得先到床上去!彼c點頭,卻依舊有她的堅持。

  “嗯!彼懒苛讼拢X得自己的自制力尚足夠支撐自己說完話,于是點點頭,走過去坐在床上。

  “你先裹著被子!彼s緊扯過被子圍在他冰涼的身上,還試圖用自己的小手去溫暖他的大手。

  這次他沒有拒絕。

  “自從我的青天老爹被他的皇帝砍了頭,我滾過釘板卻無法為他申冤之后,我算是徹底看透了這官場。真實的我并非你以為的青天,我也根本不想去做什么青天!彼谝淮卧趧e人面前劫析自己的內(nèi)心,“那日你不顧性命攔了我的轎告狀,我會帶你回府除了因為沈虎打倒了你,更多的是一種看戲的心態(tài),我只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陳雨過點點頭,表明自己有在聽。

  “所以我并不是你以為的好人!庇羟嗵炜嘈σ宦,“直到后來你們姐妹爭著挨板子、滾釘板,我似乎從你們身上看見當年的自己,這才決定要幫你!

  “嗯!彼俅吸c點頭。

  “真實的我一定讓你覺得失望吧?”郁青天頓了頓,有些艱澀的道。

  “確實和我之前想象的不一樣。”陳雨過點點頭。

  “那么你還喜歡我嗎?”問這話時他不覺屏息了。

  “不……”

  果然是不該奢望的,看見她搖頭,郁青天的心猛的沉到看不見陽光的深淵里。

  “我去挑水,順便去采些草藥……”他木然的起身往外走,甚至忘記穿上衣服。

  “不只是喜歡!”驀的,身后傳來她的大喊。

  “你說什么?!”郁青天霍然轉(zhuǎn)身。

  “我是說,我陳雨過不只是喜歡你,我還深深的愛你!”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吼給他聽。

  “可我剛才已經(jīng)說明白了,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我甚至也不是什么青天……”他滿眼的不敢置信。

  “就因為你不夠完美,我才不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他是高高在上的青天大人,而她則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在情不自禁愛著他的同時,她的心里也在深深的自卑著,而現(xiàn)在他們終于扯平了。

  “不會了,你再不是一個人了!”在那雙鷹眸的深處,她看見了深深的寂寞,這讓她再一次落淚了。

  “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痛了!庇羟嗵靽@息。

  起初他只是想吻去她的淚水,可他的薄唇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從那對剪水明眸開始,順著那嫩豆腐也似的肌膚,從眉心、鼻梁……一路輾轉(zhuǎn)往下,直到覆上她的雙唇。

  雙唇碰觸的那一瞬,兩人像是同時被閃電擊中似的。

  好羞人!她羞得緊緊的閉上明眸。

  該死,吻她的感覺真是要命的好!郁青天因為要對抗那洶涌而來的欲望,全身緊繃。

  “雨兒,我想要你!彼谒念i側(cè)磨蹭,聲音因為情欲而變得粗嘎。

  “我……”她的心在說她也想要他,可是理智卻在說不。她不知道該聽從心,還是該聽從理智,只能拼命的閉緊雙眸,仿佛這樣就可以逃避回答。

  “雨兒你可以拒絕,不過你先得看著我才成!庇羟嗵煊H親那兩排像小扇子般的長睫毛,輕聲誘哄道:“來,睜開眼睛,告訴我你想要拒絕。”

  “我——”她怯怯的睜開眼,正好望進一雙一往情深的鷹眸里,后續(xù)的話不由噎在喉嚨里。

  “雨兒,你真的要拒絕嗎?”他用眼神傳遞出他的傷心和失望。

  “我不是真的要拒絕,我要你,我要你!”她雙手握拳,終于吼出來。

  呵呵呵!好大聲的告白,不過他也很喜歡就是了!郁青天的嘴角因為微笑咧得開開的。他大手一伸打橫抱起她,大步走向床榻。

  “我不會讓你后悔的!”將她放上床時,他在她耳畔輕道。

  “我不會后悔的!痹掚m如此,她仍控制不住身體發(fā)出微微的顫抖。

  “我勇敢的小斗士,別怕!”他的笑聲撩撥著她敏感的耳際,而他那不規(guī)矩的舌頭則干脆舔上她更敏感的耳珠子。

  “不、不許笑話我!”她顫抖得更厲害了,卻不是因為害伯。

  “傻丫頭,我在和你調(diào)情呢!”郁青天笑了笑。

  調(diào)情?!她的小臉一下子全紅了,就連耳根子都泛著好看的珊瑚色。

  趁她只顧著臉紅的時候,一雙大手悄悄的對付起她身上那些礙眼的衣衫,同時也不忘索取專屬于他的吻。

  呵!她的唇干凈軟嫩,比他想象中更可口呢!

  原本溫柔的輕吻變成了掠奪的狂吻,他“蠻橫”的用舌尖叩開她柔如花瓣的雙唇,糾纏她的香舌,放肆的攪動津液……

  陳雨過被他的狂吻弄得幾乎喘不過氣,從舌尖一直到四肢百骸都軟綿綿的,只能任由他肆意妄為……

  “雨兒,你真美。”丟開最后一件衣裳,他灼熱的目光望著躺在自己身下的美好胴體。

  他的呼吸熱熱的吹在她的胸前,陳雨過這才意識到不知什么時候他倆竟已裸裎相對!

  天亮亮、日光光,一切都無所遁形。雖然她已經(jīng)決定要將自己交給他了,可這個樣子實在是好羞人哪!

  她羞澀的蜷縮起身子。

  “別遮,我想看。”他輕柔的握住她試圖遮擋的小手,望著她的眼神簡直就要燒起來了。

  “可是做這事兒不是應(yīng)該躲在被窩里的嗎?”

  “有時候男人也會喜歡在被窩外面……”雖然心里很想笑出來,可是郁青天仍努力讓自己顯得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就、就像我們現(xiàn)在這樣嗎?”她的臉紅得都快煮熟了。

  “對,就像我們現(xiàn)在這……”天哪!她怎么能這么可愛?他再也忍不住了!

  下一刻,大野狼直接撲向誘人的美味。

  這從不曾有過的奇異感受令陳雨過的心怦怦亂跳,仿佛下一刻就會跳出胸膛似的。

  “雨兒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彼煊X了她的無助,在她耳邊親昵的道,“相信我,我只是想愛你而已。”

  “嗯。”

  柔若無骨的雙臂圈上了他的脖子,她全無保留的將自己交給了他,而他也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交托到她的小手里。

  雖然已經(jīng)是冬天了,可小木屋里春意盎然的。激情中,他們誰也沒注意到木屋外響起樹枝折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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