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了汪祖懸,去浴室盥洗完畢,換上一身寬松的休閑服,待她走回客廳時,顏薰赫也已經(jīng)洗完澡.正獨自坐在客廳喝著啤酒看電視。
一見到她走來,他拿起遙控器關(guān)上電視,不讓多余的聲響打擾兩人的談話。
“怎么不把頭發(fā)吹乾?”他對著她微濕的頭發(fā)皺眉。
“沒關(guān)系,等一下就干了!
顏薰赫一聲不響地起身,走回房里,半響,只見他拿出吹風(fēng)機,強迫她在沙發(fā)上坐下,開始幫她吹乾頭發(fā)。
“我不想見你到時候又開始頭痛!彼致暤,口氣霸道、沒得商量,手里撥弄頭發(fā)的動作卻極為溫柔。
這感覺……太親昵了!她全身的毛細(xì)孔不由自主地張開,敏銳感覺著他的每一個碰觸。
他動作熟稔地?fù)芘陌l(fā)絲,彷佛長久以來,他每天都這么做似的.莫名地,她緊繃的情緒逐漸放松下來,偷偷貪戀起他對她的溫柔……
不,他的溫柔不是對她!
很快地,理智回籠,她在心中告訴自己,他眼中看到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姊姊汪慕薰吧!他或許只是透過她,變相地思念著姊姊……
“有件事……我必須先跟你說清楚!庇行┦驴梢蕴拥昧艘粫r,不能逃避一世。她清清喉嚨,決定面對現(xiàn)實。
是該攤牌的時候了。
“我不會把小祖讓給你的!彼龖B(tài)度堅定道。
“我當(dāng)然不會要你把他讓出來,他本來就是你的!彼。
他的回話令她驚訝,她猛然回頭看他,但他按住她的頭,強迫她將頭轉(zhuǎn)回去,繼續(xù)吹著她后方的頭發(fā)。
“什么意思?你不是來要孩子的?”她問。
“我當(dāng)然要他,但我也要你!”
汪憶薰轉(zhuǎn)過身,幾乎要從沙發(fā)上驚彈起來,同時間,他動作更快地一把壓住她的肩膀,將她牢牢囚困在沙發(fā)和他之間,讓她無處可逃。
“我要的是“你們”,我要他,更要你!”他強調(diào)得更直接、坦白。
“你憑什么對我說這樣的話?”她激動道,被他的話語給激怒了。
“憑我找了你五年!”
“你找的不是我,是我姊姊,是小祖!”她氣得糾正他似是而非的話語。
“姊姊?哼!彼芭乩湫σ宦!澳隳赣H是這樣告訴你的?說我是那個拋棄你姊姊的爛人,是小祖忘恩負(fù)義的親生父親?”
“難道不是?”她反問。
“當(dāng)然不是!”他趨近她,氣息近得令人渾身發(fā)顫.這一瞬間,她感覺他體內(nèi)正蘊藏著攻擊性,準(zhǔn)備隨時向她發(fā)動攻勢。“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他的話像順核爆憚,炸得她腦子里一聲轟然巨響。整整一分鐘,她震驚得講不出話來。
“沒有姊姊,沒有汪慕薰的存在,從頭到尾,我愛的都是你,而你,也愛我!彼蛔忠痪,再次說得清清楚楚。
“你……”她顫聲道。“你瘋了……我、我以前根本沒見過你……”
他眼中的認(rèn)真和執(zhí)著讓她害怕起來。
“你自己說過,你曾在拉斯維加斯娶了你愛的女人,而那女人死了,她是我姊姊吧!所以……你是我姊夫,你怎么可能愛我?我更不可能愛你啊……”
他緩緩搖頭!拔也皇悄沔⒎!彼绱邕M(jìn)逼,將她逼困在沙發(fā)一角!拔沂恰阏煞颍
丈夫?!汪憶薰瞪著他,好似在看一個怪物。
“你喝醉了!你在胡說八道!”她的思緒被他搞得很混亂,情感也是。有那么一瞬間,她幾乎要相信他了?磥懑偟牟恢皇撬,連她都快瘋了!
“當(dāng)年和我相愛的人是你,不是你姊姊——”
顏薰赫兩手撐在她身體兩側(cè),以絕對的優(yōu)勢占據(jù)她的空間,讓她無法動彈。他壓低身體,以低沉的嗓音再次宣告,一股古龍水混合啤酒的氣息輕拂過她。
“你、你別靠過來……”她虛弱抗議。
“與我私訂終身的,是你,不是你姊姊……”他呢喃著再進(jìn)逼。
“我說真的,你再過來……我會打你!”她不想自己的決心再次下殺打折。
“為我生養(yǎng)孩子的,是你,不是你姊姊……”他的唇近在咫尺,幾乎碰觸到她。
“我是說真的……你別不相信……”
不理會她的抗議,他強勢攫住她抵抗的嘴唇,雙手掃住她的腰,防止她閃躲逃脫。汪憶薰雙手抵著他的胸想推開他,卻無法脫困,只能沮喪地捶打。
真相,在他心底、在他唇間,她卻拒絕、反抗,以一個虛幻的事實折磨他,他氣她、惱她,但更愛她。
隨著不斷的捶打,汪憶薰體內(nèi)有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悸動隨之升起,那熟悉又陌生的激情令她害怕。他以唇舌進(jìn)攻,想再進(jìn)一步攻城掠地時,理智融合著恐懼,頓時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
啪!
巨大的巴掌聲,打斷這場交戰(zhàn)。
顏薰赫喘著氣看著她,不敢相信她會狠狠賞他一記耳光,她同樣被自己的行為嚇到?粗竽橆a上隱隱浮現(xiàn)的紅色掌印,汪憶薰心里有千百萬句抱歉……和心疼。
“我、我剛才警告過你的……”她結(jié)巴道。“我會打你的……”
他一把攫住她的右手,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覺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抓住。
他定定凝望著她,拉她的手緩緩覆上他的左頰,貼在那熱辣的掌印上,他的眼神由震驚轉(zhuǎn)為悲郁。
他以臉頰輕輕磨蹭她柔軟的掌心,再濃烈的情、再熾熱的愛,全化為最溫柔的嘆息——
“告訴我,該怎么做,你才會相信我?”
。
“因為是你,我才相信的!
一句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夢里,如真似幻的告白冷不防地從汪憶薰腦海深處冒出,讓她自己都嚇一跳。
她看著他,有些迷惑,真的不知道該相信什么才好。
“可是我真的……不記得見過你……”她喃喃道,可有些糾纏著她、怎么都無法抹去的奇特感覺也是事實。
“記憶有時也是會騙人的!
抓著她手腕的左手,滑進(jìn)她的掌心,與她十指緊扣。他牽起她,帶她走進(jìn)他房間,起初她有些抗拒,直到她站在房門口,看見他床邊的墻上滿滿的照片——
她渾身一震,全身瞬間泛起雞皮疙瘩。
所有的照片里,都有著一張共同的面容——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
“姊姊?”
她走到照片前,癡癡凝望照片里的面容。和她在老家發(fā)現(xiàn)的那張照片一樣,都是學(xué)生時期青澀的模樣,有女孩一人的獨照,有與他的合照,甚至還有母親汪麗娥和他們兩人的合照。
“我不認(rèn)識你姊姊,事實上,你也沒有姊姊,照片里的,全都是你!”他沉聲道。
“怎……怎么可能?”她嘴巴否認(rèn),心卻開始動搖!翱晌颐髅饔浀梦液玩㈡ⅰ
“你對姊姊的記憶,是真實嗎?或許是經(jīng)過了重建呢?或許那不是你對姊姊的記憶,而是你自己部分真實的記憶呢?”
“你到底在說什么?我不懂!彼娴谋桓愫苛恕
“難道你從沒想過,小祖可能是你親生的嗎?”他再丟下一枚震撼彈。
“這——”怎么可能?這太瘋狂了!
“如果你愿意,就跟我一起去發(fā)掘一切的真相。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目前我只能告訴你——你現(xiàn)在的記憶、現(xiàn)在的身分、現(xiàn)在的生活,全都是假的,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騙局!
在那段被封鎖的記憶里,他是被遺忘的那個人,他記得所有的一切,她卻什么都不記得,甚至視他為陌生人,這令他幾乎發(fā)狂,他無法忍受她將他關(guān)鎖在黑暗的記憶中。
“假的?”她真的迷惑了!澳恰裁床攀钦娴?”
如果他是一個存心來偷心的愛情騙子,那么,她只能說,他魅惑人心的手段真的很高明!
顏薰赫走向她,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浴后的她,有著清純甜美的氣息,身上散發(fā)一股淡淡的馨香,泛著香澤水氣的粉肌,有股誘人的吸引力。他的心想念她,他的身體同樣想念她。他渴求她的愛,畢竟,那是他曾經(jīng)捧在手里珍惜的寶貝。
拉開衣襟.露出結(jié)實的男性胸膛。他拉住她的手,緊緊貼熨在胸口心臟的位置,讓她感受他激昂的心跳。
“忠于你對我的感覺……或許,那才是真的。”他喑啞道。
眼淚,開始悄悄占據(jù)她的眼。
這男人,怎能這樣一次又一次,強勢地霸占她的心,她根本無處可逃。
他拉著她的手緩緩上移了幾公分,在他敞開的衣衫下,一片觸目驚心的傷疤,從他的肩膀一路延伸到他的胸側(cè)——
汪憶薰驚愕地看著那些傷,它們模樣猙獰地對她狂喊著一段可能被她遺忘,卻曾經(jīng)存在過的殘酷事實。
“當(dāng)年那場車禍之后,你失蹤了,而我差點死去——”他緩緩說道,聲音里有深沉的痛楚與思念!坝行┦,你或許不記得了,但我不曾忘記。這些年,找到你是驅(qū)策我往前的唯一動力,就算你死了,我也誓言要找到你的墳——”
聽著他綿綿傾訴自己的思念,和思念中的堅持,她悲傷的淚水怎么都無法停止。
她的指尖輕輕撫觸他肩上的傷疤,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的心,好痛,無法劫舍地痛。
他捧起她的臉,以火熱的唇吮去她頰上的淚。他的溫柔讓她無力抗拒,只能任由淚水恣意奔流。
“你曾經(jīng)求我不要不理你……”他的唇吮著淚,緩緩游移到她唇邊,低喃:“天知道我一直都是想要你的。”
他的唇輕貼著她的,輕輕地、緩緩地沿著她的唇線移動,不同于以往的強勢,更多的是耐心的哄誘。
當(dāng)年,他排拒她,讓她為他哭泣,讓她在他身后苦苦追尋。如今,他必須靠自己將她重新追回來。
他的吻,火熱但克制,他想要她,想要深深占有她,卻又害怕她再次從他身邊消失,直到她的雙手,撫著傷疤一路向上,環(huán)住他的脖子,主動回應(yīng)他的吻,他的熱情終于在頃刻間爆發(fā)——
她是他的,一直都是!這次,他不會再放手。
狂烈的激情,在兩入之間進(jìn)射,再多的阻隔都阻擋不了想要擁有對方的心。
“我要為你生一個蜜月寶寶!
遙遠(yuǎn)而清晰的聲音,從記憶的裂縫中,冷不防地竄出。
真實與虛幻,火熱交纏。
她困惑迷亂,無從分辨。
是心疼也好,是不舍也罷,此刻,她只想忠于自己的感覺,緊緊擁住這個男人,降服在他溫柔又強勢的征戰(zhàn)中——
“我愛你,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