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耿悠然從書房走出來,看見文若纓手上捧著一束花。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花?誰送你的?”
“這是新娘捧花,是舒真送給我的!币娝荒槻唤,她解釋,“李舒真以前是我們公司人事部門的職員,她今天結(jié)婚,我去當(dāng)伴娘,然后收到美麗的新娘捧花!逼鋵嵾@件事之前她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
“喔,我有點累了,想回房間睡一下!
“既然你要休息,那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耿悠然看著她!澳憬裉爝有什么特別的事嗎?”
“沒有!
“那就留下來。”
“是。”
文若纓看著他走進(jìn)房間,她都說了手上這個是新娘捧花,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而且她也說過今天是舒真結(jié)婚的日子,看來他也忘了,又或者不在意她說過的話?
她低頭看著新娘捧花,以前不是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好了,那為何要為他此刻的冷淡而感到失落?畢竟他又沒有許諾她什么,而且他一向都是這樣,她不是也早就習(xí)慣了?
其實他還是原來的耿悠然,沒因為這陣子和她有了更多相處,而有所改變,是她自己太過一頭熱了,大概是這陣子太常和他黏在一起,心變貪了,想要他更關(guān)注她,更在意她的事。
文若纓苦笑了下,到廚房找器具置放新娘捧花。
這一天近中午時分,威頓集團(tuán)總裁辦公室來了個訪客,名叫黃凱琪。
文若纓以前不曾見過這位黃小姐,年紀(jì)與自己差不多,長相漂亮,不過臉上的妝稍微厚了點,身上的香水味也很濃烈,她是誰?為何耿悠然會接見她?
不久,他和黃凱琪一起走出辦公室。
“文特助,中午我要請黃小姐吃午餐,可能會晚點回辦公室!
“是,我知道了!
目送他們兩位離開后,她更是不解,同時也困惑黃凱琪的身分,若不是重要的廠商,耿悠然不會親自接見,更不用說請對方吃飯。
一直到下午兩點左右,他都還沒回來,這不像他平常會做的事,讓文若纓更好奇那位黃小姐是誰了。
結(jié)果耿悠然還沒有回公司,顧正瀚就先來了,知道好友出去吃午餐還沒有回來,他很驚訝!艾F(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他居然還沒有回公司,他不是一向認(rèn)為時間寶貴的嗎?文特助,他是跟誰一起吃午餐?”他知道沒有餐約的話,中午好友不可能離開辦公室,因為休息時間也要拿來工作。
“總裁他和黃凱琪小姐一起去吃午餐。”
“黃凱琪?”顧正瀚有點訝異!坝迫缓忘S凱琪去吃午餐?”
“顧總,你知道黃凱琪小姐是誰?”
“說認(rèn)識也還好,偶爾在派對上會見面,她是個玩咖千金,她父親是水泥業(yè)大老板,和耿氏建設(shè)合作多年,也是耿氏建設(shè)的股東之一。”其實上流社會特別愛玩的就那幾個人,其家世大家都略有耳聞。
黃凱琪的父親是耿氏建設(shè)的股東?文若纓相當(dāng)驚訝,她都不知道他何時跟黃凱琪有往來,不過他做事一向不會跟她說,除非是有工作讓她去做。
但他為何會跟黃凱琪一起吃午餐?難道是……忽地胃部一陣抽痛,讓文若纓痛得坐回辦公椅上。
“文特助,你怎么了?”顧正瀚上前關(guān)心。文特助表情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我沒事,只是有點胃痛,等一下吃了胃藥就會沒事的!彼约旱奈,雖然有吃藥,但還是不舒服,有時悶痛,有時會像這樣抽痛,只不過每次去耿悠然家,她都先吃了胃藥再過去,不想讓他知道她有胃痛的毛病。
“文特助,你太過緊張了,我想悠然只是很單純的和黃凱琪出去吃個飯而已!闭f話的同時,他看見她頸部絲巾下有著清晰可見的吻痕不由得皺眉。
一會兒,耿悠然回來了,顧正瀚跟他一起進(jìn)入辦公室。
兩人談完合作的公事后,顧正瀚問道:“悠然,文特助說你中午和黃凱琪一起去吃午餐,是真的嗎?”
“對。”耿悠然很坦白。“我想我未來也許會跟黃凱琪結(jié)婚!
“什么,你要跟黃凱琪結(jié)婚?!那文特助怎么辦?”他不用問也知道悠然為何會跟黃凱琪往來,因為她父親是除了董事長耿富雄外,擁有耿氏建設(shè)第二多股權(quán)的董事!澳銈儾皇且呀(jīng)在一起了?”
耿悠然沒有否認(rèn)!拔視o她一個交代的!
“悠然,一旦你跟黃凱琪結(jié)婚,就等于是傷害了文特助,你知道嗎?她剛剛還胃痛了呢!
“胃痛?”耿悠然皺眉。
“對啊,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跟別的女人約會當(dāng)然會胃痛,將來若是娶了別人,恐怕會再加上眼痛心痛的,真是可憐!
他眉宇間皺痕更深了!敖Y(jié)婚是黃董事提出的,我還在考慮,不過一旦我跟黃董事合作,耿氏建設(shè)馬上就不再是耿家人的了,董事長到時也會換人!
顧正瀚當(dāng)然知道好友的苦,也知道向耿家人報復(fù)是他拚命成為富豪的動力。
“悠然,你就不能不要理會那些人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他們有錢太多,證明自己不會被擺布了。
“你也知道柳素燕是怎么對我的!惫⒂迫荒抗饬鑵,語氣冰冷。
“可是你一旦和黃凱琪結(jié)婚,文特助還會待在你身邊嗎?也許你該想想,對你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現(xiàn)在有人封悠然為撒旦,可是比起他在美國那咬著牙,冷到極點的寒酷表情,恐怕才是真正撒旦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回來臺灣,特別是文若纓成為他的秘書之后,他發(fā)現(xiàn)悠然的表情慢慢起了變化,雖然還是有點酷酷的,但至少不再給人感覺死氣沉沉,不再那么陰暗,也開始偶爾會跟他到酒吧喝酒,和伊凡他們聊聊天,反觀以前,他總是把自己繃得很緊,甚少參加朋友間的聚會。
也許連悠然都不知道自己已有所改變,不過他可是看在眼里,這些都是文若纓無微不至的付出。在工作上,她是得力的助手,也是個好女人,如果他加班,她也留在公司陪他,包括假日也是。
當(dāng)年悠然聘請了連大學(xué)都還沒有畢業(yè)的文若纓當(dāng)秘書,他真的非常訝異,那不像悠然做事的風(fēng)格,現(xiàn)在想來,也許他們從很早以前就對彼此很在乎了,只不過悠然還是沒有忘記報復(fù)的事。
耿悠然沉下臉!罢,你不用再說了,我的愿望就快要達(dá)成,要我現(xiàn)在放棄,我辦不到!結(jié)婚只是權(quán)宜之計罷了,我會給文特助交代的。”
悠然的意思,是以后他還是會跟文特助在一起嗎?
顧正瀚無奈搖頭。身為好朋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
至于耿悠然,對于自己所做的決定他不會后悔,也許得先委屈那個女人,不過相信她能諒解的,因為她一向很聽他的話。
耿悠然已經(jīng)做好計劃了,不知道卻因此而造成了日后無法挽回的悲劇。
一個星期后。
在耿氏建設(shè)的股東大會上,當(dāng)耿悠然突然現(xiàn)身,甚至被另一個大股東黃文賓董事稱為新伙伴時,會議上頓時鴉雀無聲。
耿富雄完全處在錯愕中,他不知道耿悠然是何時收購公司的股票,一旁的柳素燕震驚程度不輸給丈夫,她現(xiàn)在才知道耿悠然在義賣會上那段話的意思,以后他們會常常見到他,指的就是這個?
黃文賓提出了針對公司近年的損失,希望改選董事長,此話一出,會議室里更是一陣騷動和混亂,畢竟改選董事長是件大事,不是一時就能決定的。
沒有等會議結(jié)束,耿悠然就先離開了,剩下的就讓他們那些股東去斗爭,今天他只是來現(xiàn)個身罷了。
離開耿氏建設(shè),他回到公司,兩個小時后,柳素燕找上了門。
當(dāng)一樓柜臺通報耿氏建設(shè)的耿夫人想要見耿悠然,文若纓莫名的感到不安,但她還是依照指示放人上樓,靜靜做好她的工作。
柳素燕一上樓看到文若纓,氣怒地問了耿悠然是不是在辦公室后,便直接開門進(jìn)入,文若纓跟著進(jìn)來。
“總裁,抱歉,耿夫人自己先進(jìn)來了!
“沒關(guān)系,文特助,你先出去!
“是!彼叱鲛k公室,想關(guān)上門卻被制止。
“門不用關(guān),我說完就走!绷匮嗯芍⒂迫唬а狼旋X的說:“耿悠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居然和外人連手欺負(fù)自家人,你爸爸剛剛氣得血壓升高,差點就送醫(yī)院了!”
“自家人?”耿悠然冷笑了聲。“你真的有把我當(dāng)成自家人?”
柳素燕不跟他打哈哈!拔乙懔⒖掏顺龉蓶|大會,不要跟黃董事繼續(xù)勾結(jié),那是天理不容的事!
“天理不容?你說這話不怕咬到舌頭?想想你對我做過的事,天理容不容得了?”他提醒她。
柳素燕瞪大了眼!八阅闶菫榱艘獔髲(fù)我才這么做的嗎?”
“隨你怎么說。我只是在想,你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公司,對我趕盡殺絕,如果有天失去了,那應(yīng)該會很好玩吧!
“!耿悠然,你不是人!”柳素燕氣急敗壞的大叫著。
“我不是人?我不過是把你曾經(jīng)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一一還給你而已。”
“你以為你可以把我和你爸爸及悠桐趕出公司嗎?不可能,我想黃董事一定是一時不察,被你這個家伙所騙,才會提出要改選董事長,以我們跟他多年的好交情,他最后還是會支持你爸爸的!
“你還看不清楚事實的真相嗎?”不是他要黃董事提出董事長改選,而是黃董事早就有司馬昭之心了,也知道他收購股權(quán)的事,才會主動找他合作。
“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這樣說好了,比起支持朋友,我想黃董事應(yīng)該會力挺我這個女婿。”
“女婿?你要跟凱琪結(jié)婚?”
“黃董事希望我可以跟他的女兒結(jié)婚,凱琪既漂亮又聰明,相信會是個好妻子,我當(dāng)然點頭答應(yīng)了。”
“你當(dāng)真要和黃董事連手把自家人趕出公司?!”柳素燕氣到不行,因為她從丈夫那里知道了黃董事和耿悠然的股權(quán)數(shù)已經(jīng)贏過他們了,丈夫的董事長一職有可能真的要換人,連帶耿悠桐的副總位置也保不住,所以她才來找他。
耿悠然冷冷地看著繼母!叭缒闼,我勸你快點回去好好想個對策,如何在下次的董事會上保住公司的經(jīng)營權(quán),不過呢,我想已經(jīng)來不及了,董事長一位確定要換人坐了!
她一聽,氣憤的將耿悠然辦公桌上擺飾用的竹葉小盆栽掃落到地上,站在辦公室門外、臉色蒼白的文若纓見狀,為里面母子倆的爭吵擔(dān)心不已。
“耿悠然,就為了報復(fù)我,你非得做到如此,完全不給我們活路嗎?”柳素燕大聲叫罵。
面對她的失控,耿悠然依舊冷著臉!盎蛟S該換我問問你,當(dāng)年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完全不給我活路!
“那是因為你有活路,我和悠桐就沒有活路了,就因為你這么可怕又厲害,我才要毀了你!”柳素燕一怒,將心中的話全說出來!安贿^這不能怪我,要怪就去怪你爸爸,他老是罵悠桐很笨,個性又軟弱,還不斷在我面前夸你多厲害多聰明,以后公司就由你繼承。這怎么可以?當(dāng)初耿氏建設(shè)只是間小公司,是我娘家拿出不少錢來資助才有今天的規(guī)模,結(jié)果你爸爸居然說要給你繼承,我絕不答應(yīng),那是屬于悠桐的!
“所以你就栽贓我偷了你的紅寶石項鏈,又找個少女來說她懷了我的孩子,指控我始亂終棄,讓我父親對我失望,然后把我送去美國?”
“沒錯,當(dāng)然要把你趕出家門,最好離開臺灣遠(yuǎn)遠(yuǎn)的,而且是你爸爸沒有我想像中的那么重視你,又或者該說他比較在意自己的事業(yè)和名聲,所以你才會被送去美國!
“但我都已經(jīng)被送到美國了,你還不肯放過我。”
“這也得怪你爸爸,當(dāng)初我娘家投資了那么多錢,結(jié)果他就只給我一點點股權(quán),還說我是個女人,不準(zhǔn)我插手管公司的事,我在想他是不是在等你回來,所以我就告訴他周刊要報導(dǎo)那少女懷孕的事,你爸爸怕被負(fù)面新聞牽連,馬上和你斷絕關(guān)系,說穿了,他就是個很自我又自私的男人,只是我沒想到,在失去你父親的金援后,你居然還可以在美國混得那么好,我應(yīng)該在你更小的時候就毀了你才對!
正瀚說的沒錯,這女人果然有!什么都是別人的錯,自己完全沒有錯。
不過他一直以為父親和繼母感情不錯,所以很相信繼母說的話,看來不是,從她對父親的諸多抱怨來看,他們夫妻之間不只感情不好,而且早有嫌隙了。
“耿悠然,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贏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如愿以償,耿氏建設(shè)是悠桐的!”柳素燕叫囂完后,怒不可遏的離開辦公室。
耿悠然冷笑。大勢已定,他倒想要看看柳素燕還有什么辦法挽回局面。
柳素燕離開后,文若纓走進(jìn)總裁辦公室,想要整理摔破在地上的竹葉小盆栽。
耿悠然看著她!拔奶刂,下班后我有話跟你說!
“好!彼c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