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學……你有什么建議嗎?」封妍將到舌尖的稱呼硬轉成直接的稱呼。
「你稱呼其它人叫學長,稱呼我也叫學長,難道不能有所區分嗎?」聶晨鐘不想強勢的直接要求她改變稱呼,他希望她能夠在自主意愿下轉換。
半年前,縱使面對愛情是他的心情感到起落不定,但是他對六月底的約定仍然勢在必得。然而在小妍的追求者不放棄找他宣示公平競爭時,他開始有種不確定感,這份不確定感隨著那些追求者的人數增加而漸漸增多。
小妍真的喜歡他嗎?她愛他嗎?她不曾正面肯定對他的情意。她真的喜歡他嗎?
聶晨鐘向來沉穩的心情,隨著時間漸久,被愛情左右的產生許多激蕩;而封妍一視同仁的稱呼,讓他對自己認為的勝算感到不確定。
封妍對聶晨鐘每個細微的小動作都仔細收妥放在心上,他的問話于她玲瓏的心中兜個一圈,她便知曉他的想法了。
「聶學長!狗忮又卣Z氣的說出這三個字。
聶晨鐘再聽聞她的稱呼,眼中添了抹不可見的郁悶。
「過來點,再過來點。」封妍難得俏皮的朝聶晨鐘勾勾手指,兩顆頭顱于餐桌中央慢慢靠近。
「這是我心底話,還沒跟別人說過呢,所以要悄悄的、悄悄的說。」封妍僅以兩人可聽聞的聲量,輕聲的耳語。
聶晨鐘揚了揚濃眉,不做聲的回望近在咫尺的粉嫩臉蛋。
小妍的皮膚好細致滑嫩。
規律作息與良好的運動習慣,讓她粉白的面頰上有著兩朵自然暈紅,清靈的大眼常常含抹如春風般和煦的溫柔笑意;花瓣似的桃唇,讓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馬地猜測吻起來的感覺。
「咳,在那之前,可以請聶學長先收斂一下你的視線嗎?」封妍微嗔道。
聶晨鐘猛然驚醒。他方才不自覺的一直盯著小妍的瑰麗雙唇看,看到連她都可以猜出他心中的意圖。
「你想說什么?」聶晨鐘將氣息輕吐在封妍的雙唇上,心中突然為這種親密距離感到莫名的喜悅。
「我會稱呼其它人作『學長』,第一個原因是他們的年級數比我高,稱呼他們『學長』是應有的禮貌。第二個原因是我記不住他們的名字,干脆全部統稱作『學長』。噓,第二個原因是對人家很失禮的原因,不可以說出去唷,我對于男性的長相與名字,非常不擅長記住與分辨,有一次,你看到的那位學長——幫我預訂上課用書的學長,若不是他又再次自我介紹,我壓根想不起來他是電機系的學長。唉,雖然見過很多次面,可是,我到現在還是記不得他的名字!狗忮⒆靼脨罓睢
接著又神秘的續道:「幫我保密好嗎?不然讓大家知道看起來應該很聰明的封妍居然記性不好,我就糗大了。你愿意幫我保密的話,我會給你報酬!
聶晨鐘瞪著她說道:「見鬼的什么報酬!難道你也記不得我的名字嗎?」
「呵呵!狗忮_心的微笑!覆弧!顾斐鰸櫚椎氖持笓踉趦扇丝拷哪橗嬛g。「會稱呼聶學長作『聶學長』,是因為我習慣了。我習慣稱呼你作『聶學長』。」紅嫩的雙唇輕吐出具有深意的話。
「我知道聶學長的全名喚作聶晨鐘,也知道聶學長的許多事情,更清楚的記得聶學長那晚對我的告白。因為我已經習慣你的存在,習慣就這么稱呼你作聶學長!
聶晨鐘略微得意地揚了揚眉。
「我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稱呼你作聶學長是這樣自然而然,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習慣你的存在。聶學長,你就是你,你不是那些在我記憶中不記得姓名長相的學長!
她微笑地問道:「我以后可以繼續稱呼你作聶學長嗎?」
聶晨鐘點了下頭,臉上帶有一抹神采飛揚。小妍妹妹認為他跟其它人不一樣,原來那些男人在她眼中看起來都差不多,所以才會都叫作學長。這是表示,在她心中,他是特別的存在嘍?
「那么學長愿意幫我保密嗎?」封妍繞回上一個主題。
聶晨鐘志得意滿地沉浸在剛才的領悟中,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的看著她。
「不愿意嗎?那我只好先強行賄賂你了!
在聶晨鐘的注視下,一張巧笑倩兮的容顏飛速的靠近他,蜻蜓點水式的在他臉頰落下輕吻。「聶學長,你已經收了我的賄賂,不可以說出去唷。」
聶晨鐘難道露出詫異的表情,撫住被美人親了一下的臉頰。
「噓,要保密!狗忮y得頑皮的對他眨了眨眼。
。
早上九點多,C大校門口停放了數十輛機車,熙熙攘攘的人群擠滿校門口左邊的平臺,輕松愉快的喧嘩聲,顯示出他們的快樂與愜意。剛從期末考的魔爪下解脫,當然要好好犒賞自己連日來的辛苦熬夜。
暑假萬歲!出游、聯誼,沖了啊!
九點二十分。難得今天他們吃到的時間頗短,平常都要拖上個二十多分鐘,全部的人才會到齊。陳博文清點現場人數,確定最后一個遲到者抵達現場后,準備開始今天出游的第一個行前工作。
「為采公平原則,這次出游一樣按照慣例,大家憑自己的運氣決定坐的是哪一臺車,載的是哪位漂亮美眉。抽完鑰匙后,沒有反悔的余地,沒有交換的機會,一切都是命運。Hey,男士們請將車鑰匙拿出來,要收鑰匙了!龟惒┪哪贸鲆粋大牛皮紙袋,讓他們將鑰匙投入其中。
他走向最近的聶晨鐘收鑰匙,再來是阿鴻、蕭弈河……
陳博文收齊鑰匙后,在眾人期盼的眼光下,將牛皮紙袋用力的搖晃攪拌。
重頭戲登場。
「好啦!我們現在開始抽鑰匙了。」
聶晨鐘后援會的成員們眼神一亮。她們在聶晨鐘鑰匙曝光的那一剎那間,仔細記住想抽的那把鑰匙形狀,心中祈禱能抽到第一目標的車鑰匙。
其它人也努力地為自己的車鑰匙運氣禱告,希望它能夠被胸大臀翹腿長的正妹抽到。
高興、泄氣、歡呼、嘆氣、可有可無、毫不在意,幾家歡樂幾家愁的情況下,抽鑰匙的工作接近尾聲。
「小妍妹妹,只剩下你沒抽鑰匙!龟惒┪脑谂牙@一圈后,手上的牛皮紙袋愈來愈輕,F在,里面只剩下一把鑰匙。
「我沒得選擇吧!狗忮p嘆道。
四十八分之一的機會,有可能這么湊巧嗎?分明是有人做了手腳安排。
陳博文笑嘻嘻的對她偷眨了下眼。
「最后一個抽的人只能抽大家剩下的鑰匙,當然沒得選擇。」陳博文故意曲解她的話意。
她將牛皮紙袋中最后一串鑰匙拿出來,拿出那串她經?吹降能囪匙。
「現在請各位車鑰匙的主人,去認領抽到你車鑰匙的那位美女吧。」陳博文拍拍手掌,示意車主與乘客開始去互相找人。
封妍微笑地拎著手上的那串鑰匙輕晃。
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呼喚司機聶晨鐘前來!嘎檶W長,麻煩你了。」
聶晨鐘在封妍搖晃鑰匙前,早筆直地朝她的方位大步走來。
唉!這聲嘆氣是娘子軍們為聶晨鐘載到一位美女感到危險的嘆氣。聶晨鐘居然載到傳言中的勁敵,等會兒她們更要加把勁了。
唉!這聲嘆氣是男社員為流失最后一次一親芳澤的機會而嘆氣。現在是六月底,也許暑假結束后,小妍妹妹就會蓋上聶老大專屬的印章。雖然自掂斤兩覺得競爭不過聶晨鐘,但是能夠載小妍妹妹出游,他們也滿足了。
各自找到今天出游的同車伙伴后,機車引擎發動聲轟轟不絕于耳。
確定所有人皆坐上機車、扣好安全帽后,陳博文高聲喊道:
「出發!」
社長一聲令下,四十八輛機車分成四個梯次,浩浩蕩蕩朝位于市郊的「秋園」迎風奔馳。抵達秋園后,眾人忙著生火烤肉?救猬F場耐人尋味的分成三組,一組剛好配兩個火爐。
聶晨鐘被一群達成共識的后援會娘子軍團團圍住。每當他移動腳步,隨即會有兩三個女孩子纏住他的動向,即使聶晨鐘擺臉色或沉喝她們挪換位置,也絲毫不見成效。
自從一下機車后就沒機會與聶晨鐘說句話的封妍,看了彼方形勢,也知道她們是有意排擠她。聳聳肩,狀似無所謂地在另一個火爐烤肉;而成寧儀則義無反顧地陪伴在孤單表姐身邊。實際上,她是哪邊有好吃的就往哪邊鉆。小妍烤出的食物絕對不會燒焦或是半生不熟,成寧儀還可以保證絕對香噴噴唷。兩大社花在這個火爐邊,爐旁自然圍了好幾圈跆拳道社的愛慕者。
至于自知追求社花無望的其它人,以及衡量情勢放棄倒追聶晨鐘或轉移目標至蕭弈河身上的女生,聚集在最后一組火爐,人數僅次于第一組人馬;他們和封妍那組互有往來,嬉笑玩鬧聲最為熱絡。
社長真命苦。陳博文接收到聶晨鐘瀕臨極限的忍耐眼神后,認命地將紙盤中的烤肉迅速掃入胃袋。反正大家吃得差不多半飽了,該進行下一個節目,做些運動,幫助熱量消耗。
「有沒有人要打球?」陳博文從行李中挖出一顆白色排球。
他們眼神怪異的來來回回看著那顆球與沙灘。就算是青春有勁,也用不著這樣證明吧!現在中午耶!太陽正毒辣辣的曬著沙灘,沙子燙到可以炒栗子了。
封妍將手上的烤肉夾放著,問道:「我要去,有人要一起來嗎?」
「我去!钩蓪巸x連忙將吃一半的吐司夾肉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應聲。
「我也去。」小妍妹妹與寧儀去打球,他們豈有枯坐在烤肉爐旁的道理。于是他們那一組的人幾乎都站起來活動筋骨,準備打球去。
至于聶晨鐘,他早放下食之無味的烤肉,以行動表達他強烈想打球的意愿。
娘子軍望了下足夠將人曬脫一層皮的大太陽,又看了看蒸冒著熱煙的沙灘。雖然陽光是肌膚美白的大敵,但是起身跟隨去打球的仍有將近十個人。
「要打球的直接跟我走,不打球的記得顧好火,不要等我們回來時,看到這里成了一片火海!龟惒┪亩撏辏暑I一票人馬往炙熱的沙灘殺去。
眾人滑下堤防,踩上灰黑色的沙灘——
「哇咧!好燙!」幾名脫下球鞋的人,一踩到曬得熱鐵板般的沙子,反射動作的縮回光溜溜的腳丫子。他們怕球鞋進沙不好清,在烤肉營地那邊先脫下了。
「你們沒帶鞋子來嗎?」陳博文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們猛跳腳。
「沒有!沟湫蛢墒挚湛粘鲩T玩的人。
×的,他們哪知道沙子會這么燙啊。
「沒有穿鞋子沒有擦防曬油,腳被燙破皮或是被曬傷曬黑,本社一律不負責任。要反悔的人請自行上去,招待不周的地方請多多見諒。」陳博文招牌笑容一出,幾個人摸摸鼻子,安分地折回去補作防曬工作與穿鞋的工作。
很好,又少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