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
爾心悠正搖搖晃晃的晃進后動科大門,聽見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偏頭一瞧,瞌睡蟲立刻飛掉。
“婉婷你回來啦!睜栃挠骑w撲上前,黏在她身邊!笆裁磿r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我出國這段時間你還好嗎?在學院沒惹事吧?”方婉婷十分擔心好友的脾氣會惹來麻煩。
“沒有,我又不是混世魔女,你放心吧!
爾心悠比方婉婷高出一個頭,穿著一向以休閑舒適為主,裙子之類的東西在她身上是見不到的,再加上一頭深藍的短發,又喜歡攬著方婉婷的肩膀,從背影看過去兩人有點像情侶,就是氣質不太搭。
“怎么會突然出國?我到鋼琴科去找你的時候才知道你不在!
“是去出公差,代表瀾海參加國外兄弟學院的藝術交流,因為走得很急,所以來不及通知你。”方婉婷也感到很抱歉。
“沒關系,婉婷這樣出色,我身為死黨兼校友也為你高興。”爾心悠突然頓住腳步,若有所思,然后開心的發表結論!爸档脩c祝!
“好啊,不過……我還沒有告訴宿吉!
“叫他一起來不就好了!睜栃挠评硭斎坏奶嶙h讓方婉婷愣了一下。
“可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為什么不答應?我來問!闭f完她便摸出手機,在方婉婷驚訝的目光下撥出號碼。
“喂、喂!理事長大人,您可安好?”
“你問我什么事?”爾心悠笑嘻嘻的看了方婉婷一眼!爸形缫黄鸪燥,婉婷回來了。”
“我請?怎么可能,當然是你請!
爾心悠還在講電話,沒注意一旁方婉婷的表情變化,起初是驚訝,接著迷惑,最后緊蹙眉心。
小悠的口氣……很奇怪,她跟宿吉什么時候開始用這種老朋友的語氣說話的?她出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
“就這么說定了。”爾心悠掛了電話,轉眼看見方婉婷的臉色不太好看!霸趺戳?不舒服?”
“沒有,宿吉他答應了?”
“嗯嗯。”爾心悠重重的點頭,少根筋的她沒察覺好友的臉色隨著她點頭的力度,越來越沉重。
“你有宿吉的手機號碼?”
“嗯嗯!睜栃挠祈樋诨卮鸷蟛虐l覺不對勁!斑祝坎皇,我剛剛打的是他辦公室的電話!辈贿^手機號碼也有就是了。
“我想也是!狈酵矜眯α诵,稍稍松了口氣。宿吉不可能把私人電話告訴別人,連她也是從他父母那里拿到的。
“不過小悠跟宿吉的關系好像改善很多,我出國之前你們還互看不順眼呢!狈酵矜么瓜骂^,低聲問著。
她知道這樣試探好友很過分,小悠也不是那種有心機的人,可是……自己心里總是會不安。
“你知道我的個性,這仇是記不住的,而且殷宿吉這個人還不錯!睜栃挠普f完,察覺身旁的人抬起臉,十分詫異的看著她。
“我說得不對?”
“不是,只是很意外你會認同宿吉!
“我從來沒有敵視過他呀,何況理事長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彼Φ煤荛_心!叭艘弥鲌D報。”
“救命恩人?”
“他救了我好幾次,最嚴重的一次是因為沒有錢交房租,可是你又出國了,我只好去跟他借!毕胂胱约嚎烧嬗赂遥瑧摵煤锚勝p自己一下。
“他……借給你了?”
“沒有!辈恢獮槭裁,她覺得自己這樣回答時,婉婷似乎松了一大口氣!安贿^有介紹工作給我!
“工作?”方婉婷驚訝得停住了腳步都不自知,她終于清楚的感受到心中的不安。
她所認識的殷宿吉,是不可能幫人解圍的,也不可能讓借錢這種小事打擾到自己,更不可能好心的為別人介紹工作。
不可能接無聊的電話、不可能為不重要的理由一起吃飯,也不可能和小悠有所牽連。可是直覺告訴她,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什么問題。
“小悠,你知道我跟宿吉的關系嗎?”
“關系?你只是說過雙方的父母想要撮合你們兩人。”
“那你為什么……”
“可是你是怎么想的,是什么樣的態度和心情,你從沒告訴過我,所以我也不知道!睜栃挠破届o的說道。
“對,我確實沒有明確的表態過!
“那么你對理事長是什么感覺?喜歡?不喜歡?”爾心悠笑嘻嘻的問,本是開個玩笑,卻不料方婉婷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
“喜歡!彼龍詻Q的再次重申。“很喜歡!
爾心悠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此時有些目瞪口呆的表情可能會有點傻,因為她被嚇到了……可是為什么會被嚇到?
她只是開個玩笑,可婉婷卻很認真的回答了。因為她的態度跟自己截然不同?還是驚訝的原因是婉婷的回答?
那樣堅定的說出喜歡……看來婉婷是認真的!這個突如其來的明確認知,讓爾心悠有一種心被挖掉一小角的疼痛感覺。
***
“回來了?”殷宿吉坐下后,朝方婉婷看去。“還順利嗎?”
“嗯,很順利,不用擔心。”方婉婷笑意盈盈,看上去精神抖擻,反觀旁邊的爾心悠卻一反常態的沉默。
“辛苦你了!边@句話是以理事長的身分所表示的感謝。
“別這樣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殷宿吉笑了笑,瞥見另一人還處于低迷狀態,并且一直看著桌面,無聊的把玩著餐具,剛剛在電話里她還生龍活虎,現在卻成了病貓。
“女野人,今天怎么不活蹦亂跳了?因為沒吃飯所以沒精神?”殷宿吉雙手枕在下巴,戲謔的朝爾心悠說道。
他語氣中暗含的親匿或許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卻被敏感的方婉婷察覺到了,她頓時驚慌失色。
好在殷宿吉因為爾心悠沒答話而更加興致勃勃,爾心悠的視線也一直飄忽著,沒人注意到她的驚慌失措。
“已經餓到說不出話的地步了?”想到這里,他立刻喚來服務生,溫柔的沉聲吩咐道:“請盡快上餐。”
不對!方婉婷盯著面前那個并沒有將她放在眼中的男子,怎么會這樣?他怎么可能會和小悠……
或許是方婉婷的目光太強烈,連一旁的爾心悠也感染到她的心情,抬眼看見婉婷緊盯著殷宿吉,她突然好想去撞墻。
“爾心悠,我今天沒有惹你吧!
“沒有、沒有!彼蝗徽駣^起來,揮舞著手,但眼中卻沒有神采,心中只想著能像平日那般應付過去就可以了。
“理事長怎么會惹我!
“那你那種奄奄一息的表情算什么?氣數已盡?”
“請不要刺激我。”他的嘴好毒,他沒察覺到現在的氣氛很不對勁嗎?
“真抱歉,一看見你就特別有想刺激你的沖動!痹掚m說得客氣,但他的表情明顯愉悅得很。
“另外上次好像有說,領薪水的時候會扣……”殷宿吉故意慢吞吞的說著,果不其然見她“啪”一聲雙掌一合,便拿他當祖宗拜。
“懇請您網開一面!
太好笑了,這家伙太好玩了,理事長終于禁不住偏開臉,不著痕跡的笑了笑,另外兩人則呆愣在一旁。
“這次就放過你,下不為例。”
“宿吉,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方婉婷的心里亂成一團,她出國的兩個星期,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嗎?
“沒什么!币笏藜S意應了一聲。
沒什么?!意思是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私事,沒必要讓她這個外人知道嗎?方婉婷垂下頭,將一臉的陰郁隱去。
“另外,今年的家庭音樂會將提前到夏末舉行。”
“真的?那不是快了……”方婉婷喃喃說著。
“爾心悠,你也來吧!彼M齺砜纯,沒發覺自己丟下了一顆炸彈。
“不行!”方婉婷激動的反駁,見殷宿吉朝她投來懷疑的目光,才緩下情緒!拔抑皇窍胝f,殷家的家庭音樂會……不是一向不邀請外人參加的嗎?”
“對啊,我去干什么?我可不欣賞你們那種高雅的音樂會!睜栃挠祈樦矜玫脑捊酉氯,她心想婉婷已經失常了。
“我以為你會喜歡我的演奏!
“話雖是這樣說……”怎么辦呢?殷宿吉好像非要把話題牽扯到她身上,她還是先溜吧……
“糟糕,打工時間到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這氣氛太詭異,讓人有窒息的感覺,她實在受不了了。
爾心悠像火箭般沖了出去,毫不理會他有些不悅的表情。
爾心悠一離開,用餐氣氛立刻沉寂了下來,殷宿吉自顧自的用餐,不再多置一語。
這等明顯的反差讓方婉婷咬了咬牙,問道:“宿吉,你為什么會答應跟我們一起用餐?”
“不是你們叫我來的嗎?”頭也沒抬,他平靜且疏離的回答。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方婉婷握住叉子的手微微顫抖。
“無所謂討不討厭,你是我認識的人!眱H是這樣的關系而已。
“可是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家的家長,很希望我們在一起!彼f出來了,她竟然將這樣突兀冒昧的話,當著他的面說出來了。
可相較于她的激動,他漠不關心的冷淡反應更讓人心傷,為什么他跟小悠就可以那樣自然的聊天,跟她就不行?
方婉婷深深的震懾住,沒錯,他對她的態度一直以來都很冷淡,從沒改變過。
“是嗎?”殷宿吉吁了一口氣,決定結束這頓沒有意義的用餐,他沒什么表情的正面看向她。
“很抱歉并沒有人跟我說過這樣的事,我不知道!
“那么我現在告訴你了,你的意思是……”
“對不起,我還有事要處理,你慢用!彼脑掃沒有說完,殷宿吉便站起身來離開,還沒走兩步,身后便傳來方婉婷輕微的聲音。
“你是不是喜歡小悠?”
他的眼倏地一瞠,瞬間又恢復平靜。
“你跟她之間的氣氛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很自然,你喜歡她吧?可為什么呢?明明你們第一次見面就不和,明明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而且我不過出國兩個星期,才十四天而已,為什么就發生了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為什么?”
方婉婷盯著他的背影,她已經不想再唯唯諾諾的什么也不說,她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殷宿吉緩緩轉過身,他的眼神讓她倒抽一口氣。
好冰冷的眼神,沒有一點溫暖的色彩,不,甚至連流動的眸光都沒有,輕微的瞥視著她,仿佛她是他一輩子都不想認識的陌生人。
好冷的眼神……
“如果我說喜歡她,跟你又有什么關系?”他只開口說了這么一句,已經足夠讓她的心凍結。
殷宿吉轉身正要離開,一回身卻撞上那個已經離開,此時卻又出現在這里,而且呆若木雞的人。
“我忘記拿皮包了!睜栃挠颇救坏慕忉,腦中一片混亂,她也不想聽到的,怎么就讓她聽見了呢?此刻她的心里像在擂鼓般震動不已。
殷宿吉沉吟了一會兒,走到她身邊,一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言道:“你不用介意,我并沒有多余的想法,只是實話實說!
方婉婷聽見他的話,再也忍不住,掩著臉便朝相反的方向憤然離開,臨走時還憤恨的看了爾心悠一眼。
爾心悠怔在原地,她不用介意?她怎么可能不介意!他說得倒是云淡風輕,現在的狀況難道是……她成了罪人?!
啊──餐廳里頓時出現一個抓狂的揪住頭發,并在原地蹦跳的藍發女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他喜歡她嗎?
嗯……她的眉心緊蹙,兩手撐著臉頰,他應該是說喜歡她吧?
她也不討厭他就是了,那么……她喜歡他嗎?
嚇!爾心悠被自己頃刻冒出來的想法嚇得渾身冷汗,一陣哆嗦,完了完了,果然是思春期到了。
“爾心悠!彼正在傷春悲秋,后勤主任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陰冷的聲音讓她大感不妙。
“主任好!睜栃挠菩溥涞恼酒饋,轉過頭親熱的問好。
“好個屁!”自從她來了之后,主任的脾氣變得更坦率,說話也相當的直接!翱禳c給我去干活,把這些東西拿到理事長的辦公室去。”
“哎呀,每次都要我做跑腿的事。”
“這里就你跑得最快,快去!”
“知道了啦!苯舆^一堆雜七雜八的文件,她有氣無力的朝樓上走去。
自從發生餐廳事件后,大家都沒有再見過面,不知道婉婷怎么樣了……婉婷?
爾心悠空出一只手來揉了揉眼,懷疑自己是妄想癥發作出現幻覺,正走出理事長辦公室的人不就是婉婷嗎?她沒看錯,原來她有來學院上班啊……
“婉婷!”
“別叫我。”方婉婷態度強硬的回道。
“你還在生氣啊?”
“這根本不是生不生氣的問題!狈酵矜没剡^身,激動的對著她吼,不過她卻茫茫然的摸了摸腦袋。
“那你說想怎么樣吧。”反正憑她這顆腦袋也想不出什么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方婉婷反而被她的話弄得說不出話來,只好藉著她發泄情緒。
“總之就是小悠不好,你明明知道我跟宿吉……還趁我不在的時候插進來。”
“喂喂!我可不知道你跟殷宿吉有什么瓜葛,而且什么叫插進來?我天天都在這兒站得頂天立地的!
“可是如果沒有小悠……”
“煩死了!”爾心悠忽然一聲大吼,把方婉婷嚇得傻愣在原地,恐怕連身后那扇門里的人也聽見這聲雷公吼了吧?
“你干嘛這樣,大家都很郁悶好不好,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了罪人,罪人耶,長這么大還沒當過罪人,我心里很惶恐你知不知道,還要承受你怨恨的眼神!
“難道你沒有錯嗎?”方婉婷的語氣不自覺低弱了下去,因為小悠的樣子太恐怖了。
“我到底哪里錯了?你喜歡他我有說不準嗎?他要喜歡誰難道我能阻止嗎?自由戀愛你懂吧?心里不爽你就去把他追過來,我沒阻止你!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真是氣死她了!
“總之,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睜栃挠普f完,也不等方婉婷反應,便轉身一腳踹開理事長辦公室的門,火冒三丈的闖進去。
她討厭這種沉悶又不明朗的狀態,明明都是好朋友,明明“喜歡”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有什么不滿、不高興的就說出來,想做什么就去做,又沒有誰攔著誰。
“有什么事?”殷宿吉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的聲音這么大,他在里面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送文件來!彼龑⑹稚系奈募侍炫⒒畛郎弦粧仭膭倓偟孽唛T,到現在的亂丟文件,都可以看得出來她有暴走的跡象。
“然后呢?”殷宿吉正在處理學院的事務,見她立在桌旁生悶氣,他放下筆,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爾心悠原本存在于胸腔里的團團火氣,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下逐漸被澆熄,一向神經大條的她忽然敏感的意識到,理事長對她確實不同。
“你是一個自視甚高,自我意識很嚴重的人!彼鋈黄届o的開口。
“不喜歡別人煩你,不喜歡不是同一水平的人靠近,演奏技巧和風格都呈現完美主義,還討厭單細胞的生物!庇绕涫撬@樣沒神經的吧。
“沒想到你還挺了解我的!彼男α诵,但眼中的眸光卻絢爛無比,尤其是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更加熾熱。
“或許是因為琴聲的共鳴!睜栃挠频谋砬榭雌饋碛行╋h渺,他從未看過她有這樣的表情,有著一點憂傷、一點恬淡。
“我想理事長并非是冷漠到能夠完全袖手旁觀的人,雖然有時候會不悅,卻還是愿意幫助我;不喜歡說話,就算開口嘴巴還很毒,也喜歡嘲弄我,不過這也不算是壞事!
殷宿吉忽然起身走到她跟前,一手握住她的肩膀,傳遞著溫熱的氣息,他不會說很動聽的話,也不會有激烈的行為,可是他會讓她明白。
“我之前說……你無須介意,自己并沒有太多的想法,是因為目前我的想法單一而直接,很清楚!彼男α诵。
“因為這只是我跟你之間的事,跟別人沒有關系,跟方婉婷也沒有。她是我的同事,我父母朋友的女兒,至于他們私下有商議些什么我不清楚,也不必知道!
她跟他兩個人的事……爾心悠微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講不出來。
“心悠,你應該也有為我破例過吧?”殷宿吉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怔了一怔,他的語氣好像比她本人更肯定自己有做過什么。
在那些看似平常的事件中,她有破例嗎?她為他破了例的事實確實是騙不了自己,可是他為什么會知道?
在決定丟下小提琴之后,遇見他之前,她根本不會想聽見小提琴的聲音,更不可能再拿起來演奏。
她喜歡交朋友,也喜歡朋友們一起同臺演出、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可是這里面并不包括像殷宿吉這樣不同屬性的音樂人,尤其是小提琴手。
可是她卻想讓他一起參與,想將他拉進來感受歡欣鼓舞的氣氛。
“殷宿吉,我好像有點喜歡你。”爾心悠用很挫敗的語氣說著。
“想了這么久,只是有一點喜歡啊……算了,反正只是剛開始。”他走回辦公桌后坐下。
慢慢培養吧,不,應該說有這只女暴龍在,會有更多的磨難需要解決,他只希望頭痛的次數不要逐日增加就好。
“那么……”爾心悠好像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憋得整張臉漲得通紅!澳阏娴南矚g我嗎?”
“難得你這樣有自知之明,會去懷疑其中的可能性!币笏藜獞蛑o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偏開頭,臉上浮現一抹罕見的羞赧。
“這種話不可能是假的。”
“你在臉紅!”爾心悠湊近瞧了瞧,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內心無比狂喜。
“小聲一點!”
“不過理事長……”熟悉的哀號聲悄然響起,爾心悠以一步三搖的姿勢踉蹌的朝他撲去,手像雞爪子一樣在他身上抓來抓去。
“還有婉婷啊!”
“我說過你不用介意!币笏藜獰o所謂的拿起桌上的文件繼續看,不料文件倏地一晃從手中飛走了。
下一秒女野人瞬間成了女暴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吼道:“臭小子,我怎么能不介意,我都成罪人了。”
“那是你自找苦吃。剛剛在外面你不是還說得很慷慨激昂嗎?”
“那不一樣,婉婷是我的好朋友,我實在沒辦法接受她怨恨我的這個事實!
“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好朋友,她就會明白!睂⑺氖謴囊骂I上拿開!她是想勒死他?!
“我覺得你可以跟婉婷談一談!
“沒那個必要!鳖^一偏,殷宿吉不想理她。
“不要這么小氣嘛!睜栃挠谱プ∷募绨蚴箘艙u晃起來!罢勔徽劜粫速M你多少口水的!
“爾心悠你給我放手!”他怎么會喜歡上這個情緒和反應都相當直接的女野人呢?殷宿吉眉心微擰,熟悉的頭痛感再度浮現。
忽然靈光一閃,他立刻抬起頭說道:“如果你答應出席家庭音樂會,我就答應你跟方婉婷談清楚。”
“你真陰險!睜栃挠屏⒖炭s回手。
“隨便,決定權在你。”看她能憋多久。
“理事長……”
“不準哀號!”
爾心悠倏地閉上嘴,整張臉扭曲著,痛苦的思索著,最后宛如要上戰場的士兵般,壯烈的嘆道:“好吧,我答應你!
不就是到他家去坐坐而已,沒什么好怕的。想明白后爾心悠笑嘻嘻的走到他身后,一會兒摸摸他的頭,一會兒瞧瞧他的臉,一會兒又把他的頭發弄得亂七八糟。
“呵……我的春天就這樣來臨了?坦白說理事長這張臉這么漂亮,而且現在好多人喜歡你這種型的男生,不管是誰都會提前進入思春期吧!
“爾心悠!”用力扳開她的手,他臉上有抽筋的跡象,不曉得她這種個性是太直率還是太白癡。
“豬頭!崩硎麻L說出有生以來最不文雅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