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群眾站在谷凝香與陸樽這邊,而機靈的小毛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加油添醋地接話道:「可憐太子殿下尚在病中,卻還拖著病體直接追到南方,連氣都還沒來得及喘一口,就聽聞王爺您要對谷太醫(yī)公開問刑……」
「是辟謠!」蘭承志氣壞了,一時間也顧不得追究小毛子這個奴才居然敢插話。
見沒有人追究他多言,小毛子的膽氣也大了起來,直接一記馬屁拍到了陸樽身上,「所以王爺您就知道我們太子殿下多么堅忍不拔了,謠言不能亂其心志,威嚇不能傷其發(fā)膚,他與谷太醫(yī)朝夕相處,如今險些分離,都不知道白了多少頭發(fā),谷太醫(yī)也不知哭掉多少淚水。正所謂日日思君不見君……」
小毛子說得可歌可泣,臺下的議論之聲更大了,甚至有許多不畏強權的人,直接用著不認同的目光瞪著蘭承志,令蘭承志大感顏面無光,一張老臉都紅了起來。
「凝香,你沒事就好。」這時,陸樽才像放下了心中大石,對谷凝香深情說道。
這時機配合之好,不僅他自己得意,連小毛子都在心里鼓掌了。
他眼中的促狹完完全全的落入了谷凝香的眼中,讓谷凝香都有些同情蘭承志了。如果平南王惹的人是真正的蘭書寒,那頂多就是讓政治斗爭再上一層,誰輸誰贏尚待時間證明。但他惹的可是陸樽。£戦捉^對有辦法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平南王名譽掃地,而且是面子里子都輸,敗得最難看的那種。
她不忍心地說了句公道話:「其實……其實平南王也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啦,只是要我待在王府中不許出去,可能他真的不喜歡女人,所以并未對我毛手毛腳或者行為逾矩,杯子……呃,殿下你放心……」
聽著谷凝香基于良心替平南王辯駁,但顯然有越描越黑的趨勢,陸樽忍笑忍得俊臉都扭曲了,連小毛子都露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光是控制身體不要亂抖就費了他好大的意志力。
要不是谷凝香還有醫(yī)術這更專精的專長,陸樽都想讓她來和自己一起為非作歹了,這種害人于無形之中的天賦,根本百里挑一,難得一見!
至于蘭承志,聽完她這一席話簡直快吐血,明明很正常的事,怎么這個谷太醫(yī)說起來就有種變態(tài)的感覺?他真的覺得自己幾十年來累積的威嚴及形象,在今天毀滅殆盡。
根本不讓蘭承志有機會再說什么,陸樽直接下了最后通牒,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占了上風,這里畢竟是平南王的地盤,待得越久對自己等人越不利。「平南王,原諒本宮在這種情況下無法叫一聲王叔,但本宮必須說,本宮喜歡的是女子,心中只有凝香一人,如今我要帶她走,若是有人阻撓,那本宮必然與他不死不休!」
連不死不休都出來了!蘭承志氣急敗壞,卻又無奈至極。他這回只是想給谷凝香一個教亂,順便斷太子一根臂膀,根本還沒到生死相對的地步,這蘭書寒有必要因為一點小事就喊生喊死嗎?
蘭書寒與谷凝香一搭一唱,他若不讓谷凝香走,豈不等于承認了自己是變態(tài)?
于是他只能鐵青著一張臉,看著陸樽摟著美人,帶著小毛子就這么大搖大擺的離去。他只覺得太子臉上那副莊重的神情根本是裝的,心中應該得意萬分,兵不血刃就打敗了他這個勁敵一回。偏偏他對自己為什么輸、輸在哪里,都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臺上,蘭承志黑著一張臉,卻只能硬著頭皮干巴巴的隨便向眾人解釋一下,拉一個大夫上來替代谷凝香的位置,便草草離開了義診的會場。
而臺下有人與蘭承志的臉色一樣黑,卻是被陸樽放鴿子、晚了一步抵達的蘇良。
「這家伙公開了太子與谷太醫(yī)的感情,這讓我如何與真正的太子交代?」
回京的路上,太子的車隊在一處岔路前停下,表面上看是在歇息,但馬車里卻發(fā)生著劇烈的爭吵。
「什么,你不回京?你不回京要做什么?」蘇良被陸樽叫上了馬車,想都沒想到陸樽竟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世界上沒有人欺負了我的女人還能那么好過的!龟戦咨α松ο掳停睦镆呀(jīng)浮出千百種算計。「平南王那個家伙最近在南方弄出了好些紛擾不是?又是募兵又是斂財?shù)模桓愕盟㈦y安,我就不叫陸樽!」
谷凝香聽他這么說,心跳不由漏了一拍。所以他現(xiàn)在決定留在南方不回京,是要為了她出口氣?
他說的話真真假假,戲譫詼諧,常叫她霧里看花。不過這一回,她直覺他是認真的,他當真想替她整治平南王。
那他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女人……也是認真的?想到這里,谷凝香又迷糊了。
「你現(xiàn)在叫蘭書寒,身分是太子殿」蘇良氣得發(fā)抖,那長長的臉又拉得更長了。
「殿下的安危才是你現(xiàn)在的本分,何必旁生枝節(jié)?」
「所以在你眼中,蘭書寒就是這么孬的人,女人被欺負了也沒轍,好不容易搶回來,卻只能夾著尾巴跑掉?」陸搏好整以暇地盯著他,抬手聲一聲肩,「我可沒這習慣?傊煌逼侥贤跻坏侗旧俨凰,你要跟上來就跟,不跟上來就回京去!
他說得輕巧,不過話中的堅決無庸置疑,谷凝香心頭一暖,一種甜密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應該就是所謂被寵愛的感覺吧?她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的互動可以這般令人著迷。以前在醫(yī)仙谷的老師們待她雖不錯,但大伙兒都仙氣飄飄的,與其說是寵愛,不如說只是盡傳承的義務而已,難關需要她自己面對,甚至有了生命危險,還是要自己想辦法度過危機。
陸樽是第一個救她的男人,更是第一個為了給她出氣可以不顧一切的男人。
「你……」與谷凝香的動容截然不同,蘇良氣得頭頂冒煙。
「老馬,是你說我現(xiàn)在是蘭書寒的,那到底是你要聽我的,還是我要聽你的?」陸樽索性白了他一眼,懶得再說一句。
「哼!」蘇良說不出話來,終于被氣得下了馬車,不過這無疑是默許了陸樽留在南方搗亂的意圖。
蘭書寒嚴肅端正的形象,這陣子在陸樽的亂搞下有搖搖欲墜的感覺,見陸樽執(zhí)意留下,他也只能盯緊點才行。
蘇良下車后,車上就只剩下孤男寡女?沉默之下,一股曖昧的氣氛蔓延開來,陸樽直勾勾地盯著谷凝香,眼中有著興味及一種難明的覬覦。
「你……你留在南方,真是為了我?」終于,谷凝香開口了,問出了那個她很愿意相信,但卻堅持想從他口中知道答案的問題。「我以為你在眾人面前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女人,只是給自己借口向平南王尋釁罷了!
「我本來也這么以為……」陸樽看著她,像是越看越有趣,笑容越見深意,目光也越來越深邃!覆贿^你這小妞越看越漂亮啊,而且天生是陰人的人才,不收為己用實在太可惜了,我只好弄假成真,勉強用一下了……」
這如果是告白,也太直接、太粗魯了,谷凝香這下真的嚇了一跳,心中原本踏出去的那步又忍不住縮了起來,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我……你不要嚇我……你又在捉、捉弄我了……」
瞧她言語中沒有嗔意,代表心中沒有多少不愿,但表面上卻是嘴硬,陸樽笑了開來,「你這丫頭一緊張就結巴,是在心虛什么?其實你心里正狂喜著本少居然看上你了,對不對?」
「才……才沒有……」谷凝香別過頭去。
陸樽可沒讓她躲,他換了個位置與她正面相對,而且兩個人離得更近了。
「那剛才是誰在我一到義診會場時,就朝著我沖過來,還強行抱住我?又是誰明明知道我是個假貨,卻從來沒有揭穿我,還替我諸多掩蓋?小姑娘,這可是會砍頭的滔天大罪,你其心可議啊,嘖嘖嘖……」
谷凝香聽得睜大了眼,明明一開始是他威脅她,她才替他隱瞞事實,怎么被他說得好像她是傾心于他,才為他冒死付出?
「我的貞潔都被你破壞了,你不負責怎么行?」陸樽一句話,定下了兩個人的事情。
陸樽沒有說的是,在八皇子那里知道她被平南王帶走時,他當下的情緒足以毀掉整座皇宮,只是他滿肚子壞水,有把握救她出來才沒當場發(fā)飆。雖然表面上吊兒郎當,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谷凝香的單純、傻氣,甚至是膽小,居然在他心中植下了根,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
既然已經(jīng)認定了她,他自當出手救人,就算對上的是權勢滔天的平南王又怎么樣?他陸樽何時怕過誰?
「我要負責什么?」谷凝香傻眼的看著他,現(xiàn)在兩人的感情糾葛倒變成她的責任了?明明是他一直似真似假的捉弄她,撥撩得她患得患失的,這家伙顛倒是非的功力簡直爐火純情。
「負責我的一生啊。」陸樽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沖動,朝她伸出手,「放心,本宮說讓你做后宮第一人,可沒有謳你,F(xiàn)在既然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先來個儀式吧。」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谷凝香本能的抓緊了衣襟。
陸樽氣笑了,他這人雖然無恥一點,下流一點,但還沒到要對一個女孩子霸王硬上弓的地步好嗎?
「你放心,只是先收回點利息。唉,可憐本宮替?zhèn)女人勞心勞力,人家卻不領情啊……」說完,陸樽伸出的手順勢將她摟進懷里,低頭就是一記深吻。
谷凝香黃花大閨女一個,從小又在醫(yī)仙谷長大,性格很純潔,對男女之事也是懵懵懂懂,頂多從醫(yī)書上了解一些男女交合的情事而已,而今這樣的風花雪月,她如何受得。
這種剌激令人快昏厥,一種酸麻感由小腹直沖而上,她渾身發(fā)軟,不能動彈,有一瞬間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直到陸樽終于得償所愿,依依不舍地放開她,她才嬌喘吁吁地盯著他,目光很是復雜。
「感覺怎么樣?」他意猶未盡地問,大有再來一次的興趣。
谷凝香還沒能從那種沖擊里回過神來,只能直覺回道:「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氣從少腹起上沖咽喉,發(fā)作欲死,復還止,皆從驚恐得之,難道是奔豚氣病脈的癥狀?」
「奔豚……」這女人未免也太不解風情了,好端端的兩人激越的情感交流,居然被她說成飛奔的豬了?
陸樽差點沒咽過氣,沒好氣地瞪著她半晌,突然又噗的一聲笑出來,「就是這樣的傻氣,本少才會被你拐了。利息收了,下次就要繳本錢了……」他用額抵著她的,突然覺得這丫頭可惡得好可愛,著實令他愛不釋手。
谷凝香雖然對愛情模模糊糊的,但她知道自己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否則上回也不會脫口問他愿不愿意未來與她遠走高飛、云游天下了。
可是他不愿意啊……
這么近距離地看著他,她突然也笑了,順勢窩進了他懷中,似乎一點掙扎也沒有的接受了這份感情。
既然自然而然發(fā)生了,就不要拒絕,橫豎她這輩子注定孑然一身,那么與他相戀一段,將是多么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