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門再打開,蘭藺走出來,換上的是上回差點嚇死他另外四個兄弟的天下第一大丑臉,眼睛少了一個、鼻子嚴重歪斜、眉毛一高一低,水綠見了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她只清楚主子肯出來就沒事。
“這樣應該更丑了吧?”他恨得牙癢癢地問。
“蘭主子,水綠說了,不管如何,您在水綠心中永遠是最好看的!您別氣水綠了,因為水綠以為主子愛聽有人說您丑,才會想讓您開心的嘛!”
“不準哭!彼秃。
水綠隨即把欲奪眶的淚水又收回,雙手像是在毀尸滅跡的用力抹著眼睛,裝作沒事樣!八G沒哭,您別生水綠的氣!
原來如此,聽見實情,他覺得好過許多,而且又發現到原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牽動著水綠的情緒后,嘴角的笑容不自覺泛大,心頭也喜孜孜的!拔液每磫?”
“蘭主子最最最最好看了!北WC真心,全無虛假,半點諂媚都沒有添加。
她真的愈來愈不了解她主子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怪哉。
。
原本蘭藺便打算上曾府去問有關水綠爹娘的事,水綠卻說要先去祭拜曾老爺子,因為今天是他的忌日。
蘭藺拿下了丑面皮,他是不怕嚇到活人,只是不想讓水綠敬重的人嚇到。
水綠也沒想到會在曾老爺子的墓前看見曾善良。
“水綠,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爺爺對你的恩惠,你總是會回來的。”瞥見站在水綠身后的男子,曾善良小心謹慎的說道。
“善良少爺,你怎么會在這里?”她記得除了自己以外,其它人都只會在清明這日前來祭拜而已。
“躺在這里的是我爺爺,今日又是他老人家去世后第五年的忌日,我身為長孫,當然要過來了!本褪乔宄G對爺爺的忠心,因此他算準今天肯定能等到水綠,只是沒料到她身邊還有個男人陪同。
善梅不是說水綠是被一個很丑的男人買下,怎這趟回來卻帶了另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男人?
“綠兒,這位是?”
“我的主……”
“夫婿,我是綠兒的夫婿蘭藺。綠兒,不幫為夫介紹一下嗎?”涼涼的嗓音透著一股不快。
怎么又變夫婿了?罷了,蘭主子這么說必定有其道理。“這位是曾老爺子的孫子曾善良少爺,上次您沒見到。”
真善良?!在那雙充滿貪婪與欲望的眼底,他找不到一絲善良,到底是誰取的爛名字,真是污蔑了這兩個字。
薄唇輕揚算是回復,如此的人,他才不想打交道,不過來得正巧!霸贍,正巧你來了,就省得我們還要上曾府一趟。我問你,水綠從小就在你們府上生活,你可知她的父母是誰?”
“我不清楚!眳^區一個下人,他何必知情。
“那好,綠兒,我們走吧!”他相信還有其它地方可以找到答案,也懶得與這男人周旋,牽起水綠的手,準備離開。
讓他們離開,這可不成,明晚就是要公布爺爺遺囑的事情,守著爺爺遺囑的人說,必須連水綠也到場,否則遺囑不得公布,因此他怎么都得帶水綠回去。
曾善良一擰眉,急忙喊道:“且慢!蘭公子,關于水綠的事我是不甚知情,但水綠是爺爺帶回來的,府上有許多跟著爺爺的仆人,或許他們略知一二,不如兩位今晚就隨我回府,水綠也算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對我來說就好比妹妹,上回她跟你走了,我沒來得及阻止,這回就讓我好生招待吧!”
這兩兄妹果真一個樣,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都說待水綠如同親妹妹,去騙鬼吧!
“非今天不可嗎?我與綠兒還有點事呢!”瞥見曾善良一副著急非帶回水綠不可的模樣,他故意試探.
“不行!”察覺自己口氣太過強硬,曾善良連忙改口!斑馈沂钦f今日剛好也是爺爺的忌日,我相信水綠應該也想回到舊地吧?爺爺的物品我們一直都完善保護著,水綠,難道你不想回家一趟?”
心想蘭藺這男人不好對付,他改而從比較善良的水綠下手,怎么說至少都要等遺囑公布,明晚以后,她要上哪,他才懶得管呢!
“綠兒,你想回去嗎?”
水綠抬眸凝視蘭藺,默默無言。她很想,不過也感覺得出蘭主子似乎不太喜歡曾善良,對于能不能回去,她也不敢提。
蘭藺看穿她的心思,遂而摸摸她的頭!吧倒,想回去就說。榉蜇M會不答應。曾少爺,綠兒想回去看看,就請帶路!
眼見目的達成,曾善良放心了。;明兩位跟我來!
蘭藺牽起水綠的手,與前頭的曾善良刻意保持一小段距離,好似也知道蘭藺是想保持距離,曾善良也沒特意等他們,只是放慢了步伐。
水綠偷偷地問:“蘭主子,我什么時候又變成您的娘子了?”
蘭藺加重了手掌的力道。嗯,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還挺適合他的嘛!“我一開始跟曾善梅說打算娶一個娘子!”
她露出更不解的表情!翱商m主子,您后來不是要水綠喚您主子嗎?”
翻舊帳啦?蘭藺端著和善的笑容回答,“那是過去的事情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蘭藺的妻子,我喚你綠兒,你要喊我一聲‘蘭’或是‘夫婿’,也別再對我加敬稱。為了早點習慣,你現在可以先選一個喊給我聽聽,讓我選選哪個比較順耳!
啥?不知不覺中,她又變成蘭主子的妻子了,是什么時候改變的,怎么一點動靜也沒?
要喊“蘭”或是“夫婿”,怎么想都像是很親昵的感覺,這樣好嗎?
王子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主、她是仆,應該要守著分際才是。
“快!綠兒!闭Z調中藏著些歡喜與柔情,他等不及地催促著。
最后在蘭藺的催促下,翦翦秋水抬起,先是輕輕喚了聲“夫婿”,她的頰就已經如同春桃般粉嫩,緊接著又喚了聲“蘭”,這下水綠已經不敢抬頭了。
臉,燙得很。
蘭藺聽了很順耳,他個人是比較喜歡單一個宇,可看在水綠單喊他的名臉蛋就紅到不行,還是留在私下吧!“以后在旁人面前喊我夫婿,私底下無人的時候記得要喊我聲蘭,綠兒,懂嗎?”
“是,夫婿。”怯怯地再喊,附近有人走動,因此不算是私底下吧!
怎么辦?光是喊他夫婿,她的心兒就怦怦直跳不停,是以往她從不曾遇過的情況,她完全不知怎會如此,莫非是病了?
。
曾善良將雨人帶回,等著遺囑的眾人紛紛安心,只除了最驚訝的曾善梅。
“大哥,那男人是誰,怎么會跟來?”她不是讓水綠跟了一個丑到不行的男人走嗎?怎么這趟回來卻帶回了個一身貴氣的翩翩公子,真是羨煞她了,怎么她就沒這好運。
“她的夫婿,自稱蘭藺,不太好對付!
明明是把水綠嫁給一個丑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可惡。
比起水綠,她才是千金大小姐,所有好的事情應該都發生在她身上,怎么會輪到一個小小丫鬟,她真不甘心。
“可惡,水綠怎么有這種好運!倍宥迥_,曾善梅顯然無法接受這結局。
曾善良現在只擔心遺囑的事情,因此便要曾善梅暫緩!熬退隳阆氚讶藫寔,也得等到遺囑公布完畢知道嗎?可別忘了水綠也得在場的,萬一你惹怒水綠,讓她明晚之前提早離開,到時可別怪其它人責罵你!
“知道啦,,”也許是知曉自己大概也分不到財產,因此曾善梅也沒將曾善良的話放在心上,如今她已經滿腦子想著該怎么搶走蘭藺了。
千金小姐與小丫鬟,她相信男人是有眼光知道該挑誰的,哼!就不信她會輸給水綠。
命人將水綠支開,曾善梅特意打扮,蓮步輕踩,來到蘭藺身旁!疤m公子,怎么一個人坐在這兒呢?”
水綠被幾個丫鬟拖去,說是曾夫人找她有事,只好讓他一個人等著,等水綠等得無聊,他索性托著下顎,擺出了厭煩的表情。
一見曾善梅有備而來,他立刻知道水綠是故意被人支開的!澳悴皇呛芮宄悄隳锱扇藢⑺龓ё叩膯?”他故意調侃地問。
神色一僵,仍舊無損曾善梅的精心打扮!拔以鯐滥!蘭公子,我可以坐下嗎?”
“請!這是你家的椅子,想坐就坐,不必問我這個外人!蹦懜胰我馇沧咚木G兒,他是不會給好臉色的。
二度碰了根軟釘子,為了將來、為了賭口氣、為了擁有好看的夫婿,曾善梅拼命忍耐,撩起裙擺入座!案覇柼m公子是如何與水綠認識呢?”
銳利的眸子一瞥,蘭藺勾了唇!霸〗愕挠洃浟Ω夏耆苏媸怯械帽饶,不正是你促成我與綠兒的這段好姻緣嗎?”
她促成的?!
怎么她一點印象也,等等……她想起來了,她是把水綠嫁出去沒錯,但那可是個大丑男,怎會是眼前這位俊美的公子?
難道……曾善梅上下打量蘭藺,一臉惋惜油然而生!肮拥哪樶t治好了?”如果是,自己就真的是太愚蠢,居然主動把好對象給拱手出讓,可惡可惡哪!
薄唇掀了掀,等著看曾善梅更懊悔的表情!巴性〗愕母!
還真是如此,太可恨了。置在桌下的手,不禁絞著裙子。
“而且還讓我覓得一位好妻子,你說得沒錯,水綠真的是個難能可貴的妻子,出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我十分滿意!毙θ葸笑得格外刺目。
有錢又長相俊美,看起來又溫文儒雅,簡直就是為了她曾善梅而存在,如此佳婿怎可放棄。“不知蘭公子是否對善梅還有一絲喜歡呢?”
欲語還羞的笑容曾經迷倒鎮上數十名男子的心!耙驗槠鋵嵨覍δ阋彩恰闭f到這里故意打住,就是想吊吊蘭藺的胃口
蘭藺假意地嘆!鞍!就怕委屈了曾小姐!
有希望!
曾善梅連忙丟開女性的矜持說道:“不,我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反正有先來后到,即使要我當第二,我也甘之如飴哪!”
反正只要一等她進了門,還會怕沒法子逼得水綠自動退讓嗎?眼下就是要讓蘭藺先設法娶她入門。“若你怕水綠反對的話,由我來勸她,我倆情同姐妹,共幸一夫也能傳為佳話!
“曾小姐可真有心呢!不過我臉的病……其實尚未根除呢!”人。≌媸羌蓉澢依,想來還是綠兒可愛多了。
“尚未根除?”嘴上的笑稍稍縮回幾分!霸趺纯赡埽咳缃衲愕哪槍嵲诳床怀霭朦c異樣,確定還沒好?”
陰冷的目光直瞪著曾善梅,聲音多了幾許粗啞,臉龐似是扭曲了起來。“月有陰晴圓缺,曾小姐應該清楚吧?正如我的容貌也是會有陰晴圓缺之變化,可能是年輕時誤食了毒藥,遲遲根除不了,才導致如今的狀況,今天是望月,望月的前后,我就會恢復如昔的長相,但之后會一日比一日丑上幾分,最后在眉月那日子前后,就是丑到至極,上回相見還沒到眉月呢,曾小姐,你想看嗎?”
“我、我……”什么?他的臉還會隨著月亮而改變,上回看到的還不是最丑的,天!她一點都不想看。
“如果曾小姐也對我有情,應該能容忍我的丑貌吧?”他的身體故意往前一傾。
美麗無瑕的臉龐搭配邪氣的笑容,說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曾善梅一聽,身子不由地顫抖著,實在難以想象眼前這張完美的臉龐在眉月之日會變得何等的丑。
“不、不了……”
她一點都不想見到他最丑的模樣,現在她只想拔腿就跑。“我突然想起娘親已幫我訂下一門親事,年底就要完婚,我與蘭公子恐怕今生無緣了!眮砩矂e來糾纏。
蘭藺立刻擺出惋惜的表情!斑@樣啊!那我也不會強逼曾小姐,看來我們是有緣無分。”
最好是有緣無分!澳恰⒛俏蚁入x開了。”比起來時的輕聲慢步,曾善梅離去的時候腳步就特別的倉皇,猶如逃命一般。
盯著她的背影,蘭藺只覺得愚蠢至極,一抹不屑的諷笑自他嘴邊綻放,曾府愈來愈無聊了,最多再待一天,他便想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