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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相思怕上樓 第4章(2)
作者:葉芊芊
   
  汪思涵瞪大眼!靶∪,偷窺狂,心理變態(tài)……!碧熘滥侵徊贿^是個友情的吻!

  他好整以暇地點起煙,搖開車窗。“他是你什么人?”

  “我和誰在一起,關你什么事?何況如果我反問你

  和你在一起的是誰?你會說嗎?”

  “辜莉莉,我表妹。我回答了,該你說他是何方神圣?”

  “我老板,辛人杰。”她氣得要吐血,上他的當了。

  “老板?做你的老板不錯嘛!除了陪吃飯、獻吻外,不知你還有沒有陪其它事?”他氣得彈掉指間的煙。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陪朋友吃飯錯了嗎?一個友善的吻,值得你大驚小怪?余大花花公子!彼龤膺葸莸溃m然聲音和表情很嚇人,但說詞薄弱。

  “這么說你來當我秘書好了,我很需要你的友善!彼樥f,心里掙扎著她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天使或蕩婦?

  “我懶得理你這張臭嘴!彼豢桃泊幌铝耍缭撚昧λ﹂T而去。

  不等她開門,他的唇再次封住了她的唇,這不是溫柔多情的吻,而是懲罰的一吻,他霸道且專制地掐住她的下巴,痛得她不得不張開嘴,接受他的粗魯。慢慢地,他蠻橫的探索軟化了,變成浪漫、溫暖的吸吮。

  一接觸到他濕熱的吻,她又像被百萬伏特的電力一擊而中,全身癱瘓酥麻,每個細胞都醉了,腦海里充滿了我愛你三個字,可是她沒有勇氣說出口。這三個字對她人生來說,太陌生,太拗口。

  余力耕已經(jīng)沒有了理智,誰都無法迫使他喊停。他回復到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年齡,那個時候他是個叛逆少年、紈夸子弟,富裕的家境使他成了有車族,一些愛慕虛榮的女孩,對他英俊的外表、拉風的跑車趨之若騖,有主動的、也有半推半順的,就在車上玩起禁忌游戲,現(xiàn)在他又有了年少的沖動,熾熱的唇像雨點般,吻過她的臉龐。

  不過,他想先征求她的同意,從她喘息的聲音聽來,他有十足的把握,這次嘗不到閉門羹的滋味。

  “我要你,好不好?”他湊近她的耳畔,性感的吐著熱氣。

  她猛地推開他到一臂之遠。“不,不,我不要!

  汪思涵好生失望,她以為在這種緊要關頭,會條文藝片最通俗的劇情一樣,男主角如夢囈語般說出我愛你。但是電影歸電影,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男人是可以心中沒愛情,做出愛的低等動物。

  男人!

  “如果你不喜歡在車上做愛,我們可以去賓館!彼挥麤_昏頭了。

  “下流、無恥!彼穆曇粲趾抻侄。

  砰的一聲,汪思涵跳出車外,并使盡全身力量甩門。她覺得如此還不能發(fā)泄心中的怒意,又狠狠地踹了車頭一下,然后飛也似地沖回家。

  不該有夢,不該有幻想,她大徹大悟了。

  余力耕沒有追她出去,也沒有打算發(fā)動引擎,靜靜地坐著沉思,沉思自己在她面前為何變成個披人皮的狼?他向來不缺女人,在比她更美的女人面前,他也穩(wěn)如泰山,唯有與她獨處時,他總是失了心、掉了魂,犯下滔天大錯。

  看她離去的模樣,余力耕心碎成千萬片,痛得不能自己。

  ☆☆☆☆☆☆☆

  今天的陽光特別地刺眼,汪思涵嘀嘀咕咕地抱怨,昨晚去得太快,她剛合上眼沒幾刻鐘,清晨又來得太急,害她一臉憔悴蒼白,而眼圈下一片黑暗,成了頭貨真價實的熊貓。

  她沒有辦法請假不上班,雖然她心煩,雖然她頭疼,雖然她可以編出一大堆病痛,但對不起她的不是儷佳人,也不是辛人杰,是該死的余力耕!

  她希望從今天起,不想、不念、不看他的人和影。

  一出家門口,她的身后響起喇叭聲,回頭一看,竟是逆向行駛的積架車。

  心一下子涼到了谷底,她才許的愿,竟如此不蒙老天爺?shù)暮駩。也許這就是她的命,被捉弄的命。

  “思涵,我送你去公司。”他把頭伸出車外,大喊。

  汪思涵皺著眉頭,聽見樓上的鋁門窗拉動的聲音,曉得他驚醒了母親,更曉得母親看到這部車子后的表情,樂上天了。晚上保證是母親洗手做羹湯,發(fā)揮母愛的時間,為的是巴結釣了個金龜婿的女兒。

  天曉得!她和他的關系,非友是敵。

  自從認識他,好運總是離她好遠、好遠。

  硬著頭皮上車后,她詫異他一夜沒回家,穿著留有昨晚激情過后縐巴巴的襯衫,心有些抽痛。但很快地,她勸自己別胡思亂想、別自作多情、別再當傻瓜。

  像他這種男人的心態(tài),儷佳人不只分析過十次,得到如敝屣,得不到是無價之寶。她當然選擇后者。

  “昨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彼蓱z的樣子。

  “不用在意,就當我們兩人的恩怨一筆勾消!彼芨吲d畫清界線。

  “怎么能打平?”他不甘心就此打上休止符。

  “那你還想怎么樣?”她先聲奪人,心里明白自己比較占便宜。

  “是我欠你,你總要給我一個機會彌補!

  “可不可以放棄?”

  “你一定不希望我良心不安吧?”他受了傷的表情。

  她嘴角微揚,莫可奈何的點頭。“先說好,別再送花到我公司來,我不喜歡騷動。”指李媚虹。

  “女人不都喜歡男人送花?”

  “花太便宜了,而且我也不想那么便宜你!彼膊碌剿员幻稍诠闹。

  他想破了頭,終于有了好點子!澳阃孢^帆船嗎?”

  她搖頭。“你會?”

  “我高中時就是個中好手了,就這個星期天早上七點,我們到海濱俱樂部,我教你如何操作‘流浪漢’!彼Τ鲆慌虐籽。

  好吧!江思涵又退了一步,因為她希望句點是圈在互不相欠的時候,也就是這個星期天莎喲娜啦。

  她刻意選在公司對街的馬路停車,避開人言。

  “這下逮到你了,戀愛中的女人!笔Y天雪笑咪咪地站在她背后。

  “在路上恰巧碰到的!彼栌。

  “哪條路啊?你住永和,公司在建國南路,他住天母,公司在南京東路,什么時候這兩條路交會了?”蔣天雪緊跟在她的身旁亦步亦趨,打破砂鍋問到底。

  “好,算我怕了你,他是特定來接我的,但不是你說的戀愛,是為了公事。”她有模有樣的扯謊。

  “公事?我們和他之間不是早就沒瓜葛了?”蔣天雪在她臉上巡視一遍,找不出破綻。

  “安排張開杰專訪的事宜!睔馇蛴涤蟆

  “他是張開杰的經(jīng)紀人?”

  “當然不是……”她舌頭打死結了。

  “那關他什么鳥事?張開杰是個大人,又不是小孩子,”蔣天雪看著她一陣綠、一陣紅的臉色,笑歪了嘴!岸!我懂了,他是借花獻怫,故意接近你的,想和你做朋友!笔Y天雪含蓄的說。

  “他才不會看上我。”她聲調不自主地提高。

  “你就這么沒自信?”蔣天雪明白了,汪思涵原是擔心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過她倒覺得是郎有情、妹有意,只是兩個人之間現(xiàn)在還有點認知差距,就等著云開見日的時間到來。

  “我是說他是花花公子,我才不會笨得去喜歡他!

  “你的臉為什么紅透半邊天?”蔣天雪促狹地問。

  “要你管!”她沒轍了。

  蔣天雪手一伸,挽住汪思涵的手臂!白撸阄胰コ蕴}卜絲餅、喝豆?jié){。”

  “你不是向來不吃早點?”她有所防備。

  “生活總是不能一成不變,偶爾也要有新點子、新氣象,才會長命百歲!笔Y天雪打哈哈,卻是心懷鬼胎。

  “先說好,嘴巴是用來吃束西的,不準問東問西。”進豆?jié){店前,汪思涵丑話講在前頭。

  “什么時候改的家教?這么嚴苛!笔Y天雪坐定位后,一轉身!袄习澹瑑煞轃岫?jié){,一個蘿卜絲餅,和一份蛋餅。”

  “你怎么知道我要吃什么?”

  “大姊,我可是為了你好,才來喝豆?jié){的。”

  “分明是我陪你來喝豆?jié){!彼龤獠贿^的說,不知不覺中掉人蔣天雪的陷阱。

  “你眼睛紅得像兔子,眼圈黑得像熊貓,臉色白得像魑魅,身子骨……”

  “夠了,搖頭去尾講重點!彼牭妙^都暈了,形容詞真多!

  “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所以需要補一補!笔Y天雪脖子一歪,糗道:“你前天是右邊頸子扭到,昨晚左邊頸子又被蚊子咬到,真是禍不單行!”

  她一個快手遮住左邊的吻痕!坝袉幔磕阊刍税!”心里氣壞了,余力耕的嗜好害苦了她。

  “好了,你總不能用手遮它一整天吧!”蔣天雪從皮包裹丟出盒粉拼!按龝䞍撼酝暝琰c,我再用它幫你抹去吻痕,不過,我有條件!

  “如來怫,你請說!狈藗十萬八千里遠的斛斗,還是得認栽。

  “你們進行到幾壘?”

  她差點噴漿,眼淚快笑出來,硬著頭皮說:“真沒水準,這樣問法,一壘!

  “感覺怎么樣?”蔣天雪口水都快滴下了。

  “不怎么樣!”她撇過頭,嘴冷心熱的說。

  “我懂了,其實是愛死了!

  “才不呢!是他強迫我的,我一點也沒……”她哇哇大叫。

  “真可憐!是霸王硬上弓,不是人家心甘情愿的,好討厭!”蔣天雪發(fā)出鼻音很重的呢噥,搶先說話。

  “我先走了,罰你付帳。”她拿起粉盒,轉身就走。

  愛一個人,怎么可能憋得。垦蹠f話、心會難過、腦會不停的思念。

  蔣天雪不懂汪思涵想隱瞞的心態(tài),但了解她的人生觀,她對幸福有嚴重恐懼感。

  為什么她要一直活在悲劇里?蔣天雪完全想不透原因何在!

  卻希望能幫助她走出陰霾。

  ☆☆☆☆☆☆☆

  出乎意料!

  辛人杰嘔心策畫的周末牛排大餐,搞砸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六歲的女兒,竟是個鬼靈精,不但把醬、西紅柿醬灑了滿桌都有,更惡劣到唆使四歲的弟弟,吐了汪思涵一身的橘子水,極盡破壞之能事。

  “跟阿姨道歉,不然爸爸就動家法。”他手上拿了根鐵尺。

  兩個小孩水汪汪的大眼,充滿著恨意,即是緊抿嘴唇,一副從容赴義的模樣。

  “不要這樣,孩子還小不懂事,光打不行的,要說道理給他們了解。”她眼里浮現(xiàn)自己童年的影子,身子莫名地起了顫意。

  “不要你假好心。”辛小曼兇巴巴的說。

  “辛小曼!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沒有禮貌!毙寥私苄U橫地伸手捉過女兒的小手,狠狠地抽了幾下。

  辛小曼就是不落淚、不喊痛,一旁的弟弟反而嚇哭了。

  “辛人杰,夠了!你這么打小孩,難道心不疼嗎?”她像母雞護小雞般,把小曼拉到身后。

  小曼卻不識好歹地甩開她的手,站在父親的跟前,忿忿的語氣,“我們家的事,不要你管!

  “你聽聽看這種口氣,我現(xiàn)在不好好管教他們,以后會更傷心!彼鸫蟆

  “愛的教育比鐵的紀律更容易讓孩子馴服,一些專家學者不都是這么說?”她這么說,也等于是為自己不快樂的童年喊冤。

  “好,辛小曼,你聽到阿姨說的話,爸可以不再打你,但你故意搗蛋,這件事不能算了,你必須向阿姨說對不起。”他深呼吸一口,壓住怒氣。

  “我不跟壞女人對不起。”

  “誰說阿姨是壞女人?”

  “爸爸不要媽媽回來,卻帶阿姨來,所以爸爸是因為她不要媽媽的。”小曼似是而非的邏輯推理。

  “你愈大,心思愈像你媽!苯Y婚六年,女兒也滿六歲,是李蕙蘭設下的圈套,逼他入禮堂;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當時他已經(jīng)是一心一意愛她,她是弄巧反拙,自己挺個大肚子穿白紗。現(xiàn)在他擔心的是小曼,每當她靜得不說話時,他就煩惱了,和她媽一樣,腦子里又開始天馬行空,鉆牛角尖。

  “我本來就是媽媽生的,當然像媽媽,我要媽媽!毙÷碇睔鈮训恼f。

  “爸,我也要媽媽。”小強抽抽噎噎的說。

  辛人杰咬緊牙根不語,他曉得孩子吃了很多苦,李蕙蘭情緒一不穩(wěn),不單是他大人吃不消她的胡鬧,就連孩子也會受到波及。但是,她再壞到底還是他們的母親,小孩子心目中永遠的母親。

  “爸爸,我們不要新媽媽,我們只要我們的媽媽,你去接媽媽回來嘛!”

  “小曼,阿姨不是來做你們的新媽媽,阿姨只是來當客人!彼髩舫跣寻懔私饬撕⒆觽兊臄骋狻

  辛人杰心想也對,小孩子敏感,這種事欲速則不達,還是要慢慢來。

  “小曼,小強,聽爸爸說,不是爸爸不帶媽媽回來,是媽媽現(xiàn)在在醫(yī)院接受治療,等媽媽病情好轉,爸爸帶你們去看媽媽,好不好?”

  “好,打勾勾,就不能反悔了。”辛小曼要求保證。

  辛人杰猶豫一下,勉為其難地勾了手指!澳悄銈兪遣皇且苍撓虬⒁痰狼?”

  “阿姨,對不起!眱蓚小孩破涕為笑。

  “好乖,你們剛才大概沒吃飽,要不要去吃麥當勞?”她也肚子餓了。

  “要!毙『⑹呛芙⊥,尤其是有好吃的東西時。

  吃完麥當勞后,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轉往百貨公司,辛人杰有心拉近一對兒女與汪思涵的距離,拿了兩手滿滿的購物袋,只為了要孩子們記得今天的快樂,都是阿姨的功勞。

  一上車,兩個小孩癱在后座上,打起鼾了。

  “父兼母職,很辛苦吧?”

  “沒有辦法,除非……”他拉長尾音。

  “除非蕙蘭的病趕快治好,不然這種苦還長得很!彼R上接口。

  “我和蕙蘭結束了!彼怯⑴_碰到山伯,莫可奈何。

  “為了孩子,你應該慎重考慮,別只想到自己!彼齽窈希粍穹。

  “我就是為了孩子,才痛下決定!彼щy地咽了口口水!澳阋膊皇菦]見過蕙蘭發(fā)病起來的后果。小強有一回被她用酒瓶砸破頭,去醫(yī)院縫了六針;小曼的意外更多,最嚴重的一次是左耳被摑成重聽,你說我除了離婚,還有其它辦法能保住孩子的安全?”

  “蕙蘭難道醫(yī)不好?”她關心的問。

  “她的病時好時壞,像個不定時炸彈,你永遠不知每次爆炸的間隔。”辛人杰心死的說:“而且她的精神分裂癥,有遺傳的血統(tǒng)!

  “真的?”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醫(yī)生調查過她的家族,發(fā)現(xiàn)她有個姑姑一直住在療養(yǎng)院,從年輕時候,因初戀失敗病發(fā)到現(xiàn)在,二十年來病都沒有起色。”他有種被騙的感覺。

  “可是孩子還小,需要母親照顧!

  “幫我介紹一個好繼母!痹掍h一轉,他的精神也來了。

  “你這么快就打算再婚?”她皺起眉頭。

  “你不知道嗎?”

  “好吧!既然你開口了,我當然義不容辭!彼掃沒說完,他已興奮地大叫。“條件開出來,我好替你留意看看!

  “你不是要自我推銷?”他發(fā)現(xiàn)邱比特的箭又射歪了。

  “我?你忘了,我是單身女郎會的會長。”她避重就輕的笑了一笑。

  “暴珍天物!彼首鳛t灑的說,是不想打草驚蛇。

  他相信近水樓臺先得月,只要他花心思,鐵杵也會磨成繡花針。

  總有這么一天,等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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