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記得是他十歲生辰那年,隨著身任宰相的父親上朝面圣,因他尚幼,不宜入殿,便在金鑾殿外等候皇上宣召。
當時,他以為瞧見翩翩落塵的蝴蝶仙子朝他飛來,耀眼的雙翅眩花他雙眼,俏皮可愛的小臉充滿渾然天成的靈氣,美得讓人舍不得眨眼。
那一瞬間,他感覺有股熱氣撞擊他心口,整個人熱得要狂吼出聲。
直到驚人的哭聲傳來,他才知她不是天上謫仙,而是和他一樣有血有淚的人。
而后一位華貴的女子出現(xiàn)了,拍著她的背輕哄,笑語如珠地逗她開心。
啥那間,她笑了。
而他的心也跟著飛揚。
一直到父親叫喚他,見父親恭敬的行禮,他才知道那名被視若珍寶的小女娃是位公主,而且是皇上最疼愛的鳳華公主。
“你是我的,誰也不讓,就算皇上屬意的人不是我,我也要把你搶過來!彼钋榈牡袜。
宮中傳言并不假,他是飛鳳王欽定的駙馬爺,也是飛鳳王朝日后的新宰相,他以一己之力證明自己有輔佐朝綱的才能。
只是一開始,皇上并未將他列入駙馬的人選,連他是誰也不甚明了,皇上中意的是慶陽王的兒子,以及猛虎將軍的次子,這兩人小小年紀已揚名朝野,立下不少令人贊揚的功績。
可他借著父親之勢,不時入宮展現(xiàn)才華,并有意無意地引起皇上的注意,更以沉穩(wěn)的態(tài)度讓皇上察覺他也是不可多得的棟梁之材。
久而久之,他果然引起皇上的興趣,并多方打探他的人品、才識,進而成為公主伴讀。
“嗯!好吵喔!我要睡覺,你們?nèi)讼隆眽魢也粩嗟镍P迎晞以為猶在宮中,揮手斥退吵人的侍女。
一抹寵溺涌上兩泓深潭。“不許踢被,小心著涼了!
“人家好熱……延香,替本公主揚涼……”床上人兒睡得不安穩(wěn),頻頻拉扯衣物。
“叫你別貪杯,硬是不聽話,這下難受了吧!看你下回敢不敢再胡鬧。”宇文浩云俯下身,替她解開前襟兩顆盤扣,讓她舒坦些。
但是一瞧見玉人兒的柔皙雪頸,他便后悔了,口干舌燥地盯著頸下渾圓的隆起,那雪色肌膚若隱若現(xiàn),宛如王母園里種的蟠桃,讓人口中生津,垂涎不止。
一向正直的他情難自持,身一低,吻上雪嫩玉頸,傾著那誘人線條往下——
“沒聽到本公主熱得受不了嗎?誰那么大膽,還敢靠近……”半醉半醒的鳳迎晞看見身前立了道黑影,不悅地攏起眉。“你怎么長得那么像討人厭的宇文浩云……”
氣息微亂的宇文浩云努力平息體內(nèi)的燥熱。“我是宇文浩云,你酒醒了嗎?”
還不到時候、還不到時候,他不能酒后亂性,要了她的身子。
“宇文……”她想看得更清楚,水眸瞇成縫!斑祝≌娴暮芟,可是……我記得他沒這么好看,老板著臉,我喜歡他對我笑……”
“你喜歡他對你笑?”他略顯激動地抓住她雪臂,合眸轉(zhuǎn)黯。
櫻唇發(fā)出清越地笑聲。“告訴你一個秘密,他有酒窩喔!而且笑起來也不像嚴肅的老古板,如果他不要那么愛管我的話,嫁給他也無妨。”
反正早嫁晚嫁都得嫁,父皇再疼她也不肯能留她一輩子。
與其嫁個不熟悉的陌生人,不如和熟知心性的對象湊成一對,至少她已經(jīng)習慣那個人的存在,不用重新適應。
“你說的是真的?”他面露愉色,對著紅艷唇瓣一啄,絲毫不在乎彼此身份上的差異。
“好疼,你抓痛我的手……”是誰吵得她不能入睡,等她睡飽后定要重重責罰。
宇文浩云手一松,心疼她藕臂上出現(xiàn)兩道明顯淤痕。果真是金枝玉葉,膚細入脂。“那你為什么要逃婚?”
他趁機發(fā)問。
“咯咯……為什么不逃,那人很悶的,又不肯笑給我看,真和他綁在一起一輩子,我會先悶死!蓖忸^好玩多了,有不少新奇玩意。
“如果他只對你一人笑,是不是就不悶了?”看來要擄獲她的心,還有一大段路要走。
宇文浩云溫潤低笑,將手中的被子蓋上她因扭動而扯開的大好春光。
這也是為了自己著想,他不再信任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面對渴求多年的佳人,他沒法控制狂竄的心而不去親近她,她是他這一生最大的考驗。
“不可能,他那個死樣子哪會說改就改……”她低喃著,漸入夢鄉(xiāng)。
眼中溢滿深情的宇文浩云靜靜地凝望他愛了好些年的小女人,長指輕撫如花兒一般嬌艷的面頰,來回摩挲,這位磨人精公主呀!幾時才會如當年翩然而落的小粉蝶,飛向他張開的掌心中?
嫣然睡顏仿佛清透的冰玉,叫人忍不住一親芳澤。
頭一低,他又吻住殷紅小口,怕吵醒她好夢似的,輕如蝶翼般掠過,卻又不滿足地一小口一小口吞食,竊取芳甜甘津。
無法滿足的欲望讓他幽然嘆息,他起身滅了燈火,悄然合上門扉離開。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宇文大人耶!他怎么會從公主的房間走出?
“沒看到。”薄涼的聲音冷淡道。
“可是……”她明明瞧見了呀!又不是瞎子,看不到從眼前走過的身影。
“沒有可是,你睡著了!彼Z氣加重了些。
“小香,我還醒著!彼娜瞬粫犻_眼睛,而且她手上還捧著公主的換洗衣物。
傅延香臉皮微微抽動,“第一,不要叫我小香;第二,你什么也沒看見,回房去!
“喔!”沒心機的小兔走了兩步又回過身,“那我們明天要不要告訴公主,宇文大人半夜從她房間走出來?”
“什、么、也、別、提——”她平靜的臉上出現(xiàn)兩條裂縫,臉一抖一抖的。
“小香,你怎么了,該不是打擺子了吧,記得要找大夫開藥!毙⊥藐P(guān)心的問道。
“你……”為什么她要忍受這個沒腦子的女人?
臉色微慍的傅延香忍住踹她一腳的沖動,待人走遠后,才飛身一縱,上了飛燕檐,幾個起落便來到少人走動的幽僻院落。
月光下,照出一道頑長人影,那是個身形偏瘦的男子,背著光,看不清樣貌。
“大師兄,我還要跟小兔那傻妞攪和多久?好歹給我個期限!彼焓懿涣怂倪t鈍了。
“快了!本筒钜粋時機。
嗓音低沉的男人一回頭,竟是宇文浩云。
“快了又是什么時候?我不想瞞著你可人的小公主。”她說得有點酸,語帶諷意。
“等我完成皇上交托的任務,你欠我的人情便一筆勾銷!蹦鞘撬詈笠坏狸P(guān)卡。
“你……算了,我不多說了,自個保重!彼惨⒖谒,誰也攔不住。
宇文浩云一如往常的一臉冷肅!疤嫖冶Wo好公主,不能讓她受一絲一毫的損傷!
“我知道了,我會以命護她周全。”她的命是公主求來的。
“謝謝!
她一怔,沒料到一向冷傲的他會開口言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不必道謝,誰叫我欠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