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玉指指向自己,他訝然一笑,“我?”
他應(yīng)該沒做什么讓她惱怒的事,除了昨夜睡前失控,一吻上香軟小口便失了魂,差點(diǎn)與她提前洞房。
“不是說只準(zhǔn)笑給我一個人看嗎?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見了人就隨便亂笑,招來討厭的桃花。”什么寶珠郡主,她算哪根蔥,連鳳華公主的駙馬也敢搶。
他了悟地笑意盈眸,“吃味了?”
“哼!我是誰呀?會為你吃味,我只是……你不要一直看我,好像我口是心非地說著反話!彼p頰微赧,以怒色掩飾小小的羞意。
“我的小公主會害臊了,看來我這太傅教得好,我的晞兒越來越有女兒家的樣子了。”他用心呵護(hù)的金枝玉葉,終于開竅了。
粉臉飛紅的鳳迎晞粉拳輕捶,“誰聽你這些不三不四的話,你不正經(jīng),連我也敢輕薄!
他輕笑,“就只對你一人不正經(jīng),說著臊人的下流事,你說可好?”
她一啐,杏目橫瞪,“就你生得好看,亂招搖,把蝶兒蜜蜂全引了來,你的心有多大,全裝得下嗎?”
“一個晞兒足矣!別無所求!庇钗暮圃迫崧暤溃瑩崤缭瓢l(fā)絲。
“少來了,哪有男人不貪心,瞧瞧父皇的后宮納了多少美女,哪個不是天香國色、艷冠群芳,可他還是不知足,廣納嬪妃!惫馑粋人,便毀掉數(shù)以百計的女子一生。
年歲漸高的鳳皇兮有感于體力漸衰,少了當(dāng)年的俊偉挺拔,他年年求美納女,從年輕的嬌軀上重拾自信,樂此不疲。
而這些剛?cè)雽m的新寵中,有些年紀(jì)甚至比鳳迎晞小,不夠十六,讓她不禁感嘆,為了一時的榮寵而抱撼終生。
雖然深受皇恩寵愛,但她不得不說一句“天子無真情”,除了她己不在人世的母妃外,父皇大概沒愛過其他人,包括養(yǎng)育她的春雅皇后。
“皇上是一國之尊,不能相提并論,除卻社稷大事,他還背負(fù)著傳宗接代的壓力,為鳳氏皇室開枝散葉是他不得不為的責(zé)任!焙髮m佳麗何其多,雨露均沾的辛勞何人知曉。
對于皇上,他有深深的同情,想做的事不能做,被迫做他不想做的事。
他曾聽父親提過皇上與寧妃的那一段舊情,當(dāng)時若非群臣反對,她早已母儀天下,成為皇上唯一的枕邊人。
“哼!你們男人都為男人說話,上梁不正下梁歪,都立了太子,還有什么不能不負(fù)的責(zé)任,分明是好色的強(qiáng)辯之詞。”開枝散葉的重責(zé)大任交給鳳承焰,讓他立個太子妃不就得了。
鳳迎晞異想天開地想讓剛滿十四的太子承擔(dān)責(zé)任,早日娶妻生子。
為人子女,無不希望父親只鐘情母親一人,不生二心,情長意濃共度一生。
可父親既然貴為天子,那么難免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如果他能以此滿足,不再充盈后宮,那她尚可諒解,可惜人無十全十美的。
“晞兒,你說的可是皇上!贝搜匀袈淙肫渌甲佣,可不得了。
“那又怎樣,皇上不是人嗎?誰叫他沒做好榜樣,讓你學(xué)了去!本牟徽,下臣也跟著有樣學(xué)樣。
他一怔,差點(diǎn)笑出聲!皠e把天大的帽子往我頭上扣,我什么也沒做,只戀著你這朵帝女花!
聞言,鳳迎晞又酡紅小臉。“誰信你,光用一張嘴說著好聽話,你要是沒在外頭勾勾搭搭,怎么會有人臉皮這么厚,一開口就要招你為婿。”
“你就為了這件事不高興?”他無奈的笑笑,無妄之災(zāi)也算在他頭上。
她沒回答,只用一雙不豫的眼眸瞪他。
宇文浩云暗嘆了口氣,“要我把胸口剖開,讓你瞧瞧我的心嗎?”
這個公主呀!真是磨人。
“好呀!好呀!把心剖開……啊!這是什么?”
鬧著脾氣的鳳迎晞不過是說兩句氣話,誰知一把銀色小刀就遞到面前。
“小……小香香,你這是干什么?”想嚇?biāo)浪怀伞?br />
“第一,我不叫小香香;第二,剖胸取心!
她一聽,為之傻眼!拔译S口說說的,你還當(dāng)真……”
“公子不是不信他,這方法最快,一勞永逸。”人一死就永遠(yuǎn)不變心。
鳳迎晞臉皮抽動了下,不自覺偎向宇文浩云懷中!靶∠恪!延香,你有沒有考慮過要當(dāng)殺手,你殺氣很足!
“公子!备笛酉愫龅匾粏。
“嗄?”她不會想不開,正路不走走偏道?
“要惜福。”
“咦!”她……她為什么突然冒出這一句?
“你不要,別人搶著要呢。”她暗指安南王的女兒,寶珠郡主。
她收起刀,若無其事的走開,將從院里摘來的花插在瓶里。
許久之后,刁蠻的公主似想通什么,眼神朦朧地低垂螓首。
“宇文……浩云哥哥,我是不是很任性、無理鬧,讓你很困擾。”她似平常做一些令人頭痛不已的事。
宇文浩云含笑地輕擰她鼻頭,“是很任性、無理取鬧,常常不管有何后果,先做了再說,確實(shí)讓人苦惱萬分!
“哪有你說的那么可惡……”她不平地低嚷,才剛反省又故態(tài)復(fù)萌。
“可你若規(guī)規(guī)矩矩,溫雅嫻淑的當(dāng)個秀雅公主,反而不是深深吸引我、讓我鐘情的那只活潑小粉蝶了!彼麗鬯募冋妗⒒盍,還有她永遠(yuǎn)也用不完的鬼點(diǎn)子,讓人從沉悶中解脫。
“你真的喜歡我?”她問得好小聲、好小聲,就怕人察覺她心底的波動。
“是愛!我愛你,晞兒,你是我這一生想緊緊抓住的瑰寶!彼f得深情,黑瞳如墨,凝視著雪嫩嬌顏。
她大為動容,眼中盈滿羞赧的笑意!澳憬橐猱(dāng)附馬嗎?”
“不介意……”
“童養(yǎng)夫。”
宇文浩云的真情告白才說到一半,他那位冷面師妹傅延香走過身后,冷冷的丟下一句微帶酸意的話,接著走出房間,隨手合上門板。
“童養(yǎng)夫是什么意思?”她只聽過童養(yǎng)媳。
面色尷尬的宇文浩云清清喉嚨,不自在地含糊帶過。“大概是地方上的風(fēng)俗,她不知從哪聽來的!
“哦!還有人從小就養(yǎng)個丈夫,真稀奇!
他先是曬笑,繼而苦笑。雖說他并非皇家養(yǎng)大的駙馬,但也相差無幾了,從小他就進(jìn)出宮中,身為伴讀,他和她師承同源,所學(xué)、所穿、所用、所需,幾乎由宮中供應(yīng)。
不可否認(rèn)的,他確實(shí)以駙馬身份接受皇家恩寵,即使擔(dān)任太傅一職,也不過是為了更接近公主罷了,說是童養(yǎng)夫確有幾分真切。
“別去在意她說了什么,我們回宮以后——”就請皇上下旨完婚。
好事總是多磨,在鳳迎晞總算敞開心房接納他的時候,剛被合上的門板又被魯莽地撞開,體形高大的小兔跑得太快,沖過頭,居然由門外滾了進(jìn)來。
“不好了、不好了,那個揮鞭子的兇婆娘又來了……。
“揮鞭子……”宇文浩云驀地眉一擰,神色略顯凝重,不用多想也知來者是誰。
鞭不離身,態(tài)度猖狂,會找他們麻煩的人只有一個——安南王府的寶珠郡主。
他之所以從富麗堂皇的風(fēng)雨樓移到較偏僻的吊馬旅店,無疑是為了避開她,碰不著面,自是少生事端。
沒想到她并未因此作罷,反倒不死心的找來。
如果晞兒不在身邊,他或許能虛于委蛇,假意攀上,借由她這條線探查安南王意圖謀反一事是否屬實(shí),好回稟皇上,派兵剿滅。
可惜世事難如人意,他在不對的時機(jī)碰到不對的人,事情就出了差池。
“這次別叫我忍了,不過是安南王的女兒,也敢囂張,不給她點(diǎn)顏色瞧瞧,真以為她是天……”
“晞兒,別胡來,在別人的地盤上別輕舉妄動,她敢再來挑釁,定是帶了幫手,不宜與他們正面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