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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電美人 第六章
作者:夕煙
   
  當(dāng)許巒吟結(jié)束了閱覽室一天的工作之后,在圖書館的大廳內(nèi)看到了向自己走來的杜朗,她自然地對他輕輕一笑。

  “巒吟,我正要找你呢!”杜朗跑到她跟前。

  “有事嗎?”

  “有!”他嚴(yán)肅而認(rèn)真地看著她,“這樣吧,我們一起去吃晚飯,邊吃邊聊!

  “聽起來很嚴(yán)重似的,現(xiàn)在不方便說嗎?”她猜不透他想說什么,心想最近這兩三天內(nèi)除了竹藤波毫無音信之外,沒行什么特別值得注意的事情!想到這里她就感到委屈,那個吻了她之后就消失的家伙到底去哪里了?

  “還是邊吃邊聊吧!”他心里正在冒冷汗,無法想象對方得知事情真相之后會有什么反應(yīng)。真主保佑吧!

  她疑惑地看看他,“好吧,我和巒智說一聲!

  許巒吟和許巒智通過電話后,便和杜朗來到餐廳。

  “說吧,到底是什么事?”許巒吟的心思完全不在吃東西上。

  杜朗喝下一口冰水,提神醒腦,穩(wěn)定心情,“巒吟,我不是一個說話拐彎抹角的人,所以就直接進(jìn)入主題了!

  她認(rèn)真地聽著,微微一笑,“我不喜歡說話拐彎抹角的人,有什么就直說吧,好的壞的我都能接受!

  現(xiàn)在,她好像接收到了某種暗示一般,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心,不由得揪緊。

  杜朗深深呼吸,在心中復(fù)習(xí)似的默念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兩天的臺詞,“巒吟,我要和你說的是關(guān)于你、藤波和我之間的事情!

  “嗯?我們的事情?什么事情?”她不記得他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嚴(yán)重的事情!

  “簡單地告訴你吧,我們?nèi)齻人的相識完全是在我和藤波的掌控之下,是我要求藤波幫我追你的!

  語畢,杜朗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有種一吐為快的通暢。然而對面的許巒吟卻愣住了,手中的餐具突然落在桌上。她像一個雕刻精致的木頭娃娃般,瞪著亮晶晶的大眼不能言語。

  “巒吟,我現(xiàn)在最想對你說的就是對不起!我們傷害了你,真的真的非常抱歉!倍爬收\心誠意地道歉,可心里還是十分擔(dān)心,不知能否得到對方的原諒。

  “等等,杜朗,你再說清楚一些好嗎?你說是你讓藤波幫助你追我?”她覺得自己像在繞口令,雖然很拗口,但心里卻忍不住戰(zhàn)栗著。

  “是這樣的,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吧?那時我對你一見鐘情,而你卻說我是無賴。我承認(rèn)當(dāng)時的作法是很無賴,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改不了的。為了能進(jìn)一步接觸你,我便找來藤波,因為他很會和女孩相處,所以就要挾他幫我扭轉(zhuǎn)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讓我和你相識!彼秸f越不忍,越說越慚愧,明顯感到她的變化,由驚詫轉(zhuǎn)為平靜,一種很冷的平靜。

  “這么說,藤波接我下班,你們送巒智去醫(yī)院、幫助刺猬;這些事情也都在你們的計劃中,是嗎?”

  雖然她的聲音異常清冷,可心底卻燃起怒火,F(xiàn)在她明白了,原來自己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就連她對他們的戚激也都是早被設(shè)計好的!不僅如此,最令她氣惱和難過的是,她竟然像白癡一樣的陷入了他們?!不,是陷入了竹藤波的玫瑰色圈套,甚至為他悄然動心,而他只不過是毫無損失的逢場作戲而已!

  心,瞬間涼了,像沉入北極洋一般。

  “巒吟,你不能這么說,這其中有很多偶然的因素存在,而且我們都是誠心誠意要幫忙的,絕不是想要騙取你的好感!倍爬拭靼走@下誤會大了,急忙解釋。

  她冷冷的與他對視,看得他頭皮發(fā)麻,背脊發(fā)涼。

  “你剛才說要挾他,這是怎么回事?我可以知道嗎?”

  杜朗簡單地講述竹藤波被自己要挾的理由,聽過之后,許巒吟竟然平靜而淡然地笑了,可這個笑容卻令杜朗更加緊張,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隱藏在她眼底的鄙夷。

  “巒吟,除了道歉之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他避開她冷冽的目光,“藤波他對你是認(rèn)真的,請你一定要相信他!”

  “認(rèn)真的?什么認(rèn)真的?認(rèn)真地欺騙我嗎?好了,這些廢話就不要說了。告訴我,你今天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他知道嗎?”她徹底的感到心灰意冷,什么認(rèn)真不認(rèn)真在她看來已經(jīng)如同一堆狗屎,只會讓她覺得更咽心。

  “是他提出不再繼續(xù)這個卑劣無聊的把戲的,也是他提出要對你坦白一切的。我們不想再欺騙你,否則誰都不好受。”他不確定這樣能夠讓她感到一絲安慰,可這畢竟是事實,“整件事情因我而起,所以由我來對你說明,請你不要怨恨藤波!

  她輕蔑地冷笑一聲,“是嗎?你們良心發(fā)現(xiàn)?行了,我沒什么想知道的了。到此為止吧,我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到此為止……”

  “等等巒吟,難道我們?nèi)齻人連朋友都沒得做嗎?”他焦急地打斷她的話。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朋友?朋友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任何欺騙的,我走了。一一”

  沒有說再見,因為她不想再見到他……還有竹藤波。

  極度黯淡、郁悶、惱火的她,丟下百感交集的杜朗逕直離開。

  走出餐廳大門,許巒吟止不住的顫抖,突然感到唇間咸咸的、濕濕的,輕輕一撫,原來是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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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家的公車上,許巒吟的老毛病犯了,胃痙攣。她知道這是因為積壓住體內(nèi)的怒火得不到釋放所致?伤绾吾尫拍?又要對誰釋放?對杜朗嗎?不,他不是傷害她最深的人,是竹藤波!是他讓她最痛心,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艱難地回到家,她整個人立即倒在床,胃部的疼痛使她面色蒼白、渾身無力,豆大的汗珠沁滿額頭。她讓巒智去藥店買藥,俗話說久病成良醫(yī),她不用去醫(yī)院也知道哪種藥最適合自己的病癥。

  “姐,疼得厲害嗎?要不要去醫(yī)院?”

  許巒智很快地買回藥,滿心焦急。雖然這不是姐姐第一次鬧胃病,但每次看到她拼命忍受疼痛的樣子,他都擔(dān)心得不得了。

  許巒吟無力說過多的話,只是搖搖頭,小口喝下藥劑,然后放在床頭!皼]事,稍微歇一下就好了。”說完,她緩緩躺下,合上雙眼。胃部仍在抽疼,心的絞痛也沒有終止。

  “姐,晚上不要去酒吧打工了。我去幫你請假!痹S巒智幫她蓋好被子。

  “好,謝謝!

  許巒智退出姐姐的房間,讓她安靜的休息。

  許巒吟很想毫無雜念地睡上一覺,可她根本做不到。一閉上眼,竹藤波的身影就自動在她腦;蝿,令她心煩意亂,甚至感到委屈與憤怒。不想再看到他的身影,所以她睜聞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思緒不由自主地飛到了他們初識的那一天,那早被安排好的一天!

  那一次,她對他沒有什么特別的印象,只是覺得這個男孩很親切,僅此而已。

  那么她到底是從何時開始注意他或是說在乎他的呢,。細(xì)細(xì)回想,她找到了答案,在他第一次解開她發(fā)辮的那一刻,她的心就不由自主淪陷了!

  想到這里,她的心又是狠狠一疼,這突如其來的痛楚把她拉回了現(xiàn)實,她被人玩弄的現(xiàn)實!

  忿然的淚水再次滾出眼眶,她不再壓抑自己,蜷縮在被子里肆意發(fā)泄?!

  她恨他!他為什么總要用溫情將她籠罩?

  她恨他!他為什么要吻她?難道那也是策略中的一步嗎?還是他只是乘機(jī)揩油?

  她恨他!那是因為她已經(jīng)開始愛上他!

  不知不覺間,胃部的疼痛慢慢緩解,眼皮愈發(fā)沉重,腦袋中好像塞滿了東西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昏昏沉沉的,最終她無法控制地沉睡過去。

  在熟睡中,她接到了刺猬打來的問候電話,然后又接到了竹藤波打來的電話,她揉揉眼睛看了看號碼,毫不猶豫地把手機(jī)關(guān)掉。

  現(xiàn)在,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牽扯。

  唉,許巒吟,你的戀愛之花總是等不到綻放就被人硬生生地折斷……你可憐的兩次戀愛全部以失敗告終……許巒吟,你不要再為誰動情了,否則受傷的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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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杜朗向竹藤波說明情況之前,竹藤波早就做好了被許巒吟厭惡的心理準(zhǔn)備,然而當(dāng)他從好友口中得知她堅決要和他們斷絕來往之后,他才真正感到害怕,這比他預(yù)想的結(jié)果糟糕千萬倍!她一次又一次的拒接他的電話,白天去閱覽室找她,她也總會視而不見,晚上在酒吧門口等她下班,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極冰冷無情的眼神,令他越發(fā)感到害怕,她的眼神讓他早已準(zhǔn)備好的話語在瞬間化為烏有。

  他從沒有如此懼怕過一個人,可如今卻恐懼著一個令自己舍不得放下的女孩。

  “藤波,一會兒我們?nèi)コ酝盹埌!?br />
  傍晚下課后,一個女孩追上竹藤波,對他提出邀請,兩人并肩走在校固中。

  “很抱歉,我沒有時間!彼壳翱蓻]有心情搞任何應(yīng)酬。

  “你真的這么忙嗎?”女孩不無遺憾地說,“就當(dāng)陪陪我不行嗎?”

  他莞爾一笑,“你不是有很多追隨者嗎?讓他們陪你吧!”

  他太了解這個同班女同學(xué)的厲害,換男朋友如同換衣服一樣。

  “可我只想讓你陪,肯賞臉嗎?”

  “下次吧!

  女孩不滿地瞥他一眼,“算啦,沒勁!”說著,她的大眼睛笑彎了,“咦,那不是許巒智和他姐姐嗎?呵呵,我要是能和那個小帥哥一起吃個晚餐也不錯!

  順著方向,竹藤波看到了許巒吟姐弟,而在此時,他們也看到了他。

  “藤波哥!”許巒智開心地朝他揮手,“好久不見!

  女孩一看許巒智認(rèn)識竹藤波,立刻興奮地自作主張拉著他向?qū)Ψ阶呷,“藤波介紹一下!”

  女孩用手肘頂了頂身旁略顯不自然的竹藤波,后者極其簡單地做了一番介紹。

  許巒智保持一貫的開朗與熱情,而許巒吟卻始終沉默著,冷著臉沒有任何表情,好像不認(rèn)識竹藤波似的。

  竹藤波偷偷瞄向她,一看到那張寒若冰霜的面孔,心口就隱隱作痛。

  “藤波哥,最近在忙什么呢?很少看到你呢!”許巒智察覺出姐姐和竹藤波之間的異樣,為了不冷場,他只好暖暖氣氛。

  竹藤波應(yīng)付地笑笑,“我能忙什么。 

  “你能忙什么?我看你是忙著泡妞忙昏頭了!迸⑵ばθ獠恍Φ匦表,“你竹藤波可是大忙人呀!”

  如果在平時,竹藤波會把女孩的話當(dāng)作玩笑,不去理會,然而今天卻不同,他極其反感這種玩笑話,好像他真的很花心似的。

  “你別亂說話!”他有些不高興地說,“巒智,你們別聽她亂說!闭f著,他看了許巒吟一眼。

  許巒吟避開他的目光,面色仍舊陰沉,“巒智,我們走吧!

  她對女孩的話以及他的反駁沒有絲毫興趣,一秒鐘也不想待在這里。一看到那張令她心痛憤怒失望的臉孔,心就抽痛不止,如同胃痙攣那般疼痛難忍。

  “哦!边@回許巒智徹底意識到姐姐是在針對竹藤波,而且情況似乎很嚴(yán)重的樣子,“藤波哥,學(xué)姐,我們先走了。再見!”

  語畢,他朝他們笑笑就和姐姐走開了。

  看著姐弟倆離去的背影,竹藤波暗暗嘆氣發(fā)愁,他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取得她的原諒呢?他真想讓她痛罵痛打一頓,也不想看到她對自己視若無睹的模樣。他承認(rèn)自己活該受罪,但他真的無法忍受她這種折磨人的冷漠態(tài)度。

  “藤波,巒智的姐姐沒有問題吧?怎么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我們和她無冤無仇,她干嘛對我們這種態(tài)度?讓人看了就不爽!”

  她朝許巒吟的背影拋去一個極為不滿的白眼。

  “我走了!

  竹藤波心情十分沉郁,懶得和她解釋什么,逕直朝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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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點(diǎn)過后,在家中百無聊賴的竹藤波接到了許巒智的電話,約他見面,兩人便相約在一家快餐店。

  當(dāng)竹藤波到達(dá)快餐店時毫不費(fèi)力的就在人群中發(fā)現(xiàn)許巒智的身影,這個男孩和他姐姐一樣,在人群中永遠(yuǎn)是最醒目的。

  “很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關(guān)系,是我到得太早。藤波哥,吃飯了嗎?沒吃的話咱們一起吃吧!”

  “你沒吃飯嗎?”

  “沒吃好,姐姐心情不好,我也吃不下。”

  竹藤波心里一涼,當(dāng)然知道許巒吟因何心情下佳,“她餓著肚子去酒吧?”

  “嗯!痹S巒智不禁為姐姐擔(dān)心。

  竹藤波無奈地深深嘆息,“巒智,咱們一起吃吧,我請客。你想吃什么?”

  “隨便啦,我不挑食!

  一會兒,竹藤波端著托盤回到位置上。

  許巒智喝下一口飲料,意味深長地看著竹藤波,平日略顯頑皮的眼眸透著一抹沉重,“藤波哥,你和我姐姐之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看得出你們的關(guān)系變得很緊張,緊張到令人窒息。”

  許巒智的話令竹藤波一怔,心情隨之凝重起來,索然無味地咀嚼食物。此時,他有些不敢面對許巒智,刻意回避他的眼神,望向窗外。

  “你們吵架了?為什么?”許巒智看他沉默不語,干脆直接切入問題。

  竹藤波放下食物,強(qiáng)迫自己看向許巒智,“我和杜朗……做了一件對不起你蛆姐的事情……”他慚愧地緩緩說道,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許巒吟那陰沉的神情,令他有種萬箭穿心的疼痛感。

  許巒智頓時謹(jǐn)慎起來,定定地凝視著他,“為什么?你們究竟做了什么對不起姐姐的事情?你們?yōu)槭裁匆鰧Σ黄鸾憬愕氖虑??br />
  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責(zé)問,更像是命令,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fù)姐姐!

  竹藤波明白許巒智的心情,誠懇地面對他,一五一十的對他講述所有的事情經(jīng)過……

  “這就是全部的事情,我沒有對你隱瞞一絲一毫。”

  此刻,許巒智心情紛雜。他是絕對站在姐姐這一邊的,可竹藤波的認(rèn)真和歉疚又令他感到為難。因為經(jīng)過這幾個月的接觸,他覺得竹藤波和杜朗是值得交往的朋友,但現(xiàn)在卻搞出這樣一件事,難免會對他們的好感打折扣。

  “你們事先就沒有考慮過姐姐的心情嗎?”

  竹藤波沉默了,許巒智的話令他面紅耳赤,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一開始并沒考慮到這些。

  “藤波哥,你們必須向姐姐道歉,很正式的道歉,否則我是不會原諒你們的!痹S巒智毫不遲疑的表達(dá)了自己的立場,在這一點(diǎn)上是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

  “巒智,我真的很想向你姐姐道歉,可她根本不給我任何機(jī)會!敝裉俨ㄐ募辈灰,在過去的幾天中,許巒吟切斷了和他所有的聯(lián)系,他根本沒機(jī)會和她交談。

  許巒智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我想知道你對姐姐是抱持怎樣的態(tài)度?我指的并不是那種贖罪的心情!

  “我喜歡她,我喜歡巒吟,她對我很重要!”竹藤波毫不猶豫地回答。堅定的態(tài)度不僅讓許巒智感到驚訝,也讓他自己感到震驚!皫n智,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你姐姐我的心情,我想親自對她說,你明白嗎?”

  許巒智緩緩點(diǎn)頭,感到非常難以置信,“你真的確定自己的心情?”

  竹藤波露出一個無奈而苦澀的笑,“我承認(rèn)自己是一個玩心很重的人,但是還沒到玩世不恭的地步。在這之前,我從沒為失去某個女孩而焦慮過、傷心過,可唯獨(dú)你姐姐,我受不了她的不理不睬!”

  話音一落,兩人四目交接,皆沉默著。

  “既然如此,藤波哥你就自己衡量吧,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你別再傷害我姐姐就行了。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竹藤波沒有心情再吃下去了,“我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說吧!

  “你們的父母?!”

  “去世了,在我七歲那年爸爸不幸發(fā)生車禍離開了我們,媽媽一年多以前因為癌癥也走了!痹S巒智沒等他問完就做出回答,漂亮的臉龐上浮現(xiàn)出濃濃的感傷。

  “抱歉……我以為他們在別的城市生活!

  許巒智勉強(qiáng)微笑,“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就是姐姐,姐姐為了維持這個家犧牲了很多,胃痙攣就是因為她長期勞累而患下的!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竹藤波想到了許巒吟那嬌小單薄的身材,他無法想象那樣一個看似纖弱的女孩是如何擔(dān)負(fù)起一個家庭的。再想想自己,父母健在,自己又不用為生計奔波?!比起這對姐弟,他仿佛是上帝的寵兒。

  許巒智完全沉浸在往事當(dāng)中!敖憬愕恼n業(yè)成績一直都很好,但是隨著媽媽病情的加重,她幾乎每天都待在醫(yī)院,上課的時間越來越少,而且還要忙著打工,所以沒能考上大學(xué)。在她落榜的那段日子中,我看到她偷偷哭了很多次,但是一旦面對媽媽和我時她總是表現(xiàn)得輕松從容。后來她在一家公司做文職……媽媽走了之后,她又要為我考大學(xué)的事而奔波忙碌,為我創(chuàng)造好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為我準(zhǔn)備有營養(yǎng)的食物,為我攬學(xué)費(fèi),為我……她總是在為我想,好像把自己忘了一樣!闭f著說著,他的眼眶濕潤了,一顆心直為不辭辛勞的姐姐而抽痛著,“后來我考上大學(xué),向?qū)W校申請把姐姐介紹到圖書館工作,她十分喜歡這份工作,因為可以閱讀許多書籍?!姐姐她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考大學(xué)的念頭。”

  竹藤波越聽越難受,越聽越慚愧,他竟然欺騙了一個最不能欺騙的女孩,真是天殺的!“巒智,我真的很抱歉對你姐姐做出那樣的事,但我發(fā)誓,今后一定不會再讀她傷心難過了,我發(fā)誓!”

  面對信誓旦旦的竹藤波,許巒智臉上的愁容漸漸消散,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藤波哥,你知道嗎?姐姐在高中一年級時曾有過一次戀愛,那個男孩是她的學(xué)長,很優(yōu)秀,姐姐也很喜歡他。可他們交往不到一年就分開了,原因是那個男孩覺得姐姐對他不夠關(guān)心,不能像其它戀愛中的女孩那樣小鳥依人。真是可笑,姐姐每天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天天圍著他轉(zhuǎn)呀!”事到如今,他仍是忿忿不平,“那件事令姐姐很難過,要知道那可是她的初戀!”

  竹藤波沉默了,心里沉甸甸的,目光瞟向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在他眼中如同螞蟻般微不足道,找不到任何能夠吸引他的東西。

  “我得去找她,我必須去找她!”語畢,他丟下許巒智急匆匆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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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藤波懷著一顆激動而緊張的心情邁進(jìn)Blue  Night,一眼便看到在吧臺后為客人服務(wù)的許巒吟。猛地看去,她一臉沉靜,除了有幾絲倦意之外,看不出任何隋緒,猶如風(fēng)平浪靜的海面,可再細(xì)心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異樣,她有心事。

  定了定神,平復(fù)心情,他直接向她走去。不管他有多害怕,今晚一定要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

  “巒吟……”

  他沉沉地喚她,可結(jié)果和前幾次一樣,她仍將他視為空氣。

  在他斜對面的刺猬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xù)為客人調(diào)酒。

  “巒吟,我想和你談?wù)劇!?br />
  這次,許巒吟緩緩看向他,冷冰冰的眸光令竹藤波一陣心悸。就這樣,她一言不發(fā)的足足盯著他看了一分鐘。突然,她垂下眼簾,粉紅色的嘴唇微微開啟!拔液湍銈円呀(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謊話!這是謊話!連她自己都感到這是自欺欺人!說什么不想再見到他,她心里明明一直都有他,即便被他欺騙,她仍舊放不下他!

  竹藤波在輕柔曼妙的旋律中聽到這樣清冷的聲音,教他感到一陣揪心。這是她十多天來第一次開口對他說話,可卻是如此殘忍的宣告。

  “巒吟,我想和你談?wù)。”他努力不去理會她剛才的話?br />
  她背過身去。不再理他,可心里卻是亂糟糟的。

  面對如此情況,竹藤波完全失去了耐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旁人異樣的目光下起身繞到吧臺后面拉起許巒吟就往外走。

  許巒吟不情不愿地被他拖了出去,并沒有叫嚷著讓他放開,因為她知道這根本是無濟(jì)于事,在他面前自己總是被動的一方,仿佛他就是她的主宰。

  出了酒吧,兩個人站在街邊沉默了片刻,深秋的冷風(fēng)吹得她瑟瑟發(fā)抖,他脫下外套要為她披上,卻被她躲開。

  “巒吟,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情!彼麍(zhí)意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她既沒有開口,也沒有看他,凝視著一棵枝頭掛著幾片枯黃葉片的樹,那幾片在風(fēng)中發(fā)抖的可憐樹葉好似她的心一樣,想要掌控自己,可又那么艱難。

  “巒吟,我愛你!我愛你,許巒吟!”他清清楚楚地吐露心情,扳過她的肩膀,強(qiáng)迫她面對自己。

  許巒吟的心被他的話狠狠撞了一下,很想不當(dāng)一回事,可他的聲音硬是鉆入她的心中,侵蝕她的神經(jīng),教她痛苦難忍。“竹藤波,請你不要再玩弄我了!彼穆曇敉钢鴿鉂獾奈,竭盡全力掙脫他的鉗制,可卻使不出力氣。

  “我沒有玩弄你,巒吟,我是認(rèn)真的,你要相信我!”他難以控制地喊了起來,“求你,相信我!”

  “放開我!我叫你放開我,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惡棍!”

  他竟然叫她相信他?想到這里她就無法冷靜,那些積壓在心的委屈、憤恨與痛楚一并爆發(fā),連同那管不住的淚水。

  “巒吟?!”

  “她叫你放開他!難道你沒聽見嗎?”

  刺猬突然出現(xiàn)在許巒吟的身后,一把將她從竹藤波的手中扯回,拉到自己的身后。

  竹藤波被他激怒了,“這里沒有你的事!”

  刺猬不動聲色的冷冷瞥他一眼,以迅雷之速朝竹藤波的腹部揮去一拳。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令竹藤波措手不及,撫著劇痛的腹部跪在地上。

  許巒吟本能的閉上眼睛,耳邊充斥著打斗聲和竹藤波強(qiáng)忍疼痛的呻吟聲,她的心隨之抽痛?!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的竹藤波和揪住他衣領(lǐng)滿目兇狠的刺猬。

  刺猬停下手,看向驚恐的許巒吟,又輕蔑地瞄了一眼掛彩的竹藤波,松開了揪著竹藤波衣領(lǐng)的手,竹藤波重重的跌在地上。

  竹藤波喘著粗氣,身體的疼痛令他無力動彈,任由地面的陰涼侵入體內(nèi),“巒吟……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

  刺猬的惱怒并沒有表露在臉上,陰冷寒厲地掃視躺在地上的竹藤波一眼,扯下披在許巒吟身上的外套扔在竹藤波身上,拉著沉默不語的她走向酒吧。

  許巒吟努力控制自己不回頭看那個可憐的人,可她自己十分清楚,就在剛才那一瞬,她的心確實為他的話顫抖不已。

  竹藤波目視他們消失的身影,痛苦地閉上雙眼,喉嚨的酸痛勾出了眼中的一股液體。

  街邊又恢復(fù)了正常,三二兩兩的人圍在像死人般躺在地上的竹藤波周圍竊竊私語,有的人上前詢問他要不要叫救護(hù)車,但被他用一個苦澀的笑容回絕了。他的心情猶如一艘正在下沉的船,心想,今晚就算被打死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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