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她說,他不尊重她?
托斯卡擰著眉心,手握方向盤,口里吞云吐霧。
方才被怒氣沖沖的言柔趕出來,他只好先行離開,在車上卻不斷苦思著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錯了?
他幫她打點好一切細(xì)節(jié),給她豪宅、隆重的婚禮、豐厚的聘金,這不是每個女人的心愿嗎?
他找不出問題癥結(jié),只好打電話請教曾經(jīng)閱人無數(shù)的帕德歐。
“嗄,你說你準(zhǔn)備好所有的結(jié)婚事宜,只花了兩天的時間,而且是在言柔昏睡時?!”帕德歐對托斯卡的動作迅速感到詫異與欽佩,不愧是曾接受墨里尼家族特訓(xùn)的干員,行動力驚人。
但在聽到言柔的抱怨后,帕德歐對他曉以大義,說結(jié)婚是兩個人的事,應(yīng)該要一起參與,一起煩惱,一起做決定。
托斯卡這才頓悟,原來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讓對方全權(quán)安排一切,再等著全盤接受。言柔的個性看似需要男人保護,其實她內(nèi)心卻是不服輸?shù),很想和男人并肩而行?br />
他急忙回轉(zhuǎn),返回言柔的住處,打算再和她好好溝通,才下車,卻看見黃綾玉站在門口。
“伯母。”
“!托斯卡,幸好你來了,柔柔剛才出門了,我擔(dān)心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你快去把她勸回來!
“發(fā)生什么事?”
“我跟她爸只是多關(guān)心她跟孫子幾句,問問她宴客名單有什么需要增添的,她就不高興的說要出去透透氣。”
“她去哪里?”托斯卡皺起眉頭。
“她叫了出租車,問問車行應(yīng)該知道!
他立刻打電話詢問出租車行,頓時眉頭鎖得更緊。
酒吧!她怎么會一個人跑去酒吧。
他急忙驅(qū)車前往目的地。
“言柔!”一進酒吧,托斯卡在吧臺看到她的身影,急忙走向她。
她抬眸,有些意外他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妳喝酒!該死的!”看見她握著酒杯,他氣得抽掉她手中的杯子,將整杯酒倒在地上。
言柔有些驚愣他的怒火,其實,她只是盯著酒杯發(fā)呆,一滴酒也未沾唇。
“妳怎么可以喝酒傷害孩子?”他對她咆哮。
他原想跟她重新溝通婚禮的事,但在看見她喝酒傷身的行為時,卻讓他不自覺失控。
“我的身體不用你管!”言柔也大聲的咆哮回去。她當(dāng)然知道她現(xiàn)在不能喝酒,原本只是漫無目的的出門,卻在經(jīng)過這家酒吧時突然想下車。
這里,曾是她和托斯卡談心的地方,她只是來這里回想和他的互動,并非為了喝酒,但他的態(tài)度讓她不悅。
“妳腹中有我的孩子,我怎能不管!”托斯卡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該跟她起沖突,但卻因憂心她和孩子的健康而亂了思緒。
“你急著娶我是因為孩子?”言柔咬咬唇瓣,發(fā)覺他總是因為孩子的問題而對她發(fā)怒。
“當(dāng)然!比绻龥]有懷孕,他可以耐心的慢慢追求她,但得知她有了之后,他無法理智的按部就班,只想盡快娶她進門,讓他能全心的照顧他們。
“我不會跟你結(jié)婚!我也不要小孩!”可惡,這個男人竟然只是因為孩子才想娶她,難道之前的告白全是假的?言柔更加氣憤。
“不準(zhǔn)有傷害孩子的念頭!”托斯卡忍不住對她嚴(yán)厲警告。
“生不生孩子是我的問題,跟你無關(guān)!毖匀嵊憛捤{的口吻,憤憤地站起身,轉(zhuǎn)身奔出酒吧。
托斯卡急步追上前,自身后扶住她的腰肢,將她打橫抱起。
“放開我,我要回去!”言柔在他懷里掙扎。
“我送妳回去!
“不用,我自己坐車回去,放手!”
“妳知不知道妳差點跌倒。”他額上滲出一滴冷汗,幸好及時扶住她,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不用你管!”方才險些在臺階絆倒,她自己也心窒了下。
“今天不要吵架,我送妳回去!蓖兴箍ㄝp聲安撫,知道對她不能硬碰硬。
在車上,兩人默默無語。托斯卡心想只有讓言柔先冷靜兩天,再來好好討論婚禮事宜。
“我明天早上來接妳,早點休息!彼克脱匀徇M入家門,才開車離去。
回到房間,言柔躺在床上,一雙水眸直盯著天花板。她心緒紊亂,胸口微微抽痛,輕撫著腹部,想起方才的爭吵。
如果沒有孩子,他還會想娶她,還會對她百般容忍嗎?
如果……
她疲倦的閉上眼,緊擰起眉心。
第二天早上,托斯卡站在言柔家門口,按下電鈴。
黃綾玉看見他時,有些驚訝!巴兴箍,我以為柔柔跟你一起出門了!
“她已經(jīng)去工作室了?”他微皺眉,她竟然一大早就避著他!跋挛缥視(fù)責(zé)送她回來。”
他請黃綾玉放心,轉(zhuǎn)身進入車?yán),?qū)車往工作室而去。
驀地,手機響起。
“艾倫,什么事?”
“這件事尚不確定,不過請你注意一下,阿聯(lián)失勢的王室支持派,有幾名下屬已入境臺灣,我擔(dān)心有人挾怨報復(fù),先生已派了幾名隨扈前往調(diào)查,你自己的女人要小心盯著!
托斯卡驚訝的瞠大雙眸,他以為大局已定,不會再有意外狀況發(fā)生。
該死!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言柔現(xiàn)在的身體虛弱,禁不起一點閃失。他驀地心一緊,加快油門,迅速朝工作室奔馳而去。
一到工作室,他慌忙的跑進去,卻沒看到言柔的蹤影。
“怎么慌慌張張的,你愈來愈沒有保鑣的冷靜和穩(wěn)重了!迸恋職W忍不住開他玩笑。
“言柔呢?”他焦急的無心理會帕德歐的嘲諷。
“她帶墨德出去逛逛,很快就回來!比萦苡行⿷n心,言柔一早來工作室就心事重重的樣子。
托斯卡擰緊眉心,內(nèi)心充滿不安。“帕德歐,可以把你那邊的人手借一半給我嗎?”他拿起手機,急忙撥電話給言柔。
“呃,你一個人就可以抵十個人,還需要從我這邊調(diào)撥人手嗎?”難道托斯卡不僅失去冷靜的心,連矯捷的身手也失靈了?
“言柔可能有危險,她現(xiàn)在又跟我在鬧脾氣,我必須先安排人手在她身邊!蓖兴箍ㄔ俅騼赏娫,仍無人接聽,他已經(jīng)快急瘋了。
“托斯卡,你不用再打了,言柔沒帶手機出去。”項鈴指著計算機桌上不停震動的手機。
“這個女人一定要讓人這么擔(dān)心嗎?”他轉(zhuǎn)身急忙要出去找人。
“發(fā)生什么事?”帕德歐冷靜詢問,看來事情不單純。
托斯卡將艾倫的話轉(zhuǎn)告帕德歇后匆忙離去。
帕德歐立刻打了一通電話,把別墅附近的保鑣調(diào)派過來。
☆
言柔牽著墨德走在街道上,看著墨德專心的舔著棒棒糖,她微微勾起唇角。
其實,她早已想象著將來孩子出世的可愛模樣,是否會像托斯卡一樣擁有漂亮的琥珀色瞳眸。
當(dāng)托斯卡說要和她一起生活時,她的內(nèi)心是雀躍的。
在之前見不到他的日子里,她常不自覺的恍神,食不知味。
她曾經(jīng)害怕談感情,選擇關(guān)閉自己的心,然而愛情仍是強勢的占據(jù)她的心靈,讓她無所遁逃。
當(dāng)托斯卡再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的告白讓她震驚又心喜,但他的決定卻快得令她不知所措,分不清是事實或是虛幻。
其實她并非刻意要為難他,即使表面上氣他擅自決定了兩人的大事,但她內(nèi)心卻很高興可以和他擁有未來、共組家庭。
然而昨天的爭吵卻讓她感到憂心,托斯卡是否真的愛她?如果他只是為了孩子,她該如何自處?
緊抿唇瓣,她思索了一夜,只確定了一件事——她愛托斯卡,無論如何她都不想離開他。
逃避不能解決事情,她是該好好和他溝通的。
“墨德,我們回去了。”言柔拉拉墨德的手,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不知不覺已走進寧靜的小巷道。
轉(zhuǎn)頭要往回走,卻突然看見一輛轎車朝他們飛駛而來。
在這樣狹窄的巷道還急駛而行,讓她有些不安,忙把墨德護在身側(cè),閃身貼靠在住宅的鐵門前,千鈞一發(fā)之際,車子已從她面前呼嘯而過。
若非她反應(yīng)快,現(xiàn)下早發(fā)生意外了。言柔正想咒罵駕駛?cè)说聂斆В瑓s見車子急速倒車,她突地心顫。
難道那輛車子的目標(biāo)是她?
此刻身邊還有墨德,她害怕牽連到無辜的他。
她抱起墨德急忙往回跑,依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跑起來非常吃力。回頭看見那輛車已在狹小的巷道間順利回車,正朝她而來。
言柔看一下四周環(huán)境,左邊是一面圍墻,她記得這里正在興建學(xué)校,雖然再往前走半公里,轉(zhuǎn)過兩條街就可以回到工作室,但此刻直線距離并不安全。
小學(xué)的圍墻高度對她來說并不困難,但她必須幫助墨德攀爬過去。
她先把墨德放在墻垣上,當(dāng)她翻上墻要抱墨德時,看見轎車?yán)锱艹鋈腥恕?br />
感覺有東西朝她飛來,她護住墨德急忙翻身而下,一個重心不穩(wěn),她滾落地面。
雖然墻的高度不高,雖然落地碰觸到的只是泥土地面,但她感覺身體有一股炙熱的灼痛。
分不清痛楚從何而來,她只感到一股濕膩感從大腿內(nèi)則慢慢擴散開來……
她聽見墨德的呼喊,以及圍墻外另一輛車急駛而來的聲音,她沒有辦法保護墨德,還有她的孩子……
“墨德……快跑……”她聲音微弱又顫抖的道。
墨德只是拉著她的手一直哭喊。
她聽見圍墻外打斗的聲音,然后,她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在作夢嗎?
“言柔!”
托斯卡翻跳過圍墻,看見她虛弱的躺在地上,包裹大腿的長褲衣料,被濃稠的液體染成一大片駭人的猩紅。
“言柔!”他臉色慘白的抱住她。
“爹地!”她聽見墨德喚著帕德歐。
她安全了嗎?她跟墨德都安全了嗎?
但是她的孩子呢?
“對不起……”言柔呢喃了一聲,癱軟在托斯卡的懷里,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