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哥哥的關系,隔天湛佑坦一到元家,就忙著向元瑛琦道歉。
瑛琦雖然對湛馭坡的惡劣態度感到憤怒,倒也不至于遷怒到他身上,因此這件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兩人的交情。
只是她不受到湛馭坡的影響,卻不表示可以就此風平浪靜。
元母果然實踐了她說的話,利用人脈替元瑛琦找了個國樂團的缺,堅持要她去參加面試。
元瑛琦哪里會不知道,母親都已經出面了,所謂的面試也不過就是個形式罷了,自己一定會被錄取。
因此,對于母親的要求,她斷然拒絕。
只是元母這回是鐵了心,非逼女兒答應不可,在經過了一天一夜的僵持后,元瑛琦終究還是點頭答應去參加面試。
以為成功讓女兒屈服的元母哪里知道,她之所以答應,其實是另有計畫,才胸有成竹地前來參加面試。
同一時間,國樂團因為湛氏企業的長期資助才得以維持經營,因而邀約了湛馭坡前來參觀。
原本樂團安排了專門的表演節目,湛馭坡的視線卻不經意捕捉到一抹眼熟的身影走進一扇門里。
他于是向身旁的團長問:「那里面是在做什么?」
團長恭敬地解釋,「今天正巧在招考團員!
湛馭坡思忖了下,「就參觀那個吧!」
聽到這話,團長雖詫異,仍領著金主前去參觀。
房間里,元瑛琦剛坐下來回答了幾個問題,門就被從外頭推了開來。
乍見到由團長領著進來的湛馭坡,元瑛琦心里閃過一抹詫異。
他怎么會在這里?
三名面試官見到團長親自帶人進來,連忙從座位上起身恭迎。
團長原本要開口為湛馭坡做介紹,卻被他打斷。
「不需要打擾他們,讓他們繼續吧!」
團長才改口道:「你們繼續!
三名面試官重新坐下,這一切看在一旁的元瑛琦眼里,忍不住在心里碎念,他來這里干什么?
不過她并沒有花太多時間在湛馭坡身上,因為面試官已經開口,「元小姐,那就請你為我們表演一段!
盡管心里頭奇怪湛馭坡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但她并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決定不受他的影響,繼續原先的計畫。
「好的!
瑛琦端起了笑臉,信心滿滿地拿出胡琴,在眾人的注視下,開始拉了起來。
只是她才一拉琴,原本聚精會神聆聽的眾人,包括湛馭坡在內,突然表情一變。
她這哪里是在拉琴,根本就是在制造噪音!
只是礙于金主在場,加上要給元母面子,面試官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制止她。
半晌,面試官終于開口,「好了元小姐,可以了。」
她滿意地停下動作,已經從面試官臉上猜到了面試的結果。
果然,其中一名面試官婉轉地表示,「很謝謝你今天特地過來,面試的結果我們會盡快通知你!
她哪里會聽不出來這種婉轉的拒絕,正合她意。「好的!垢皖^收拾自己的胡琴。
就在她低頭的那一瞬間,以為她會感到失望的湛馭坡,竟捕捉到她嘴角揚起的一抹微笑。
她是故意這么做的
為什么?
收拾好自己的琴袋,元瑛琦跟面試官道過謝后才離開。臨去前,并沒有再多看湛馭坡一眼。
走出了國樂團所在的大樓,她來到路旁停放機車的地方,心里多少對他的出現感到納悶。
接著,她竟看到湛馭坡往她走來。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跟著出來,或許是因為弟弟對她的解釋,也或許是因為剛才捕捉到的那一抹笑意。
元瑛琦不想理他,逕自拿起安全帽戴上。
走近的湛馭坡看到她頭戴安全帽,手里提起琴袋正準備放好,腦海里頓時閃過一抹記憶。
「是你」
這家伙在發什么神經,不就是因為知道是她才走過來的嗎?
她拿出機車鑰匙不想理他,卻聽到他突然脫口而出——
「報紙上的女人是你」
一句話讓元瑛琦頓時回過臉,跟著想起那篇報導的內容,當時坐在轎車里的該死家伙不正是他。
「是你這家伙」那個害她在報紙上丟臉的家伙!改憔尤贿敢出現在我面前?」
想到他對自己的惡劣態度,她忍不住更火大。
真要算起來,自己會被迫來參加面試,追根究底也是拜他所賜,要不是報紙上的照片刺激了母親,她可以繼續她的逍遙日子。
這家伙害她那么丟臉,居然還敢用那種態度對她,簡直是可惡到了極點!
湛馭坡多少能了解她為何一臉憤怒的表情,畢竟像她那副模樣登上報紙,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也許是因為弟弟對她特別的態度,也許是她喜怒分明的個性,莫名的他不再對她懷有敵意,自然的脫口問出,「為什么那么做?」
元瑛琦怒瞪著他,根本就沒想理會他在說什么。
「你故意那么做?」不在意她的臭臉,他執意想知道答案。
「關你什么事!」
無禮的態度只讓他稍蹙眉,并沒有產生反感,反而覺得毫不掩飾情緒的她很真,讓人移不開目光。「既然都已經特地來面試了,為什么不好好表現?」
「要你多事!」
不打算再跟湛馭坡牽扯下去,她回頭發動機車,當著他的面揚長而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有種感覺,想把她的身影刻在腦海里,至于為什么,他自己也說不出個道理。
元瑛琦在傍晚過后回到家,一進門見到湛佑坦,有些意外他還沒離開。
「你怎么還沒回去?」
特意留下來通風報信的湛佑坦還沒來得及開口,元母已經怒氣沖沖地從廚房里沖出來。
「媽——」
她才開口叫人,元母的雷霆怒火便已爆發,「你還敢給我回來!」
元瑛琦嚇了一跳,一旁的湛佑坦忙輕聲說:「老師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干的好事!我好不容易拉下臉來請人幫你安排這個機會,結果你不但故意搞砸,還把我的臉給全丟光了!挂幌肫鹕栽缃拥絿鴺穲F打來的電話,元母便忍不住氣得發抖。
聽到事情東窗事發,元瑛琦連忙找藉口,「因為我太緊張了,才會一時失常!
「失常你居然敢給我說那樣叫失常?」
國樂團打電話來時,原本還不大愿意說明詳細情況,只是婉轉地表示沒有辦法代為安排元瑛琦的職位。
直到她深入追問,才從對方口中得知,女兒居然故意搞砸面試的演奏,簡直是要把她氣死。
「因為……我今天手有點痛!乖鲃菡故玖讼伦约旱氖。
「很好,你等一下會更痛!乖敢а狼旋X。
「什么?」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到元母已怒氣沖沖地撲過來要打人,急得她連忙躲到湛佑坦身后,推他出來當擋箭牌。
「媽,你先冷靜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忍心打湛佑坦,元母只能對著躲在他背后的元瑛琦吼道:「你給我出來,聽到沒有!馬上給我過來!箽赓|高雅的形象早已蕩然無存。
「老師,你先別生氣,瑛琦姊應該不是有意的!箠A在兩人之間的湛佑坦當起和事佬,幫忙勸說,只是說這話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她要不是有意,這世界上也沒人是存心的了。出來!你給我出來!」元母試著把女兒從湛佑坦身后揪出來。
元瑛琦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會乖乖聽話。只見她將湛佑坦抓得更緊,硬逼著他擋在前頭。
「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媽再生氣也沒有用!
「所以你就故意給我搞出這種事,把我的臉全給丟光?」
「要不是媽硬逼著我去面試,我也不需要這么做!贡槐萍绷耍摽诔姓J。
元母頓時火冒三丈,「你果然是故意的,看我今天要不教訓你,我就不是你媽!
「媽,別忘了還有學生在。」她試圖要母親冷靜下來。
「今天誰在都一樣,我不好好修理你一頓,我就不姓元!」
元瑛琦見苗頭不對,忙拉著湛佑坦就往門口退。
直到狼狽逃到巷口,元瑛琦似乎還聽得到母親的怒吼聲,要她不準再進家門一步。
因為事出突然,元瑛琦一時也沒想到能上哪兒,倒是湛佑坦主動提出邀約,請她先回他家里暫住。
聽到湛佑坦的提議,她不禁猶豫不決。
畢竟下午跟湛馭坡才發生不愉快,要是這會上門遇到,豈不尷尬?!
最后她只得在心里告訴自己,嚴格說來,會發生這些事全都是湛馭坡的錯,她去他家避難,是理所當然的事,就算真碰上也沒有必要在意。
于是她同意了湛佑坦的邀約,跟著他一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