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出乎風曼筠意外的,黎威沒有來打擾她。
只是,連杜谷也來跟她說,她現在是黎威唯一的女人,那今晚他人在哪里?輕吐口氣,想到跟魯凱的對話,她的心緒又變得紛亂起來。
因為她不能愛,天書的守護者注定不會有幸福的愛情,所以,為了他好,她才慧劍斬情絲,將他送回這里。
然而,由魯凱口中說來,是她不肯給黎威幸!
怎么辦?他為了她放那些女人自由,要給她想要的唯一,她如何不感動?
可是,她又怎能明知他會受到傷害而放手去愛?讓兩人一起沉淪?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做了這么大的妥協,要她再裝作無動于衷,真的好難。
帶著矛盾混亂的心思,風曼筠終于擋不住困意睡著了。
翌日,睜開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黎威。
他笑看著她,溫柔的扶著她坐起身,原本她還有些搞不明白他干么這么做,直到她的腳碰到床鋪而引來一陣痛楚,她想起來了。昨天,就是這個惡人射了她幾箭!
“來!漱口、洗洗臉!
怎么,一夜過后竟變了個樣?!風曼筠有點懷疑的瞪著笑得溫柔的他。雖然同一模樣,但跟一再向她索愛、縱性妄為的黎威卻差了十萬八千里遠,不禁讓她回想起那段在咖啡屋工作的日子,熟悉的溫柔又回來了,她的眼眶熱熱的,竟有點想哭。
連忙;販I水,她呆呆的任他幫忙她洗臉漱口,還喂她吃粥,在她傻傻的咽下口中的粥后,他又勺了一湯匙吹了吹,送到她唇邊,她這才尷尬回神,“你射傷的是我的腳,又不是我的手,我可以自己來!
他卻搖搖頭,“讓我來!边是親自喂她吃。
“我跑不了,你很高興?”要不,怎么解釋他此時的反常?
“對。”他答得簡潔有力,而且,笑得很開心。
風曼筠怔怔的瞪著他。再跟他生氣有用嗎?氣死了,這男人還是用這種迷死人不償命的狂傲笑容意圖融化她。
“還痛嗎?”
“一點點!痹捯怀隹,她就覺得自己笨得可以,何必那么誠實?她應該要讓他更為內疚才是!
其實,盛怒下的黎威,仍理智的對她手下留情了。
要不,依他的能耐,她這雙腳肯定廢了,但他只讓她受到皮肉傷,可見箭法之精準。
“待會我叫人送熱水來,讓你洗個澡!
她抿抿唇瓣,故意拿他過去的“事跡”來糗他,“我以為十天洗一次澡,換一次衣服就行!像昨晚不也洗過了?”事實上,她來匈奴也被迫入境隨俗,不過只要黎威在王城,她就天天有熱水澡可洗。
“我們是文明人!彼炭〔蛔〉男α顺鰜。沒想到她也這么小心眼!
“你!”她無法不嗤之以鼻,“你對我的行徑比較像野蠻人!”
“也是,但這叫投其所好!彼环裾J,可也提醒她,他這是為了迎合佳人的癖好。
“意思是我喜歡野蠻人?”
“你喜歡抗爭!
她聽懂了,他根本是在調侃她,也在戲謔她,“好,那就來抗爭!
她想也沒想的就拿了一旁的枕頭打向他,但被黎威接個正著,他還順勢一拉,將她拉入懷里,她詫異抬頭,不意迎向他俯下的俊臉,他堅定的唇攫取她的,狂肆的舌潛入她口中,她急喘一聲,卻讓他探得更為深入。
“唔嗯——”她想掙扎,但他愈吻愈深,她的身子逐漸癱軟,根本無力抵抗。
他粗重的喘息與她的猛吸氣聲在寂靜的帳篷里交互傳遞,而黎威饑渴的黑眸仍緊盯著她,充滿野性的視線緩緩從她被吻得紅腫的櫻唇往下到她的脖頸,再到她起伏不止的胸脯,停頓好一會,繼續往下——
天啊,他好想要她,但她的雙腳還有傷,依他現在的欲火,肯定會傷到她!
“你好好休息!彼D身走出帳篷。
什、什么?!她愣愣的看著轉身就走的他,一臉的無法置信。
。
接下來,一連幾天,風曼筠都沒有再見到黎威,好幾回,她開口想問來探視她的魯凱或是杜谷,但話一到嘴邊又因羞慚而吞下。
那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故意射傷她,再做出讓她窩心的事、吻得她心神不寧后,又在她眼前消失,是存心要撩撥她的心緒嗎?!
她的傷口已經結巴,她坐在毯子上看著腳上的疤。
此時兩名女奴將洗澡水送進來,要伺候她洗澡,這幾天她怕不小心讓傷口碰到水,才讓她們幫忙的,但今天她決定自己來!八畔戮涂梢粤,你們到外面去守著吧!
女奴們行禮后退下,風曼筠轉過身,一件件褪下身上衣物,不料,帳門被人掀了開來,赤裸裸的她聞聲急急跳上床鋪,一把拉被子蓋上,“你——”瞪著嘴角揚起的黎威,她又羞又惱。
早該想到是他,也只有他,那些女奴才不敢攔!
“看來你的腳好了!彼M來時剛好看到某人裸奔。
好哇!竟敢調侃起她來!她沒好氣的瞪他,“是,拜你所賜。”
意思是他沒來打擾她,她才能好得這么快?他忍俊不住的笑起來,“你話說得咬牙切齒,是因為那兩箭你還記恨在心,還是被我見到你裸奔?”見她雙眼圓睜,粉臉漲紅,他眸中笑意更濃,“看來我應該做些事來補償你才是!”他一派泰然的走向她。
“等等,站!”她嚇死了。有沒有搞錯?她全身光溜溜的,他應該看得出來的,這個魯莽的男人!
在他一步步走近她時,她只能死抓著被子不放,“別過來!”
他邪魅一笑,來到床鋪前,打橫抱起她。
她倒抽了口涼氣,“等等!”
他沒理她,逕自將她抱入浴桶,她羞澀難當,只能緊抓著薄被跟他拔河。
但她的力氣要跟他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被子被他一寸一寸的拉走,眼見不得不棄守,她雙手又忙著遮東遮西,哪還有時間去制止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所以,她只能渾身發燙、臉頰幾近冒煙的任由他那雙粗糙有力的大手替她洗澡。
清澈的水面讓他飽覽她嬌小但比例完美的好身材,即便她努力的以雙手環抱住胸部,黎威黑眸中赤裸裸的欲望卻愈來愈灼烈,連帶的,她也覺得全身愈來愈熱!
天啊!她是如此的美麗誘人,他卻得忍住血脈噴張的高漲欲望。
她也在忍耐,努力的抗拒他溫暖而粗糙的大手滑過她柔細的肌膚時,她狂亂的心跳與陌生的酥麻感,她不自覺的咬緊牙關,就怕逸出幾度要出口的呻吟,直到他的手撫過溫暖的軟丘,繼續往下時——
“等等!”她的雙手連忙制止他的侵略。
“你是我的,每一寸都屬于我!币驗橛穑纳ひ魩е统恋恼T哄,“你以為這幾天我為什么沒來見你?你的腳傷未愈,我怕我會弄傷你!
難怪,那他在她腳傷結疤的這一天出現,可見他很密切注意她的傷勢。心中的怨憤消失了,可是,還是不可以!
風曼筠深吸一口氣,“我不曾讓男人碰那里,所以——”
她不曾屬于任何一個男人!黎威心中的狂喜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即便他的欲火高漲,但他想好好珍惜她,“我們成親吧!”
她一愣,怔怔的看著深情凝睇的他。
“這一次,不要再拒絕了,那會把我逼瘋的,我不想傷害你,我真的只想要好好的愛你,當我的妻子,曼筠,好嗎?”
她眼眶泛淚。不是不想,而是她有心魔。
“記得你的同居規則嗎?”他溫柔的輕撫她落淚的粉頰,“記得你說的心理調適及準備嗎?所以,我把婚期訂在一個月后,讓你慢慢調適,好嗎?”
她能說不好嗎?他如此溫柔、如此替她著想,這是在回到匈奴后,他難得展露的貼心,而她是愛他的,也想跟他相伴到老,即便那個魔障仍令她掙扎,但她的情感顯然勝過理智,頭已經不覺點下。
“太好了!”黎威激動的吻住她的唇,但不敢太深入,就怕一發不可收拾,他依依不舍的放開她的唇,深情低喃,“我出去了。”
“嗯!
*
風曼筠的首肯,讓黎威是天天笑臉迎人。
單于即將大婚的消息一經頒布,相關的籌備工作便也開始舉行,百姓們歡欣鼓舞,舉國上下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臣服于匈奴的各部落首領也相繼派使者送來賀禮,薩滿法師更是天天為他們祈福,預言在他們結合后,匈奴將國運昌隆。
而在這段期間,黎威也給了風曼筠極大的自由和尊重。
他教她射獵、尊重一切她想做的事情,帶著她去看匈奴國土風情,到熱鬧市集采買來自大秦的絲織和飾品,只為了想寵愛她,當她想教育百姓文明禮儀,導正妻后母的錯誤觀念時,他也不去干涉,由著她去對眾將領的妻子洗腦。
因為她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卻愿意留在他的世界里與他結為夫妻,既然她以行動證明了她對他的深情,他就該給她最大的寵愛與信任。
今兒個,天朗氣清,他再次陪同她到市集,因為她說這兒像極了文明世界的夜市,什么都有,他明白這種想借由某種情境回憶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他擁著她走過一個又一個攤位,這對準新人的到來讓攤販們更是扯開喉嚨,大聲吆喝——
“快來買啊,大秦的上好絲綢,剛到的!”
“來啊!來啊!新鮮的魚貨啊,活跳跳的!”
熙來攘往的人潮里,黎威護著嬌小的風曼筠,在他們身后,還有魯凱和多名侍衛隔開拼命向他們招手的熱情百姓。
風曼筠禮貌的點頭微笑回應,不若黎威那般的冷靜自持。
只是,看著這熱鬧的市集,再抬頭看著豐神俊朗的黎威,她很慶幸自己及時將他送回匈奴,不然,眼前這等繁榮富足的光景,可能就不存在了。
這段日子,她與幾名將領的女眷們閑聊,得知全匈奴最善于帶兵的就是黎威,若是上回揮兵征戰時,黎威缺席,匈奴的百姓們可能全淪為奴隸,這里將成為其他國家的附庸國。
黎威低頭凝睇著她,以只有她聽得見的音量道:“我很喜歡來市集,看到百姓們安居樂業的模樣,讓身為單于的我有種很大的成就感,再加上,”他的手握著她的,“身邊還有你作陪,此時此刻,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她臉紅心跳,因為他這露骨又真誠的告白。
“我看那綢緞的顏色不錯,我們去看看!彼滞硪贿呑呷ァ
“不了,我的東西還不夠多嗎?”她笑著搖頭,知道他想寵她,但這段日子,她已經做了好多新衣裳,然而黎威仍擁著她往那個綢緞攤位走去,就在此時,幾道身影突地從人群中竄起,手上長劍接著出鞘,全刺向黎威跟風曼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