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徹底顛覆了他的生活,讓西門鳳霄這兩個月食不知味。
想到她心底依然有那個男人的存在,他始終無法讓他倆的關系更進一步。
他介意,恨不得殺了馮定睿。若要殺人,也不是做不到,只是怕最后事情曝光,他倆便真的再無機會挽回。
他真是為了她,連自己也一并賠了。
“主子,是我!敝煲逻甸T,得到回應,捧著盒子進入。
“這是什么?”
“是司徒公子托人送來,說是要送給單小姐!敝煲聶C靈地先行拿來給他過目。
“打開給我看!
朱衣掀開盒子,里頭是一件用上好絲綢制成的衣服,水藍的顏色十分美麗,正好襯托她白皙無瑕的肌膚,可以想像穿在她身上是何等美麗。
“好看嗎?”他問。
朱衣照實回答:“很適合單小姐!
“那你拿去!彼蹩赡芙邮軇e的男人送她禮物?!
“主子,這是司徒公子要送給單小姐的,您要賞給朱衣,總該補償給單小姐其他禮物吧?”朱衣適時提醒。
西門鳳霄思忖了一會兒,交代道:“要‘玉華閣’的老板來見我!
“是,朱衣這就去辦!
大老板要見他,玉華閣的老板自是迅速前來,半個時辰后咧著笑離去。
之后,西門鳳霄則是拿著一個匣子來到單琵琶面前。
“主子?”
“拿去。”
盯著他手中的匣子,她取過打開,里頭是一支美麗的玉釵,上頭有翠玉的梅花綻放,很美的一支釵,她見了卻沒有任何表情。
西門鳳霄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
“你不喜歡?”他揚眉,神情滿是不悅。
“很美!痹倜,之于她也沒有意義。
“你不要?”醇嗓變了調。
“琵琶要不起,還請主子送給其他適合的姑娘!扁O子雖美,她的身分已經不配了。
“我要你收你也不收?”
她抬頭,一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眸子望著他!爸髯尤粢檬,琵琶會收!
他拿起她連拿起來看也不愿意的玉釵,輕易便折成兩段,扔在地上。
“那就別收了!”
他的情意,只有他自己能毀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再放低視線,折成兩斷的玉釵霎時一點價值也沒有。
她拾起,即使斷裂,仍看得出玉釵的精致與貴重,也能感受得到他在挑選的時候有多費心仔細。
只是……只是……她并不值得不是嗎?
她已經什么都沒有了……為何他還要對自己這么好?
真的不明白。
簫聲不絕于耳。
纏著她的心,她無法入夢。
推開窗,銀月的光落在大地上,反射入眼底的一層雪是今年的第三場雪,第一場落于她的大喜之日,第二場落于前天。
這次不如前兩次,雪堆積得并不厚,皚皚白雪點亮了柔美的夜色。
望著皎潔的月,大概剛過了子時,冷風凍骨,簫聲斷斷續續吹了近一個時辰,難道他不冷?
心弦一動,單琵琶循著簫聲找到了他,在月色的籠罩下,他竟顯得孤獨。他的簫聲聽來令她傷痛,她輕聲走近,濃濃的酒氣飄來,桌上酒壺凌亂,看得出他喝了不少。
知道她來了,簫聲驟停。
“鳳爺,外頭天冷,進屋入睡吧!”
“別管我!彼押嵑鷣y放在桌上,逕自又喝起酒來。
單琵琶不希望他明早痛苦,連忙阻止!傍P爺,您喝太多,別再喝了!
“放手!別自以為是了!爆F在他最厭惡她的恭順。
“琵琶只是擔心您明天會不舒服。”
“擔心?!你還會擔心我?你還有心嗎?”近來,他終于受不了!試著放下自尊去討好她,卻仍不見她有任何回應,她對他就好像陌生人,無關緊要。
她當然有心,若無心,怎活?她只是把心埋得很深、很深罷了!
“主子——”
“夠了,別再喊我主子,我不要聽你這樣喊!住口!住口!”他狂亂地將酒杯扔在地上,一把抓住她,摟著她的腰。
他不想當她的主子,他想要的是她的人,她的心,他要她的全部都屬于他,不能愛上任何人。
單琵琶動也不動,輕輕拍著他的背。
“我愛你那么深,為你付出全部,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掏心掏肺至此,而你……而你……不僅不曾回應過我,甚至連一眼也不愿施舍,你當真厭我至深……連一絲絲的同情也不給我?單兒,你心里面究竟有沒有我?”
他,西門鳳霄何其風光,總是呼風喚雨,輕易掌控他人的生死,卻無法令他此生最愛的女人愛上自己。
自尊心向來高于峰頂的他從不認輸、不主動示好,更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承認自己的脆弱,甚至不許有人發現他的弱點;唯有她……唯有在她面前,他愿意讓她看見他的真心,僅有她能貼近他的心,他欲給她所有的一切,她不僅不在乎,還將之踐踏,無視于他給她的溫柔。
為她,他節節敗退,委曲求全,只要她的心,然而她最愛的卻永遠都不會是他,即使花一輩子的時間,占據她心底的那個人也不可能是他……
此生,他只對她一人溫柔,旁人求都求不到的心意,她竟視若敝屣。
呵……他西門鳳霄也會有這地步,真是報應了。
過去得到東西都太容易,現在他最想要的,永遠都不會屬于他。
他字字傾訴真心,她仍有心,聞之又怎能無動于衷?只是他曾說過的話也繚繞于腦海中——
“你以為我還會要現在的你嗎?既然都讓人碰了,已經沒了價值,我對你再也沒有任何興趣……”
不是說對她沒興趣了嗎?不是說她不值得嗎?
直接又傷人的一席話,痛得她忘不了,無奈的是,心底又確實惦記他曾付出過的款款柔情。
一點一點淹沒她的心……
她捧高他的臉,柔嗓輕語:“可記得你曾說過的話?我已讓人碰過了,你根本不會要,忘了嗎?這樣的我,你還會要嗎?”
心坎猛然受到震撼,下一瞬,纖細的身影便落入他的氅衣之內,白色的羽似雪,漫天而降,以最輕的力道將他倆牢牢圈住。
“要……只要你愛我,我便要!斌w內的每根神經都渴求她的溫暖。
“天冷,進屋內吧!”執起他的手,往他房里走去,西門鳳霄這會兒沒有抗拒,隨她引領。
關上了門,杜絕外頭逼人的寒氣。
他坐在床上,覺得頭有些暈,可仍看得見她就站在面前,輕輕解開衣服。
“單兒……”
“我本已心死了,可若是為你,我愿意再受一次傷也無妨,只要你要,我的全部都是你的!苯庀伦詈蟮囊患ㄐ,她全身赤裸地站在他面前,在燭火的映照下,更顯清麗,惹人憐愛。
“這是夢嗎?”醉了才有如此美夢。
“不是……”身子忍不住顫抖。
“過來讓我知道真的不是夢!彼焓帧
她走近,纖細的身子立刻沒入他的懷抱中,白色的羽再次裹住兩人。
“叫我的名字!
“鳳……霄!
手臂牢牢圈住她,他內心激動莫名。“單兒、單兒,你是我的,我要你永遠都屬于我一人,我再也不放開你了!
翻身,將柔弱的她壓在床上,親吻如落雨,紛飛在她臉上、身上。
白皙的肌膚印著點點紅印,她羞赧地緊閉著眼,什么也不敢看,然而看不見的時候身體更敏銳,他指尖游走的撫觸誘出她體內的火焰,瞬間燃成大火,呻吟與嬌喘連連,汗水交融再也分不出是誰的,他引導她為他放松身子,好接受他的欲望。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我曉得!
最怕傷害她的人,一直都是他。
當他緩緩進入的時候,她疼得忍不住落淚,他憐惜地吻了她的淚珠,在她耳畔輕喃誘哄,不斷喚著她的名——
“單兒,我的單兒……”
他終于得到他的貓兒了。
最愛的貓兒,最不能失去的——他的單兒。
雪融了,朝陽探頭,天氣好得很。
西門鳳霄醒得早,側身盯著單琵琶熟睡的模樣好半響,連眨眼的次數也明顯銳減。
他的小貓確實很可愛,昨夜任憑他需索也不討饒,明明是初夜,她卻非常忍耐,足以證明她真的對他用心了。
應該累壞她了吧?!
輕輕在她額上印了一吻,他隨即下床步出房內,找到朱衣,交代道:“要廚子挑一只雞,還有上等人參、香菇備用!
“朱衣馬上去吩咐!彼⒖堂靼字髯佑鍪裁。
“再挑些姑娘的衣服送到我房里,別吵醒了她!
“是!敝髯拥臍馍芎,看來昨晚應該是有讓主子高興的事情發生!爸髯,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嗎?”
西門鳳霄沉下了眼,“我要馮定睿的行蹤!
“不干脆殺了?”她和主子是同性格,對于會礙事的一律不留情。
“不需要。”
“一有消息,朱衣會隨即回報!陛p輕頷首,朱衣馬上去處理事情。
西門鳳霄抬頭眺望穹蒼,今年的冬天即將結束,快要早春了。
他露出笑容,想著昨夜的美好,頓時感受到一股暖意充塞胸口,心臟劇烈跳動,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即使曾經得到連皇帝也不曾見過的奇珍異寶,那份滿足與幸福也不如此刻。
好想再看看她的模樣……
念頭乍起,他已回到房內,佇立在床邊,欣賞她趴睡的姿態,白皙裸背上還散亂著黑發,如同一幅波墨山水,完美無瑕。
“單兒、單兒!睆慕褚院,這名字只有他能喊。
疲憊的她連睜開眼也頗為吃力!班拧
“知道我是誰嗎?”他趴在她背上,細細親吻。
“鳳霄,別鬧了,我好累,還想睡!闭娴氖潜凰勰サ搅,全身上下無一處不酸疼,壓根下不了床。
“那就多睡一會兒,晚點我再來叫你!
“鳳霄……”
“嗯?”他好喜歡她喊這個名字。
“我其實……很喜歡你!
她在夢囈,就連夢中也有他。
他現在知道了。
昨日還是婢女,今天卻坐著讓人伺候,身分猶如云泥之別。
自銅鏡望著站在身后幫她梳頭的朱衣,單琵琶深深有此感受。
“他一直都是這樣恣意妄為嗎?”
“單小姐若是在說主子,的確是的,主子理當有隨心所欲的權力!敝髯有那榻K于變好了,她為此感到高興!皢涡〗悴桓吲d?”
“也不是,只是覺得他的喜好太分明了,假使哪一天,我不得他的寵愛,說不定下場會更慘!
朱衣淺笑,“單小姐不必擔心,主子不會這么對你。”
“因為我很像某一個人嗎?”他說過的話,她都放在心上。
“應該不算吧……主子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我像誰?”
衡量了一下說出口的后果,朱衣自覺仍承擔得起,便說道:“是主子的娘親。”
“還沒來祥龍鎮之前,你們究竟住在哪里?”
“這件事請恕朱衣無法告知,有些事情還是得由主子來說!
和墨衣同個說法!澳率悄愕恼l?”
“是弟弟。”
“你們長得并不像!
“是主子收留我們,我年紀長墨衣兩歲,自是姊姊!
原來如此!皩α耍憧芍腋系氖虑?”
“朱衣曉得!
“那你可知馮大哥的事情是不是他說的?”
“朱衣曉得主子有調查馮管事的過去,不過保證絕對不會是主子說的,主子并不是那種人!
“為什么他不告訴我馮大哥的事情?若他說了,有些事情便能避開!
“雖說主子在出手前會想了解對手的一切,可他的自尊不容許是因為貶低了對手而成功,主子的性格是要對方心悅臣服,主動棄械投降!备谥髯由磉呉丫,她熟知主子的脾氣。
“真糟的性格!鄙杂袧嶑保钟须y以妥協的高傲自尊心,可往往這種人一旦受傷,外表看似沒有異狀,內心其實早傷痕累累。
他的痛,令她內疚。
“是啊!彼浅M膺@點。
“朱衣,假若你說的不算,那怎能保證他不會有厭倦的一日?”
“因為朱衣看得出來主子很愛單小姐,有單小姐在,主子完全變了一個人,朱衣喜歡這樣的主子。”過去的主子太黑暗,她會怕。“單小姐,請你好好對待主子!
“呵!眴闻貌唤恍,“你說這些話的對象似乎錯了,一般不都該叮嚀男方嗎?”
“主子對單小姐如何,朱衣全看在眼底,然而真正能掌握主子喜怒的唯有單小姐,因此朱衣希望單小姐能好好珍惜主子!
她緩緩闔上眼睛,唇邊含笑,腦子里全是那晚他溫柔的呵護。
“你放心,我會好好愛他!
若再不懂得珍惜,她必定會遭天譴。
午飯時候,兩個男人坐在飯廳,單洪天因為餓了,所以先吃。
自從來到西門府后,他本以為鳳爺定不會放過他,畢竟他先違背約定,然而卻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他繼續過日子,鳳爺完全不理會他,讓他有吃有住,還不必勞累自己,他十分滿足現在的生活。
不過今天……鳳爺怎么讓他來到飯廳用飯?
平日的時候都是仆人端至他房里給他,今天卻和鳳爺同桌,難道終于要處置他了嗎?那至少也先讓他填飽肚子再說。
酒足飯飽之后,再受折磨也不遲。
“單老爺吃慢點,沒人跟你搶,你吃這么快會噎著!
西門鳳霄好意提醒,單洪天反倒真的噎到了,連忙拿起一旁的茶猛喝。
“咳咳……鳳爺,您要怎么處置我,請直說吧!”別讓他繼續七上八下了,他年紀已大,承受不住太刺激的事情。
西門鳳霄揚了眉,一副聽不懂的樣子!皢卫蠣敚以鯐胩幹媚?別忘了,您將是我未來的岳父。”
“你要娶琵琶?!”單洪天顯得很驚詫。
“這件事我之前便已說過了,不是嗎?”
太意外西門鳳霄還想娶琵琶,單洪天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可……可是……”
“單老爺,慢點說,我在聽!
“可琵琶她……她曾經嫁給別人了,你是真心想娶她嗎?還是另有目的?”他現在絕對會不顧一切保護女兒的幸福。
“我的目的從沒變過。”
“這……這不能只問我,只要琵琶答應,我便同意!
“那好,婚期我會盡快決定。”
“爹。”
單琵琶穿著西門鳳霄為她準備好的衣服,走進飯廳,她美麗的模樣讓單洪天首次感覺到“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
“你一定餓了,先來吃飯吧!蔽鏖T鳳霄起身相迎!拔艺垙N子準備你愛吃的菜,還有你最愛的香菇人參雞湯,你都瘦了,多喝一點補身。”
西門鳳霄的溫柔體貼令單洪天瞠目結舌,這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冷漠無情的鳳爺嗎?他是清楚鳳爺很喜歡琵琶沒錯,可不曾見過他倆相處的情況,平常都是如此嗎?太不可置信了。
“你不跟我們一起吃?”
“我另有要事處理,雞湯多喝點,晚點我回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么地方?”
“秘密!彼o她一個驚喜。
盯著兩人親密的互動,與昨日大相逕庭,單洪天一頭霧水。
“琵琶,你真的要接受鳳爺?”
“是啊!彼攘丝陔u湯,感覺味道有點熟悉,莫非西門鳳霄雇用了單府的廚子?
“為什么?”
“當然是為了我們的將來,難道爹沒看出他有多喜歡我?若是對他好一些,便能換取我們日后過好日子,何嘗不可?”她冷靜地說,完全不像剛才還與鳳爺十分親昵的態度。
詫異女兒說出口的話,單洪天簡直不敢相信!芭,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爹是這樣教你的嗎?鳳爺對我們有恩,你怎能如此對他?”
“呵呵!”單琵琶噗哧一笑,安撫爹的憤怒!暗瑳]想到你這么不相信我,女兒會是這種人嗎?”
說得也是,他怎能不相信女兒?這種事只有他才做得出來,依女兒的個性根本做不出這種事情,也就是說……
“你對鳳爺是真心的?”
“我喜歡他!敝钡酱藭r,她才能坦承。
“何時的事情,爹怎么不知情?”
“大概……是聽見他的簫聲之后吧……”旋律固然憂傷,卻仍有一絲的溫柔,最先打動她的,或許就是這個。
“是嗎?如果你真的喜歡鳳爺,爹會祝福你,只是你要有心理準備,你曾嫁給馮定睿,就不知鳳爺婚后會不會介意了!
單琵琶笑著挽著爹的手開朗地笑,“無妨啊,即便如此,我依然是西門府的女主人,至少我們還有棲身之所,不是嗎?”
“琵琶,你終于笑了!币詾榕畠哼沉浸在傷痛中,此時見她笑得開心,他這個做爹的才能稍稍放心。
“爹,事情總會過去!
若沒有西門鳳霄,她會過之前過的日子,不愛人、不胡思亂想,每天努力專心工作就好。可因為舍不得他痛苦,她便決定要將自己的一切全部送給他,未來的每一日,她希望能日日看見他的笑容。
單洪天十分后悔過去的所作所為,可惜為時已晚!鞍,是爹一時財迷心竅才走錯了,是爹對不起他們,爹也連累了你,對不起!
“您沒欠女兒,只是我們欠馮大哥的,恐怕得來生才能還盡,女兒會陪著您一塊還!
“是爹犯的錯,怎能要你跟著受苦?你娘去世得早,你又沒有姊妹跟你提醒,只好由爹跟你說。往后成為鳳爺的妻子可得盡心照顧他,成為他背后最得力的依靠,無論如何都不能背叛他!闭f實話,鳳爺當他的女婿,壓力還真大。
“就如同娘對您那樣嗎?”
提起去世的妻子,單洪天笑得溫柔!澳隳锸莻好女人!
“那我呢?”
“你是爹的乖女兒!”
傍晚,用過晚飯,領著單琵琶上馬車,當車子抵達目的地,西門鳳霄又取來一塊黑布蒙住她的雙眼,牽著她走。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里?”
“猜猜看。”
“猜……猜不出來。”
西門鳳霄解開黑布,她緩緩打開眼睛,看見的是再熟悉不過的單府。
“這里不是已經賣了?”
“我買回來了,所有的家具一件不少。還記得嗎?這里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就是在這兒看見你百無聊賴地坐在那里,露出笑容望著天上。”他指著涼亭,重溫五年前連一刻鐘都不到的情景。
那時,單琵琶似乎不喜歡有人打擾,看見他,不甚高興地說了幾句話后便離開,當年的她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孩子,他卻因為她的笑容駐足,之后只看得見她一人。
她,讓他等得最久,足足等了她五年。
“這是我要娶你的聘禮!
環顧已住了二十年的屋子,怎可能沒有感情?只是這里的一切早已不屬于她。
見她搖頭,西門鳳霄不解。
“你不想嫁給我?”
“不是,即使你沒有聘禮,我仍會嫁你,縱使你身無分文,我也嫁你,只是這間屋子……對我已不具任何意義,因為往后的日子,你上哪兒,我便跟到哪兒,除了你之外,我只剩下爹這么一個親人,也不希望與他分開。我們一起住好嗎?”
西門鳳霄張臂用白羽氅將她裹在懷里,以行動代替回答。
“單兒,我是個容易得寸進尺的人,我會跟你愈討愈多!
“只要我給得起,無論你要什么,我都不會吝嗇!
“愛我一個人就好,并永遠留在我身邊!
“往后我只會愛你一人!
這男人給她的愛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她甘愿為他而死也不后悔。
兩人緊緊相依偎,她感到萬分幸福。
“那這間屋子,你打算如何處置?”
“我記得鎮上的學堂已經老舊了,不如就捐出來當作學堂?”
“好,就依你!
披在他身上的白羽氅突然飄落一根羽毛,她看了好一會兒,終于壓制不住內心的好奇,問道:“你好像很喜歡這件氅衣?”
“因為這是你送的!
“我送的?”她曾送過他這件白羽氅?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爹說這原本是你打算送給馮定睿的禮物,后來我稍微提了一下,說我也挺喜歡的,隔天,你爹便以你的名義將這件白羽氅送給我。即便不是你親自送的,我也很珍惜!彼麥厝釡\笑,眸底的深情化為春日的陽光落入她心懷。
往后若再有人說他冷漠不懂溫柔,她定會為他抱不平。
“鳳霄,你喜歡什么?”
“你!
“除了我以外呢?”
“我娘!
“我和你娘有多像?”
“你生氣的時候、笑的時候都和她很像……不過她很少笑,只記得每回爹來看她的時候,她笑得最美!
她打趣地問:“你希望我像你娘一樣愛你嗎?”
“當然不,你是我的女人!
“鳳霄,”她捧著他的臉主動親吻他的唇。“我知道你有些事情還沒對我說,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可我希望你千萬別欺瞞我,無論將來發生什么事情,只要有關于你,無論好壞,我都要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就算……你另有喜歡的人也同樣!
“相信我,絕對不會有這種事發生,有些事我也不想瞞你……只是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說的!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