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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愛不眠 第5章(2)
作者:香彌
  翌日,韓舒波一早便去為符廣遠施針,再親自替他按摩身上的幾處經絡穴道,疏開氣結阻滯之處。

  而后她讓下人端來前好的湯藥,喂他飲下。

  待他喝完藥,韓舒波叮囑服侍他的下人幾句話,準備離開時,康定侯夫人帶著滿臉怒容走進來,陳漪霜也跟在她身邊。

  「娘。」韓舒波不明白婆婆臉上那怒氣從何而來,依禮朝她福身問安。

  康定侯夫人將手里拿著的一張方子怒甩到她臉上,罵道:「你竟然在給老爺服用的藥方里加了蝎子這種毒物,你是存何居心,是想毒死老爺嗎?」

  「娘,我就說她壓根不會治病,她八成是想用這些毒物,來對爹使什么邪術!龟悳j霜一臉抓到她把柄的模樣,冷冷附和。

  韓舒波撿起那張方子,看了一眼,發現是她昨日寫下的,她瞥了眼站在一旁、暗自得意的睨瞪她的陳漪霜,牽起嘴角,輕輕撣了撣那張方子,慢條斯理的看向婆婆,出聲解釋。

  「娘,這蝎子雖是有毒,但亦可用來入藥冶病,早有古時的醫者如此做,這叫以毒攻毒,娘若不信,大可拿這張方子去問回太醫,我這方子是否有不妥之處!顾俪蛳蜿愪羲!肝业共恢@些藥材可以拿來使什么邪術,漪霜妹妹比我見多識廣,令我好生佩服!

  癱在床榻上的符廣遠在聽完她所說的話后,用著歪斜的嘴吐出三個字「泥們揍」,他顫巍巍的抬起另一邊微微能動的手,指向妻子和陳漪霜。

  連著兩日在韓舒波的治療下,他的病情雖尚未有什么起色,但身子已覺舒坦了幾分,可見她的治療是有用的,他可不愿被妻子和陳漪霜干擾。

  「老爺別生氣,我這不也是擔心她害了你嗎?」康定侯夫人連忙解釋。

  「揍、揍!」符廣遠不悅的攆人。

  一片好心卻被丈夫無視,康定侯夫人也惱了,甩袖走人。

  陳漪霜也不好再留下,臨走前狠狠剜了韓舒波一眼。

  出了房外,她登時遭受婆婆遷怒的斥責,「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拿了張方子,連藥性也沒弄清楚,就跑來找我說舒波想毒死老爺,連累我被老爺罵,下回事情給我弄清楚再說!」

  「我也是看見那方子上有蠍子,一時著急才去稟告娘。我雖不懂藥性,但蝎子那么毒,拿來入藥真不會有害嗎?」陳漪霜一臉委屈。

  那方子是她的丫鬟從服侍公公的下人那里弄來的,今早一瞧見那方子上的藥材竟有蝎子,她便迫不及待的去找婆婆,哪里知道韓舒波那張嘴幾句話就把婆婆給打發了。

  「你沒聽舒波說那叫以毒攻毒嗎?」康定侯大人沒好氣地道。韓舒波都敢讓她拿那方子去給太醫看,可見那方子多半是沒有問題的。

  「可萬一攻過頭,反倒讓爹中毒了呢?」

  「舒波既然敢拿蝎子入藥,應當會把握好分寸,這你就用不著閑操心了!拐f到這里,康定侯夫人不耐煩的擺擺手,看出侄女是存心想挑韓舒波的刺,忍不住警告道:「漪霜,我知道明宵不再寵著你,讓你難以接受,你若想得回他的心,就該把心思放在明宵身上,不要老盯著舒波,找她的錯處!

  「可表哥他整個人都變了……」這事她也不是沒想過,可她每次去見他,他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她壓根無法再親近他。

  「他變得明白事理,愿意奮發向上這是好事,你也別再像以前那般膩纏著他,讓他好好讀些書。」說完,她懶得再理會侄女,走回自己住的跨院。

  兒子如今變得穩重懂事,康定侯夫人高興都來不及,哪里聽得進侄女的埋怨,比起她,兒子可要重要得多了。

  陳漪霜咬著下唇,想了想,轉而去了表哥住的院子,沒找到人,而后從他的隨從那里得知,他在書房里,她又轉往書房去。

  書房外的小斯見是她,不知她已失寵,仍像以前那般未通報便讓她進去。

  陳漪霜走進書房,見到表哥竟端坐在桌案前,專注的看著書,她訝異的挑了挑眉。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表哥,而是表哥向來不愛看書,他學文不成,武藝也學不來,平日里只愛玩樂,哪里有好玩好吃的,即使遠在千里之外,也興匆匆跑去。

  之前他之所以會出門,便是聽說由原城那兒請來了一團會踩火輪的雜戲班子,他趕著想去瞧瞧,要是早知道他這一去回來后會變了個樣,當初她死也要攔著他。

  她才不希罕表哥奮發向上,他已是世子,待公公百年之后,就會繼承這康定侯的爵位。先前她還想著,等表哥襲爵后休了韓舒波,她就能成為侯爵夫人。

  但眼下那些已是其次,如今她只想要再重新得回表哥對她的眷寵。

  察覺有人進屋,熊久蒼抬起眼,覷見是她,軒眉微攏,「你來了下人怎么也不通傳一聲?」

  「表哥以前寵我,吩咐過下人用不著通報,你忘了嗎?」她幽幽地續道:「以前你常抱著我一塊兒坐在你現在坐的那張椅子上,要我陪著看秘戲圖,那時你總是將手探進我的衣襟里,捏著我的胸脯,說我的胸軟得像湯圓團子,你還愛將我擺弄成秘戲圖上畫的姿勢,然后……」

  見她竟當著他的面說出如此私密之事,熊久蒼尷尬的連忙喝止道:「夠了,別再說了。」他這才明白這書房里為何會有一大堆的秘戲圖,原來全是以前符明宵所收藏。

  「為什么不許我說?那些事都是表哥以前在這書房里對我做的!顾耦伒恼f出這些事,就是刻意想提醒他,在這書房里,他們曾無數次肆意的歡愛,這里有他們許許多多的回憶。

  「以前是以前,以后別再說這些話了!瓜氲揭郧胺飨鴵е谶@張椅子上做那些下流的事,熊久蒼猛地站起身來,不想再坐在上頭。

  陳漪霜不肯停下,用著懷念的嗓音繼續說道:「你還曾把我壓在那張桌案上,捧著我的臀,從背后要了我……」

  她這番毫不遮掩、赤裸大膽的話,讓他聽得瞠目結舌,驚得怒斥了聲,「住口!」瞥了眼前的桌案一眼,他決定待會兒命人將書房里的桌椅全部換掉。

  她又指著后方的書架,自顧自地道:「你還曾倚靠在那些書架上,讓我跪在你的胯間,為你……」

  「閉嘴!」聽她越說越淫穢,熊久蒼忍無可忍地大喝一聲,她和符明宵究竟把書房當什么地方,在這里做了多少的荒唐事!

  符明宵在這書房里行淫取樂,玷污了這原本清凈的地方,他現下一刻都不想再多待,提步想走。

  陳漪霜哪肯讓他就這樣離開,她想從后方抱住他,但就在她撲上去時,他腳步忽地往左移,讓她撲了個空,摔了個狗吃屎。

  在他面前連摔數次,她恨得想吃人的心都有了,但當抬起頭時,卻是一臉凄楚,「表哥,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你全忘了嗎?」

  熊久蒼腳步一頓,愧疚的看她一眼,他無法說出她心心念念的那個表哥已不在了,也不好對她說出太絕情的話來,最后只好說道:「你把那些事全忘了吧,從今天開始,我想好好修身養性。」

  陳漪霜不敢置信,他以前收了半個書架的秘戲圖,現下竟然說要修身養性?下一瞬她猛然掠過一個念頭,震驚得脫口道:「難道表哥你那里被雷給劈壞了嗎?」所以他才會突然間性情大變,還刻意疏遠她。

  她想到哪里去了?熊久蒼黑著臉澄清,「沒這回事!

  「那你為何不再碰我?」她質問。

  「以前太縱于淫樂,今后我想好好修身靜心。」他義正詞嚴的回道。

  陳漪霜無法相信他所說的話,站起身來,開始脫著自個兒身上的衣物。

  「你這是做什么?!」熊久蒼驚得連忙出聲阻止。

  她一邊寬衣,一邊說道:「表哥,你那兒若真的沒被雷給劈壞,就證明給我看,否則我就將這事告訴娘!

  他要如何證明給她看,難道要他脫了褲子給她檢查?

  熊久蒼正為此頭疼為難之際,救兵及時出現。

  適才在門外,舒波便聽見了兩人的對話,所以她沒讓小廝通傳,便逕自進來了。

  她刻意擋在陳漪霜和熊久蒼之間,不讓他瞧見陳漪霾衣衫半褪的模樣,笑吟吟的道:「漪霜妹妹,你就別為難相公了,他那兒有沒有被雷劈壞我可是一清二楚,相公他啊……」說到這里,她面泛春色,朝他挑逗的眨了眼,笑得一臉曖昧,「在被雷劈過之后,可是更加悍猛如虎呢,一整晚都用不著休息!

  「你說什么,一整晚都不用休息,哪有人能辦到?」陳漪霜嗤之以鼻,絲毫不信,她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姑娘,這種鬼話哪騙得了她。

  「相公就辦得到啊!」韓舒波一臉引以為傲的表情,滿眼傾慕的凝視住熊久蒼,似乎回味起什么,舌尖輕舔著唇瓣,那神態是說不出的妖嬈。

  看得熊久蒼胸口咚的劇烈一震,臉禁不住燒紅了,他才對陳漪霜說他要修身養性,她又這么說,這不是在拆他的臺嗎?但知曉她是在幫他,他也就默然沒出聲。

  「你騙人,我不信,表哥以前最多一夜也只能三次!鼓沁是服下催情助性的藥,才能持續這么久。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相公大難不死,如今可是天賦異稟。」韓舒波頓了一下,刻意再補上一句,「我可是親身體驗過的,相公你說是不是?」

  她睞向他的眼神宛如帶著鉤子,勾得他心尖又癢又酥麻。

  被她一問,熊久蒼尷尬得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最后厚著臉皮輕哼了一聲。

  韓舒波朝陳漪霜得意的抬了抬下顎,「瞧見沒有,相公都承認了,你還有什么話好說!拐f完,她抬手將陳漪霜半敞的衣襟給拉好,而后把她往門外一推,接著宣示主權般的道:「今后相公有我服侍就成了,妹妹就好好待在房里繡花吧!

  見她竟毫不知恥的與她爭搶表哥,阿漪霜哪肯示弱,恚怒的駁道:「你休想,表哥是我的!」

  韓舒波艷媚的臉龐頓時一冷,「那是以前,從今天開始他是我的了,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呢,不過一個小妾,還是認清自個兒的身分,安分點,只要你別再來糾纏相公,我保證你日后能繼續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

  她很清楚這康定侯府表面上看著風光,實際上已是空殼子,沒剩多少家產,以前她懶得理會符家的事,不過眼下情勢變了,為了大師兄,她打算好好打理侯府,撐起康定侯府的門庭來。

  陳漪霜氣急敗壞的嗔道:「我是貴妾,可不是一般的侍妾,何況表哥答應過我,以后等他襲爵就要休了你,迎我做康定侯夫人!」

  「那是相公以前腦子不清楚時說出來的混帳話,現下相公神智清明,再不會如此糊涂,不信,你問問相公,他是要你還是要我?」韓舒波睇向熊久蒼,笑得嫵美惑人,逼著他做選擇!赶喙憧旄嬖V她,你是要我還是要她?」

  聞言,陳漪霜也下意識的緊緊盯著他。

  在兩人緊迫的注視下,熊久蒼什么話都不想說,只想跳窗逃走,可韓舒波話都說到底了,為了讓陳漪霜對他徹底死心,他不得不配合她,在兩人之間選擇一個。

  「舒波說的沒錯,以前是我不明事理,才會對你說出那些荒唐的承諾來。舒波是我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我絕不會休了她,還會與她攜手偕老,往后你莫要再說出這種話來!

  他幾句話就無情的將先前對陳漪霜的承諾給一筆抹去,那每一個字都宛如狠狠扎在她的心上,她緊咬著牙,滿臉怒恨的說不出話來,揪著衣襟,憤然轉身離去。

  韓舒波看她一眼,掩上房門,覷見熊久蒼臉上的表情,嬌嗔道:「怎么,瞧見她那般傷心,你心疼了?」

  「我有什么好心疼,只是覺得她對符明宵倒也癡心。」為了擺脫她的糾纏,他配合小師妹對她說出極絕情的話,讓他略略有些不忍。

  「大師兄用不著羨慕符明宵,我對大師兄的癡心絕不亞于她。」韓舒波滿臉柔色的向他表明心跡。

  熊久蒼胸口一窒,避開她那纏綿柔媚的眼神,他還未想好要不要與她做一對真的夫妻,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她這話。

  韓舒波也不逼他,獻寶般的舉起帶來的一個小壇子,遞到他眼前,笑咪咪的道:「你瞧瞧這是什么!

  熊久蒼鼻翼動了動,嗓音微露一絲喜意,「那壇子里裝的可是蜂蜜?,」除了魚,他還愛食蜜,嗅到蜂蜜的味道,他肚子里的饞蟲蠢蠢欲動。

  她將那一小壇蜂蜜和一根調羹遞到他手中,「沒錯,我特意讓人給大師兄買來的,你快嘗嘗!

  他抬手接過,正想嘗時,忽然思及先前陳漪霜說的那些話,想起她和符明宵在這書房里做過的那些事,攥著她的手,推開房門往外走!冈蹅內e的地方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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