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孫詠禾和閻司文走到走廊角落。
“丫頭是不是跟誰有仇?”孫詠禾突然說。
“……為什么這么說?”
“西瓜刀從烘培教室上鎖的柜子里被小孩子拿出去,本來以為是忙中有錯,百密一疏,院長后來想想不放心,調閱錄像帶看阿光是怎么拿到那把刀,防止日后再發生同樣錯誤,結果發現那把西瓜刀是被人偷出去的!
“有看清楚是誰偷的嗎?”
……一般這種時候聽到這種事,正常人都會變臉,情緒激動才對吧?孫詠禾若有所思地看閻司文面無表情,反應冷靜……要不是親眼見他在丫頭昏迷時“淚光閃閃”,還真會懷疑這個人“沒血沒淚”。
閻司文果然知道些什么?
“育幼院那天辦園游會,對外開放參觀,偷西瓜刀的人個子不高,戴口罩,理平頭,穿棒球夾克,后來發現他偷西瓜刀的時間點是在發放禮物之后,進一步檢查錄像帶看見這個人在丫頭跟阿光說話時就站在附近。叫阿光指認,阿光看著這個人一直叫‘禮物’。原來阿光指的‘禮物’意思是那把西瓜刀是這個人給他的‘禮物’!睂O詠禾從口袋里掏出打印下來的嫌犯照片給他看,“你可以看出這個人是誰嗎?”
閻司文看著照片,搖搖頭。
“也是,戴著口罩很難辨認。最近因為感冒的人很多,所以公共場合戴口罩的人不少,那天并沒有大人物到場,院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所以沒有特別詳細過濾!
“……這張照片可以給我嗎?”
“可以……你有管道可以調查?”
閻司文點頭,收下照片看著他說:“……謝謝你,孫詠禾!
哼,這還是頭一回被閻司文正眼相待……他卻擔當不起。
“……我走了。”說起來“始作俑者”是他,要不是他讓丫頭來當“大保鏢”,今天不會發生這件事。
閻司文看他離開,冰冷的目光瞪視照片——能清楚曉優怕刀,是對曉優調查過……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看來是一直“盯著”曉優在找機會下手!
他去找過韓丁的事,被他知道了吧——
龍田俊人!
“老……老、老……師……我……我住院……我住院就是了!彼抗夂瑴I,心中充滿恐懼,驚怕地看著渾身“殺氣騰騰”的老師。
閻司文一直沉默不語守在病床邊,即使聽見她說話,也只是點點頭,繼續看著她。
“嗚……”她伸出手卻不敢碰老師,好像一碰就會被震回來的感覺。住院這幾天都不能抱著老師睡,她已經夠委屈了,現在連碰都不能碰——
“你要什么?”閻司文看見她伸手,才回過神來。
“……我要老師抱!彼桓艺f,卻不敢動,老師身上的“殺氣”還沒散去。
“曉優……明天出院回去以后,一定要待在家里不準外出!
她看老師嚴肅的臉色,她敢有意見嗎?……有的話也不敢說。所以她剛才說的話,老師根本沒有聽進去吧?
“老師,阿禾跟你說什么了嗎?從你跟他出去談話回來以后,一整個晚上都‘怪怪的’!崩蠋煬F在的“嚴厲”,讓她想起“墨鏡客”出現時……莫非又出現了?
“曉優……明天送你回家,我要到日本一趟。”
“……你又要到日本?”她隨即駭叫。
“辦完事情我就回來,只要幾天時間!彼焓州p撫她的臉。
她看見老師眉眼間繞著濃濃愁緒,一直看著她,好像……
“老師,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好像你不得不去日本,又對我很不放心,怕我趁你不在‘出亂子’……不然你帶我一起去?”她看出老師的心情,順便幫他出主意。
閻司文眉頭鎖得更深,“你要答應我,我沒回來之前,只準待在家里,哪里都不準去。”
看老師的表情就知道沒得商量了。
“好吧……”她緩緩揚起嘴角,用一雙燦亮的眼睛對著老師,“但是我要老師‘睡胡涂’的吻!”
閻司文瞇起了眼,緩緩轉開臉去。
“等你滿十八歲再……”他突然想到,她已經十八歲,在那天——
“。∥业纳盏案鉀]吃到!”紀曉優也想到了,她被砍那天正好是她準備大吃特吃來慶生的日子。
“……嗯,明天你出院,再買給你。”閻司文聲音有點虛,耳熱地說道。
“嘻嘻嘻,老師,你剛才說我滿十八歲后,要給我‘睡胡涂’的吻,不要以為我沒聽到!痹摼鞯臅r候,她絕對不會裝胡涂。
“……我只是說‘再說’。”
“……那你要我乖乖待在家里也‘再說’!
“……你還小!
“我滿十八歲了!老師,你要是說話不算話,我以后都不聽你的!”老把她當小孩看,她滿十八歲了還把她當小孩看,她不暴走才怪。
“曉優……你跟孫詠禾……”他看得出來她跟孫詠禾相處得很融洽,她對孫詠禾很有好感……曉優還小,也許對他只是依賴,太早把感情定下來,她將來可能后悔……
“嗚,老師,你突然瞪我,我好怕。我跟阿禾怎么了?”莫非她跟阿禾兩人“狼狽為奸”的事被老師發現?
“……將來,如果你后悔了怎么辦?”這幾天他像從地獄里走了一回,看見她大量流血,臉無血色被送來醫院,他全身血液褪盡,整個人天旋地轉,險些栽倒……他一直知道曉優對他很重要,只是重要的程度,直到她生命出現危機,他才秤出重量來……她是他的呼吸,他心臟的暖流,他臉上的笑容,他的觸覺,他的嗅覺,他的一切……
“我后侮什么?老師你說的哪一國語言,我都聽不懂……你是在跟我說話吧?”她忍不住想往后看。
閻司文從椅子里起身,坐到床沿,把她摟進懷里。
哇啊……老師今天吃錯藥了嗎?她仰頭看老師,卻立刻把握機會,趕緊一手勾住老師的脖子,笑嘻嘻地吻上老師的臉——
“曉優……不許你后悔。”閻司文低頭,吻住她的唇。
她心跳狂撞了一下,愕然張嘴望著老師。
閻司文扯眉,伸手遮住她的眼。
她的“視界”陷入黑暗,眼前卻是一片輕飄飄的粉紅色。老師,把她吻得很深很深,深到她無法喘息……
“……夠了嗎?”
好一會兒,老師的嘴唇離開她,帶著微微的喘息聲音沙啞地問她。老帥溫熱的手掌還遮著她的眼,她看不見老師現在的神情。
“……還要!彼嚼蠋煹哪樅脿C、好熱,慢慢地往她靠近……
一次、一次,細細碎碎地吻著她,慢慢、慢慢……用幾乎將她吞噬的方式深深的吻住她……
又把她吻到無法喘息了,老師才放開她,但仍遮著她的眼。
“……老師,你要跟我生孩子了嗎?”
“……如果我從日本回來,你有乖乖待在家里的話……再說!
她看不到老師的表情,卻很樂很滿足地揚起笑容來——
“老師你放心,這次我都聽你的!手機給我。”
手機?閻司文狐疑地看著她,放下手來,把床邊柜上的手機拿給她,看她馬上一通接一通的撥出去……
“喂!阿強,我有‘人生大事’要辦,后天那場慶祝會先讓你欠著,再聯絡!”
“喂!小胖,跟阿花說大后天我不能過去參加她的慶生會了,有‘人生大事’等我辦,幫我買份禮物給她,錢再給你,拜!”
“喂!阿峰,我最近要辦‘人生大事’,跟峰爸說一聲,改天再過去跟他‘討教’開鎖人生,先這樣!”
“喂!阿七,你跟同事們講一下,我出院后有更重要的‘人生大事’要辦,沒那么快到公司去了,改天再給大家請!”
閻司文微紅微熱的臉色漸漸轉冷,瞇眼瞪住她燦笑的臉龐——還沒出院,就已經有這么多“節目”都安排好了!
這丫頭果然一點都不能夠輕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