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安妮覺得自己的耳朵方才可能出現幻聽,她的眼睛可能出現幻覺;蛘撸F在根本就是一場夢,所以她才會聽到他說“你再啰嗦,我就吻你”之類的話。
他說出那種話是什么意思?如果不喜歡她,可以這么亂來嗎?
古安妮咬著唇,她臉紅心跳想扯頭發尖叫,可她一動也不動。
因為躺在她膝上的白哲希,呼吸平穩,像是正在經歷一場好夢似的。
她直挺挺地坐著,心里雖有一百個疑問,卻是不忍心打擾他。想也知道這位大少爺在軍中不會過得太好,不過至少他現在睡得面帶微笑。
這樣,很好。
八月天,頭頂艷陽在燃燒。榕樹下微風徐徐地吹起她的發,覆過她的眼。
她什么也瞧得不真切,只覺得一切好不真實。于是,她也悄悄地閉上了眼,試圖與他走入同一場美夢里……
。
那日軍中懇親之后,古安妮每天晚上都會因為猜想白哲希的心意而難以入睡。
所以,她變得不敢再和白哲希單獨相處。就連他休假回家時,她也總是要拉著于薇與尉遲靜,當成左右護法似地阻擋在兩人之間。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現在算什么,而她也不敢開口去問——因為超怕被他奚落她自作多情。所以,她便很自動地把兩人之間拉成了朋友的距離。
而對白哲希來說,他接下來還要出國,而且也還在厘清自己的思緒,想更進一步地確定她在他心中的定位。
畢竟安妮與他家的關系如此密切,他不想只是與她來上一場戀愛游戲。況且,她還相當年輕,也該到外頭走走看看,如此才算合理。
因此白哲希仍然什么也沒表態,古安妮也就順理成章地避得更加理直氣壯了。
于是,時間就這么溜了過去。他服完了兵役,她滿二十歲,升上了大三,依然沒交男朋友。
然后,白哲希出國的時間到了。
餞別的最后一餐,設席在白哲希家。
這種屬于家族聚會的場合,實在不適合外人在場。是故,古安妮的死黨于薇去和老男人約會,尉遲靜則是一個人跑去旅行,而古安妮——
安靜坐在白哲希身邊。
她默默地聽著干爹的交代,干媽的啜泣聲,一顆心也忍不住擰揪成一團。
他要到英國了,要到另一個國度了。
他一去兩年,她從來不曾那么久沒見到他啊。而且他的嘴那么挑剔,要適應英國那些冷凍食物,會很難受吧。
古安妮想著想著,竟有些恍神了,就是怔怔地看著他,眼里有著千言萬語。
“你有話要說嗎?”白哲希凝視著她,低聲問道。
古安妮嘴巴打開,又閉上,閉上又打開,只覺得眼眶熱熱的,喉嚨干干的。
“安妮!彼謫舅宦。
她擠出一抹笑,強打起精神,握拳曲肘,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一路順風!彼舐暤卣f道,好像她巴不得他現在就出發一樣。
白哲希瞇了下眼睛,眼底厲光一閃,死命盯著她。
“你明天要早起,不要太晚睡……”羅慧美接過老公遞來的面紙開始擦淚。
白哲希起身時順勢握住了古安妮的手腕,將她也一并帶起身。
一年多來,他愈益思索,就愈發現自己早已沒法子將別的女人看在眼里了。他心里認定的,只有這一個傻丫頭。而他自認也已經給了她足夠時間到外頭世界探索了,既然她的感情仍是一片空白,那么現在就該是他再度開口索求的時候了。
“上去幫我整理行李!彼畹卣f道。
“啊你東西……”不都準備好了嗎?
羅慧美話說到一半時,突然注意到兒子專注凝望安妮的神態,還有安妮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睛倏地一亮,腦中已經轉過了十八個念頭。
“對對對——你快點上去幫白哲希整理行李!绷_慧美親熱地摟著古安妮的肩膀,拚命把她往兒子身邊推。
“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高興?”古安妮奇怪地看著干媽。
“唉呀,想到兒子要出國深造,為人父母的當然開心了啊?烊フ硇欣畎,有什么心里話想說,就聊晚一點也沒關系啦……”
古安妮看著干媽,眼眶突然間飛紅了。
干媽果真是太難過了,不然,怎么連說話都變得反反覆覆了呢?一下子要白哲希早點睡,一下子又要他和她聊晚一點。
“沒關系喔,白哲希不在時,我會陪你的!惫虐材菸兆「蓩尩募绨,認真地保證道。
“好孩子。”羅慧美一聽,忍不住抱著古安妮痛哭出聲。
古安妮心一酸,也跟著掉眼淚了。
反正,白哲希如果問她干么哭,就說她是舍不得干媽難過就好了。古安妮一忖及此,眼淚掉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白哲希看著這兩個女人抱頭痛哭的樣子,一副他打算要一去不回的模樣,他心里又是好笑好氣,又是心疼了。
英國、臺灣雖然有些遠,卻不是遠到一年只能見一次面啊。
白哲希和老爸交換了一眼,一人拉開了一個。
“爸、媽,晚安!卑渍芟堉虐材莸募绨,起身往樓上走。
古安妮低著頭,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爬到了他四樓的房間。
他把她安置在床邊的單人沙發里,拿過一盒面紙給她。
她揪著面紙,眼淚流速雖然變慢了,卻還在抽噎著,總是神采飛揚的圓潤臉龐,如今卻神情黯淡得像是遭人拋棄一樣。
白哲希看得心疼,連忙粗聲命令道:“去洗把臉,丑到不行。”
古安妮咬著唇,躲進浴室,洗臉洗了好久,洗到她完全清醒,覺得自己方才大哭的行為實在太可笑時,她才走出了浴室。
“我可不是因為你而哭的——”
古安妮正想解釋一番時,目光卻不小心飄到他床邊的那一箱大行李上。她雙唇一扁,眼淚旋即又在眼眶里打轉了。
“傻子。”坐在單人沙發里的白哲希,一把便拉過她。
古安妮落在他的大腿上。
“你——”古安妮紅了臉,直覺便要反彈起身。
“閉嘴!卑渍芟kp臂圈住她的身子,將她的臉壓在他的胸前,命令地說:“深呼吸。”
古安妮累了,也懶得掙扎了,便依言趴在他胸前,隨著他胸膛的起伏而跟著呼——吸——呼——吸——
“不準睡著!卑渍芟^Z雷一聲,驚醒了懷里眼眸半閉的女子。
古安妮驀然睜大眼睛,還故意睜得很大很大,表示自己還很清醒。
“寒暑假就到英國找我!彼f,鎖住她的眼。
“我哪來的閑錢?”古安妮被看得心跳加速,于是故意加大嗓門,呱啦啦地大聲說道。
“機票錢我幫你出!卑渍芟R允直撤鬟^她的臉頰,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雖是什么也沒說,卻也什么都說了。
有些話,他不想說得太明。他不要她被動地接受,他要她自己心領神會到他對她的認真。
古安妮被他的目光鎖著,感覺被他碰觸過的地方,全像火一樣地焚燒了起來。
“干嘛幫我出機票錢?”她才不要自作多情呢!
“我錢多不行嗎?”白哲希瞪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是是是——誰不知道白哲希腦袋靈光,當兵還有法子出入股市,獲利良多!
“閉嘴!彼櫫讼旅碱^。
“干么那么喜歡叫我閉嘴!”古安妮不高興了,兇巴巴地抬頭瞪他。
白哲希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并非淺嘗輒止,但也不是急著攻城掠地,他只是吮著她唇瓣,舌尖輕輕在她唇齒間輕拂著。
她揪著他的衣領,卻分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想推開他抑或摟緊他。她甚至連眼睛該睜開還是閉上,都不知情,只好半睜半合著。
可他雙唇不住地輕觸人的舉動,惹得她頭昏心急了,于是干脆牙關一咬,握住他的頸子,雙唇奮力往前一貼。
她的牙齒撞上他的。
“唉唷!彼龘v著唇喊痛,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白哲希低笑出聲,扣住她的后頸,真正吻住了她。
古安妮沒被人這樣深吻過,所以她不明白這種唇舌交纏的感覺怎么會如此羞人地親密,也不清楚體內那種灼熱的騷動正不正常,更不知道自己渴望得更多的感覺正不正常,只好把自己全都交給他……
良久后,他抬起唇,撫著她飛紅的臉頰。
“說你會等我。”
“啥?”她在恍惚間揚起眉,沒聽清楚他的話!澳阏f什么?”
白哲希將她再度扯入懷里,不準她發現他耳朵上尷尬的紅。
“你給我安分一點,寒暑假就到英國來找我,知道嗎?”他粗聲說道。
“你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
古安妮在他身上坐久了,腰有點酸,于是扭動了下身子,做了個伸展動作。
他身體一僵,身體趕在理智之前先做出了反應。
古安妮也一僵,因為她清楚地感覺到大腿底下他的“覺醒”。
“你色狼——”她跳起身,驚恐地后退三大步。
“我是健康的男人!”白哲希不客氣地反駁,極力保持著鎮定。
“色狼!彼婕t耳赤,表情尷尬地像是看A片被抓到的小孩。
“你給我閉嘴——”白哲希起身,長臂一伸便摟著她的腰,讓兩人翻落到他的大床間。
她一口氣還沒喘過來,就被他吻住了唇。他的大掌則趁著她意亂情迷之時,探入了她衣服間。她的豐盈被他盈握在指尖,她柔軟尖端被他指尖技巧地撫摩著。
“啊……”她拱起身子,低低呻吟了一聲。
感覺他溫熱的唇正吮在她的胸前,一股陌生的快感尖銳地刺向她的女性細胞。
古安妮緊閉著眼嬌喘,卻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她驀然睜開眼,想起了幾年前,他和他學姐躺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
“走開——”古安妮要推開人,抬腳猛一踢,冷不防地踹了他一腳。
白哲希悶哼一聲,臉孔脹成血紅,高大身軀往旁邊一滾,痛得蜷曲成一團。
古安妮這才驚覺到自己似乎是命中了他重要部位。那一腳踹得可不輕!
“要不要去看醫生?要不要搽喜療妥?是不是被我踢斷了?”古安妮著急地想幫忙,卻偏偏什么也不能做,也不能亂摸,只得站在一旁干瞪眼,急得哇哇大叫。
“你干么突然發飆踢人?!”他從齒縫里迸出話來,努力坐直起身。
“我不要在這里和你親熱……你以前也和別的女人在這里……”古安妮皺著眉,雙臂交叉在胸前,背過身不看他。“反正,我不要和你親熱就是了!
“那天我和她沒做完,之后也沒帶過誰回來了!卑渍芟5f道。
“喔!彼匀话逯槨
下一刻,白哲希的雙手從她身后環住了她,無聲地擁抱著。
她身子原本硬得像塊石頭,但因為他其實沒再做出任何逾矩舉動,也就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你……你還在痛嗎?”古安妮啞聲問道。
“欲求不滿,很痛!
白哲希坦白的言語,讓古安妮全身毛孔都透出了羞意。
要命啊,她還是清純少女,連男朋友都不算正式交過一枚,除了死黨間玩笑的竊竊私語外,她幾時跟人家討論過這種話題啊。
“難得看你害羞超過五分鐘,要不要我幫忙報名登記金氏世界紀錄?”他揶揄著她,在她快速跳動的頸動脈上印下一個吻。
明明該是淺嘗即止的,可她柔軟肌膚上干凈的味道,卻讓他流連再三,遲遲不愿挪開唇。
“你不要這樣啦……反正……我不能和你做……那件事啦!”古安妮聲若蚊蚋地說道,感覺全身肌膚都起了淺淺的疙瘩。
“為什么?”他的下顎靠在她的肩頸處,輕吮了下她的耳珠子。
她身子輕顫了下,喃喃地說道:“因為很怪。”
“哪里怪?”
“這種事不是應該留給交往中的男女嗎?我們充其量只能算是哥兒們,我怎能因為一時沖動就和你發生關系呢?畢竟我們之間根本沒什么感情嘛。”古安妮沒發覺身后的他呼吸已經變得粗重,兀自苦惱地碎碎低語道:“唉——沒想到我居然會是這么動物性的人……”古安妮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己正面對著白哲希鐵青的臉龐。
“我們之間沒什么感情?”他勾住她下顎,凜聲問道。
“是啊,我們又沒在交往!
“還有呢?”他的話從齒縫里迸出來,每個字都說得很咬牙切齒。
“我說完了!弊R時務者為俊杰。
“很好!卑渍芟5奈情_始狂風暴雨般地落在她唇間。
她在男女情愛上根本是個新生兒,哪禁得住他在她身上的煽風點火。于是很快地便昏了頭、無力反抗,雙眸迷蒙地任由自己被陌生的快感牽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