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蛋紅撲撲的走在入月身邊,賀如意不由想起上次看到這個丫鬟的場景,那時的自己與謝玉言之間還是冷若冰霜,如何能想到如今的一切。
心里一陣感慨,她四處瞧著丞相府,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了,眼看曾經(jīng)住過的院子就要到了,她停下腳步,“多謝入月姑娘,我自己進(jìn)去就好,你去伺候老夫人吧!
“是,那奴婢先回去了,待到用鈑再來請夫人,”入月一路上也在暗暗地留意她,自然知道眼前的新夫人與少爺已經(jīng)琴瑟和鳴,入月說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只覺得賀如意有手段,竟然能收服二少爺。
“好!
看她走遠(yuǎn)了,賀如意這才往新房走去,想著現(xiàn)在謝玉言也許還在父親面前聆聽教訓(xùn),她抿嘴一笑,有種幸災(zāi)樂禍的感覺。
昨晚折騰一夜都沒休息好,吃過早飯接到謝老夫人的口信又趕到這邊府里,賀如意只覺得渾身沒力氣,想著還要一個多時辰才用飯,想著干脆去床上歇息歇息。
這樣想著,她加快步伐來到新房門口,發(fā)現(xiàn)房門只是虛掩也沒在意,推門的手剛伸出去卻聽到里面?zhèn)鱽碚f話聲,男人的聲音無疑是謝玉言,另一個女子的聲音卻是不熟悉的。
“我要更衣,你不出去嗎?”謝玉言開了口,似笑非笑的口氣,帶著最初的風(fēng)流。女人的聲音嬌滴滴,黏膩動人,“這種事情二少爺怎么能親自做呢,入畫幫您可好!
“誰說我做不得,入畫!闭f不出是喜是怒,謝玉言聲音略一低。
聽到這個名字,賀如意心里一動,一想就明白房中女子是何人,正是在謝老夫人面前伺候,剛才卻不見了的入畫。
賀如意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去,她的心里有些難受。
“二少爺。”賀如意正猶豫著,入畫含情脈脈地喚出口,“入畫在,怎么能讓您動手呢,您就成全了入畫吧。”
房中的謝玉言瞇著眼打量越來越靠近自己的入畫,臉上掛著一個不怎么熱情的笑,眉梢一挑,“要我成全你什么?”
聽到謝玉言回府,刻意裝扮了一番的入畫一臉?gòu)尚撸怪^走到主子面前,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襟,“二少爺……入畫的心思一直不敢表露,只因為身分低微配不上您,所以從不敢開口,可是現(xiàn)在您已娶了夫人,入畫才敢開口,想要您答應(yīng)讓我伺候左右,就是為奴為婢都行,入畫愿意與夫人一同伺候二少爺。”
話說著已經(jīng)敞開衣襟,露出胸口肌膚,入畫看謝玉言沒有拒絕的意思,就大著膽子靠到他的身上,一雙眼睛不安分地凝視著覬覦已久的男人,“二少爺……入畫求您憐惜!
謝玉言輕笑,看也不看她半裸的肩膀,“入畫竟然早有這樣的心思!
入畫點頭應(yīng)諾,“二少爺……您怎么想?”
謝玉言伸手卷住她一縷發(fā),挑眉道:“入畫覺得我怎么想的呢?人人都知道我是個風(fēng)流浪子,難道入畫不嫌棄我?”
聽出這話里有了應(yīng)允之意,入畫大喜,眉飛色舞看著眼前的高大男人,“入畫不會,無論您娶進(jìn)來多少女子,我都會盡心盡意愛慕您,只要二少爺偶爾想起我,這已經(jīng)是我的福分了!
“是嗎?”
“您不相信入畫?”停頓一下,入畫低下頭,“我愿證明,心甘情愿把身子獻(xiàn)給二少爺!
謝玉言斜睨一眼門口,笑道:“就在此處?入畫還真大膽,不怕夫人看到。”
“入畫不怕,只要二少爺肯要入畫,夫人也不會多說什么,不是嗎。”入畫滿眼里只有謝玉言,恨不得立刻生米煮成熟飯。
聽到這話笑聲一下子高了,謝玉言眼睛看向門口位置,“入畫這話錯了,能不能要了你還得夫人同意,不然我們問問夫人的意思吧!
謝玉言毫不留戀地推開入畫,走到門口打開門,瞧見賀如意面無表情的樣子,笑意溫潤,“如意,你說,我要不要收了這個丫鬟呢?”
賀如意沒有回話,沒什么表情的走進(jìn)來,瞧一眼衣衫不整已經(jīng)徹底愣住的入畫,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夫君自己決定就好了!
謝玉言搖搖頭,嘆氣道:“那算了,我也不想要!
話一出口,回過神來的入畫已經(jīng)嚶泣一聲跑了出去。
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身影,謝玉言笑得開心,轉(zhuǎn)身走到自己的娘子身邊,伸手?jǐn)堊∷难,“如意在生氣嗎??br />
賀如意沒有答話,說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
從聽到那些話時的憤怒到最后走進(jìn)來的冷靜,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面對謝玉言,從頭到尾都是入畫一廂情愿,自己的夫君都沒有應(yīng)承,原不該生氣,可是想到他明明發(fā)現(xiàn)自己在門外,還引著入畫演了這么一幕戲,心里就有些酸楚了。
自己在他心里算什么呢?他怎么可以用這么不在乎的表情讓自己看到這一幕,怪他沒有理由,心里卻又堵得慌,賀如意艱難地開口,“沒有!
“是嗎?”謝玉言一點也不覺得剛才的事情有什么不妥,哄她道:“不過是她一廂情愿而已,何必生氣。”
如果有一天出現(xiàn)的女子不是一廂情愿呢?你會怎么做?抬頭看著自己的夫君,賀如意說不出心里的話。
她哪里會因為入畫生氣,她是生氣這個男人的無所謂,想到曾經(jīng)或者以后還會有無數(shù)的女人對他獻(xiàn)媚,想到他那些無所謂的調(diào)笑,賀如意只覺得心冷,昨晚的纏綿、今日的情深一下子醒來,突然意識到謝玉言從來沒說過對她的心意,自己是不是唯一的那個,她不確定。
謝玉言自認(rèn)沒做錯什么,抓起她手指親吻一下,“乖,別生氣,回頭我就打發(fā)了她!
“不用。”無法解釋心里的難受,賀如意輕聲說道:“我累了,想歇歇!
從此不準(zhǔn)再對著別的女人笑、不準(zhǔn)與她們交談、一個準(zhǔn)多看一眼,這些話涌到喉頭,卻都說不出,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資格這么說,倒不如一個人仔細(xì)想想。
看她滿臉落寞,謝玉言有些奇怪,自己的娘子一靠近房間,他就聽到輕輕的腳步聲,所以早早知道她在,原想讓她看一場好戲樂一樂,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一時不解,謝玉言皺起眉頭。
謝玉言覺得賀如意在和自己賭氣,雖然回到別院的幾天,她依舊與自己同床共枕、夜夜纏綿,可是他就是覺得自己的娘子在生悶氣。
初時他沒當(dāng)一回事,原以為憑藉自己的能力化解她的不快不過是小菜一碟,可惜以往哄女人的手段全部用盡,好看的衣裳首飾送了一大堆,甜蜜的情話時時出口,賀如意的壞心情還是沒有絲毫改變。
她不鬧也不哭,臉上也帶著笑,只是目光中總有一絲憂郁,這讓他的心情也出奇的糟糕。
看著手里的帳本,謝玉言順勢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放下,皺著眉看伺候在旁邊的小廝,“這茶誰泡的?”
早就看出主子這些天都不怎么痛快,小廝伺候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是我泡的。”
眉頭緊鎖,他臉上的表情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還有些別扭,“夫人沒有泡茶?”
自從前幾日賀如意展露了自己的廚藝和茶藝,謝玉言就開始不習(xí)慣原來的味道。
聽到這話一下子明白主子哪里不高興,小廝苦著臉,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給您泡茶泡了幾年都沒被嫌棄過,夫人才進(jìn)府多久,竟然把自己比下去了,被嫌棄得如此明顯。
雖然很想把這些抱怨說出口,卻沒有膽量,主子是不愛發(fā)火,可他現(xiàn)在心情不好,自己還是少招惹為妙,小廝含著一肚子的委屈說道:“少爺您忘了,夫人一大早就接到帖子,出去見一個至交好友去了,您當(dāng)時還同意來著!
這么一提醒才想起這事,謝玉言臉色更不好看,這大半日的心不在焉仿佛找到了理由,都是因為賀如意,好好的不待在家里陪自己,出去見什么朋友,害他喝不到茶,賀家明明已經(jīng)離開盛都幾年,有什么朋友是這么久還能念念不忘的。
完全把自己同意賀如意出去的事情放在腦后,謝玉言只覺得心里酸溜溜的,想到她出去見的朋友不知道是男是女,再想想這半日的心不在焉,越發(fā)煩躁。
放下帳本,他站起身,“我們也出去!
“出去做什么呀?”沒眼色的應(yīng)了一句,小廝覺得自己很不習(xí)慣主子的突發(fā)奇想,要知道,以前沒做完事情他是絕不會出門的,就算做事,臉上表情也總是輕松的,不像現(xiàn)在,夫人在就眉飛色舞,夫人不在就冷著一張臉,哎,伺候善變的主子當(dāng)真苦命。
眉梢一挑,謝玉言斜睨小廝,“你說呢?我要出去還要問你的主意嗎?”
陰陽不定的口氣、危險的表情,小廝閉嘴不敢再說。
逮住一個人撒了火,謝玉言卻不肯放過他,“去請姜嘯,告訴他們老地方見!
小廝聽到這個名字眼睛一亮,但想到夫人又露出一臉為難,“少爺,您去那里,夫人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呀?”
陰冷的表情,謝玉言冷笑,“難道你只聽夫人的?”
“小的不敢,小的這就去!
看他轉(zhuǎn)身就跑,謝玉言突然改口,“等等,不去老地方了,改在悅豐酒樓!
小廝聽到這話,咧嘴笑了,用一種“就知道您會改”的眼神看他一眼,扭頭跑了。
謝玉言裝作沒有瞧見那個可惡的眼神,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很久沒有出去玩樂,平常青樓、酒樓時時去,可現(xiàn)在除了別院就是鋪子,哪里還應(yīng)過朋友的邀約。
盛都最風(fēng)流的謝二少竟然天天安分待在家里,簡直讓人不敢相信,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踪R如意出去見朋友卻不帶自己,謝玉言決定他必須要出山,不能讓下人們覺得他是懼內(nèi)的男人。
心里打定了主意,謝玉言就不再遲疑,收拾一番備車趕到了悅豐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