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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皇子的典當(dāng)女 第9章(1)
作者:何舞
   
  為什么要離開他?因為不信任,懷疑他愛上別人?他既生氣又害怕,想到她差一點就真得離開他了,他就暴跳如雷。

  不!他不能容忍這種事發(fā)生!誰也不能將她從他身邊帶走,除非,他死!

  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吧!她想,注定始終都是一個人,孑然一生,孤苦伶仃,可命運已然如此,也無須怨天憂人吧。

  她站起,默默地到箱柜里隨便地收拾了兩件衣物放進包袱中,再打開妝盒,將頭上的首飾玉釵都放回去,這些都不是屬于她的,就像元媵一樣,從未屬于過自己。

  還有……手腕上的這只金環(huán),她褪了下來,將它擱在手掌中,蹙眉凝眸地瞧著。

  夕陽的余暉從視窗照射進來,映照得金環(huán)黃澄澄的,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咦?金環(huán)的內(nèi)壁上,好像刻著字跡?她將金環(huán)托高,仔細地看著那些猶如漢字的紋路,里面的確隱約可見,刻著一個漢字,柴?

  柴?是什么意思?阮真真原本就對這枚金環(huán)的來歷有所懷疑。

  她在侯府多年,見識過不少出自皇室的奇珍異寶,她更清楚天下除了皇室之物,民間的普通飾品上絕不可能以雕刻龍鳳的圖形來裝飾,那是大不敬,是死罪。

  可這枚古老的珍貴金環(huán),正面刻有飛龍,里面還有一個“柴”字。

  放眼如今天下,三分之二盡屬宋朝,而以往的各朝皇室中,只有大周朝的國姓為“柴”。

  眼前的這枚金環(huán),究竟是元媵的所有物,還真是被人送上的賀禮?阮真真迷惘了,同時一種更深的傷心涌上心頭。

  她不知道元媵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不讓她知道,她于他而言,或許只是個外人罷了!不過從此后,一切都不重要了,也與她再無關(guān)系了不是嗎?

  將金環(huán)也放進妝盒,她拎著簡單的包袱,打算趁著夜幕離開烏龍鎮(zhèn)。

  他已經(jīng)給了她答案,他沒承認喜歡月大夫,卻親口對她說,女老板對他而言,很重要。

  事己如此,還能如何?她不可能和另一個女人共侍一夫,她以前以為自己能為了元媵妥協(xié)任何事,現(xiàn)在她才明白自己其實不能。

  對元媵的感情,遠比她自己估計的深得多,也重得多。沒有所謂的誰負了誰,他從未對她許諾過什么,從頭至尾,她只是他的典當(dāng)品。沒有絲毫的怨,也沒有理由怨,相反,她還要感謝他。

  他救了她一命,給了她全新的生活,雖然只有短短一年,雖然想起來就覺得不夠,可又因為她在這段日子里活得太幸福,太美好……好得讓她只有感謝和祝福而沒有任何恨意。

  心里若是還有什么其他的,那就只剩遺憾了,他們相識得太晚,因此注定了很多事情都無法改變。既然無法改變,那么無需道別。不能相濡以沫,就相望于江湖。

  “喂!我說大妹子,這么晚還要出去串門。俊

  剛鎖好大門,阮真真一轉(zhuǎn)身,就看到花進士擺了一個根俏皮的姿勢,靠在墻邊向自己打招呼。

  “大妹子,就算元媵那家伙喜新厭舊罪大惡極,但明明是他的不對,干嘛是你要走咧?要走也是把他趕走嘛!泵黠@花大師對她這種逃避的行為很不以為然。

  阮真真低下頭,也不跟她鬧嗑,抬腳就想離去。

  “喂!干么不理人呀?我可是咱們鎮(zhèn)上“婦女救授會”的理事耶!”花道士追在她后頭直嚷嚷:“女人雖然是弱勢群體,但也不能任人宰割,你有什么委屈就上咱那兒投訴,本大師一定給你一個完美又滿意的答案!”

  “我沒有委屈!比钫嬲嬖阶咴娇,不想因為她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別跟著我了。”

  “你這個樣子,可別怪我用強的!”話音未落,阮真真就感覺有道指風(fēng)朝自己肩頭的穴位襲來。

  她身形一閃,靈敏地避開,冷冷地看著偷襲不成的花道士:“你這是做什么?”

  “好啦,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不過也不會眼睜睜看你走掉。”花道士尷尬地干笑數(shù)聲,又半真半假地正色道:“不過呢,我可以隨便喊一聲,就有人來抓你啰,你信不信?”

  “無聊!比钫嬲嬉詾樗陂_玩笑,淡淡地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開,不料身后的花道士猛地吹了聲口哨,不遠處的樹蔭里瞬間沖出來一條矯健的身影,猛然朝未曾留意的阮真真出手。

  “你……”她來真的?不是開玩笑?阮真真瞪著花道士,再看向點住自己穴道的農(nóng)夫小瞿!早知道這又是一個隱身于此的武林高手了!

  “誰叫你離家出走也不選個好日子,正趕上俺們倆在約會,還記得不?飯桶大賽呀,冠軍由本大師親自陪同到西山道觀浪漫一日游,嘻嘻,一直拖到今兒才成行,你可好巧不巧地趕上趟啦!”花道士樂得咯咯嬌笑。

  “花大師,咱們把元家嫂子送回家嗎?”老實人小瞿聽候指示。

  “送回家做什么?”花道士一臉地不以為然:“你忘了姓元的欺壓咱們多久,可還欠著他的銀子呢!利滾利,到我兒子的兒子的兒子都還不清了,所以這次怎么著也要讓他一急二愁三瞪眼,最好把咱們欠他的帳一筆勾消了再把他老婆還他!

  “這樣……不太好吧?”老實憨厚的小瞿到是聽得直瞪眼,這種行為應(yīng)該不算綁架吧?

  “聽我的沒錯:快把元嫂子扛起來,跟我走,叫人看到就不好了!被ǖ朗空f一不二立刻拍板。

  結(jié)果,阮真真被扛到了西山,安置在了花道士霸占來的那座小小的道觀里。說難聽點,她被綁架了;說好聽點,則是被“烏龍鎮(zhèn)婦女救助會”現(xiàn)任會長救助到人家的地盤上了。

  ☆☆☆

  道觀依山勢修建在西山半山腰,正門掛著一塊上書“天仙觀”三字的區(qū)名,觀內(nèi)除了正面掛著一張?zhí)艺嫒说漠嬒,神壇上沒有供品和花果,好些在山上摘來的野果酸棗亂扔得亂七八糟,顯得十分冷清寒酸。

  可內(nèi)室里,道家所崇尚的樸素自然完全看不到,金漆點翠的玻璃屏風(fēng)后是張雕花繡榻,黃梨木翹頭案上擺著鑲金嵌銀的燭臺,小軒窗下的梳妝鏡邊擱了好些胭脂水粉,角落的紫檀木幾上還擺放著一只名貴香爐,正裊裊焚著檀香。

  這哪有一點道觀的樣子?簡直就是官家千金的閨間嘛!阮真真看得摸不著頭腦。

  “這幾天還住得慣吧?”正用午餐的花大師十分客氣地問侯著,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很有點心懷不軌。

  “元大師,你……你可千萬別告訴他我在這里!彼紒硐肴,還是覺得不離開鎮(zhèn)子不妥當(dāng),萬一元媵找來,萬一他又舊債重提,她拿什么還他?可看看花道士的打算,應(yīng)該沒這么容易就放她離開。

  “知道啦,你放心吧,我就是喜歡看你家那個負心漢著急,越急越過癮,哈哈,太有趣兒啦!”花道士回想起元媵發(fā)現(xiàn)自家老婆不見了時,那張臉慘綠的程度就樂不可支。

  是嗎?他會因為她而著急嗎?阮真真苦笑一下,不敢妄想。

  “你還不曉得,最近鎮(zhèn)子里出了怪事,老有人在晚上偷襲人,小荊和老板娘他們都受傷了,看來這回對手不弱咧!”花道士邊狼吞虎咽吃著元家娘子做的紅燒野雞崽,一邊報告最新戰(zhàn)況。

  “什么人會到這里來惹事?會不會是誰以前的仇家?”元家娘子也納悶著。

  鎮(zhèn)子里隱退江湖的武林人士不少,但這地方偏遠僻靜又與世隔絕,誰會有這么大的耐心大老遠地跑來鬧事?

  “我不曉得耶,你也知道啦,我武功太爛,不僅幫不上還常常幫成倒忙,所以派不上用場!被ǖ朗磕弥环誓鄣碾u腿邊啃邊抱怨:“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神經(jīng)病,吃飽了撐的,千里迢迢地來鬧什么事,搞得雞飛狗跳,害得我都不敢下山玩了,可惡的曲帳房他們一看到我就吹胡子瞪眼……哼!”

  “那他們不會有事吧?”阮真真擔(dān)心地問。

  “不會啦,有老謝和姓蕭的在,壓得住場子。你也曉得,他們兩位老人家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不過話說回來,也許就是那蕭屠夫引得自己的仇家來鎮(zhèn)子上鬧事的!被ǖ朗砍酝暌恢浑u腿,扔掉骨頭,又毫不客氣地去拿另一只,“對了,告訴你,我偷偷看過傷了小荊的暗器,那暗器很特別呢,樣子象鷹嘴,是純銀打成的。靠,真有錢!聽說還淬了毒,尾部別著根鳥毛什么的……”

  不等她話說完,阮真真腦子里轟地一聲,整個人差點兒驚跳起來。

  是師父,他來了……

  “百鳥閣”的殺手里排名首位的兀鷲,他來找自己了!他一定知道自己還在烏龍鎮(zhèn),才會想方設(shè)法逼她出來。

  難怪老板娘他們會受傷,師父陰險歹毒殺人如麻,最喜歡在暗中偷襲人,這下會有多少無辜鎮(zhèn)民因此而受到牽連?

  她身上的剔骨散之毒已解,根本就不用再受制于任何人,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趕緊離開這里,只要她一走,師父就沒任何理由留在鎮(zhèn)上了。

  “我吃飽了!”花道士心滿意足地拍拍肚子,很鄭重地對阮真真交待道:“我還是不太放心,干脆等會再偷偷溜下去瞧瞧,看看他們怎么樣了,回頭我到林子里抓只野雞你再燉給我吃行嗎?”

  “好。”阮真真一臉平靜的點頭應(yīng)允。

  于是花道士放心地下山去查看戰(zhàn)況了,哪知她前腳剛一走,被她綁票的元媵老婆后腳便溜了。

  待她拎著一只野雞快快樂樂地返回觀里時,早已是人去觀空不復(fù)返,只剩白云空悠悠……

  ☆☆☆

  烏龍鎮(zhèn)位于大峽谷之間,呈三角形,一面倚山,一面傍水,只有東邊一條通往外邊的出口。

  子夜時分,一個嬌俏的身影悄悄地在西面山麓里的樹林間行走著,山上種植著樟子松、云杉、白樺等等樹木,很少有人知道,這里其實有一條很隱蔽的小路可以直通到鎮(zhèn)外。

  因為怕鎮(zhèn)子的出口有人守著,阮真真選擇走這一條,會知道這里有條小路也純屬偶然,她在觀里住了好幾天,有一次她看到花道士說要下山,卻不朝山下走,反而往觀后的山麓走,她就悄悄地跟在后面,居然發(fā)現(xiàn)了這條隱藏在高大的樹林和灌木叢中的小路。

  沒用多少時間,阮真真就很順利地從小路出了烏龍鎮(zhèn),回頭望了望遠遠的鎮(zhèn)口,略一沉吟,決定向西行。

  與烏龍鎮(zhèn)相鄰的兩座鎮(zhèn)子,一個是往北面的桑梓鎮(zhèn),路程比較遠;另一個是朝南邊行五十里的馬家鎮(zhèn)。她沒有馬匹,一時半會只怕很難到桑梓鎮(zhèn)。

  她不敢休息,既怕烏龍鎮(zhèn)的人看到她,又怕兀鷲發(fā)現(xiàn)她的蹤影。

  所以片刻不停地趕路,餓了就摘些野果子裹腹,直至午時,她終于順利的到了馬家鎮(zh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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