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在春嬤嬤的引路下,繞過長長的抄手游廊,來到了后院,眼前出現一棟幽雅恬靜的小樓,門口木雕寫著“摘星小樓”,院子里種著桃杏樹和銀杏,有兩名小廝守著門,營造著一股閑雜人等不得擅入的氣氛。
琴羽杉打量著地形,這里跟媚香樓的主建筑有一段頗遠的距離,就算酒客再怎么醉也不可能誤闖到這里來。
四人隨春嬤嬤入內,里邊一個穿桃紅繡芙蓉花衣裙的女子已經迎了出來,她梳著高聳的云髻,滿頭的珠花步搖,很是光彩照人、艷色無雙,但此時她那風華動人的臉容卻一臉焦急,年紀與桂娘相仿,想來那就是彩娘了。
琴羽杉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對方已經仆跪在她眼前,頃刻間淚如雨下!芭静誓镆娺^姑娘!”
琴羽杉再度知道了自己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理素質有多丟人了,還以為那彩娘會高高在上的問她一句你誰啊?沒想到人家是忠仆。
她連忙把已經哭成淚人兒的彩娘扶起來。“什么奴婢啊,彩姨快別這么說了,快起來,可折煞死我了,還有,以后不許自稱奴婢,不然我不來了!
彩娘淚眼婆娑地看著她!斑@怎么可以?奴婢身份低微,一日為奴,終身是奴,奴婢是老爺夫人賜了姓藺的,這一輩子是姑娘的奴婢,不敢有二心……”
桂娘嫣然一笑!安誓,你就聽姑娘的吧!姑娘也不讓我稱奴婢,還稱我一聲桂姨呢!
聽桂娘那么說,彩娘才答應不再自稱奴婢。
琴羽杉一笑,提醒眾人,“進去吧!一路過來,我還真是渴了。”
彩娘吩咐跟在她后面的大丫鬟紫煙!翱烊ヅ莶瑁团輳堄非皟核偷哪巧綅过埦,再揀一盤最好的點心過來!
吩咐完,她轉身問琴羽杉,“姑娘說要住上一夜,房間都準備好了,一早上這樣往返奔波的肯定累了,姑娘要不要先去房里歇會兒?”
琴羽杉不緊不慢的一笑!拔蚁胂瓤纯促~本,至于桂姨你們三個就先去吃點心歇會兒吧!這里有彩姨在,不打緊的!
彩娘忙道:“是啊,這里我會伺候姑娘,你們去歇會兒吧!”
桂娘等人見琴羽杉是想單獨跟彩娘說話,便從善如流地跟著另一名大丫鬟紫霧下去了。
“賬本在賬房里,咱們到賬房去吧!
琴羽杉暗自觀察著彩娘的臉色,彩娘聽到她要看帳,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反而還雀躍不已,就好像一個把功課寫好,等著被老師夸獎的小朋友一般。
進了賬房,她都還沒坐好,彩娘便忙不迭拿出好幾本大賬簿來。
她這可佩服古人的節操了,她那個娘不管帳,彩娘大可以卷款潛逃,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她卻死心眼的守在這里。
“這是這三年的賬本,姑娘先看看,之前的鎖在庫房里了,我這就親自去取過來!
琴羽杉微笑點頭!坝袆诓室塘。”
彩姨出去后,她翻開了賬本,開始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前世她要管理好幾間夜總會和賭場酒店,不但學了企業管理,也特別學了賬目管理和會計,在她這個專業人士的眼中看來,彩娘的賬本做得那叫一個井井有條、巨細靡遺,毫無缺失,即便是再小的支出都列在了帳上,收入更是列得一套套的,一點兒也不隱匿,即便她沒學過會計也看得懂。
彩娘回來了,后面跟著四名小廝,各抱著數本賬本,把賬本依她指示放好之后便出去了,此時紫煙也端了茶水點心來。
打發走紫煙,彩娘親自關上了門,還謹慎地落了鎖,她慎重其事的取來其中唯一一本紅皮的本子交給琴羽杉。
“這是當年小姐交給我的藺家財產清冊,這些年凡有添上莊子還是店鋪的都記上了,存在銀莊里的數目也在這里,姑娘請過目。”
琴羽杉接過那財產清冊,才翻開第一頁,一顆心似乎要跳出嗓子,面上故作沉靜與淡定。
這是多少產業多少銀子啊?還有那金銀珠寶玉器的,她活脫脫是富婆了……不,是富可敵國的富婆才對,不但這輩子吃喝不成問題,帶著一大家子逃難也綽綽有余……
但是,這大蕭國的銀子可不是國國通用的,當務之急,要先把銀子換成黃金才行,黃金是千古以來的最佳保值圣品,帶著逃難也方便,等到了落腳處,再把黃金換成當地的貨幣即可……
她驀地抬起頭來看著彩娘!安室蹋@里可有金庫?”
大蕭是個風雨飄搖的國家,把黃金存在錢莊里當然不保險,等到邊關或城門一破,這兵荒馬亂的世道,誰還管開門讓你提取,當然還是放在垂手可得的地方才安心。
“姑娘是說金庫嗎?”彩娘一愣!霸蹅儽炯易嬲蠣數臅坷锸怯袀小金庫,這小樓當初是我監造的,卻是沒有造那金庫。”
琴羽杉已在心里打起了造那小金庫的主意了!安室,你可有能信任的泥瓦匠?”
聞言,彩娘莫名其妙的臉一紅,有些羞澀地道:“是有一個能信任的泥瓦匠,當初這小樓便是那人造的!
琴羽杉看在眼里,便知彩娘跟那人肯定有點什么。
她徐徐一笑!安室,那人還沒成親吧?是不是對你挺好?”
彩娘的臉騰地一下子又紅了,她低下了頭!笆菍ξ彝。”
琴羽杉沒再問下去,心里有數定是那人來此建造小樓,兩人日久生情,但可能礙于彩娘這媚香樓大掌柜的身份,兩人無法再進一步,情意卻是有的。
她一笑揭過,只道:“我連夜把金庫的設計圖畫出來,你明天把那人叫來,問問能不能照著我的圖在這小樓里增建金庫,此事務求保密,便是你的貼身丫鬟也不能透露。”
彩娘忙收攝了心神,應了下來。
琴羽杉喝了口茶,微微沉吟了一下方道:“我看了賬簿,這一年來媚香樓的生意似乎有漸走下坡的趨勢?”
聽到這個,彩娘秀眉也蹙攏了!肮媚镎f的沒錯,新開的煙波樓買了許多皮膚白皙的波多國女子,雖然樣貌普通,但勝在新鮮,倒是把咱們的生意搶了大半!
琴羽杉是第一次聽到波多國,心想會是波斯國還是古代的俄羅斯人?不過不管是哪國人,她心里已有了主意,陪酒的花樣她腦中隨便也有一、二十種,把生意搶回來于她不過是小菜一碟。
“彩姨就不必煩惱這個了,先把金庫建起來,要怎么把生意搶回來,我日后再告訴你!鼻儆鹕夹π,又問道:“賭坊的生意倒是不錯,現在由誰在打理?”
“是老爺一個死忠手下方大奐和他的兒子方展鈺在打理,老爺對他們爺倆是有恩的,當年他們流落街頭沒得吃喝,偷了酒樓的吃食差點被活活打死,是老爺救了他們回來,就此一直對老爺忠心耿耿,賬目都交到我這里來。”
琴羽杉點點頭!案娜瘴以僖娨娝麄。”
她今天跟彩娘談的這些事,若被桂娘、竹韻、桃雨聽到,她們一定會嚇傻,難得的是,彩娘一點也沒把她當丫頭片子,對她的態度就像對待主人似的,只要是她的吩咐,沒有半個不字和猶豫,那些奴大欺主的情節全沒發生。
看來她娘還是有慧眼的,將這偌大產業交給一個奴婢不是沒原因的,定然就是看到了彩娘這份忠心耿耿。
她一抬眸,竟看到彩娘在偷偷拭淚,不由的大驚。“彩姨,你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彩娘拭去淚水,哽咽道:“我是太高興了,如果老爺夫人小姐還在世,看到姑娘對咱們家的產業如此上心,不知道會有多歡喜!
“你盡管放心好了,以后我還會更加上心的!彼幌氩誓镉滞袀镢@,便伸伸懶腰起身。
“看了許久賬目,肚子也餓了!
果然,彩娘收了眼淚,忙道:“午飯已經備下了,姑娘這就去用飯?”
琴羽杉微微一笑!昂。”
彩娘仔細把賬房上了鎖,兩人邊走邊聊,琴羽杉道:“先前我派來傳話那小廝是桃雨的弟弟,名叫沐陽,我看他倒挺利落,識得幾個字,講話也清楚,彩姨,你讓他來你身邊當差吧,有事便讓他到侯府給桃雨傳話。”
彩娘不住點頭!拔乙策@么想,他們姊弟倆說說話,旁人不會疑心到姑娘身上去,否則若給侯爺知道姑娘來這里,恐怕連侯府的屋瓦都要掀了!
琴羽杉呵呵笑道:“若知道我來這里,上房揭瓦的會是那大夫人,不會是侯爺。”
彩娘點頭如搗蒜。“姑娘說的對極了,大夫人有多恨小姐,自然巴不得把姑娘也趕出侯府了,原先我還擔心著呢,如今我看姑娘凡事都有定見,可不是會任人欺負的主,也不會怕那大夫人就是。”
琴羽杉淡笑不語。
兩人下了樓,轉進偏廳,已經有桌席面擺在那里了,桂娘、春嬤嬤、竹韻、桃雨、紫煙、紫霧也在那兒,琴羽杉招呼大家坐下,但她們哪敢。
琴羽杉知道這時代不只男女不能同桌吃飯,主仆也不能同桌,她使出無賴手段來。
“一起吃熱鬧點,就這么一次,你們就依了我,不然我就不吃!
眾人都掩嘴笑了起來,不過也依言坐下了,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可比在侯府用飯的滋味好上了千倍百倍不只。
大白天的,甘露殿已經傳來笙樂和笑聲,大殿之中有無數層粉色的薄紗幃帳隨風飄蕩,營造著夜晚的氛圍,還有大批的樂師、樂伎,殿角香爐中,誘人發熱的廣華香冉冉升起。
年屆知命之年的蕭明帝歪在榻上,長年養尊處優的生活使他保養得玉面朱唇、俊逸風流。
兩名身段妖冶、衣著暴露、云髻成姿的華衣美女在兩側伺候著,一個巧手喂他吃葡萄,一個溫婉為他斟美酒,殿中央有數十名歌姬在跳彩帶舞,但他卻顯得意興闌珊。
就算明日漢陽城便要被胡人破了,他也不會忘記縱情聲色,對他而言,沒有什么比眼前的取樂更重要了,何況那胡人都攻打大蕭國幾十年了,每年邊關皆告急,卻也沒有見那胡人真正攻進來過。
所以,他從不去想城破后自己的下場,反而一直自詡是鴻福齊天的皇帝,龍椅還可以坐很久,盡量享受他身為皇帝的福利便是,至于地方上那些天災人禍自有各方勢力去擺平,比較煩惱的是宮中的開銷,因為賦稅的收入都被地方勢力劫去了,而天災不斷,皇室所擁有的土地啥也種不出來,以致于皇室是空有名號而沒有財庫!
“啟奏皇上,五爺來了。”一名小太監登登登的走到殿前十步處,尖細響亮地稟告。
說人人到,蕭明帝喜形于色地放下手里的酒樽坐直了,迫不及待地道:“快快!快宣!”
兩旁的美女也很識趣地停下了喂葡萄倒美酒的動作,順便動手把下滑的衣襟拉好一些。
就在蕭明帝翹首引盼時,進來的不是他在等的鳳取月,而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美女,她們從殿外舞了進來,扭著纖細的柳腰,雪白的裸足點地,一個個有如會旋轉的娃娃。
隨風飄來的脂粉香把蕭明帝迷得頭都暈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十幾個舞姿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金發美女,而美女們也對他秋波連拋,看得他心癢難搔,恨不得將她們一個個擁入懷中施與雨露。
鳳取月佇立在殿前,一身的月牙白長袍,嘴邊揚起一抹冷笑。
這種各色脂粉混合著絲竹之音,是一種盛世才有的繁華,不知情者大抵會以為大蕭是個太平盛世之國,而那蕭明帝是個治國有方的君主,正在享受他勵精圖治的豐碩果實吧!
事實上,蕭明帝對大蕭沒有半點貢獻,他能登上龍座不過是因為他身為先帝的嫡長子,還沒滿周歲便在當時皇后對先帝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疲勞轟炸中被冊封為太子,先帝過世他即位后,是曾經有陣子力圖有番作為,要做一個讓歷史歌頌的好皇帝,但很快便被本性的好逸惡勞給蓋過了,最終還是過著奢侈荒淫的生活。
鳳取月老早就看透蕭明帝已經沒救了,從他登基以來,好好一個國家給他搞到國力衰敗,一個個公主都被他送去和親了,但每年的選秀卻沒有停過,當下他便知道國破家亡那天遲早會來臨,狀元郎又如何?還不如金權實在,只要把金權掌握在手中,再怎么清高之人,都得向他低頭!
“哎呀,取月,你說說,這都是哪里來的美人兒?”蕭明帝龍心大悅,撫掌大樂。
金發美女邊跳邊脫去了外衣,只剩薄如蟬翼的貼身舞衣,個個都是豐乳俏臀、曲線畢露。
鳳取月早已收起了冷笑,他緩緩走進殿中,搖著折扇,面上笑意甚濃,一副富家子弟的派頭。
“皇上喜歡就好,何必管她們是哪里來的!
蕭明帝哈哈笑了!叭≡抡f的是,不管是哪里來的,今晚都會躺在朕的龍床上!
對于鳳取月見了自己這九五之尊卻不下跪問安,蕭明帝這“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皇帝早就自動不當一回事了,反正鳳取月不向他下跪,他也不會少塊肉,只要他肯繼續供養整個皇室即可。
“皇上睿智。”鳳取月嘴角邊慢慢浮起一絲微笑!罢沁@個道理。”
雖然美人在懷,但蕭明帝還是比較關心自己的肚皮!安贿^,取月啊……”
“一百萬石糧都已運進宮里的糧庫了,還有這個——”
一時間,金發美女停下了舞步,全退到了一邊去,鳳取月擊掌兩下,一車車蓋著黑布的大木箱魚貫地被黑衣人推進殿中,黑衣人個個高大威猛,衣背都繡著明黃色“鳳凰商會”字樣,對身著明黃龍袍的皇帝來說是大不敬的,是要殺頭的,但蕭明帝哪里會在乎這些?
“我說取月,這都是些什么啊?”蕭明帝臉上掛滿了笑容,用和藹的長輩口吻相詢,連“我”
字都出來了。
他素來愛以這種方式與鳳取月“稱兄道弟”,拉近關系,就怕此人會棄他而去,那他就算坐在龍椅上也沒用啊,是要喝西北風的!
“是皇上會喜歡的東西!兵P取月微微地一笑,黑衣人一個一個掀開覆蓋著的黑布。
照說,不是皇家侍衛隊是不能進入這殿中的,何況還是這么多個草莽大漢,但他們是鳳取月的人,就連御林軍、侍衛隊等等也不會阻攔,因為他們知道,這些人進來了,他們才有飯吃,才有薪餉可領,大蕭皇室只是空殼,這不是秘密,只有那些后妃、公主還沒搞清楚狀況。
蕭明帝也一樣,他早習慣鳳取月進宮就是有這些黑衣人隨行,他才不會傻得去擺什么皇帝的架子,喝令他不能帶手下進宮。
“。 碑斈且卉囓嚹鞠渖系暮诓家幌,饒是見多了金銀珠寶的蕭明帝也忍不住高呼一聲,太耀眼了!實在是太耀眼了!
“這里是百個金元寶、百顆冰翡、百顆羊脂、百顆玉珍珠、百顆瑪瑙、百顆紅寶、百顆藍寶、百座珊瑚,另有絲綢緞子紗羅、白銀萬兩跟一千萬兩的銀票,皇上看看可還喜歡?”
他在心中連連冷笑,真金白銀,要是不喜歡就有鬼了!
“唔、唔……當然了……當然喜歡了……”蕭明帝從殿上走了下來,逐一撫摸那些財寶,高興到話都講不清楚了。
鳳取月臉上笑意不散!凹热幌矚g,那么還要請皇上將玉璽借草民一用,草民想著那茶葉可不能再任由各地茶商隨意買賣了,草民決定替皇上整頓一下國境內的茶葉買賣交易,皇上意下如何?”
他自從舍棄了狀元郎的官職便不自稱臣了,雖然,以他的出身,即便沒有官職在身,稱一微臣也不為過……
“你有這份心,為朕分憂解勞,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蕭明帝有模有樣地直欣慰點頭,事實上是他哪敢說一句反對的話,鳳取月的為人他清楚得很,翻臉比翻書還快,要是惹他不爽,把這一車車的財寶從他眼前拉走這種事,他都做得出來。
嘖嘖,要壟斷茶葉的買賣是吧?這小子還真的很敢哪!都已經把鹽、鐵、酒、油的買賣一手握在掌心里了,如今又把主意動到了那茶葉之上,想那鄰近大蕭國的蒙族與疆族皆依賴茶葉消食與養生,是一個巨大的商機,這一壟斷,鳳取月簡直是可以含笑數銀鈔了,真是不愧他狐商的封號。
不過,他可一點都不怪鳳取月趁火打劫,那鹽、鐵、酒、油、茶的買賣權即便收回來,他這尊貴的皇帝身邊也沒有為他賣命的人去民間進行買賣,就算有,大概活著去,都會死的回來。
在這動蕩的時局之中,天威根本震懾不了什么,因此他若想將手伸進牙行里一把抓,是很愚蠢的想法,倒不如坐享其成,鳳取月想要什么通行證,便給他什么,而鳳取月自會源源不絕的供養大蕭皇室,這是他身為皇帝的大智慧。
“小順子在哪里?!沒聽到取月的話嗎?快把玉璽拿來!”蕭明帝連聲催促,對那玉璽要蓋在哪里毫不在意,徑自把玩那一顆顆動人的寶石玉石,喜孜孜地盤算著這一顆要賜給柔妃,那一顆要賜給如嬪……瞧,舒舒服服的做他的天子多好,如今這國庫不就又充足了嗎?
“奴才在!”一個尖嘴猴腮的太監立刻應道:“奴才這就去!”
小順子是皇帝跟前的第一內監,靠逢迎拍馬干掉了他的師傅朱得海大太監,得到了蕭明帝的信賴,平常得了鳳取月許多好處,他也是個只問自己享樂,不管國家興亡的宦官。
金發美女又恢復了舞動,蕭明帝一時興起,隨意把那些紅寶、藍寶賞給她們,就彷佛他有揮霍不盡的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