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澤靜靜的聽著郭益安說故事,聽完之后,他只有一個結論,孫子和家家是天賜的良緣,命中注定將相守一生,不論他們之間會遭遇到多少困難。
“家家的事你去查過了嗎?”
他背著楚珩偷偷做了什么,果然都逃不過易爺爺的法眼。郭益安點頭承認,“是,全都屬實。”
“所以她的表哥收手不賭六合彩了嗎?”
“我查的當時是這樣。”他還查到一則有趣的傳聞,說童家家很會夢名牌,讓她的舅媽贏了不少錢,只是后來倒輸更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易天澤毫不遲疑的下令,“處理掉,不要再讓那家人威脅到家家!
“是。”
易天澤針對疑點再追問:“家家會一個人上來臺北的原因?”
“不清楚,不過確定她不是被趕走的,她走之前沒多久,她的舅舅賣掉一部分果園為他的老婆兒子還賭債。”
易天澤再下令,“買回來,送還給他們,就說是家家的聘金!
“是!
“家家的母親呢?”
“她父親過世后,她母親前后跟了幾個男人,目前一家四口生活過得還算安穩!辈贿^她母親也真狠心,婚后竟然連一次都沒有回去看過她,像是根本沒她這個女兒。
“何管家!币滋鞚蓳P聲喊。
聞喚,守在門口的何管家走上前來,把一直拿在手上的牛皮紙袋遞給郭益安之后,又退回原位。
“這些是我要給家家的見面禮!
郭益安打開牛皮紙袋一看,是一本存折和一棟房子的所有權狀。
“易爺爺,這……”他覺得不太妥。
“你什么都不必管,照我說的話做,這事等她和楚珩約定的期限到,你再告訴她!彼恢雷约哼能活多久,他能為家家做的,就只有保障她未來的生活不虞匱乏。
“是!
“好了,你去忙吧。”
“是!
易天澤再次仰望窗外的藍天,我做得很好吧?他無聲的問著自己的妻子、二兒子和二媳婦,雖未能得到響應,但他自覺今生已無遺憾,隨時可以到天上與他們團聚。
這日早晨,童家家還是先去陪易天澤,直到她不得不離開,才去忙自己的事。
六月,美甲檢定考前一周,天氣愈來愈熱,童家家換上輕薄的衣衫,但仍舊是一身黑,包裹在寬松的薄外套與長褲里的體態依然輕盈,但已不似從前那般像一顆干扁的四季豆,是的,她終于轉大人了,如果她愿意展現出來給別人看的話。
搭上出租車,童家家提著自己的工具箱,再一次來到炫辨,許蘊菁迎到大門口,接她進自己的辦公室。
“許姊姊,你這么忙,還要請你抽空指導我,真是不好意思!
“哪會?”許蘊菁覺得自己已連續當了童家家一周的指導老師,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是時候進入計劃的下一個階段了,“我和楚珩是老朋友了……”她像是不小心說漏嘴,趕緊停口,等著童家家迫問。
童家家果然沒讓許蘊菁失望,這當然也是童家家期待的,她佯裝不知的回道:“你和大叔是老朋友?哪一種老朋友?”
“我們不談這個!痹S蘊箐適時端出堅強的笑容,引誘童家家再追問下去。
“你曾經是大叔的女朋友?”見她不語,童家家再道:“你還愛著他?”
就見許蘊菁的神情轉為落寞,一半真、一半假,“家家,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楚珩不想讓你知道,你就別再問了!
童家家貼心的沒再追問,只道:“許姊姊,大叔目前身邊沒有人!
“家家真是愛說笑,你不是人嗎?”
“我不能算!
這是什么回答?許蘊菁難掩詫異,“我以為……”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睂嵡樗不能說出來,只能暗示許姊姊別放棄。
也就是說,這一切全是假象,她和楚珩并不是……許蘊菁瞬間想通了,他們是假結婚,所以楚珩才沒公開?她心中一喜,但表面上仍裝作失落,“家家,就算沒有你,楚珩也未必會再接受我!
“世事無絕對,未來的事誰又知道呢?”童家家鼓吹,雖然他們復合的機會很低,但并非不可能。
許蘊菁繼續演戲,她假裝不抱任何希望的扯出一抹淡笑,“謝謝你愿意支持我,我會再試試!彼聛,“我們開始吧!
童家家坐下來,心里想著,她盡力了,就看他們的緣分了。
她才剛剛打開工具箱,手機就響了,是易楚珩打來的。
“許姊姊,請等一下,我接個電話!辈幌胱屧S蘊菁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她故意走到遠一點的地方接聽,“干么?”
“我們去吃飯,晚點再送你去上課!彼糜锌諜n。
敢情他今天是佛心來著,竟然會想抽空帶她去吃飯?可惜她沒空。童家家本想拒絕,突然想到這是讓他和許蘊菁再見面的好機會,于是道:“我現在在許姊姊的店里!
一聽到她在炫辨,易楚珩登時什么興致都沒了,“那算了!
“你玩我嗎?”
“約別的地點,我去接你!彼幌胍姷侥莻令他倒胃口的女人。
“不要,外面很熱耶!
真麻煩。易楚珩撇撇嘴,“我大約半個小時后到,看到我的車就出來!
“不要,你要進來許姊姊的辦公室接我!
“那里不好停車!
“不管,我才不要浪費練習的時間在大廳等你。”一句借口不夠,童家家再來一句恐嚇,“我檢定考沒考過,你要賠我嗎?”
“好啦好啦,知道了。”易珩楚不開心的切斷通話,那女人這次最好不要再給他玩花樣,不然……沒再想下去,他抓起手機和西裝外套,接童家家吃飯去。
搞定!童家家一陣竊喜,過了一會才帶著一臉歉意走向許蘊菁,“許姊姊,不好意思,我臨時有點急事,得先走了!
“沒關系,你去忙吧!
“我明天再來?”童家家一邊說一邊鎖上自己的工具箱。
“好!
臨去前,童家家不放心的又問:“許姊姊等等會出去嗎?”
“應該不會,怎么了?”她本來是挪出一個小時的時間給童家家的。
“沒事!蓖壹曳判牧,“那我先走嘍,許姊姊拜拜。”她擺擺手。
“拜拜!
沒什么事急需她外出處理,也沒接到需要她本人親自接待的電話,許蘊菁索性留在辦公室里批示今天的公文。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兩聲敲門聲,“請進!”
“店長,易先生來訪!惫衽_的服務小姐打開門道。
一聽,許蘊菁驚訝的抬頭。楚珩?他怎么來了?
等易楚珩走進辦公室,服務小姐才帶上門離開。
“我來接家家。”
“家家?”許蘊菁站起來,滿臉莫名,“家家有事先走了啊!
這個小騙子,有事要先走還不打電通知他,不存心整他嗎?不過既然他人都來了……“你接近家家有什么目的?”
“你說什么?”許蘊菁佯裝氣結地為自己喊冤,“家家要參加美甲檢定考,請我指導她,你若不開心,沒問題,我現在馬上打電話拒絕她。”
難道他真的誤會她了?見她拿起手機,易楚珩立刻制止,“不用了!
許蘊菁放下手機走近他,適時表現自己的氣度,“楚珩,我們是我們,家家是家家,你要混為一談是你的事,不要把我算在內!
“我沒有這個意思!薄
“沒有最好!痹S蘊菁更進一步道:“家家想自己開店,希望我能幫忙,如果你有意見,現在趕快說,不要之后又來為難我!币陨霞儗偬摌,不過她敢打包票,她隨時可以讓它變成現在進行式。
“我之前就對你說過了,家家來我這兒應征過,我當時沒錄取她,是因為她沒有證照,我告訴她,等她考取證照后來找我,我會立刻錄用她,可她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她有你這個靠山,我這座廟已容不下她這尊大佛,但我還是很愿意提供我的經驗和人脈給她。這就是我與家家認識的經過和我對她的想法,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如果我說的話冒犯到你,我道歉!币壮裰律锨敢猓@并不能改變什么,她是他過去的女人,就只能存在于過去,就這樣。
天啊!許蘊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曾幾何時見過他如此卑微,他居然為了童家家向她認錯道歉?
“為什么?為什么是童家家?”童家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喜歡的一直是妖媚型的女人。
“為什么不會是童家家?”易楚珩以問答問,她知道得太多了,這不是一件好事情。
“楚珩,她并不愛你。”許蘊菁忍不住說出自己連日來對童家家的觀察,見他一臉坦然,她不由得為他心痛,“你愛她嗎?”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易楚珩認為她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人,而既然他無法斬斷她和童家家之間的連結,那么他就不能透露更多的口風,讓她比對從童家家那兒挖到的秘密,交叉推論出他和童家家之間只是一筆交易。
“楚珩?”許蘊菁沉痛的喊,繼而佯裝承受不住痛苦的雙腿發軟,一頭往他的懷里栽。
易楚珩反射性的伸出雙手托住她,將她扶到沙發上休息,“打攪了!闭Z畢,他轉身離開。
有感于他對自己的無情,但許蘊菁心中仍是歡喜的,因為她順利的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香水味。她仔細想過了,童家家會特別問到她香水的事,應當是那日在俱樂部,童家家在他身上聞到她的香水味所致。
許蘊菁自以為成功搶下一分,可在易楚珩有心提防她的情況下,他又怎會錯失她這個小動作,是以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進浴室把她留在他身水的香水味徹底洗掉。
然,他倆的再相會是童家家的苦心安排,童家家又怎會不看結果就走?她知道易楚珩在許蘊菁的辦公室里至少逗留了十分鐘,至于那十分鐘他們做了什么,他不告訴她、他丟在洗衣間等著家事幫傭拿去送洗的某套西裝也會告訴她。
趁著易楚珩又在書房加班,童家家偷偷來到洗衣間,找出他今天穿的那套西裝湊近一聞,頓時欣慰的笑了,太好了,她的努力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