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想談這件事,刻意轉移話題,“楊平還是不肯合作?”
他瞪著她,看著她難過的轉開臉,他也知道小倆口的問題很麻煩,趙柏慶究竟在湊什么熱鬧嘛!
好在梁璟宸是個有腦的徒弟,后續的計劃已算了趙湘琴一份,他這個老人還挑燈做了兩張人皮面具給他,失魂神傷的她不會難過太久的。
想到這里,他回答起她的問題,“說來,你的老公要走一趟江南全是楊平造成的,就你的師兄們查出來的情報,他知道何洋很多事,就連例行大會重要帳本的流向他也很清楚,但就是堅持不肯透露,”
空峒頓了一下,又道:“我昨天才跟他說,是你求情,我才沒對他嚴刑逼供,但事實是我相信璟宸,楊平不吐實,他也一樣能將杜鵬那奸臣繩之以法。”
她也相信梁璟宸,相處這么長的日子下來,他有很多面都令她刮目相看。
“我去看看楊平。”再跟瘋師父在一起,難保不會又將話題繞回梁璟宸身上。
空峒點點頭,看穿她的心思,但未點破。
片刻之后,她緩步來到柴房門前,推開了木門,看著仍被鐵鏈限制住行動的楊平,他身上的傷已經全好了,瘋師父心存仁厚,說他身子太臭,點了他昏穴,要師兄們替他凈身更衣,所以眼前的他,撇開蒙眼的黑巾、手銬腳繚不說,清爽干凈的模樣,就像是她徹夜為梁璟宸易容成的楊平……
她苦笑,她是怎么了?眼前想見的仍是梁璟宸嗎?她沉沉的吸了口長氣,咽下梗在喉間的硬塊,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既然來了,沒有話要跟我說?”楊平突然開了口。
她一愣,腳步一停,回頭看他,“你知道我是誰?”
“多事的女人,為我擦拭又上藥,還說些討厭的話,總之,很多事,而你的腳步聲跟別人不一樣!彼麗瀽灥拇稹
她點點頭,看著他被蒙住眼睛的臉孔,又覺得自己可笑,他怎么看得見她的動作,她又開口道:“我的確沒話跟你說!
聞言,他似乎激動起來,“既然如此,為什么要跟那名臭和尚求情別再點我的穴,讓我免受全身椎心蝕骨之痛?”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我只求無愧于心!
“我的痛楚跟你的無愧有何干系?”他粗暴的吼。
“所以,那是我的選擇,我可以對你的痛視若無睹,但我的良知卻指責我的冷漠,所以,我的多事是因為我的良知還在!
“良知還在?”
“是,所以能無愧于心。”她突然走上前,解開他眼睛上的黑巾。
不似上回因陽光的強度,讓他無法看清她的面容,這一回,黃昏的日光柔柔的,他不覺得刺眼,并能清楚的看到她美若天仙的容顏,再對上她那雙清明坦率的眼眸,他渾身一震,竟有一種相形之下慚愧的自卑與不堪。
“我不會說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話,但是善與惡應該不難選擇!彼届o的說完話,就離開了。
師父說過,他跟她擁有第二回合人生,這樣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所以更要惜福、惜緣,而出現在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其存在的意義,讓他們懂得自省或拿來借鏡,讓自己變成更好的人,或是將別人感化成更好的人……
她希望能將楊平感化成好人,只是,她之于梁璟宸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她卻無解。
一天又過去,她回到敦親王府,與孟氏用晚膳時,因沒胃口,她吃得極少。孟氏以為她擔心兒子,出言安慰,“璟宸的武功很好,也有幾名心腹隨侍,你別太憂心!
“我知道的,娘!壁w湘琴也只能擠出笑容!懊α艘惶煲怖哿,吃不下就早點回房休息。”
她微笑點頭,在小芷的陪伴下,緩步回到青澤院,沐浴梳洗過后,她便要小芷回房休息。
獨自靠著床柱,看著窗外的星月交輝,婆婆不知道,她其實不是憂心,而是想念,還有好多好多的傷心。
這幾日她不敢回娘家,就怕自己會忍不住開口問爹涉入貪瀆案的事。
在靈安寺,瘋師父也變得體貼,不提查賄的事……
燠熱的白天在入夜后倒是變得涼爽,她倚著床柱,卻始終無睡意。
青澤院一向寂靜,入夜后更是靜謐,偶爾只有夏蟲唧唧,添點夜曲。
但這會兒,她柳眉一擰,似乎聽到房門極為輕微的開關聲,她看著桌上仍明亮的燭火,下了床,正要往門口走時——
她一瞬間屏住呼吸,瞪著走進來的梁璟宸,她在作夢,還是——
“你是?”
梁璟宸一身黑衣,顯然是刻意要靠夜色的掩護進房,“不會吧?不過幾日未見,你就不識你丈夫?!”
她撫著評抨狂跳的胸口,仍然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但下一秒,她突然走上前,伸手去扯他的臉。
“湘兒,你干什么?會痛,這是我的臉,不是——”他突然明白了,而她也收手,后退一步,眼眶竟然紅了。
他頓時感到不舍,“幾天前,我讓周子靖戴著你做的人皮面具佯裝成我下江南了,因為這段日子杜鵬的人一直盯著我,所以我們只得格外小心,不跟你說太多,全是為了你的安全!
她眼泛淚光,她是開心,沒想到自己會這么高興看到他,更沒想到他一直有將她放在心上。
“我現在要請你去將娘請來我們房里,因為我還有事跟她談,包括你要跟我一起下江南的事!
“你要帶我去?”她又驚又喜,盈眶的淚水瞬間滾落臉頰。
他伸手溫柔的為她拭淚,“這一趟收網,我們都必須易容下江南,見機行事,找出杜鵬的帳本!
原來——還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心有些失落。
但眼下,她仍先行套上外衣,去將孟氏請來青澤院,說是有些體己話想在自個兒的房里說,她才自在。
孟氏體貼,也不讓何嬤嬤跟,都是自己家里嘛,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以為已在前往江南路上的兒子竟然在家里!
梁璟宸微微一笑,隨即將周子靖利用人皮面具扮成他佯裝為河道總督,還要趙湘琴跟他下江南,夫妻同行好行事等等一一告知孟氏,兩人也已備妥人皮面具,那是空峒大師的杰作,絕不會讓人起疑。
聽到這一點,趙湘琴不知該哭該笑,瘋師父根本知道很多事,卻一點口風都沒透露。
此刻,梁璟宸看她一眼,繼續對母親說著,“只是湘兒多日不在王府,定會引起猜疑,徒增不實流言,所以請娘對外宣稱,湘兒是要回咱們老家修祖墳,明日她就上馬車,由我喬裝侍衛駕車,小芷不能隨行!
“我明白,那丫頭我會找個理由讓她留下,”孟氏頻頻點頭,看看兒子,再看看媳婦,“出門在外都要小心,璟宸尤其要小心媳婦,也許她的肚子里已有咱家的骨肉了!
會這么說,也是因為她曾聽到趙湘琴對著杜可兒說出“夜夜都來,弄得她渾身酸疼……”等話,床笫之事頻繁,懷孕也是應該的,雖然,她也失望幾個月了。
瞧婆婆說到臉兒紅紅的,趙湘琴的臉也紅了,婆媳頗有默契,因為她也想到自己跟杜可兒說的那些A級情\yu\片片段,頭低低的,不敢說話。
“娘放心,我會小心的!彼呎f邊蹙眉,不解趙湘琴的臉皮何時那么薄了,一顆頭都快垂到胸口。
孟氏瞧媳婦兒羞了,也不好意思的再次叮嚀出外小心后,即先行回房。
趙湘琴聽見門關上了,這才抬起頭來,卻對上梁璟宸好奇又饒富興味的笑臉,“想到什么?總覺得你跟我娘之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沒有,哪有什么事,呃——我們是不是說一說我們要怎么扮夫妻?要做什么?”她急于改變話題。
不回答?他也不急,等這事結束,他打定主意了一定要私下問問母親。
“我們就扮一對平凡夫妻,要做什么,明兒上路我會再同你說,重點是,我想你會想親自為岳父平反!
她一愣,眼睛一亮,“所以,你相信我爹是無辜的!
“不只是我,連皇上也這么認為,就我們目前查到的線索,岳父應該是杜鵬刻意栽贓,目的是成為威脅我好對貪瀆案停止調查的籌碼,沒想到,我毫無畏懼!彼币曋,一雙美眸盈滿了感動與愉悅,這種眼光讓他目眩神迷,這段日子不得不忽略她,他心里也是煎熬的,尤其是入夜后,那個銷魂酥麻又令人評然的吻總是不時擾眠,讓他好想要用力再吻上她的唇……
“其實,帶你下江南還有另一個原因。”他的聲音變得嗄啞而低沉。
她不解的看著他,“還有另一個原因?”
“我怕我會——”他深情款款的凝睇著她,但深情的眼眸里還有更深切的渴望,她頓時有些無所適從。
“想你!
她粉臉酡紅的發現他更近自己一步后,她下意識的又退后一步。
“你該說什么回應我?”他又問了,再進一步,她吞咽了口口水,再退一步,“說、說什么?”
“像是我娘已急著要抱孫,我也該行動了?!”他的聲音帶著動人的魅惑。她一張粉臉漲得更紅,咬著粉唇,“我、我怎么可能說這種——”
“那或許也可以這么說,你發現我愈來愈好,心中的情愫不知不覺中已經滋生,幾日不見后,濃濃的思念更是泛濫成災——奇怪,你的臉怎么這么紅?不會是全讓我說中了?”他壞壞的笑道,欣賞著她粉頰嫣紅的麗顏。
她不敢看他,但這男人即使教她愛上了,仍愛耍嘴皮,偏偏她此刻腦袋當機,怎么也想不到可以駁斥的話。
一陣沉寂,他的眼神逐漸轉為深幽,聲音也變得更為低啞,“你不否認就是承認了……”他的大手執起她的下顎,饑渴的唇隨即攫取了她的唇。
她一時之間回不了神,怔怔瞪著他看,他瞧她傻傻的看著自己,便放開了她誘人的唇,“怎么,不行?”語氣中帶笑,但其中的霸氣可明顯了。
她或許真的犯傻了,竟開了口問,“上一次你吻我,我就一直想問,你怎么敢親我?”
他笑了,笑得好邪惡,也笑得好迷人,再度將她擁在懷里,溫熱的唇與她的磨蹭,“小傻瓜,因為你是我深愛的妻子!”
他將她抱到床上溫柔擁吻,不久后,衣服盡褪,兩人的身軀chi-luo交纏,如火的\yu\望讓兩人的肌膚在熨貼間更為火燙,迸出一滴滴的汗珠。
他身上有自己的汗水,也有她的淋漓香汗,但這一點也沒有困擾到他,食色性也,他與她唇齒相碰,他以手、以唇細細品嘗她的每一寸嬌軀,汲取她的香氣,在她的嬌弱shen\吟與他的悶聲低吼中,補她一個既ji\情又狂野的洞房花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