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一笑道:“或許你很難相信我,但我說的是真心話。就因為分手了,我無法再繼續照顧你,才希望你有更好的發展,將來才能夠照顧自己,不至于窮困潦倒,讓我擔心。真要說我有私心,這就是我的私心。對你的虧欠,是我心里一輩子都難以撫平的缺口!
是遲來的良心,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而不是過去那荒唐的自尊與面子。
如果是以前的他,絕對不會有這樣復雜的感覺。
無預警地解除婚約,冷眼旁觀她家破產,父親自殺,他也未曾有過太多愧疚,只覺得那是最恰當的決定。
但詭異的是,分手之后,他好像才開始真正認識她。
現在的她,比以前交往時更令他憐惜,心疼,他無法置之不理。
要他眼睜睜看她潦倒困苦不管,他做不到,只能想辦法幫助她。
“用那樣的方式讓你加入樂團,或許不是很恰當,但那是我對你的善意,我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你能不能信我一次,接受我的好意?”他語氣沉重地央求。
梁心倫望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我愿意相信你是好意!辈恢獮槭裁,她相信他。她想他并沒有說謊,他真的是為了她,才用那樣的方法讓她入團。
但-
“我相信你,也謝謝你這樣替我著想,但是我沒辦法接受!”她注視著他,語氣柔和,但語意堅決。
“再怎么說,利用金錢與權勢得來的地位,我怎么也無法坦然接受,我寧可一輩子辛苦地在餐廳拉琴,也不愿意靠著關系加入樂團,甚至霸占首席的位置。這是我身為音樂人的尊嚴,你懂嗎?”
看出她不會再改變心意,闕御堂嘆了口氣,不再勉強她。
“我明白了!如果你真的無法接受,那就離開吧,我不會再強迫你任何事!
霸道的他已經慢慢學會尊重她,傾聽她的聲音,而不是一味地逼迫,要挾。
“謝謝你。啊,還有-”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緊張地拜托道:“陸團長還有大家,都是很出色的音樂家,能不能請你不要撤回資金,繼續幫助他們好嗎?他們真的都很優秀,樂團就此解散太可惜了!”
見她不擔心自己的將來,反而替人操心,闕御堂很無奈,但也拿她沒辦法。
“我知道了。這筆資金我不會撤回,我會撥一筆款項替樂團成立信托基金,以后樂團的運作將不會再受影響!
“謝謝你!”
“你不必道謝,反正捐贈給基金會的款項可以抵稅,再說這對闕氏的形象也有提升的效果,對闕氏而言,只有好處沒有損失!
聽到這番精明的話,梁心倫不禁露出苦笑。
真不愧是他的作風,對他沒有好處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但這樣也好,這樣她就不欠他什么了。
“咦,我們好像越走越遠了!
她回過神,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走到很偏遠的地方。距離剛才停車的河堤公園有好長一段距離了,放眼望去全無人影,而且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除了幾盞路燈透出朦朧的光線之外,四周一片漆黑。
“嗯,我們回去吧!”
闕御堂看看四周,點點頭,兩人便往回走。
走沒多久,闕御堂發現前頭走來三個人。
從那些人的衣著與走路的樣子來看,應該不是什么好角色,一種不好的直覺涌上心頭。
“我們走快點!”
他不由分說,拉起梁心倫的手加快腳步,想趕快走到有人的地方。
“為什么?你-”梁心倫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就被他拉著只往前走。
但是道路只有一條,即使他加快腳步,依然避不開那些迎面走來的人。
闕御堂刻意靠著路旁走,但發現他們依然筆直地 朝他們走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描緊手心,神情緊繃,希望自己會錯意。但-
“不錯嘛,來散步還帶妞,挺逍遙的嘛!”
他的直覺沒有錯,他們果真直直地擋在他們面前,看來像三名混混的領頭,咧開邪惡的笑容,上下打量著他們。
“哇!老大,這家伙看起來超有錢的樣子耶!”有名混混發現闕御堂西裝筆挺,好像在路上踢到黃金一樣,眼中迸出驚喜。
另外一個則一臉淫穢地直盯著梁心倫。
梁心倫被他瞧得渾身發抖,害怕地縮到闕御堂身后躲著。
“你們想做什么?”闕御堂板著臉質問,希望他們識相點快走。
“做什么?看你們這么甜蜜,我們這幾個王老五當然也想沾沾光,抽點戀愛稅啊!
“你們攔路搶劫,不怕我報警嗎?”闕御堂悄悄將手探進口袋里,握住手機。
“報警?哈哈!等警察來,我們都已經逃到天涯海角,而你們-應該已經躺在地上,變成兩具冷冰冰的尸體了吧?”
為首的混混突然亮出鋒利的小刀,兇惡地指著闕御堂。“把口袋里的手機交出來,否則我先那你開刀!
見到刀,闕御堂仿佛跌進時光隧道,臉色瞬間刷白,身體好像被灌了漿一樣,緊繃僵硬得完全無法動彈。
這情景……好像……
真的好像……
“喂!叫你把手機拿出來,你給我裝死嗎?”混混威脅地舉高刀子。本書由群聊社區~手打組~制作首發,更多好書請登陸群聊社區!
“御堂?你怎么了?快把手機給他呀!”
利刃已經逼近了,他還是僵立不動,梁心倫急壞了,怕他們傷害他,趕緊將手探進他的口袋里,想替他把手機拿出來。
他把手機抓得很牢,她邊求他放手,一邊從他僵硬發冷的指間取下手機,匆忙交給那些人。
“你也是!”那人將刀鋒轉向她,梁心倫沒有選擇,趕快把自己的手機也拿出來交給他們。
“還有錢包!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通通拿出來!”
梁心倫又立刻拿出錢包,取下項鏈,耳環,交到他們手上。只希望他們拿了錢財,趕快離開。
花錢消災,任何聰明人都知道,不該在這時候跟一群眼中只有錢財沒有法紀的惡徒搏命。
但闕御堂還是僵立不動,事實上,他好像靈魂出竅般,對周遭的事完全沒有反應,面色白得嚇人,雙眼也失去焦距,身體還隱隱顫抖著。
“御堂,你還好嗎?振作一點。 边@樣的他讓梁心倫很擔心,她從未見過他這樣失魂落魄。
這不單單只是害怕而已,好像有什么更令他恐懼的東西,讓他完全失常。
“還有你——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果然,那混混在下一秒將刀轉回闕御堂面前!翱禳c!”
“御堂,快點給他們啊!”他繼續發愣,梁心倫急忙催促道,擔心他們傷害他,
但他還是動也不動,置若罔聞,為首的混混不爽了。
“你給老子裝傻!”他怒吼著,掄起刀就要過去。
“不!不是的!”梁心倫急忙擋在他面前,替他解釋:“他只是嚇壞了,他沒有不配合!我替他拿出來給你們,你們別傷害他!
為了不讓他受到傷害,她再度把手伸進他的口袋搜索,拿出他放在褲子后袋的皮包,并且拔下他的手表。
“值錢的東西都在這里了,請別傷害我們,放我們走好嗎?”梁心倫把錢包和手表交給他們,壓低姿態央求道。
“哇!你們看看這只表——嘖嘖,這只表要不少錢吧?”一名混混接過東西,當場咋舌。
他們雖是混混,但是因為“職業”關系,對高價產品也有些了解,這牌子的表價格向來沒有低于百萬元。
“起碼三百萬!睘槭椎幕旎炱沉艘谎,嘴角冷冷地勾起。“看來你家里好像有點錢嘛,我看干脆綁架你,跟你家人多要點贖金好了!
綁架?贖金?
混混大笑著說完,闕御堂的身體很明顯震了一下。
梁心倫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的臉色好像更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