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星期假日,突然看到兒子回來的高母仍是不免詫異,“泰石,怎么會突然回來?”
進(jìn)門的高泰石并不急著解釋,看了眼客廳不見其他人影,“爸跟泰俊呢? ”
高父正好從書房里出來,手上還提了高爾夫球具。
“爸!
高泰石叫人的同時,高母在一旁跟著解釋,“泰俊到醫(yī)院去了!
見到兒子高父也覺得意外,“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進(jìn)門。”
高母雖然明知道兒子不可能放著田里的工作不管,還是忍不住說道:“晚上就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上山!
“暫時不上去了。”
一句話讓高氏夫婦同時感到詫異,“不上去了?”
高泰石看了眼父親的球具,“爸打算出去?”
“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想說跟你吳叔他們?nèi)セ顒右幌陆罟!?br />
從公務(wù)員的崗位退下來后,跟家庭主婦的高母如今都是賦閑在家,兩個兒子各有自己的工作跟生活,高父自然得替自己的退休生活找點事做。
一旁的高母等不及追問:“泰石,你說不上去是什么意思?”
明白母親的心急,高泰石不疾不徐地表示,“爸媽先過來坐吧,我有事要跟你們商量!
聽到兒子這么說,高氏夫婦雖然還不清楚他要商量的事,倒也都配合地坐到沙發(fā)這頭來。
高泰石在父母坐下后才公布自己的決定,“我打算回來自己開業(yè)!
乍聽到這話高母大喜,“你打算要回來當(dāng)建筑師了?”
高父雖然對兒子突來的決定感到意外,卻也跟妻子一樣樂見他做出這個決定,“這樣很好!
其實高氏夫婦會有這么大反應(yīng)不是沒有理由的,夫妻倆花了那么多心血把兒子栽培到當(dāng)建筑師,他也憑著自身的才能迅速累積了名氣,成為一個前途似錦的有為建筑師。
哪里知道一年多前,兒子突然決定到山上去種菜,高氏夫婦乍聽到時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他卻是認(rèn)真的。
眼看兒子要干出這種傻事,叫他們做父母的怎么能欣然接受?
偏偏,兒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們就算不贊同也無法勉強(qiáng)。
最后夫妻倆只得由著他去,即便還是不懂兒于所謂的放空是什么意思。
這一年多里,夫妻倆也曾幾度想要勸兒子回心轉(zhuǎn)意,最后還是徒勞,就連兒子的女朋友也說不動他。
無奈之余,夫妻倆也只能盼兒子哪天自個想通,卻沒想到他今天會突然回來告訴他們這樣的決定。
高母忍不住說道:“早就應(yīng)該要這樣,媽之前還擔(dān)心你要是一直不能想通,難道就一輩子待在山上種菜?
“只是放空一陣子罷了!
高母直覺又想反駁,轉(zhuǎn)念一想兒子都已經(jīng)想通,便不再多說。
倒是高父提起,“這么說你不打算再到建筑公司上班?”
“我打算自己開間工作室,對外接案子!
清楚兒子的才能,高父并不反對這樣的決定,“這么做是比較適合!
“怎么樣也好過在山上種菜!备吣负敛谎陲椥睦锏目捶。
高父跟著提道:“剛才你說要跟我們商量的就是這事?”
“不是,我另外有事要拜托爸跟媽!
一句話引來了高氏夫婦對看一眼,不明白向來獨立的兒子會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們夫妻幫忙。
“拜托我跟你爸?”
“既然爸媽也想找機(jī)會活動筋骨,山上的工作是不是可以暫時麻煩你們,照顧到這一季的菜收成?”
“什么?”
高父雖然不像妻于將詫異脫口而出,表情也對兒子的提議感到意外。
夫妻倆平時是有活動筋骨的習(xí)慣沒錯,但是充其量也只是隨便動動,哪里真出過什么力氣。
尤其兩個人一個是公務(wù)員退休、一個是家庭主婦,從年輕到現(xiàn)在其實沒干過什粗活,一年多里雖然上山探望過兒子幾次,卻沒認(rèn)真下田幫過幾回。
這會突然聽到兒子拜托他們這種事,夫妻倆一時還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大概再一個月左右,該做什么我會告訴爸媽!
夫妻倆遲疑地又看了彼此一眼,雖然心里覺得為難,但是兒子好不容易才終于決定回歸到正常的生活,要是因為他們的拒絕而讓他又改變主意……
因為這層顧慮,夫妻倆盡管倍感猶豫,最后也只能硬著頭皮同意兒子的請求。
可想而知的,未來這一個月里他們夫妻倆是不怕沒有機(jī)會活動筋骨了。
。
雖然說高泰石之前說過等決定好后就會通知她,冬凈卻沒想到這一等就過了兩天。
尤其按照高泰石的算法,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的員工,結(jié)果整整兩天賦閑在家,讓人不得不懷疑當(dāng)他底下的員工也未免過于輕松。
冬凈不知道,為了早點讓她為自己工作,高泰石只花了短短兩天的時間找到工作室的地點。
因此今天才會接到通知,讓她前來高泰石在電話中指定的地點上班。
盡管心里頭半信半疑,還是依約前來,只是她沒有想到進(jìn)門看到的景象,竟讓人不由得怔住。
十來坪大的空間里擺著兩張看來全新的辦公桌,另外還有一套沙發(fā)組,除此之外就只有替她開門的高泰石。
她是來上班的,但是眼下所看到的哪里像是一間公司,更別提還打算請她了。
“你在這里上班?”他該不是在開她玩笑吧?
因為太過意外,冬凈并沒有注意到高泰石在見到她時眼里的愉悅。
像是能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他只簡單地表明,“開始工作吧!”
冬凈一時沒能明白他的意思,畢竟這一室看來連整理都還沒,實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高泰石這時遞來一條抹布,“先把這里整理過!
“什么?”
像是樂見她怔愣的表情,他也不同她解釋,“還不開始在干什么?”直接地要求她。
冬凈接過抹布,心里懷疑他該不是騙她來做白工吧?
只是想到他之前答應(yīng)要賣地的事,對自己之后的毀約未有任何苛責(zé),她決定就當(dāng)作是報答好了,要真是做白工的話。
將抹布弄濕后,冬凈開始擦起那些看來像是剛買來的桌椅,高泰石則到沙發(fā)那頭打起了電話。
開始的時候她以為他只是單純的在打電話跟人寒喧,漸漸的才聽出他寒喧的對象似乎是之前工作上認(rèn)識的朋友。
之后高泰石又打了其他電話,內(nèi)容大同小異都是在寒喧中提及自行創(chuàng)業(yè)的事,冬凈因而確信他是真的打算要聘請她。
擔(dān)心打攪到他跟人通電話,她盡可能放輕擦拭的動作,也是在這時才突然想起,自己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雖然說他要自己擔(dān)任他的助理,也知道他山上的工作只是暫時的,但是除此之外,她對于他的工作卻是一無所知。
想到自己都已經(jīng)開始為他工作,卻對確切的工作內(nèi)容仍無所悉,冬凈心里不由得開始擔(dān)心,自己能否勝任他所指派的工作。
又或者更正確來說,他如何能確定自己做得來他交代的工作?
擦拭好桌椅后,冬凈見高泰石還在沙發(fā)那頭講電話,盡管心里仍對工作的內(nèi)容感到掛心,她還是繼續(xù)擦拭起工作室的窗戶。
工作室的地點是在二樓,但是為了確?蛻暨M(jìn)門的第一印象,她費心地想將窗戶擦干凈,包括窗戶外面。
只是礙于高度的關(guān)系,在擦拭較上層的污垢時必須要踮起腳尖,一只手這時從她身后接過了抹布。
冬凈詫異地回頭,見到高泰石來到身后接過她手上的工作。
“這事我來做!彼唵蔚谋硎,不想她做危險的工作。
她不知道他的想法,直覺表示,“你不是要打電話?”既然自己現(xiàn)在是他的員工,工作態(tài)度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樣隨便。
“難道你打算一個人做這些?”
“我是你請的員工不是嗎?”
“員工?”高泰石挑眉復(fù)述了遍,像是沒有預(yù)期會聽到她這么說。
冬凈不解他復(fù)述的理由。
他簡單結(jié)論道:“暫時就這樣吧!”
她還是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他卻也沒有意愿要解釋。
被他接過工作的冬凈不放心地又追問了遍,“不用再打了嗎?”
高泰石看了她一眼后解釋,“只是把工作室的消息傳出去罷了。”再說這兩天陸續(xù)也已經(jīng)打了幾通。
冬凈在理解后問起,“這里沒有其他人嗎?”就算只是間工作室,也應(yīng)該不是一兩個人就能運作的吧?
“你在意這個?”
“不是,只是覺得奇怪!
“現(xiàn)階段就我們兩個!
“這樣夠嗎?”她不是因為擔(dān)心工作量想偷懶,單純的只是感到懷疑。
“你以為我的工作是什么?”
一句話問住了冬凈,也是她心里想知道的。
“我是個建筑師,主要是替建商設(shè)計建案。”
“你是建筑師?”冬凈意外的驚呼,難怪他會請自己擔(dān)任他的助理。
“所以說目前還不需要太多人手!
理解了高泰石的工作性質(zhì),她跟著想起之前在山上時,曾看他對著幾張圖紙又涂又畫的!澳菚r候在山上你是在畫設(shè)計圖?”
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她遲鈍,畢竟她之前還在建設(shè)公司任職。
“想不到你這么厲害!币驗榍宄粋建筑師所需要的能耐,冬凈打心里對他感到佩服。
這句話高泰石不是第一次聽說,事實上以他的才氣這只能算是最輕微的贊美,卻讓他打從心里露出笑容。
明白了他的能耐后,她突然更加無法理解,為什么會挑上自己擔(dān)任他的助理?
既然他都能夠創(chuàng)業(yè)開工作室了,應(yīng)該能請到比自己更優(yōu)秀的助理。
因為想不透這點,冬凈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盯著高泰石看,直到——
“在看什么?”
回過神的她連忙否認(rèn),“沒什么!本退阈睦镱^感到費解也不可能開口問他,畢竟他都已經(jīng)決定要用自己了。
注意到他還看著自己,她藉口表示,“那我去拖地了!
高泰石對于她的回避并沒有說什么,心里清楚以后有得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