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我只會教你一次,你一次就要記住!彼酱笮〗憧墒呛苊Φ,沒空和他抬杠。
“誰說我要答應你……”
“空心菜的葉子要像這樣子摘下來,頭丟掉,莖的部分要視狀況保留,太粗的不要!彼挪还芩灰,在她的地盤上只能聽她的。
“高麗菜很簡單,只要把葉子一片一片剝下來!彼H自示范一次給他看!扒鄄说娜~子不要,莖要保留,因為芹菜本來就是吃莖。至于A菜就更容易了,只要把頭摘掉,把爛掉或不好的葉子挑掉,就可以了!比齼上戮透愣!“香菜的部分你不必管,我自己處理。”
接著她又拿出一包白白的東西塞給他,吩咐道:“另外還有這包蒜頭,你順便也剝一剝,全弄好了喊我一聲,我再過來拿。”
。希耍愣。
“全交給你了!狈襟缾傉f完了以后便落跑,談予恩就算舉手反對也沒人接受陳情,只得乖乖面對三大籃的青菜。他當然可以不必理會方罄悅指派給他的任務,掉頭走人。但他對自己發(fā)誓,沒弄清楚她身上的秘密之前,絕不會離開她身邊,所以他不能離開。
……
他瞪了無辜的青菜好一會兒,最后生氣地坐下,脫掉身上的米色獵裝放在術頭地板上,解開袖扣卷起袖子,一邊詛咒一邊挑菜。
那小妮子到底有沒有搞清楚他的身分?他可是彌新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她竟然要他挑菜?她不是頭殼壞了,就是搞不清楚狀況,而他相信是后者。
談予恩對方罄悅的抱怨何其多,只是抱怨歸抱怨,談予恩卻也不得不承認方罄悅永遠能帶給他驚喜,狀況多得令他眼花撩亂,應接不暇。
好了,現(xiàn)在他要怎么處理這一堆青菜?用炸彈把它們炸爛,或是直接塞進火箭發(fā)射到外太空?他只懂得吃,根本沒有任何處理食材的經(jīng)驗。
叮叮叮!
就在他一個頭兩個頭大,不曉得該拿這堆青菜怎么辦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擺明找他的麻煩。
“喂?”他一邊接手機,一邊回想方罄悅是怎么說的?越想頭越痛。
“總裁,你在哪里?”
來電的人是秘書。
“在方罄悅她家的后院!彼麛(shù)一數(shù)青菜的種類,總共有五種,其中一項他記不太起來。
“你在方小姐家的后院?”秘書只知道他跟在方罄悅的屁股后面離開公司,沒想到他還死巴著她回家,看來前途大有可為。
“對,有什么事?”他不耐煩地回道,只想趕快弄完這些該死的菜。
“漢彌頓科技的總經(jīng)理來了,要我打發(fā)他回去嗎?”
經(jīng)秘書這么一說,談予恩才想起他約了人到公司談事情,現(xiàn)在只好爽約了。
“告訴蕭總經(jīng)理,我會再和他聯(lián)絡,請他今天先回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挑菜。
“是,總裁——”
“等一下,范阿姨!”
秘書正要掛斷電話,談予恩忽地想起她應該可以成為他的救兵,于是緊急叫住秘書。
秘書很驚訝,因為他幾乎從來不會主動叫她。
“還有什么事嗎,總裁?”
“你會煮飯嗎?”
“當然會,我一向自己下廚!
“那你一定懂得怎么挑菜!焙,有救了,他搬對救兵了。
“當然懂,怎么了?”
“都是方罄悅,她要我?guī)兔μ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頰冉起淡淡的紅暈,只可惜秘書看不到。
“我明白了!泵貢退銦o法親眼目睹,也能自行想像場景,差一點給笑出聲!翱瓤龋惺裁葱枰?guī)兔Φ牡胤絾,總裁??br />
“有,幫我搞清楚青菜的種類,它們看起來都長得差不多,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分辨!彼梢暂p松面對復雜的帳目,卻連怎么挑青菜都不會,說出去可要鬧笑話。
“沒問題,我們慢慢來,從笫一樣青菜開始,它長得什么樣子?”秘書越來越期待他和方罄悅兩人未來的發(fā)展,方罄悅竟然能夠說服予恩放下身段,果真是一個特別的女孩。
“我知道這種菜叫空心菜,但是我忘了要怎么處理!蹦切∧葑舆B珠炮似地一下子全部講完,他哪記得住。
“處理空心菜很簡單,你只要把葉子拔下來就可以了。”
“蒜頭呢?”
“蒜頭?”
“她叫我剝蒜頭。”煩死了。
“那個比較費事,但也不難處理!贝蛩浪疾幌嘈牛@個風靡臺北社交圈,以高傲出名的貴公子會卷起袖子剝蒜頭,方罄悅小姐未免也太了不起。
“還有A菜……”
接下來是一連串的電話教學,談予恩似懂非懂地點頭,等他切斷通話,還是不懂。
電話另一頭的秘書則是泣不成聲,好高興終于有人能夠走進談予恩的心房,也許他自己還沒發(fā)覺,但總是一個好的開始。
秘書衷心期盼談予恩能夠早點覺醒,談予恩卻是一頭霧水,連最基本的挑菜都做不好,枉費她還如此熱心指導他。
“我的天啊!這里是發(fā)生什么事,被原子彈炸過嗎?”方罄悅原本以為給他的時間夠充裕了,正想來驗收成果,沒想到卻看到一團亂。
談予恩抬高手臂,表示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她不滿意他也沒有辦法。
方罄悅搖搖頭,坐下來收拾殘局,早知道就請他安安靜靜地坐角落頤養(yǎng)天年,不該找他幫忙,簡直是自找麻煩。
她和他肩并肩坐在木頭地板上,方罄悅的旁邊堆著種類不同的青菜,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來到農(nóng)家。
微風吹動樹梢,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談予恩抬頭仰望大樹,樹葉繁盛濃密,至少有好幾十年的樹齡,應該是房子落成那時候就有這棵樹,才會長得這般高大。
臺北苦悶的秋天,能讓人感動的事物不多,他卻奢侈地擁有這份寧靜。
談予恩轉頭打量方罄悅,她正努力挑菜,他不禁回想起她積極爭取設柜的模樣,她似乎做什么事都很認真。
認真的女人最美麗,此刻她就耀眼得不得了,身上散發(fā)出宜人的香氣,讓人忍不住靠近擷取。
“這香菜的味道——”方罄悅手拿著一把香菜,大剌剌地轉過身,談予恩的俊臉不期然在眼前,嚇了她一跳。
兩人面對面,嘴唇的距離僅僅只有五公分,一開口熱氣就會吹到對方臉上,害她都不太敢講話。
“你干嘛靠得這么近?”她瞪大眼睛,懷疑有幾個女人能像她有這么好的機會打量他的俊臉,他堪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完美得不像真人。
“你不是要我聞什么東西嗎?”他近乎呢喃地回道,方罄悅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融化了,真該有條法律禁止他用這種語調(diào)說話的,簡直太性感了。
“香菜,我要你聞香菜。”她傻傻地揮動手中的脆弱青菜,已經(jīng)不知所云。
就是這股香味,原來,這香味真的是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談予恩專心一志在她身上找尋答案,突然有股沖動,好奇他若是吻她,她會有什么反應?那股迷惑他的香味,會不會變得更濃?
他的唇離她越來越近,方罄悅像被魔法釘住似地動也不敢動,胸口小鹿亂撞,心臟怦怦眺個不停。
他該不會是想吻她吧?
方罄悅自認為不屬于花癡等級,但他的表現(xiàn)讓她忍不住變成花癡,她承認自己對他出眾的外表無法免疫,甚至有一見鐘情的嫌疑,但他無疑是幫兇,任何一個人被他這么凝視都會掉入戀愛的漩渦,況且他的后與她如此接近……
“小悅!”
就在這神奇的一刻,她媽媽硬是要插進來搞破壞,將她從虛無飄渺的世界拉回現(xiàn)實。
“我、我媽在叫我了!彼龑擂蔚卣酒饋,轉身就要落跑。
“方罄悅小姐!”他大聲叫住她,要她別跑。
“干嘛?”她回頭,表情相當不自在。
“你忘了拿這些東西!彼种赶蜓b著青菜的塑膠籃,眉毛挑得老高,似乎在嘲笑她的反應。
方罄悅紅著臉,彎下腰把所有裝著青菜的籃子疊在一起,像卡通人物般直直往廚房沖,看得談予恩嘴角不停往上揚。
她怎么永遠都是這么爆笑,當她自已是卡通人物。
只是談予恩嘴巴念歸念,卻并不討厭她這種冒失的個性。